天命陰陽劫 第45節
一般燒紙要準備鐵盆,以防點著的紙被吹跑。 好在今天沒有風,平地燒也可以。 我在地上插好了香燭,點燃一疊紙錢放下做火頭,依次把紙錢元寶什么的放了上去。 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站在旁邊默然不語,老太太佝僂著身子,滿是皺皮的手不停地在眼睛上擦抹著。 至于那年輕的姐弟倆,則顯然沒把這當回事,躲在一旁竊竊私語著,甚至還在捂嘴偷笑。 看來這是在國外待久了,對這種事情完全沒有敬畏之心。 紙扎這玩意兒也不怎么禁燒,很快,就剩下最后一個紙扎人了。 “哥們,安心上路吧,到下面說不定還能遇到個好主子?!?/br> 鑒于這個紙扎人之前鬧出的狀況,我小聲“叮囑”了它一句,才把它放在了火堆上。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火焰在紙扎上蔓延是需要一個過程的,通常從腳燒到頭,少說也得有個七八秒鐘。 可是這個紙扎人剛放進火里,“呼!”的一聲從頭到腳燃燒了起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又是“呼”的一聲,一陣陰風陡然從平地里卷起,在火堆底部形成了一股旋風。 還沒燒完的殘紙和紙灰被吹的到處都是。 而那個還在燒著的紙人則被旋風給卷了起來。 原本紙人和正常人的體型是有不少差距的。 可是這紙人被吹起來之后,火焰在半空中居然組成了一個正常身形的人形。 那人形不停地扭曲著,看起來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兩條火焰組成的手臂居然憑空一轉,做出了一個掐自己脖子的動作。 其余四個人見到帶火的紙片到處亂飛,都是急忙后退。 唯獨那老太太喊了一聲“秋野,是不是你回來了???” 就張開雙臂撲向了那個火人。 我急忙沖上去抱住老太太。 而那火人竟然張開了雙臂,對著我和老太太撲了過來,看樣子是要給我們一個足夠“熱情”的擁抱。 我急忙從兜里掏出一枚五帝錢彈了出去。 那火人一碰到五帝錢,頓時就化作了點點流火,消散在空氣之中。 “呼!” 老太太哼哼唧唧的哭著,嘴里不停地喊著“秋野”。 我則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向了那個中年男人。 相對于兩個小的臉上震驚的表情,這對中年男女淡定多了。 我就說嘛,有人,有紙錢,有空地,有兒子,為什么燒紙錢這種事兒要花錢請我一個外人來做。 十有八九,這男人早就知道燒紙可能會燒出點古怪來。 “老板,紙燒完了,沒有其他事兒的話,我就走了?!?/br> 放開老太太,我把飛散到草坪上的幾個火頭一一踩滅,就向中年男人告辭了。 男人并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我,而是蹲下身子,把我剛剛丟出去的那枚五帝錢撿起來借著月光仔細端詳了半晌。 “小師傅,你開個價吧?!?/br> “啊,開什么價?” 我有點蒙圈。 他這是還想讓我燒一次紙?還是看上那枚五帝錢了? “看得出來,小師傅是個有本事的人。我想雇你陪她一晚?!?/br> 男人的腦袋微側,目光落在了白雨洛的身上…… 第53章 守頭七 “那個……這位先生,這樣不好吧?!?/br> 我不由得朝著白雨洛看了一眼。 該說不說的,這小妮子的顏值那是相當能打,放在哪個村兒都是妥妥的村花。 尋常男人想要一親芳澤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可是吧……我是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雖然趙美芝那事兒并不是為了害我。 但是有了那經歷,我哪兒還敢隨便跟來歷不明的女人打交道啊。 “我懂,得加錢是吧?!?/br> 中年男人很爽快的從錢包里抽出一疊鈔票遞到我面前。 “不是,這不是錢的事?!?/br> “我們店里是賣香燭紙扎的,雖然老板也接點看相算命的活兒,但是我們店里沒有沖喜的業務啊,這,這個……接不了啊?!?/br> “沖喜?那是什么?” 男人不解的回頭看看身邊的家人。 結果女人和他們兩個孩子都是一臉蒙圈的模樣。 倒是剛剛止住哭音的老太太接下了話頭。 “唉,小伙子。你,你會錯意了,不是讓你沖喜,就是……跟我孫女坐一晚上就行了?!?/br> “???不是沖喜?還要做一晚上?” “老人家您沒搞錯吧,這么年輕漂亮的姑娘,你讓我跟她做一晚上,還說不是沖喜?你們拿我當啥人了?” 我感覺三觀都要崩碎了。 “哎呀,是坐在椅子上那個坐,不是你想的那個做!” 老太太被氣的那叫一個白眼直翻啊。 “哦,這個坐啊。那,那我得跟老板說一聲?!?/br> 中年人跟我一番解釋,我總算明白了個大概。 這老太太叫何翠花,年輕時候生了三個兒子。 其中老大白春風和老二白夏宇自幼出國留學,就定居在國外了。 老三白秋野留在國內孝敬父母。 中年女人叫曾穎,是白春風在國外娶的老婆。 白雨洛就是白春風和曾穎的女兒。 而被我誤認為是曾穎老公的男人其實是老二白夏宇。 另外那個小伙子是白夏宇的兒子白登。 一年前,白春風身患絕癥,想要落葉歸根,舉家回國,靠著在國外賺的錢買下了玫瑰莊園,把老太太和三弟接過來,準備在這里渡過殘生。 三個月前,白春風病故,一家人也算是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是在白春風死去第八天的早上,人們在花園的角落里,發現了頭天晚上本應該守在靈堂里的白秋野。 白秋野當時已經昏過去了,被人救醒之后,他說昨天守靈時看到了大哥的鬼魂。 當時家里人覺得他可能是睡蒙了,也沒有太在意。 可是自那之后,白秋野經常說他見到了大哥的鬼魂,整個人都變得精神恍惚。 請大夫來看,大夫說他這是因為悲痛過度產生了妄想癥,家人就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治療。 經過半個月的隔離治療,白秋野的病情明顯好轉,再沒有見過白春風的鬼魂。 家里人就把他接了回來,誰知道他回家的當晚就從三層樓的大屋頂上跳了下來,腦袋朝下當場死亡。 老二白夏宇這次帶兒子回來,就是來給三弟奔喪的。 家人們在他房間里找到了一封遺書。 白秋野并沒有在遺書里大篇幅的寫自己對不起誰,或者有什么未竟之事之類的,只是著重的說了一句希望頭七那天,不希望有白雨洛之外的任何家人到靈堂給他守靈。 沒有人知道是為什么,但是既然是白秋野的遺愿,家里人也不想違逆。 今天是七月半,也恰好就是白秋野的頭七。 靈堂就在莊園里面,原本讓白雨洛一個人守靈也沒什么的。 可是這又停電,又刮風的,白夏宇覺得讓侄女一個人守靈多少有點不妥。 剛好我不是他們家人,倒是不算違背死者的遺愿。 相對于小河村的恐怖,幫人守一夜靈實在算不得什么。 只不過這事兒得看緣分,至少兩千元才行。 我給鄭老板打了個電話,說今晚我不回去了。 結果被鄭老板那個罵啊,說我七月半不回去等著業務,帶著車在外面亂晃也不怕遇到鬼收錢把我也收了云云。 直到我告訴他有人出一千塊請我暖房,鄭老板語氣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跟我說如果還有事的話,我明后兩天晚上也不用回去了,但是暖房的錢得算店里的收入…… 我真是哭笑不得。 鄭老板上輩子怕是掉在錢眼里淹死的吧。 把院子里的紙灰收拾好,我跟著這一家子一起進了莊園中間的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