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陰陽劫 第32節
劉安泰見我不再反對,走上來先檢查了一下爺爺脖子上的勒痕,翻了翻眼皮,然后有抓起爺爺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驗看了起來。 而劉安泰越看,臉色愈發沉重,最后眉頭干脆擰成了一個“川”字。 “劉警官,怎么了?有問題嗎?” “這個……” 劉安泰猶豫了半天。 “你還記得趙叔還有那個常二牛死時的樣子嗎?” “記得啊,怎么了?” 我突然有點不明所以,怎么就扯到趙一山和常二牛身上了呢? “趙一山和常二牛的死相都是滿臉恐懼,顯然是被活活嚇死的那種?!?/br> “可是你爺爺跟他們不一樣,他不是被嚇死的,是被勒死的?!?/br> “那……又怎么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太陽xue,想要腦筋更靈活點。 “你之前不是給我講過那個什么李胡子吊死在這樹上的事情嗎?你沒發現你爺爺和李胡子又有什么不同?” 李胡子? 胡子和常二牛不同,他那模樣是典型的吊死鬼。 可是……他被解下來時的樣子,好像和爺爺沒什么不同啊。 “這里!” 劉安泰用力在旁邊老槐樹的樹干上敲了一下。 我先是楞了三秒鐘,然后終于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了! 發現李胡子尸體時,這顆百年老槐竟然流血了,涙涙的鮮血從樹皮中間滲了出來,形成一道血流,滲到了土里,在地表留下了一連串的血沫子,散發著濃郁刺鼻的腥味。 爺爺說老槐滴血,是因為陰氣太重。 槐樹為陰,對陰氣極為敏感。血流成溪,代表著,我們村已經成了死地。 事實上,爺爺說的有點過了。 老槐樹只是李胡子在上面掛著的時候才滲血,把李胡子摘下來之后,就慢慢止住了。 這應該是當初把李胡子掛上去的那玩意兒身上有很濃烈的陰煞之氣,才影響到了古槐。 那么爺爺呢? 爺爺可是個有本事的人。 如果是杜春娥害的他,那必然經歷了一場大戰,而且爺爺輸了。 爺爺的尸體和把他吊上去的杜春娥,身上必然都帶著大量的陰氣。 尤其是杜春娥最近殺了這么多人,身上的陰氣量比起當日來絕對只多不少。 可是這一次,老槐樹卻并沒有流血!一條血絲都沒有! “你過來看這個?!?/br> 劉安泰說著,從地上撿起一根小木棍,捏著爺爺的右手,在食指指甲縫里輕輕挑了一下,一塊看起來有點像頭皮屑的東西被他從里面挑了出來。 “這是什么東西?” 我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劉安泰。 “手頭沒有專業的儀器,不過憑我這幾年的辦案經驗來看,這應該是人身上的表皮組織?!?/br> 他把爺爺的手掌舉到我面前,讓我仔細看。 “老爺子的手上并沒有傷口,這不是他在掙扎的時候從自己手上摳下來的。應該是在和兇手搏斗的過程中,從兇手身上摳下來的?!?/br> 我還是很蒙圈,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劉安泰見狀,點了點爺爺脖子上的勒痕。 “你仔細看,老爺子脖子上的勒痕實際上有兩條。其中這條顯然是向上的,顯然是吊著的時候弄的,你仔細看下面,有條不很清晰的勒痕其實是橫向的,也就是說……” “你是說我爺爺不是被鬼殺死的,而是被人偷襲,從后面用繩子勒死,然后掛在這樹上的?” 我終于明白了劉安泰的意思。 爺爺并不是什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神仙,但是多年的修行,他的感官比平常人要敏銳很多,尤其現在這情況,爺爺走在路上一定是很謹慎的。 在這情況下,能走在爺爺身后,讓爺爺并沒太多防備的人恐怕只有兩個。 一個是他說去請,現在卻沒看到的吳瞎子。 另外一個,就是我三叔陳文仁! 第40章 祖堂驚變 “三叔,你給我出來!” 安置好爺爺的遺體,我帶著劉安泰沖進三叔的小院,一腳踢開了房門。 之前我和爺爺都在努力否認三叔是杜春娥的幫兇。 可是現在,我沒法再自欺欺人了。 我要當面找他問個清楚。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今天這事兒都必須有個結果。 然而,房子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響動。 三叔不在家? 三叔平時生活比較有規律,他有事要做,通常會安排在下午,上午的話,就是在家看看書喝喝茶。 我走到那張蓋了毯子的桌子邊,一把掀翻在地上。 那天情況緊急,我沒能好好檢查壇子里到底有什么東西。 然而現在,桌子下面的壇子和紙盒子全都不見了。 不過在地上有著一個圓形的印子,顯然那壇子在這里放著的時間不短了。 “三叔!三叔!你給我出來!出來!” 我轉頭沖出屋子,用手攏著嘴巴朝四周一陣大喊。 然而村子里一片寂靜,別說回應了,連狗叫都沒有傳來一聲。 倒是我媽在聽到喊聲后,從家里出來問我怎么了。 當知道爺爺沒了以后,我媽也哭成了淚人。 我問她見沒見過三叔,她說打從昨天晚上就沒再見過三叔了,甚至晚上都沒有看到三叔的房子里亮燈。 找不到人,我也不能把整個村子翻過來。 眼下要做的,還是先把爺爺的遺體收斂了。 家里有我媽和小魚兩個女人,不適合停靈。 于是我決定把爺爺先安置在村子中心的陳家祖堂。 以爺爺的輩分和威望,去世之后靈位是肯定要進祖堂的,在這里停靈沒什么不妥。 然而,當我和劉安泰用簡易擔架抬著爺爺的遺體,走到祖堂前時,攥著鑰匙的老村長突然“咦”了一聲,三步并做兩步走到了大門口。 祖堂是宗族祭祀的重要之地。 祖堂的大門一共有四把鑰匙,分別在老村長、我爺爺以及另外兩位陳家族老的手里。 沒有什么大事兒的話,祖堂是不會隨便開啟的。 上一次周六姑帶人來鬧事兒,也是因為有一位族老跟他們周家走的很近,才能開門進來。 可是現在,祖堂的大門竟然是開著的。 “誰呀?誰在里面?” 老村長疑惑的推開了院門。 祖堂院子里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不過當我看清院子正中擺著的東西時,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那是一口外表漆黑的大肚壇子,壇子下半截的地方,用炭筆畫了一個油燈圖案,油燈上用朱筆畫出的火苗很是刺眼。 沒錯,這就是之前我看到的那個壇子! 而和之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壇子口是敞開著的,絲絲縷縷的黑氣正從壇子口往外散逸著。 爺爺說過,那種黑氣是陰煞之氣。 我心下莫名一緊,也不知道三叔這口壇子里存了什么東西。 “不曉得哪個老東西來過,門都不鎖。長生,你們先把麻子抬進來吧,我去找兩條長凳,先把人放在院子里。晚點我找人把家里那副棺材抬過來,先給麻子用著?!?/br> “別進去!” 老村長說著就要往院子里面走,我急忙喊住了他。 老村長和劉安泰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弄得有點懵,滿臉納悶的看著我。 顯然,他們看不到那種黑氣。 “小魚,你陪我媽回家等我?!?/br> 我示意劉安泰先把擔架放下,回頭吩咐周小魚帶我媽回家。 周小魚這丫頭有個優點,就是你吩咐她做什么,她不會去刨根問底。 她只是點點頭,拉著我媽走了。 我讓劉安泰和老村長在門口等著,從兜里摸出匕首走進了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