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不了的反派 第27節
趙宣眼皮子微抬,“為什么這么問?” “她耳鬢上別了一朵油菜花?!蓖跷ㄒ恢噶酥付?,“她這里一片紅,應該碰不了油菜花。你換別的比較好?!?/br> 油菜花田第一年開的時候,趙宣折了一朵開得最燦爛的送給jiejie。jiejie很高興,彎腰垂下脖子,讓他簪到耳邊。 又難受又舍不得取下,還不能叫他瞧出來。 趙宣定定地望著王唯一,向她行了一個禮。不是那種假的要死的雅致。 “吳鎖,這間屋子我jiejie瞧不上?!?/br> “真的?那我劃給殷長衍了?!眳擎i立即嘩啦啦地翻開冊子,利落地寫下“殷長衍”三個字。歡樂地朝王唯一使了一個眼色。 “隨便你。諸位,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壁w宣說這話的時候,眼里只有王唯一。 趙宣一走,吳鎖沒一會兒也跟著離開。 月事帶啊,這熟悉的難聞味道。 他什么時候帶回家的? “趙宣人真不錯,不搶房子,還把望春樓的活兒還給你?!?/br> 殷長衍晾曬的動作一頓,神色莫名,“對你寬容跟與我結梁子完全是兩碼事。出去吃早飯吧,家里這味道開不了火?!?/br> 王唯一喜笑顏開,“吃rou包好不好?” “嗯?!?/br> 殷長衍繞道去農行打算買一包花種。 “你什么時候開始有賞花的興致?!蓖跷ㄒ惶舻醚刍潄y。 沒興致,洗月事帶掙錢已經占據他所有時間。 他看見了。提到月事帶時,她鼻尖動了一下。 事實上,他在岸邊洗,月事帶味道都叫水汽沖散、帶進風里。 “種油菜花好不好?”王唯一說,“開花時候金燦燦一片,特別養眼?;〝×瞬俗堰€能榨油,炒菜賣錢都可行?!?/br> “聽你的?!?/br> 晚上睡覺,王唯一把床鋪還原。 獨霸一個被窩就是舒坦,只是被窩原來有這么硬嗎? 殷長衍沖洗身子。 胸前小紅點破皮,水每次流過都有異樣的感覺。 踩段肋骨都一聲不吭的人沉默了。 王唯一半夜醒了一次,身子疊一半在殷長衍身上。 退、退、退,貼墻睡。 第二次醒來,腿掛在他腰上。 僵硬地挪開。 好險好險,他沒醒。 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葷素不忌的一面。 早上睜眼。 臉貼著殷長衍小腹,哈喇子流了人家一褲子。 殷長衍大早上起來洗褲子。 王唯一納悶了。 她之前似乎不這樣。 明炎宗弟子都住在周圍,殷長衍洗月事帶的事情漸漸傳開。大家都知道有一個新來的弟子在望春樓干活兒。 有些人過來瞅兩眼看是不是真的,有些人一聽就覺得晦氣,遠遠地避開。 有人見到趙宣去過殷長衍家,好奇的問他,“趙公子,出來后有沒有從頭到腳洗干凈?你不膈應嗎?” 趙宣笑了笑沒說話。 隔天,趙軒穿的那身衣裳連同鞋子折扇出現在十里外的垃圾堆。連著小半個月,月白色衣裳也沒有出現在他身上。 明炎宗新弟子中興起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殷長衍就是臟的代名詞,誰跟這三個字在一起,誰就不干凈。你可以不認識殷長衍,但你不能沒聽說過這三個字。 同為明炎宗弟子,趙宣不能對他出手。說幾句閑話對殷長衍來說不痛不癢。他繼續往返在明炎宗和望春樓。 殷長衍動身前往望春樓送月事帶。 背后背了一個很大的粗布包,整個人直立著宛如一只巨大的蝸牛。 小廝幫著取下來,腳下一個踉蹌,“哎喲,這么沉。你一路上怎么搬過來的?!?/br> “慢慢走,就到了?!币箝L衍打開包袱,取出干凈的月事帶。 “你都考上明炎宗了,身份跟著水漲船高,還來洗這玩意兒干嘛?!毙P不理解,清點查收,數量對得上沒有問題。 “洗完這一波兒我就不干了?!笔颂栆泻⒆?,大半個月掙的錢買個長命鎖給未出世的孩子。 明炎宗弟子每個月能領到一批銀子,他省著用,王唯一吃喝不愁。 “那感情好,愿你越走越順,不用再回來干這臟活兒。這是單子,你去找蕓娘簽字,簽完字去賬房才能領銀子?!毙P繞過月事帶,取出一張單子遞給殷長衍。 “一直都是你給我開錢,怎么突然變了規矩?!币箝L衍開口問道。 小廝環望四周、壓低聲音道,“望春樓這幾日有貴客,趙公子親自請的,各項事務都安排的很謹慎。我都好幾天沒有看見蕓娘了?!?/br> 貴客。 那一批“大夢不覺”的買家。 每次有事發生,殷長衍總能提前察覺到什么。這種敏銳感讓他避開了不少禍事。 殷長衍擱在單子上的手指慢慢收緊。找蕓娘簽完字就盡快離開,免得招惹是非。 “好,我知道了?!?/br> 穹頂閣。 殷長衍沒看見通報的人,屈指敲門也無人應聲。 推開門走了進去。 趙宣與那位貴客分坐在長案兩側,屋子中心放著幾大箱“大夢不覺”。 貴客歪著清瘦的身子,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執一把翠玉煙桿子。面容清俊帶著邪氣兒,猩紅唇瓣吞云吐霧,整個屋子烏煙瘴氣。 “鄭師兄,這一批‘大夢不覺’如約到貨。純度好,起效快,鄭師兄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br> 鄭鋯抽完一桿子煙,才慢悠悠道,“不急?!?/br> 目光在趙宣身后的蕓娘身上停了一會兒,招了招手,“過來?!?/br> 蕓娘頭皮發麻,本能告訴她別去。乞求地望向趙宣,快開口說點兒什么。 趙宣面無表情。 蕓娘一顆心沉到谷底。 鄭鋯手掌拍了拍蕓娘的臉蛋,“你出來賣笑就得笑,笑一個我看看?!?/br> 蕓娘強撐著嘴角笑得十分擰巴。 “唉,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教你怎么笑,好不好?!编嶄啛煑U子頭部按進蕓娘臉蛋里,燙爛一層圓環形的皮rou。揪起她的頭發,“會笑沒?” 蕓娘驚聲尖叫,邊捂著臉邊點頭,“......會了會了,你別再燙我?!?/br> 趙宣衣袖之下的拳頭握緊,“鄭師兄,試藥吧?!?/br> 鄭鋯面帶失望,揮手叫蕓娘出去,蕓娘千恩萬謝地奪門而出。 鄭鋯視線略過‘大夢不覺’停在趙宣臉上,狹長單眼皮中透著算計的冷光,“你千方百計搭上我這條線,總得叫我看看你的誠意。顏色、氣味都還湊合,你吞一顆,展示一下效果?!?/br> 他吞一顆,然后修為盡失,任鄭鋯為所欲為么。呵,他下水,鄭鋯半截身子也得是濕的。 “可以。只是這種好東西,得好友共同品嘗才更顯美妙之處?!壁w宣取出兩?!髩舨挥X’放進小碟子中,一碟在自己跟前,另一碟推給鄭鋯。 鄭鋯哈哈大笑。 兩人同時吞了‘大夢不覺’。 ‘大夢不覺’入口,鄭鋯和趙宣皆感到靈力似被一層厚冰封了起來,身子無法動彈。 兩人對著靜坐,無形之中繃起了一根弦。 誰先恢復,誰就可以掌控這根弦興風作浪,將勢不可擋的余威推向另一方。 趙宣看著翠玉煙桿子,“鄭師兄對蕓娘不滿意?!?/br> “沒人比得上臨江邊的女人,耳邊簪一朵黃花,夠勁兒?!编嶄嗧佑袔追置噪x。每到一個妓院就看女人,可沒再見過像她那樣子的。 鄭鋯說起十七年前的那個女人,氏娘。 氏娘十五、六歲的年紀,帶著一個面黃肌瘦的弟弟氏兒躲仇人、討生活。她容顏姣好,卻滿臉的市儈氣。平常出海打漁,下雨時靠著一把好嗓子唱曲兒掙錢。 她只管自己吃飽喝足、帶招搖的長柄珠釵,煩死拖油瓶氏兒。拍拍屁股離開后,氏兒撿吃剩下的狼吞虎咽、雞骨頭都嗦得光亮圓潤。 鄭鋯尋到人、表明來意時,氏娘嘴里的曲兒變了調,嚇得花容失色,腿軟成面條直朝地上出溜。 綁成毛毛蟲的氏兒眼帶嘲諷,狠戾地盯著鄭鋯,“要殺就殺,廢什么話?!?/br> “這小子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br> “哼,氏兒?!?/br> 鄭鋯起了玩兒心,翠玉煙桿子燙著氏娘的臉蛋,“你的曲兒我愛聽。這樣吧,你們姐弟,我殺一個,放一個。小娘子,你來選?!?/br>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我嬌氣得很,可怕疼了?!笔夏锬槺粻C掉皮,卻不敢動。給自己加籌碼,眼波兒流轉勾引鄭鋯。解開外衫,去親鄭鋯涼薄的唇瓣。 吮得嘖嘖有聲。 頭往下,去含鄭鋯的尖兒。腰肢在他掌中輕擰。 氏兒惡心得夠嗆,“呸,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