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不了的反派 第2節
“......別弄進去!” 很顯然,晚了一步。 王唯一:......完了。 可能受了驚嚇,可能刺激太大,王唯一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第二天。 陽光照在她眼皮子上。 不管睜眼多少次,四周都是陌生破爛的小屋子。 王唯一第十八次嘆氣,真的穿成殷長衍娘子了。 屋子很小,床還沒有她在宗門的一半大;桌子最多擺個三菜一湯就滿了;兩個凳子,其中一個凳子腿兒還泛著新木頭的綠色,估計剛削好沒多久;沒衣柜,有兩個半舊不新的箱籠,紅漆掉得斑駁。 這家底說薄都是對“薄”的侮辱。 殷長衍天還沒亮就出門了。 也好,她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王唯一躺到中午,心理建設做得差不多了,嘆口氣,認命地坐了起來。 矮腳桌子上有一盆清水并干凈帕子。殷長衍準備的,燒好的溫水放到現在都涼了。 把干凈帕子打濕,簡單地擦了擦身體,換上一身新衣物。 床鋪上一抹紅撞入眼簾。 王唯一酡紅著臉把床單拆了下來,團成一團塞到洗衣盆里。 看著怪難為情的,快洗快洗。 房門外是一個大院子。緊貼院子墻壁插了很多三人高的木棍,木棍之間都綁了細麻繩。 院子右手邊拐角處是小廚房,門外掛著晾干的玉米串。 打一盆清水。 搬個小板凳墊在屁股底下,挽起衣袖,手在皂角桶里掏。 外面響起腳步聲,大門“吱呀”推開,殷長衍推門而入。 王唯一第一次瞧到殷長衍的正臉。 他長得極為漂亮,很難想象這么一張干凈出塵的臉長在窮兇極惡的人身上。 殷長衍周身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疏離。像是路邊隨處可見的小石子中混了一塊通體雪白沒有雜質的。明明都是石子,卻只有他與旁人不同。 氣質太獨特了,王唯一忍不住一瞧再瞧。 手心濕熱,皂角在指頭縫里抓了又放。 看什么看。 先想想怎么解釋比較好。 不知道殷長衍會怎么對付奪舍了自己娘子的人。 殷長衍看到王唯一,走了過來,邊走邊挽起衣袖。 “我來吧?!?/br> 聲音淡漠如玉擊石碎。 王唯一下意識站起來,給他騰位置,“呃、哦?!?/br> 手在裙擺上蹭去水漬。 要怎么說她并非他娘子的事兒。 “我叫殷長衍,你姓甚名誰?!?/br> 王唯一正頭疼著,“嗯?!” 原身不是他娘子嗎?他怎么一副初次相見的模樣。 殷長衍頓了一下,眉頭微擰,“你點頭應親事時,媒人沒跟你說我的情況么?!?/br> 她一問三不知,怕不是被媒人蒙騙著盲婚啞嫁了。 低頭搓洗床單,“我父母雙亡,在望春樓洗月事帶,一個月掙二錢銀子?!?/br> 無父無母,沒什么家底,做的又是沒人瞧得上眼的臟活兒。三年間談了數門親事都以女方嫌棄告終。 若她嫌棄,退聘禮就行。 可昨晚......兩個人成事兒了。 殷長衍搓洗的動作一頓,床單上刺目的落紅在水上呈纖細的絲,緩緩舒展開來,“......昨晚,我破了你身子,你、跟我繼續過會比較好?!?/br> 王唯一越聽嘴角咧得越高。 大半天白提心吊膽了。 她哪兒知道原身叫什么名字,無比歡快道,“王唯一,你叫我唯一就可以?!?/br> 殷長衍搓洗的動作一頓,瞧了一眼她。 第2章 第 2 章 ◎吃飯◎ 王唯一找了個凳子坐下,悄悄揉發酸的腿。 跟殷長衍沒話說,偏過頭避開視線。 耳邊是有節奏的揉搓、擰水聲。 太陽曬到腦門上,暖,舒服得很。王唯一先是瞇著眼睛享受,然后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倒不是多困,就是氛圍到這兒了,不睡有點兒對不起晴空藍天。 王唯一是被蚊子叮醒的,手背腫了好大一個包。 越撓越癢,越癢越撓。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屋子周圍亮著點點橘光。 院子里沒有殷長衍,沒有盆,床單整整齊齊掛在繩子上,地面水漬都干透了。 王唯一坐了一會兒才緩過來,涼風一吹,逐漸清明,“人呢?怎么不叫醒我?” 怪涼的。 修煉數載,她早已不畏寒暑。這股夜風再一次提醒她,如今是個普通人。 廚房窗戶透出昏黃色的光,不斷傳出鍋鏟碰撞聲。 一陣兒飯香味飄到鼻間。 本來沒覺得餓,突然就開始饑腸轆轆。 殷長衍在做飯。 兩個手掌大的鐵鍋里水沸了,熱乎乎的面條并兩根挺闊脆爽的青菜在里頭翻滾。 殷長衍拿筷子撈起來,滿滿當當一大碗。撒點兒薄鹽,攪合攪合,開始吃飯。 王唯一摸了摸肚子,隔著木窗偷瞄鍋里,一點兒面湯都沒有留給她。 殷長衍瞧見她,身形一頓。 放下筷子,重新點燃灶膛的火,下了一把面條進去。 王唯一說,“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娶了個媳婦兒?” “嗯?!?/br> “......” 一碗白水鹽面推到面前,殷長衍端起碗、挑散坨了的面條,埋頭吃了起來。 王唯一筷子戳了戳,白水鹽面就是糟蹋面條。 廚房不大,一眼望完。有兩個罐子,一個放鹽,一個放辣椒面。 門口墻根好像冒了幾根野蔥。 拔一根野蔥清洗干凈切碎,一半放進碗里,撒上干辣椒粉。在鍋里熱了油,油冒煙兒的時候趁熱澆到蔥花辣椒面上。 “刺啦”一聲,激出香味兒。 油潤咸香的蔥花裹住每一根面條,僅是聞著味兒就令人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另一半放到殷長衍碗里,同樣做油潑面。 挺起胸脯得意道,“不用太感謝我,這碗油潑面算給我們改善伙食?!?/br> 殷長衍筷子戳了戳面條,沉默了一會兒,“你往我碗里扔東西?!?/br> “我是朝里頭丟垃圾了么!那可是蔥花辣椒面,一碗油潑面的靈魂。好不好吃全看它倆?!?/br> 殷長衍把“靈魂”挑出來撥到一邊,埋頭吃面。 王唯一:“......” 吃得肚子溜圓兒,但還想繼續往嘴里塞。 籠屜里好像剩了半個饅頭。 取出饅頭伸到殷長衍碗里蘸油潑蔥花辣椒面。 可別浪費。 香,真香! 殷長衍:“.....” 王唯一吃撐了,扶著腰挺起滾圓的肚子在院子里轉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