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6】水怪
第三天早上,劉元雙和葉澤蘭的情況看起來更加糟糕了,兩人都明顯發燒了,額頭碰著燙手。 陳昭找了一些被露水打濕的葉片,放在她們的額頭腋下等處降溫。 時間緊迫,物資稀少,他們勻不出人來照顧病號,秦廷龍跟陳昭一組率先出發了,余烈目光如鷹凌厲地盯著離蔓,她只好磨磨蹭蹭地起來跟在他后面,吳冰本來也想跟著余烈,被他警告似地看了一眼,只好悻悻然去跟佟毅組隊,不過佟毅這人看起來總有一種憋著壞的精明感,吳冰自覺地跟他保持著一點距離。 雨林的地面上都是枯枝落葉和一些苔蘚類植物,剮蹭著她細嫩的腳底,離蔓自怨自艾起來。 早知道想死還死不成,自殺的時候橫豎要把鞋穿上,哪怕一雙拖鞋呢! 余烈走在前面,聽到她慢悠悠的腳步聲,轉過頭來剛要不耐煩地催促她,目光瞥見她泛紅的裸足,難得地露出了一絲愧疚。 “怎么不跟我說?” 大哥,這是什么需要說的事嗎?長了眼睛的都能看見吧?離蔓暗自腹誹。 余烈把自己的軍靴脫下來給她穿,自己只穿著一雙襪子,離蔓覺得自己像是踩了兩條船。 “你不帶著我不就行了,我只會拖累你吧?”離蔓撇了撇嘴,腳是有保護了,但是穿著不合腳的鞋,走起來更累了。 他們在往西面走,余烈路上也不跟她說話,偶爾停下來端詳一下植物,摘了幾株讓她拿著。 離·人形背簍·蔓走著走著就開始不安分起來,老是一個人鬼鬼祟祟往茂密的叢林里鉆,然后又被余烈揪回來。 “怎么,我找線索也不行?” 余烈往另一個方向撇了下頭,“你看地上?!?/br> 她努力辨認著地上小紫花的品種,然后搖搖頭表示看不懂。 余烈往他們來時的方向一指,“這是紫花地丁,一種清熱解毒的藥草,雖然在山野田頭很常見,不過在雨林可不常見,而且恰好沿條狀分布,像不像正在引路?” 離蔓這回是打心眼里佩服這個男人了,荒島求生記沒你我不看啊。 “這個游戲看起來沒給什么線索,其實隱藏了很多信息,我有種預感,沿著花路走到盡頭,會有我們想要的東西?!?/br> 看著眼前龐大的金屬殘骸,離蔓生出了一種身邊的人其實是隱藏npc的猜測。也不能怪她多想,一個不明的海上荒島,就這么在雨林深處墜著一架直升機,艙門還是半開的。 余烈也略帶興奮地吹了聲口哨,“這個游戲有點意思?!?/br> 他踩著起落架一躍而上,翻進了機艙里,離蔓害怕見到死人,站在外面不肯進去。 余烈在里面鼓搗了一會兒,從門里探出個頭:“沒有人也沒有尸體,進來看看嗎?” 離蔓告誡自己不能再這么消極,向他伸出了手,讓他拉著自己上去。 直升機機艙不大,除了他倆確實沒有別的人,只有兩個箱子,箱上的鎖已經開了,一個箱子里是衣物和鞋,另一個箱子里有一挺機關槍和一個小的手提箱。 余烈看到槍眼前一亮,拿過來仔細檢查了一番槍身和彈夾,“AKM,不錯?!彼跇尶诿髁藥紫?,卸下來一把刺刀別在腰間。 手提箱里有4支針劑,看起來都是澄清透明的,只有一支上面有標簽,但那標簽也磨損得厲害,看不清字,隱約是串英文。 余烈把鞋換上,倒是剛好合適,然后他翻到前面駕駛艙去察看。離蔓也給自己換了身衣服和鞋,箱子里總共也就兩套干凈衣服,現在只剩下一條褲子和短袖,最底下還有一條薄毯。把薄毯拿起來蓋在身上,離蔓突然覺得箱子底的手感有點奇怪,她用安全帶的撥片沿著側邊撬了一下,下面竟有一個暗格。 她只驚訝了一瞬就恢復了表情,把格里的東西藏在了衣服里。 剛把東西藏好余烈就繞回來了,“控制桿都用不了,可能是沒油也可能是撞壞了,我下去看一下油箱……”他話說到一半,突然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穿這么嚴實?晚上脫起來多麻煩?!?/br> 離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他嘴角咧得更深:“你白天晚上真是兩個人,白天像個冰美人,晚上就變成熱情的小蕩婦了?!痹捯舻淖詈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最帶勁?” 離蔓不知道,離蔓只覺得他此刻的油要是能榨出來,指不定這架直升機能一飛沖天。 余烈全部檢查完畢,得出結論:“動力裝置壞了,不能飛了,油倒是還有一點,但是不好拿,我們暫時也不缺火把,就把剩下的物資帶走吧?!?/br> 他倆往回走到一半,就聽到一聲尖叫響徹雨林。 “出事了!”余烈沖著聲源方向跑去,跑動中把肩上的突擊步槍拿下來架在了手里。 他遠遠地看見陳昭一邊向后頻頻轉頭,一邊拔腿狂奔。 “玩家秦廷龍淘汰?!彪娮右舫霈F,宣告著又一條不幸的生命逝去。 “怎么回事?!”陳昭跑到余烈跟前,就如同看到救星般卸了力,癱軟在苔蘚上,余烈抓著她的胳膊,焦急地詢問。 陳昭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水怪,水怪把他拖進去了!吃人了,怪物吃人……” 余烈跟離蔓一左一右扛著陳昭回到了營地,佟毅和吳冰已經回來了,也都聽到了播報,兩人臉上都是惶恐不安。 “你們一起出去的,他怎么出的事?你又怎么沒事?”佟毅跳到陳昭面前,一副質問的語氣。 離蔓扶著陳昭坐下,“她嚇壞了,先讓她緩一緩?!?/br> 吳冰在照看生病的兩人,臉色極差:“她們兩個情況很不好,開始說胡話了,還時不時抽抽兩下?!?/br> 余烈打開手提箱,給他們看里面的針劑:“不知道什么藥,要不要打打試試?” 佟毅和吳冰都沒說話,這可是決定別人生死的提議,藥物都不明的情況下誰也不敢擔這個責任。 陳昭喝了點芭蕉葉卷起來的露水,總算是回過神來了,敘述起他們一行人發生的事: “我和龍哥是往雨林中央深處走的,前一天我就隱約看見了湖泊,但是沒敢走近,今天龍哥說好像有看到一點魚鱗的反光,我們就走過去看看能不能抓到魚。 到湖邊的時候我們才發現這個湖其實還挺大的,湖面很平靜,那個湖周圍有點奇怪,五顏六色的花特別多,我們一路走過來,都沒見到過那么鮮艷茂密的景色,龍哥還打趣說如果是個植物學家肯定愛死這里了。 其實我們也都不會抓魚,就是去碰碰運氣,近岸邊的湖水很淺,能清楚地看到湖底的石頭,但是湖泊中央是幽綠色的,說明這個湖泊可能很深,我覺得不太安全,勸他回去。 他在淺水區看到了一些銀灰色的小魚,覺得可以抓抓看,就下水了,那水看著淺,其實也快沒到他腰了,不過他挺謹慎的,沒有再往里走了。 那種小魚游得很快,又很滑溜難抓,過了一會兒他就放棄了,讓我拉他上去,我剛抓住他的手腕,他就變了臉色,說有東西纏住他的腳了。 我往水下看,他腳那塊兒有一團青色的東西遮住了,還帶點兒藍紫色的反光,后來湖底的淤泥突然被攪起來了,水渾得什么都看不見。我拽不過他腳下那個東西,在他被完全拖下去的時候我就立馬跑了?!?/br> “所以你其實沒看清把他拖下去的是什么東西?” 陳昭搖頭:“沒有?!?/br> 佟毅卻冷笑了下:“大記者,很會編故事吧,兩個人出去,一個人回來,當然隨你怎么說咯?!?/br> 陳昭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 他皮笑rou不笑道:“沒什么意思,我只是覺得,一開始說的互幫互助指不定就是個笑話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