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關系什么時候那么好了？”身邊的女同學這么問了一嘴，他們在cao場中央，很容易引起議論。

    洛川身上又冷又熱很難受，身旁的少年把校服脫下來讓他坐在上面。

    “洛川堅持下來了，很厲害?！焙喰迯氖终评镒兂鰜砹饲煽肆退?，輕輕地握住他的手腕。

    “還有哪里不舒服嗎?！?/br>
    他臉埋在手臂里，側眼去看簡修，簡修薄薄的嘴唇崩成一條直線，看著他似乎比他還要緊張。

    他的心臟在陣痛，疼痛像是爛掉的齲齒，越疼越是忍不住腐爛向下扎根，沉湎在這種疼痛之中。

    “……沒有?！彼p輕地說。

    只會因為對方說愛他而緩不過來。

    他輕輕地抓住簡修的手指，眼睫落下來，輕輕地像是扇起的蝴蝶翅膀。

    漂洋過海，引起一場平靜的洪流。

    “……你喜歡我嗎?！甭宕▎柫顺鰜?，他想用愛這個字，卻難以開口。

    指尖碰到溫熱的溫度，被他詢問的少年怔住，隨即在初春紅了臉，像是青澀開梢的青蘋果。

    “喜歡?！焙喰薜吐暬卮?。

    “那洛川呢？”

    他講不出來動人的情話，不善表達，輕輕地碰著簡修的手指，望著對方深情的眼。

    倏地，他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唇角，在簡修的目光里，碰到了自己微彎的唇畔。

    他剛剛在笑。

    “簡修，班主任找你?！?/br>
    樹蔭下，洛川看著人離開，他拿起了階梯上的那本書，柔和的陽光落下來，傾灑了一地的柔沐。

    簡修去了辦公樓。

    體育課之后放學，現在離放學還有一些時間。

    “進來?！痹谒瞄_門之后，李靜雅坐在座位上，身旁還有一張熟悉的臉。

    鄭言面前放了一杯茶，鋒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同學，你好，我們又見面了?！?/br>
    簡修右眼皮子跳了跳，他面上如常，在鄭言對面坐了下來，回握鄭言伸出的手。

    “鄭警官……你好?！?/br>
    “這上面的資料，你先看一看?！?/br>
    時間靜靜的流淌，資料有厚厚的一冊，鄭言警官半年來的辛苦跟進，那位失蹤學長的所有資料，洛川的個人資料。

    最后一條附帶著的是洛川轉出來了一萬塊錢，銀行卡持有人屬于溫書郁。

    簡修把資料放了下來。

    “警官……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br>
    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鄭言靜靜地看著他，沉默了一會開口。

    “目前這些證據已經能夠把洛川作為嫌疑人抓捕……但是介于他患有特殊心理疾病難以接受正常的審訊……加上他的年齡家庭綜合問題，我向上級請求了延緩調查時間?！?/br>
    鄭言：“我聯系過他的心理醫生，他因為受了心理創傷而忘記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可能和溫書郁有關?！?/br>
    “他的人際關系幾乎為零，你是唯一一個和他有接觸的同學……何況，簡修同學，聽說你之后要考法學院?！?/br>
    資料攤在桌子上，鄭言手撐在桌面上，“只要能找到溫書郁，他說不定能夠洗脫嫌疑?！?/br>
    “這件案子說不定能夠成為你的人生第一課?！?/br>
    有錢人家的孩子，和同學曖昧不清的關系，參與過訴訟案件的少年刑法天才，鄭言拍了拍簡修的肩膀。

    “……之后隨時聯系?！?/br>
    簡修：“……”

    洛川慢吞吞地吃著米飯，他吃兩口瞅身邊的少年，買飯帶回宿舍來吃，但是簡修從剛剛開始就在走神。

    他趴在桌子上，盯著人看了一會，手指戳了戳人。

    “簡修?！?/br>
    這么一聲輕聲細語把簡修喚回了神。

    簡修應一聲，注意力放回洛川身上，看著洛川飯只吃了兩口。

    “怎么了？食堂的飯菜不合胃口嗎?！?/br>
    洛川搖了搖頭，勺子在米飯里戳進去又拿出來，“你……心情不好嗎?！?/br>
    宿舍里有兩張書桌，除了他們上課的習題冊之外，簡修桌子上是幾本和法律有關的書籍。

    洛川桌子上是童話故事和物理書。

    人生第一課。

    當他第一次看見法學原著，公平與正義足以貫穿他的靈魂。人類隨著社會的進步而衍生出法律，只有不良的行為和違反規則的做法受到拘束，社會才能正常地向前向上運轉。

    法律條規永遠都是死的，而運用它的人卻是活的。也有那么一部分無辜的人，他們可能會被無情的法條中傷。

    刑事訴訟的意義就在于此。

    “……沒有?！焙喰藓靡粫砰_口。

    眼前柔和脆弱的少年，明凈的像是一張白紙，敏感卻又善良，像是一抹單薄而沉重的色彩。

    落下來的時候沉甸甸的，靈魂卻輕盈如同羽毛，仿佛隨時會在他面前消散。

    洛川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看得出來簡修有心事，去了一趟辦公室之后如此，不知道經歷了什么。

    他不喜歡問人，又有些好奇，瞅簡修兩眼，盯著自己碗里的丸子，想了想，把自己愛吃的丸子夾給了簡修。

    圓滾滾的丸子，他對上簡修的視線，簡修唇角崩成一條緊緊的直線。

    “……洛川?！焙喰迴咭谎圩约和肜锏耐枳?。

    洛川耳朵尖動了動，扭過臉去，簡修側過來的時候碰到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