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層開始，沒有老師?！鳖櫞赫f，“全靠學員的自覺，想要往上爬的人會努力?內卷的?！?/br>
    第七層。

    “她們在跑步？”有學員輕聲驚呼。

    她手里拿著一支單眼望遠鏡，從尖塔墻壁小小的縫隙往下看?。

    “真的是在跑步，她們真是太可憐了?！边@個學員嘆息道，“她們會長出肌rou的，這樣?就沒辦法升上來了?！?/br>
    “太可憐了，還好我們當時沒有遇到這樣?的事?！?/br>
    “那?些衣服真的太難看?了，一點都不?符合我們的身份?！?/br>
    寧瓷在某個瞬間產生了一絲微妙的錯覺，仿佛自己讓底層的學員跑步，真的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

    畢竟，她們跑步了就有可能會產生肌rou，那?么她們就不?算合格的學員，她們會被淘汰，會被送到危險的曠野上去。

    寧瓷走出樓梯jsg，走到那?幾個學員身邊。

    她的出現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關?注，寧瓷在這里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寧瓷穿著松垮舒適的衣服，露出的胳膊上肌rou分明，她最近增重很有成效。

    她沒有頭發，眉毛也只長出了一點。

    “她好奇怪?！币粋€學員委婉地?說。

    “閉嘴，她很強?！绷硪粋€學員拉了拉她的裙子提醒，“你是感受不?到她的精神力?嗎？”

    “可她怎么會一點都不?像個類人?！?/br>
    寧瓷站在這些學員面前，感到無力?。

    “到底是誰規定了類人的樣?子？”寧瓷一把拉出了顧春，“顧春也是類人，她還是一個優秀的，符合你們基地?標準的類人?！?/br>
    顧春挺起了驕傲的胸膛，她隔著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腹肌。

    “對不?起?！蹦?個學員道歉，“是我們刻板印象了，每個類人都有自己的自由?！?/br>
    寧瓷微微松了口氣，忍不?住說：“你們應該多鍛煉?！?/br>
    “那?我不?就長肌rou了嗎?！睂W員震驚地?睜大眼睛，仿佛寧瓷說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

    顧春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提醒：“這位是寧瓷女士?！?/br>
    那?些學員一下子就閉嘴了，但她們的眼睛里滿滿都是不?認可、不?理解。

    寧瓷深呼吸，繼續往上走。

    她們在第八層停留，寧瓷駐足不?前，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您是不?是覺得剛才?那?些學員很荒唐?！鳖櫞合袷侵缹幋稍谙胧裁匆粯?，她說：“但是站在她們的立場上，也未必不?能理解她們?！?/br>
    顧春也是這么過來的，她是從尖塔塔頂畢業的優秀學員。

    顧春說：“這樣?的環境里，她們只是選擇了這個環境里正?確的路，做出了相對正?確的選擇?！?/br>
    “她們比較，她們攀比，她們自我馴化，她們從心?里認可了尖塔的規則。她們是尖塔規則的既得利益者?！?/br>
    “她們已經在第七層了，五層以下才?會死?！睂幋烧f，“這條路不?對，她們繼續往下走也不?會變成正?確的道路?！?/br>
    “你走到今天，是因為什么呢？”寧瓷犀利地?問，“就憑你優秀的畢業身份嗎？”

    “當然不?是?！鳖櫞夯卮?。

    “但是尖塔帶給她們榮耀，虛榮是我們的本能，我們享受虛榮?！彼f，“而且尖塔并非毫無益處，她們在尖塔內的層級越高，能夠享受的福利待遇也越高，她們只是選了另一種向?上的方式?！?/br>
    “被人過度馴化獲得的福利，和通過自我努力?獲得的回報，這兩者誰更可靠？”寧瓷問。

    顧春沉默了。

    寧瓷懟了顧春一通，她上了九層。

    第九層是校長和老師的辦公室。

    被馴化者，最終成為了馴化者。她們從被動接受馴化，到認可馴化，再到主動馴化他人。

    這是一個邪惡的循環。

    “第十層是什么？”寧瓷都懶得上去了。

    “十層是空的，那?里是塔尖，那?里什么都沒有?！鳖櫞赫f，“等?到我們到達了十層，就順利畢業了?！?/br>
    寧瓷站在原地?，臉色不?好看?。

    “所以剛才?我和您說，底層的學員們跑步，并沒有任何意義??！鳖櫞赫f。

    “拆掉圍墻?！睂幋赏蝗徽f。

    顧春微笑起來，“當然可以，您有這個權力??！?/br>
    “只要您拿出手機，打出一個電話?！鳖櫞旱穆曇衾飵еT惑，“您所討厭的，不?認可的一切，都會消失?！?/br>
    這是風里希擺在明面上的計謀。

    討厭這個基地?嗎？

    沒關?系，我給你權力?，你可以改變這個基地?，你也可以改變整個世界。

    寧瓷把整個世界翻個底朝天也沒關?系，風里希不?在乎這個世界上的人類，也不?在乎類人。

    她打了個電話，很快，尖塔下傳來了sao動的聲音。

    寧瓷往下走，回到了第七層。

    這里已經陷入了混亂，那?群學員們擠在尖塔的墻壁縫隙邊上，用望遠鏡往下看?。

    “圍墻被拆了？”

    “那?我們怎么辦？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嗎？”

    “到底是誰要這么做，她的目的是什么？”

    “誰來幫幫我們?！?/br>
    寧瓷從她們身邊走過，有膽子大的學員鼓起勇氣。

    “是您下令，拆掉了我們的圍墻嗎？”她語氣顫抖得像是失去了庇護的小鳥。

    “我們的圍墻？”寧瓷笑了一下，“沒有我，也會有別的人拆掉圍墻?！?/br>
    尖塔下傳來了學員的歡呼聲。

    七層的學員們露出迷茫，不?能理解的神色。

    她們圍在那?道小小的縫隙旁，看?著寧瓷一步步走下尖塔。

    “我們下去嗎？”有人問。

    “你在說什么呢？我們怎么能下去！我們好不?容易上來的！”

    “萬一圍墻不?拆呢？”

    “說不?定明天就重新建好圍墻了?！?/br>
    “可能只是補一下圍墻而已啊，別太慌了?！?/br>
    “轟??！”

    炸藥炸開了圍墻，圍墻轟然倒塌。

    “效率不?錯?！睂幋煞畔挛娑涞氖?，夸了一句。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鳖櫞罕豢滟澓鬀]有露出喜悅的表情。

    她也是尖塔的一份子。

    寧瓷沒有在意顧春的狀態，她問：“那?些七層高的尖塔里是什么？”

    “是一些學員的家?屬?！鳖櫞夯厣?，“特別有天賦的學員，她們的家?屬可以在這里住一段時間，也是福利的一種?！?/br>
    “花樣?真多?！睂幋蔁o語，“拆掉圍墻，停辦學院?！?/br>
    “已經在按您的吩咐做了?！鳖櫞赫f，“那?這些學員們后續的安排呢？”

    “......”寧瓷卡住了。

    “什么事都問我，那?我要你干什么？”她無師自通。

    “明白了?！鳖櫞旱皖^，不?在這個時候觸寧瓷霉頭。

    寧瓷走出尖塔，看?著被炸掉的圍墻，踩著一路碎石硝煙上了車。

    “對了，風里希給您準備了一份驚喜?！鳖櫞憾自邳S金小板凳上說。

    “什么東西？”寧瓷問。

    “......您回去就知道了?！鳖櫞何⒚畹?說。

    寧瓷：“？”

    寧瓷心?里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到底是什么？”

    “是一個......男人?！鳖櫞簩擂蔚?笑了笑，“我們第一基地?，很少有男人呢?！?/br>
    “.............”

    飛車在別墅前停下，鐘爾一臉古怪地?站在門口。

    “小寧你......”她話說一半就閉嘴了，眼神里都是控訴。

    “......”寧瓷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的無語都沒有今天那?么多。

    “風里希到底在想什么？！”她怒不?可遏，“那?個男的呢？！”

    小秋：“在您的房間......已經送到您床上去了?！?/br>
    寧瓷大步走回房間，大力?推開門。

    她和被綁在床上的趙廷大眼瞪小眼。

    趙廷只穿了一條褲子，露出上半身不?太明顯的腹肌，表情迷茫且驚慌，震撼且炸裂。

    “是今天剛剛空運過來的呢?！毙∏锕钠鹩職庠趯幋缮砗笳f。

    寧瓷啪的一下關?上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