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辩姞柾蝗怀雎?，“你還記得坦克怎么開嗎？”

    鐘爾在路上曾經?簡單地教?過大家怎么開坦克，每個人都學了一點。

    “記得不多，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說這個?！倍∠銌?。

    “簡單復習一下吧?！辩姞栒J真地說，“萬一我?等會兒出了意外，那?你們得清楚怎么啟動?坦克?！?/br>
    “馬上就要到?第一基地了，說不定一會兒導彈就從哪個犄角旮旯里飛出來，我?們一起團滅?！倍∠阏f，“現在抱佛腳？沒這個必要吧?！?/br>
    “行吧......”鐘爾勸不動?，只能改變策略，“坦克的駕駛手冊在駕駛座底下，你別說我?沒提醒你?！?/br>
    隨著距離的拉近，寧瓷的精神力遇到?了一層如水的屏障，這道屏障毫無攻擊力，卻帶著絕對防御的姿勢。

    領域與屏障重疊的地方像雪水一樣迅速消融，她們的交鋒甚至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是?希零?！睂幋苫瘟嘶?，眼前發黑。

    “沒事吧？”丁香扶了一把，她已經?看?不到?寧瓷共享出的畫面了。

    希零的精神力溫柔如春水，寧瓷卻被逼得無處可退，仿佛海水一浪一浪地沖刷著海灘，看?似平和，卻帶著難以抵抗的力量。

    寧瓷干脆收起了自己的精神力領域。

    她動?了動?手指，隕合金在她心口流動?。

    幸好?，寧瓷和為懷之間的關聯并不受希零的影響。

    “沒事?！睂幋伤闪丝跉?，只要她的匕首還在就行。

    “小鐘，就停在這里吧，不要再靠近了?！睂幋蓪︾姞栒f，“剩下的路，我?自己走?！?/br>
    “吱呀——”

    坦克在第一基地外停下，鐘爾將坦克掉了個頭。

    寧瓷打開頂門。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辩姞柦忾_了自己的安全帶，一口干掉了剩余的提神功能飲料。

    寧瓷、丁香、木薔：？

    寧瓷抬到?一半的腿僵在半空，丁香和木薔頭頂雙雙升起問號。

    “怎么了？”鐘爾不在意地聳肩，“我?不能去第一基地嗎？”

    “小......鐘爾？”丁香難以置信，立刻意識到?了鐘爾的身份并不簡單。

    “你也知道我?是?富二代嘛，富二代就是?到?處都有些產業?！辩姞栍幂p松的語氣?說，“我?陪寧姐一起去基地，順便辦點事?！?/br>
    哪家富二代能在第一基地有產業？

    “你陪我?去？”寧瓷在“陪”字上加了重音。

    “我?也去第一基地?！辩姞枔Q了種說法，“我?能和你一起過去嗎?！?/br>
    “......”

    寧瓷爬出坦克，鐘爾跟在她三步之后。

    丁香從坦克的視野窗里看?著一路同行的兩?個隊友，朝著第一基地靠近。

    “你還信她們嗎？”木薔在丁香身旁問。

    此刻的坦克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信任?！倍∠阏f，“制定好?的計劃不會因為這一點變數而發生改變，就算她們兩?個......都變了，也不影響?！?/br>
    “如果有背叛者，那?就和敵人一起殺掉?！?/br>
    木薔從窄窄的窗里往外看?，一路上的點點滴滴從她心頭浮光掠影地閃過。

    那?些尷尬的、社死的、歡快的、防備的、坦誠的瞬間，無數個瞬間組成?了心底的印象。

    “我?相?信她們?！蹦舅N說。

    “我?也是??！倍∠銖囊曇按笆栈匾暰€，“至少此刻是??！?/br>
    “別看?了，我?們的時間緊迫，馬上回去了?！倍∠阍隈{駛座上摸索，從座椅底下掏出那?本厚厚的駕駛指南。

    她深吸一口氣?，“剛才?鐘爾怎么不再勸勸我?......哪怕再說一句也好?啊......這玩意兒怎么開??？”

    “書到?用時方恨少，我?也不知道啊?！蹦舅N心有戚戚地說。

    “砰！”

    白日里炸開煙花，五彩斑斕jsg的圖案占據了整片天空，焰火閃爍，組成?兩?個大字——

    大佬。

    “風里希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寧瓷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松軟的沙地上。

    “很難說它是?個什么東西?！辩姞栆嗖揭嘹叺馗趯幋珊竺?，“它在每個人面前都不一樣，畢竟它是?個ai?！?/br>
    “那?希零呢？”寧瓷問。

    希零的精神力給她的感受很特別。

    “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辩姞柕幕卮鸪龊跻饬?。

    “那?你呢？”寧瓷沒有追問希零，反而停下腳步，等著鐘爾走到?自己身邊。

    “我?是?個什么樣的人......”鐘爾也停下腳步，她看?著天上不斷炸開的煙花。

    “你會知道的，馬上?！?/br>
    她們保持著三步的距離，走上紅毯，走到?那?棟小樓前。

    小樓前站滿了人，她們按照不同的分工和著裝分開站立，每個人看?向寧瓷的目光都閃閃亮亮。

    “不要禮花?！睂幋稍诰l隊動?手之前說。

    “不要詩朗誦?！睂幋深A判了第二步。

    最后她抬頭，看?向那?幾串鞭炮，“禁止放炮?！?/br>
    “......”熱鬧的場面一下子冷下來。

    那?條紅色的橫幅在空中滑稽地飛舞，被風吹出獵獵響聲。

    “寧瓷女士?！?/br>
    穿著黑色制服的女人出列，她先對寧瓷低頭問好?，再看?著寧瓷身后的鐘爾，“鐘爾小姐?！?/br>
    “顧春?！辩姞柗葮O小地一點頭，算是?打招呼。

    鐘爾小姐。

    寧瓷在心底饒有趣味地復讀了這四個字。

    她是?女士，鐘爾是?小姐。

    “寧瓷女士，風里希正在等您?！鳖櫞河沂衷诒澈笠黄?，所有人員有序地撤離。

    顧春對寧瓷露出微笑?，側身打開了小樓的門。

    “孫醫生今天上班嗎？”鐘爾散漫地問。

    “當然，知道您要來，孫醫生已經?在醫院等您了?！鳖櫞盒?道，她在寧瓷與鐘爾之間游刃有余。

    她笑?容可掬，“畢竟您的心臟檢查是?大事?！?/br>
    第85章 交談

    “心臟檢查？”寧瓷站在小樓前不動了, 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鐘爾。

    莫名的?壓迫感籠罩著?鐘爾，寧瓷分明沒有使用精神力，鐘爾卻有一種被她看穿的感覺。

    她在心口簡單地比劃了兩下, 言簡意賅的?說：“母樹?！?/br>
    寧瓷立刻懂了, 不過，“被母樹摘掉心臟，居然也能活下來？”

    她微微詫異。

    “很難活下來?！辩姞栭_了個小玩笑, “我是這里的?實驗對象嘛，所以定期要回來做心臟檢查, 看還?能活多久?！?/br>
    “居然是這樣嗎？”寧瓷暫時沒有找到鐘爾話里的?邏輯漏洞, 聞言驚得眉毛飛起。

    顧春保持著?單手開門, 上半身略向前傾的?姿勢，她看著?寧瓷旁若無人地與鐘爾對話，臉上得體的?表情像是畫上去一樣凝固。

    “不是?！辩姞柲樕纤械?表情突然淡漠起來, “我是鐘平唯一的?女兒?！?/br>
    不認識。

    寧瓷自然地扭頭問?顧春, “鐘平是誰?！?/br>
    顧春收回撐著?門的?手，兩只?手交握在身前, 專業地介紹道：“鐘平女士是第三基地目前的?最高掌權者?！?/br>
    已知, 第三基地和第一基地的?關系融洽，第三基地一直在為第一基地輸送類人，且基地內部駐扎著?第一基地的?武裝力量。

    所以鐘平和希零、風里希是一伙的?。

    寧瓷不動聲色地回憶, 她們一路上推演了多少次推翻第三基地統治的?方案。

    當時鐘爾說得頭頭是道，原來她才是真正的?無間道。

    寧瓷等了一會兒，“沒了？”

    不順帶給她介紹一下鐘平女士的?生平性格愛好，還?有光榮事跡什么的?？

    顧春臉部肌rou細微地一抽, 她把?笑容放得更大，第二次提醒寧瓷：“風里希在里面等您?！?/br>
    寧瓷根本不吃她這套, “你在回避我的?問?題嗎？”

    顧春：“......”

    顧春看了眼鐘爾，鐘爾臉上沒有表情，她既沒有替自己mama開口介紹，也不準備阻攔她介紹。

    什么是高空走鋼絲，這就是了。顧春小心翼翼地挑著?說：“鐘平女士今年58歲，今年是她成為第三基地最高掌權者的?第十年?！?/br>
    一邊是風里希開放了第一基地最高權限的?新?貴寧瓷女士，一邊是第三基地實權者的?獨生女鐘爾小姐，身后小樓里還?等著?一個風里希。

    都說三角形的?結構是最穩固的?，顧春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