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小殿下為徒后 第71節
硯公公,“...” 臭小子,哦不,景公子是滾不進來了,只能他滾進去。 “陛下,景公子隨軍出征了?!?/br> 圣上訓斥的話卡在了喉嚨,他愣了許久后寬袖一掃,茶盞應聲而碎。 “大膽!” “一個個的簡直是無法無天!才多大的兔崽子就要隨軍出征,??!當戰場是什么地方,由得他們胡來!” “打了一次勝仗就膨脹了是嗎,風岳軍那能跟祁周軍比嗎!那都是些不要命的野蠻人!” “去,給朕把人抓回來,立刻去!” 硯公公低頭垂目大氣也不敢出,但還是大著膽子小聲問道,“抓...抓哪一個啊...” 圣上一滯,而后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罵道,“你說抓哪一個啊,???!” 硯公公愁眉苦臉的看著圣上。 他哪知道抓哪一個啊...且哪一個都不好抓啊。 “都...都都抓?” 圣上聞言更氣了,憋了許久才咬牙怒罵,“你是豬嗎!” 硯公公,“....大概不是的?!?/br> “豬都比你有腦子!太子都已當著十萬大軍宣稱奉朕口諭代朕出征了,朕把他弄回來作什么,???告訴天下太子假傳口諭,關去宗人府嗎?!” 吼完這句,圣上又咬牙切齒道,“他是太子,國家危難之際該身先士卒,以作表率,他執意要去,朕也護不住?!?/br> 圣上說罷緩緩坐下,沉默了好一陣才輕聲道,“享得了無上尊榮,就得扛得起這個擔子?!?/br> “擬旨,說是朕授意,免得他名不正言不順?!?/br> 硯公公知道圣上這是擔憂太子,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 他正要頷首應下吩咐備筆墨,卻聽圣上又是一聲怒吼, “但景家那小子湊什么熱鬧!錦衣衛就擔起錦衣衛的職責,去打什么仗!把他給朕綁回來,看朕怎么收拾他!” 硯公公連忙應是。 此時外頭稟報景大人求見,圣上似是知道他的來意,揮了揮袖子,“不見!” 景白安卻似沒聽到一般,沉著臉走進來跪在了屏風外,“陛下...” “你閉嘴!” 圣上沒好氣的打斷他,“你可是養了個好兒子啊,都敢對朕下藥了!” “朕必要將人綁回來好好給他個教訓!” 景白安默了默,才道,“臣多謝陛下體恤,但犬子與太子情誼深厚,不可能安心留在京城?!?/br> 圣上聞言一頓,不知過了多久才重重一哼,“你倒是舍得!” 景白安沉默不語。 他自是舍不得。 “太子殿下昨夜派心腹欲用迷藥留住犬子,但犬子早有防備,反倒將太子心腹綁了?!?/br> 圣上怔了怔,半晌后嗤笑一聲,“他們倒是知己知彼?!?/br> 殿中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圣上最終還是輕輕一嘆,“罷了,隨他們去吧?!?/br> - 城外五百米。 李鳳璟收到了快馬送來的圣旨,他似是知道圣旨的內容,看也沒看便將圣旨遞出,“言鎢,收起來?!?/br> “是?!?/br> 身后的馬上前幾步,一雙手伸出接過了圣旨,便又落后半步。 李鳳璟卻眉眼一沉,喝停了馬,“吁!” 周圍人不知出了何事,便都跟著停了下來。 “上前來!” 周圍人不明所以的對視,殿下叫誰? 一時間沒人動。 李鳳璟沒好氣的吼了聲,“景子顏你聾了嗎!” 景公子? 眾人吩咐詫異,景公子不是在景府嗎。 “殿下,景公子沒有....” 有人正要出聲解釋,便見落后太子半步的馬往前挪了幾步,跟著傳來青年甕聲甕氣道的聲音,“你怎么發現的?!?/br> 眾人大驚,那不是殿下心腹言鎢嗎? 何時變成了景公子? 李鳳璟盯著他,咬牙道,“你化成灰老子也認識!” 景子顏嘆了口氣,只得取下頭上的胄,“好吧,是我?!?/br> 眾人見到那張臉,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還真是景公子! “言鎢呢!” 李鳳璟看著那張欠打的臉,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揍人的沖動。 “被他帶來的迷藥迷倒了?!?/br> 景子顏道。 李鳳璟,“....” “太子殿下,過河拆橋的事可做不得?!?/br> 景子顏吊兒郎當道,“尤其是對我?!?/br> 李鳳璟冷笑了聲,“是你自己滾回去,還是孤叫人把你綁回去!” “都不成?!?/br> 景子顏揚了揚手中的圣旨,“殿下還沒看吧?” 李鳳璟一愣,猛地從他手中將圣旨拿過去。 圣旨上除了命他代圣上親征為此次主將外,還有封景家長子為他副將的旨意。 李鳳璟皺了皺眉,滿臉郁沉。 “殿下,出發吧?” 景子顏笑著催促道。 錦衣衛無召不得隨軍,父皇下此旨意多半是知道景子顏跟他走了,不得已而為之,就像他假傳父皇口諭帶走了十萬大軍,父皇只能追加圣旨為他善后。 否則這般重罪,他必要是去宗人府走一遭。 李鳳璟深吸一口氣將圣旨塞到景子顏懷里,不再去看他,冷聲道,“出發!” 景子顏笑得滿面春風,將圣旨小心收起來后扯了扯韁繩,“駕!” - 國師府 賀若真依舊坐在窗前看著外頭,而旁邊的桌案上多了一封打開的信。 信是雪山來的,今日一早就到了,蓋了賀若族長的印,命她不可離開京城。 雪山的信送到京城最快也要好幾日,那時外頭都尚還不知是太子代圣上出征,所以母親早早就猜到了,猜到了是太子帶兵出征,怕她會因擔憂太子離開京城。 她確實是有這個念頭... “國師,宮中送來了圣旨?!?/br> 素玉在門外輕聲道。 賀若真愣了愣,隨后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 看來陛下也有此擔憂。 有圣旨和族長印壓著,她能做的便只有等了。 第49章 正月初十又下了一場雪, 比除夕前那場雪來的更猛烈些,一夜間屋檐街角都已覆蓋上厚厚的白雪,立在高樓放眼望去, 只覺漫天銀白。 而在這似無盡的飛雪中, 高樓上那道纖薄的身影似與銀白融為一體。 大軍離京已有十日,此時應當已經到了霜城。 賀若真于高檐之上遙遙望著霜城的方向, 歷來清冷的眼底多了幾絲擔憂。 霜城之寒涼只居極北之下, 不知阿鳳可能習慣;祁周兵殘暴且修養生息多年,不知阿鳳可會吃虧。 從大軍離京那日起,她心中的擔憂一日多過一日, 可有圣旨和族令壓著, 她無法離京, 便只能默默為阿鳳祝禱, 愿他此戰大捷,愿他平安歸來。 “你可瞧見國師了,我這送飯過去院中無人?!?/br> “不知啊,一早便沒在院中?!?/br> “...” 賀若真的耳力好,哪怕立在屋檐頂端也能將國師府下人的聲音收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