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我的老婆是知青 第5節
昨天已經領了糧票,她得去供銷社買點糧食。 她騎著自行車出了院子,穿過兩條街,最終停在一戶人家門口,敲了敲門,很快門應聲而開。 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一看到她,那孩子就驚喜地叫了一聲,“陳jiejie” 陳伊容把自行車停放在院子里,走過來摸摸他的頭。 這個孩子叫莫東亮。幾年前,□□開始之初,他的父母首先受了第一波的沖擊,全都死了,唯一的哥哥也在去年響應黨的號召,下鄉支援農村建議去了。 陳家和莫家以前是鄰居,因為莫父莫母成分有問題,房子在幾年前被國家沒收了,這套院子是莫東亮姥爺留給兩個孩子的遺產。 哥哥下鄉了,只能莫東亮一個孩子看著了。 也難為他一個孩子,為了生存,不得不把院子一分為二,一半自己住,另一半租給別人。 可,他到底也只是一個孩子,經常會有租客欺凌弱小,想要白白占一個孩子的便宜,故意拖欠房租。要不是陳伊容給他撐腰,雷厲風行地趕走那拖欠房租的租客,他的日子肯定過不下去。 不過,現在好了,每個月他能領到十二斤糧食。再加上每個月都能收到十塊錢的房租,養活他完全沒有問題。 只是他為了讓□□子過得舒服點,經常幫著陳伊容做事,賺點外快。 “這是給你做的衣服,你看看怎么樣?” 莫東亮眼睛亮了亮,笑得牙花子都要出來了。 等他試好衣服,很合身。莫東亮把衣服整整齊齊疊放在床頭。 “陳jiejie,待會兒你要去郵局嗎?” “是啊,你不也要給你哥寄東西嗎?” 莫東亮點點頭,他心情似乎有點不好,陳伊容看著他皺著小臉苦哈哈的樣子,忙禿嚕了一下他的頭,“別皺眉啦,小小年紀學什么老頭子?” 莫東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再抬起頭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陳伊容問,“陳jiejie,我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陳伊容摸著他的頭一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只是看著莫東亮飽含期待的眼神,她彎了彎嘴角,“也許很快?!?/br> 莫東亮低下頭,抿抿嘴角,他的眼睛里隱隱有了幾許淚花,可他還硬是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我想我哥了,陳jiejie?!?/br> 陳伊容沒說話,扭頭看向窗外,屋里偶爾能聽到孩子壓仰的抽泣聲。 過了好一會兒,莫東亮才抹了抹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陳伊容察覺到他的目光,回過頭來,迎面的就是那個倔強的小臉,“你哥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好好的。你別辜負他的期望?!?/br> 莫東亮點點頭,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縫著補丁的麻布袋子,又從床底下,一個黑撲撲的鞋子里掏出一個大紅色的錢袋。 他從錢袋里面掏出十二斤糧票和十塊錢,他靦腆地一笑,“這是我這個月的供應糧票和房租,我都給大哥寄過去?!?/br> 陳伊容微微皺眉,“你不給自己留點?” 莫東亮搖搖頭,“年前,我幫你拉人賺了不少,這些足夠了?!?/br> 陳伊容想了想,年前他們究竟賺了多少錢。年尾她一共分了一千多塊錢,他大概也有一百多吧,他一個孩子也確實吃不了這么多。聽到他這話,點了點頭,催促道,“咱們快點走吧。咱們明天一大早還要起來賺錢呢?!?/br> 聞言,莫東亮眼睛亮了一下,而后重重點頭,動作很迅速地把那鞋子扔到床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 陳伊容把自己領到的糧食和莫東亮領到的糧食扎起來,直接放車后座上,一邊一個,剛剛好。 她把莫東亮抱起來,放到車后座上。莫東亮兩條腿翹得高高的,就怕把自己腿上的泥把兩個布袋子弄臟了。 陳伊容沒有說什么,這孩子有時候挺強,她說了幾次,依舊故我。 等兩人到了郵局,陳伊容直接把兩個地址分別寫好。莫東亮看著,她把十塊錢放進信封里,塞到糧食口袋里,“陳jiejie,你還是不肯寫信嗎?” 陳伊容正用繩子纏繞布袋口,聽到他的話,她的手一頓,嘴角有一抹苦澀,“不知道該怎么寫?!?/br> 如果她寫信,筆記肯定瞞不過去。到時候,他們就會猜到自己女兒已經不在了。外公外婆年紀已經大了,他們能承受喪女這痛嗎?她不敢賭。 莫東亮看了一眼糧食,“其實,陳jiejie你不寫,估計他們也已經猜到了?!?/br> 陳伊容臉色一僵,隨后嘆了口氣,緩緩給他解釋,“有的時候,即使猜到了,心里也會有那么一點期望的。我若是寫信過去,那就是壓倒他們的最后一根稻草?!?/br> 莫東亮聞言有些聽不懂。陳伊容笑笑,他再怎么早熟,依舊還只是個七歲大的孩子,根本不明白“自欺欺人”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出了郵局,莫東亮情緒似乎有點高漲,一路上都聽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這下子,我哥他就能吃飽飯了。他那么瘦,在鄉下都掙不了幾個工分,還要干那么重的活。怎么受得了。幸虧,還有我在城里支應他?!?/br> 陳伊容有些好笑,中午還哭哭啼啼的呢,這一會兒又樂呵起來了。到底還是個孩子。 回到家的時候,陳伊容開始打掃衛生。 陳援朝把昨天需要換洗的衣裳放到沙發上了,陳伊容開始翻他的口袋,把東西都掏出來,要不然有重要東西,浸水了就麻煩了。 “咦?昨天發的糧票?”陳伊容看著手里的幾張糧票。想了想,這應該是昨天發的糧票。只是怎么才這么點? 她爸爸是副市長,拿的是六級工資,每個月有三十二斤糧食,這怎么才五斤呀呀? 還有,他的工資呢?怎么一分也沒有? 陳伊容皺著眉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只是在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張電報單,這年代,電報的紙是非常簿的,這張紙明顯被她爸爸揉搓過,幾乎看不清上面的字。隱約看到兩個字“蕭下”。 這是什么意思?陳伊容皺眉思索了好久。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一章~ 第7章 、 等陳伊容把家里衛生都打掃好的時候,陳援朝回來了,他的神色十分疲憊??吹疥愐寥菥尤粵]有做飯,很是生氣。 陳伊容從來沒有看過她爸爸發那么大的火,想到他昨天的確說過讓她以后負責做飯。 其實,她根本不想吃她自己做的那些半生不熟的菜,可看著她爸似乎很生氣的樣子,立刻閉嘴去做飯了。 想到她爸昨天異常的反應,陳伊容暗自猜測,她爸是不是遇到什么難題了,所以才會發那么大的火。 等到陳伊容炒好飯菜,端上桌的時候,陳援朝絲毫不介意她炒得有多難吃,甚至還再次強調了一句,“以后,飯菜都由你來燒!” 在陳伊容震驚無比的目光中,陳援朝目無表情地把炒得黑不溜秋的大白菜放進嘴里,嚼得噴香的噴香的,仿佛真的很好吃似的。 她咽了咽口水,嘗試著夾了一筷子,這味道真是太怪了!要不是怕爸說她浪費食物,她差點吐出來。她苦著臉喝了一口粥。 陳援朝有些好笑,“其實才第二次炒,已經不錯了。你這菜,如果把醬油去掉了,少放點鹽也還是能吃的。大白菜這東西好炒的很,放點油,放點鹽,放點味精就行了,別放些亂七八糟的。你手藝本來就不行,還放那么多調味料,都把菜本來的滋味都給沖刷了,得不償失?!?/br> 陳伊容點頭受教,認真記下來。她把喝著粥吃著饅頭,間或夾了幾筷子菜,似是突然才想起來,“爸,你這個月發的糧票和錢呢?怎么我在你衣兜里只找到五斤糧票?其它的呢?” 陳援朝夾菜的手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說道,“以前的一個老戰友退下來了,我托人送給他了?!?/br> 陳伊容愣了一下,隨后點點頭。只是再抬頭的時候,看著濃重的黑眼圈陳援朝,她歪著頭,有些擔憂地問,“爸,你沒事吧?” 陳援朝淡淡地回了一句,“沒事”,隨后又大口吃飯。 飯后,陳援朝直接起身回了書房。 陳伊容想要問電報的事情,又咽了下去。 算了,看在他這么煩躁的份上,她還是當一回孝女,給他煮點燒壺熱水吧,誰讓她是貼心小棉襖呢? 等到,陳伊容收拾好飯菜,洗好碗之后,聽到樓下有人喊她,她應了一聲。立刻敲了兩下書房的門,聽到有聲音讓她進去,她立刻推門,看到她爸坐在書桌前,雙手支著額頭,似乎在思索什么。 “爸,陳明蘇同志喊我下去,我出去一下?!?/br> 陳援朝頭也未抬地應了一聲。 陳伊容有些納悶,難道事情還沒解決?看他似乎還在沉思的模樣,陳伊容把書房的門重新合上。 到了樓下,陳明蘇就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樹下,他大約十七八歲,蓄著一頭短發,穿著藍色的長袖襯衫,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外面套的毛衣也是整整齊齊,褲子更是一點褶皺都沒有。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梳著中分,這身打扮把他原本俊秀的五官增了幾分古板。 “你怎么才來?”陳明蘇似乎是等急了,語氣中頗有幾分不耐煩的意思。 陳伊容挑了挑眉,剛想說什么,陳明蘇就把手里拎著的東西塞到她手里,“這是我媽讓我帶給你的。我還要回校,先走了?!?/br> 還沒等陳伊容問他媽怎么會知道她的存在,他卻轉身拔腿就跑。 陳伊容雙眼一瞇,眸中閃過一抹興味。 她轉過身剛想上樓,就看到二樓的窗口,陳援朝正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她,神色有些難看。 陳伊容總覺得她爸最近有點奇怪。 她提著東西,三兩步上樓。到了書房,她爸依舊很齊整地坐在書桌前,這一瞬,她仿佛覺得剛才那個站在窗口的爸爸是她的錯覺。 “爸,你真的沒事?” 陳援朝頭也不抬,“沒事?!彼坪跻庥兴傅乜粗?,“你該把心放在你那對像身上,他似乎有點不正常,不是嗎?” 聽了這話,陳伊容撇撇嘴,一點也不在乎似的,微微一笑,走了進來,“你也看出來了?” 陳援朝看著自家女兒毫不在意的樣子,想到昨天接的那封電報,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幾分。 “看來,你還是沒喜歡上他!”陳援朝也不知道自己該慶幸自己的女兒沒看上他,還是該說自己看人的眼光有問題,居然讓女兒和這種人處對象。 陳伊容對陳援朝的話并不否認。雖然,她不喜歡陳明蘇的性子,但也真的很認真的和他相處,也確實有想過和他組成一個家庭,可,如果他反悔了,大可以和她說清楚,可他現在這樣算怎么回事? 不過,生活這么無趣,如果他能給自己增添一點樂趣,何樂而不為呢? 她靜靜地看著窗外,唇角微微翹起。 陳援朝看著女兒靜默寧靜的側臉,明明是笑著的,可他的心卻緊緊揪在一起,眉心更是皺得緊緊的,眸中閃過一絲擔憂,“你還沒有忘記他嗎?” 陳伊容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起來,“爸,他已經死了?!?/br> 她的眸中隱含淚花,她又故作不在意地把淚水逼了回去。 這么倔強的性子,喜歡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 可是人鬼殊途啊,他就是再想女兒開心,也沒有讓死人復活的本領。 想到那封電報,他心中又是一痛。 “是爸對不起你?!?/br> 陳伊容搖頭嘆息,“和爸沒有關系,要不是他一心想要立功,又怎么會偷偷把你灌醉,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都是他的錯!” 陳援朝皺著一張臉,神色有些哀戚,他眨了眨眼角浮現的淚花,“可是,蕭放他…………” 陳伊容卻不想再聽下去了,轉身就走,“爸,我累了,先回房了”。 等她把房門關上,陳援朝發出一陣長長的嘆息。 宋家二房要蓋新房子了,幾天前徐大翠就挨家挨戶通知村里人,只要閑著無事的壯勞力都可以過來幫忙。雖然沒有工錢,可早上那頓飯卻是管飽的。 一大早,三個妯娌就忙活起來了。燒水的燒水,洗菜的洗菜,和面的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