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甜 第109節
采晴回來稟報前頭的事,說完后關心道:“小姐,你臉色好像有些差?!?/br> 柳云溪抬手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怎的,這幾日有些疲乏,許是春日里漸漸暖起來了,身子才倦怠吧?!?/br> 坐得久了,后腰酸痛。想起來站站,剛從椅子上站起,就感到頭暈,整個人都往后倒去。 “小姐!”采晴忙扶住了她。 驚慌著朝頭吩咐:“快去請郎中?!?/br> 柳云溪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很快又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隔著床帳,露在外頭的手腕正被郎中把脈。 三個丫鬟緊張的守在一旁。 采晴小心問:“郎中,我家小姐怎么了?” 老郎中捻捻胡須,沉默了一會兒后微笑著起身,對著床帳內的貴人恭賀。 “恭喜夫人,您已經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孕了?!?/br> 柳云溪清醒的聽著,愣在當場。 她,她懷孕了? 第62章 62 ◎重逢的愛人◎ 朗朗晴日, 江水滔滔從山下流過。 在水流最湍急的岸邊山上,明媚的陽光照亮了嫩綠的樹林, 也照亮了隱藏在樹下陰影中慘死的尸首,飛濺的鮮血,將落未落的殘肢斷臂,血腥氣縈繞在山林中,再往山上,能更明顯的聽到殺戮的嘶吼。 水匪扎營的山寨被攻破,少年帶軍踏平了山寨的圍墻,不出半個時辰便掌控了局面,大殺四方。 銳利的眼神盯住即將逃跑的匪頭, 他不慌不忙從身后摸出一支箭,搭弓拉箭, 一劍擊殺匪頭。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 少年冷著臉, 抹了下臉頰的血滴。 一路從山腰攻上來, 橫跨江面時還遭到了水匪的夾擊,直到攻破山寨,沈玉衡握劍的手都涼了,完全數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 只看著被鮮血染紅的劍身和盔甲,猩紅的眼睛變得干澀, 半晌回不過神來。 在眾將士欽佩的眼神,他走過去割下了匪頭的頭顱, 丟到一旁。 “懸掛營中, 示眾三日?!?/br> 不知是眼睛里落了血還是旁的什么原因, 沈玉衡只覺得眼前紅紅一片, 眨了眼睛也沒能好受多少。 他一邊走一邊擦干凈劍身,收回劍鞘中。 無情的殺戮,擦不干的鮮血,這本該是他最熟悉的往日,可如今日復一日的重復,殺不完的人,受不盡的傷,叫他壓抑痛苦,又自我懷疑。 難道曾經的幸福只是一場夢,他會被困在走不出的戰場,永遠為人所用。 沈玉衡下意識的去摸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可他忘了,早在自己到達青州時,為了方便穿盔甲,身上的配飾早都摘下來了。 手上沒有鐲子,腰間也沒有玉墜子。 身上只有堅硬沉重的盔甲,還有眉心里止不住的疼痛。 他又開始頭疼了。 來到青州后,江邊潮濕陰冷的環境讓他很不適應,從著手對付水匪到今日攻破他們的山寨,他幾乎隔三差五就要頭痛,等一下更是痛的他性情暴躁,看到腳邊的尸身都忍不住踹一腳。 回到營帳,不多時就有一位年長的將軍端著藥走了進來。 “元帥,您的藥?!?/br> 沈玉衡坐在榻邊,看也沒看他,捂著額頭厭煩道:“吃了也沒有用,不要再準備了?!?/br> 楊朗停在原地,為難答:“可是您總這樣反反復復的疼,連覺都睡不好,放著不管也不是回事?!?/br> 沈玉衡咬緊牙關,隱怒道:“我不想做無用功,你退下吧?!?/br> 楊朗垂下臉,沉默著退了出去。 張進從外面走過來,看到了楊朗不悅的表情,進來又看到了少年一拳捶在手邊的木質床頭上,似乎很是生氣。 他開口勸諫,“王爺,楊將軍也是為您的身體著想,您何故生氣?!?/br> “你不知道我為什么生氣嗎?”少年猛的站了起來,將所有心中的不滿都發泄出來。 “來到這兒后我寫了多少封家書,全都被父皇的人攔截了,連半句話都傳不出去,我現在被這幫水賊牽制在此,王府那里收不到我的消息,我娘子該有多擔心我?!?/br> 張進沒見主上發過這么大的脾氣,這些事他也知道,當初匯報給主上時,并不見他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原來是時時隱忍,心中早有不悅了。 “主上……” 沈玉衡完全不在意張進,視線里蒙著一層模糊的紅,弄得他心煩意亂,又是頭痛又是麻木,而導致這一切的元兇,就是把他派到這里的皇帝。 “我從前以為父皇輕視我是因為他子女眾多又朝務繁忙,才沒心思關注我,我不奢求他的關心,我只想和心愛的人好好過日子,如今我聽從他的吩咐來這兒打仗,他不幫我也就算了,還攔截我的家信,還想借機摸清我安插在青州的密探,他這是想借機對付我吧?!?/br> 這可不只是不想讓他接觸顧老將軍那么簡單,皇帝是有心抽掉他的牌,把他好不容易豐滿起來的羽翼,一根根都拔掉。 被親生父親算計的痛,錐心刺骨。 張進看在眼里,猶豫半晌,安慰他:“皇上有他自己的成算?!?/br> “哼,你這是在勸我,還是在幫他找借口?”沈玉衡紅著眼睛看他,眼前的血色擦也擦不掉。 張進慌忙低頭,“屬下只忠于主上您一人?!?/br> “當然,你當然只能忠心于我?!鄙蛴窈饪戳怂谎?,又冷著臉從他身上移開視線。 面無表情的說:“作為張家的嫡長子,你本可以繼承所有的榮華富貴,享盡寵愛,可你的父親為了他的貪欲,心甘情愿犧牲你的一輩子,讓你籍籍無名,為人奴仆?!?/br> 彼此心照不宣的舊事初次被擺到明面上,張進沉默著,無言以對。 少年只瞥了他一眼,猩紅的眼眸復歸冷漠。 “我們都該看清,所謂的父子親情只是一場笑話。做父親的以忠孝禮義來挾制兒子,為自己謀前程、撈好處,還要顯得自己犧牲了一個兒子是多么委屈,明明是他自己做的選擇,憑什么我還要替他找借口?” 少年越說越激動,雖說前些天他頭痛的時候也會暴躁易怒,可以不會像今天這般口無遮攔。 張進看他把手撐在桌子上,有點站不穩似的,忙上去扶住他。 “王爺,您該休息了?!?/br> “放開!”少年厭煩的想要甩開旁人的觸碰。 他感覺很不好,心好像放在油鍋上煎,他覺察到自己來到戰場上后情況就很不對,或許只需要柳云溪只言片語的安慰就能讓他好過很多。 可皇帝不容許他的信送回家中,也不許他有任何向上的生機,因為他不是被選中的皇子,他被拋棄了,就不配擁有光明的前景。 皇帝和沈晏,是一丘之貉。 他要努力往上爬,早晚要將這二人的生死都捏在手心里。 心臟被恨意填滿,頭痛欲裂。 耳邊的張進一直在勸說,“王爺您別再想了,早些休息吧。王妃若是在此,看到您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她該多難過?!?/br> 聽到他說柳云溪,少年猙獰的表情稍微有了些放松。 “云溪……” 他輕聲呢喃,煩躁的心情頓時涌上一股委屈,抬手捂住臉,悔恨又懊惱。 “我不知道,我這是怎么了……頭好痛……”沈玉衡咬緊牙關,意識似乎很清醒,可又很朦朧。 張進安撫他:“先前三王爺逼您喝下的毒藥一直沒有解,或許是那藥損傷了您的心智,您這些天一直親自作戰,可能是被刺激到了?!?/br> 大概是因為那毒藥。 先前有云溪在身邊,他只覺得幸福美滿,前路光明燦爛,從不會動怒。 如今離了她,身邊都只是可用卻不可交心的屬下,又要被自己的父皇算計,真是逼著他不得不生氣。 “該死的賊匪,該死的……” 皇帝。 話沒罵出口,心里已經恨急了。 張進扶著他坐回榻上,“水匪的大部人馬都已經被攻破,剩下的不過是在茍延殘喘,最多不過半月,此地重歸太平,咱們就能回京了?!?/br> “是啊,我得早些回去?!鄙蛴窈馄v的坐下,悠悠長嘆。 他才知道原來離開了云溪,自己的心會如此煎熬,無助。 張進小心提議:“您實在不放心王妃在京中的境況,屬下可以派幾個人去送信?!?/br> 沈玉衡抬手擰擰眉心,思考了片刻,拒絕了他的提議。 “不,父皇有意排斥我接觸顧老將軍,是不希望我實力做大,他急于趁我外出時摸清秘閣的人手,怕下一步就是要對秘閣出手了?!?/br> 如今不只是要應對沈晏,更要徹底將秘閣與皇帝之間的聯系割斷。 沈玉衡下了吩咐,“讓各地的密探都隱藏好行蹤,未等到等我親自發令前,不許輕舉妄動?!?/br> “是?!睆堖M恭敬領命,退出營帳。 當天夜里下起了大雨,針對逃跑的水匪殘部的清掃被迫耽擱。 沈玉衡淺眠了一會兒便被雨聲吵醒,穿上盔甲走到營帳外,觀察了一下頭頂的雨云和當前的雨勢,即刻吩咐將士。 “暴雨將至,盡快將營地往山上轉移?!?/br> “是!” 將士們開始轉移營地,沈玉衡停留在原地,觀察山坡地勢下的江面,雨勢很大,江面上被白茫茫的大雨遮掩,什么都看不清。 忽然,遠處傳來“咚”得一聲,夾雜在雨滴敲打樹葉的沙沙聲中,格外不真切。 少年站在大雨中,頭發很快被淋濕,大雨中,身體的感知變得格外敏銳。 他聽到那聲音,幾乎沒思考,就半跪到地上。 閉目安靜的聽,清晰的聽到地面上除了雨滴落下的細微震動外,還有重物撞擊的聲音,一下,兩下,三下。 他站起身,命令道:“有船靠岸了,派一隊人去水邊警戒,恐是水賊趁著雨勢來偷襲?!?/br> “是?!币粋€小將領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