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甜 第3節
她心想著,安慰自己:或許重來一世,事情并不都按照從前的發展走,既然沒有在這里見到沈晏,大概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想到這里,她長舒一口氣,總算有了點安心的感覺。 此時,采晴從外頭進來,說道:“小姐,船夫們說,再有半炷香的時間就能靠岸了?!?/br> “嗯?!绷葡c點頭。 青娘在一旁擦桌子,好奇問:“小姐難得出來游江散心,還不到一個時辰,怎么就要回去了呢?” “小姐有些頭暈,估計是江上風大,被吹著了?!辈汕绮孪胫忉?。 青娘也不深究緣由,只嘆:“府中事多,小姐出來散心也不得悠閑,只恐下了船回到府里去,小姐又要被那些麻煩壓的喘不過氣來了?!?/br> 這話說的有理,采晴撅起了嘴,也為自家小姐沒能游玩的盡興感到失落。 看她們為自己憂心,柳云溪微笑答:“沒關系,府里的事是該早早處理,等把麻煩都處理掉,就不愁以后沒有出游的機會了?!?/br> 聞言,采晴和青娘面面相覷。 采晴轉過臉來,不可置信地問:“小姐,您說的是真的?” 青娘也忙說:“那堆麻煩可不光是府里的錢賬問題,還有……老夫人和……二小姐……” 提起那兩人,青娘一個統管家中丫頭的大丫鬟也要放輕語氣,生怕外頭伺候的人里有那么一兩個是老夫人通著氣兒,會把話傳過去。 看著兩個丫鬟的反應,柳云溪記起自己十八歲時的境況。 那時,她剛接管自家商號沒兩年,日日忙得焦頭爛額,沒心思處理府中事,給了柳依依可乘之機,經常趁著她不在家的時候到府里去跟奶奶說話,時間一久,便從拜訪變成了十天半個月的長住。 奶奶把柳依依寵上了天,連帶著府里的下人,也有不少被奶奶和柳依依攛掇著跟她離了心,不把她這個當家的大小姐當回事。 好端端的一個家,被攪得一團亂。 上輩子她信奉和氣生財,不愿為家中的一點小摩擦跟他們翻臉,誰曾想奶奶后來竟幫著叔父奪了她的家產,柳依依做了皇后,毫不留情的毒殺了她。 她把他們當家人,他們卻只想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惡人心地歹毒,豈是善心能感化的。 私下里,她和她的心腹丫鬟都把奶奶和叔父一家有關的事戲稱為“理不清的麻煩”。 從前能力不夠,只得放著不管,現在的她對家中生意已經完全熟悉,自然能分出心力去對付府里的兩尊大佛。 “青娘?!绷葡p喚。 “誒?!鼻嗄锓畔虏磷啦?,快步走來她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回府后,你找幾個信得過的人,替我盯著些奶奶和她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鬟?!?/br> “行?!鼻嗄飸?,又問,“那二小姐呢,她常在咱們府上住著,有幾個丫鬟常去她跟前獻殷勤,倒像是二小姐養著她們似的?!?/br> 柳云溪耐心解釋:“依依能在府里擺主人架子,是因為奶奶疼她,她有什么事要辦都會去求奶奶。只要盯住奶奶,不愁抓不住她們的錯處?!?/br> 父親和叔父分家有二十年了,到現在,叔父一家還借著奶奶的關系趴在她家身上吸血。 她要跟這家人徹底劃清界限。 “小姐,快要靠岸了,這邊岸上可熱鬧了,您出來透透氣吧?!?/br> 采晴站在門里,露出臉去看看外頭,又回過頭來對屋里說話,滿臉的開心。 柳云溪看著她笑,自己也舒心許多。 自己的三個貼身丫鬟,青娘管人,秀心管財,她們都是過世的娘親留給她的心腹,只有無憂無慮的采晴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比她還小兩歲,像孩子似的長不大。 她走到門邊,摸了摸采晴的頭,兩人一前一后走出船艙。 走上甲板,視線又被那個紅衣少年給吸引過去。 藍天碧水,獨他一抹艷紅。 她淺淺看了兩眼,第一眼只瞧見他濕透的袖口,第二眼就看到了他的臉。 他閉著眼睛,陽光灑在他身上,在他蒼白的肌膚上覆下一層金色的光輝,濃密的眼睫在臉上落下陰影,襯出他臉龐的弧度,是少年的清朗稚嫩,勾她回想起方才那一眼,深情的眷戀。 都不認識他,哪里來的眷戀。 或許是她多想了,只要開口問他,就能立刻解開誤會。 “不,不?!?/br> 柳云溪輕聲念著,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理智。 他只是個陌生人而已,自己怎么會因為一個眼神想那么多。 就算他不是沈晏,但他長得的確和沈晏有幾分相似,看著也膈應,還是早早送走為好,多看幾眼也是無益。 她刻意避開少年,朝另一邊的甲板走去。 站在船頭上眺望前方的渡口,渡口上人頭攢動,果然比她們出發時的渡口要熱鬧的多。 采晴開心地撲在船頭上,撒嬌說:“小姐,咱們下船后能不能逛逛,晚些時候再回府???” 柳云溪本想點頭答應,余光卻瞥見秀心在船頭的另一側半蹲著,正表情嚴肅的觀察著什么。 她不動聲色的挪到秀心身后。 “你在看什么,那么入神?” 秀心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答:“小姐,渡口上有二小姐的人在盯著呢?!?/br> “什么?”柳云溪心下一驚。 “我剛親眼看到,二小姐和她的丫鬟在渡口上往幾艘游船上看,等咱們的船靠近了,二小姐就躲起來了,只有她的丫鬟還混在人群里盯著咱們的船?!?/br> 秀心說的煞有其事,更沒理由在這種事上開玩笑,柳云溪不得不相信。 她假裝欣賞風景,將視線轉向江面。 柳依依派人盯著她? 這在前世,沒有發生過啊。 況且柳依依怎么會知道她坐的游船會在哪個渡口上岸,還能提前過來盯著。 難道是…… 柳云溪回頭望了一眼還在閉目休憩的少年,嘴角勾起笑意,低笑一聲。 她想來見沈晏? 難道她也重生了? 除了這個,恐怕沒有別的能解釋柳依依做出這異常的行為。 可惜要讓她失望了,這里沒有沈晏。 柳云溪思考著,指尖在水青色的裙褶上撥弄一圈,隨后,她走向了躺在甲板上無人問津的少年。 在他身邊蹲下,掏出帕子來輕輕擦拭他脖頸間潮濕的水汽,關切問:“公子,你還好嗎?” “……”少年費力睜開眼睛,眼神格外激動,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聲音。 看著他冰冷蒼白的肌膚,半干的長發,微微發紫的唇,柳云溪知道,他一時半會兒是說不了話了。 身側有人走過來,家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一下船就能送這位公子去……” 柳云溪抬手阻止了家仆繼續說下去。 她一邊觀察少年身上的裝束,一邊說:“這位公子似乎神智還沒有清醒,就先帶回府里暫時照顧吧?!?/br> “???”家仆有點懵。 “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若讓我聽到有人把此事傳揚出去,別怪我不留情面?!?/br> 驚訝于柳云溪突然的嚴肅,家仆有些手足無措。 不知何時,采晴已經站了過來,催促道:“愣著干什么,小姐吩咐了,還不快去做?!?/br> “哦,我這就去?!奔移突剡^神,小跑著離開了。 船靠岸,一行人下船。 直到一行人穿過渡口,拐進長街,消失在下個岔路口,柳依依才從角落的墻根后探出頭來。 她撥開人群找到自己的丫鬟,著急問:“看到了嗎,是不是有個陌生的男人跟他們一塊兒下船了?” “沒有?!毙⊙诀叽舸舻?,“還是去時候的那些人,奴婢沒看見有其他人?!?/br> “怎么可能,這不可能啊……”柳依依煩躁的咬著手指甲。 —— 行駛的馬車里。 柳云溪偏過臉看著坐在另一側的少年,蓋在他身上的棉布已經被浸透,整個人都散發著潮濕的寒氣。 把這人帶回家,只怕又要掀起波瀾。 但比起這個少年,眼下提防柳依依更要緊,只要她拿住少年,就能試探出柳依依是否真的是重生,又有什么意圖。 他不是沈晏,但他出現在了沈晏本該出現的地方,很難說他和沈晏沒有任何關系。 思索著,她已經脫下外衣,將濕透的棉布從他身上掀起來扔到一旁,給他蓋上自己的外衣。 動作間,指尖無意碰到少年的下頜,像碰到了寒冰似的,冷得她心肝一顫。 怎么會那么冷。 放他在甲板上曬了好一會,身體竟一點都沒暖起來。 柳云溪有點心慌,救下沈晏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他身上有傷,但身體健壯,恢復的很快。 傷…… 她才想起,剛剛為了不跟少年扯上關系,甚至都沒讓人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 自己才剛決定借他試探柳依依,要是他先死了,那自己不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背了一條人命。 撩開窗簾,對采晴道:“你去請個郎中回家,要盡快?!?/br> “誒!”采晴轉頭去了另一條路。 落下窗簾后,柳云溪看到少年近似昏迷,幾乎就要失去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