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感應了一番，在沒有發現什么痕跡，是以開口詢問道。

    “你繼續向前，隨后就會走出灰霧區域。

    那時候，你會看到一個古老的祭壇。

    六芒星一樣的祭壇。

    祭壇上，有諸多的秩序鎖鏈枷鎖著的那個人皮骷髏，就是我?！?/br>
    或許是看到了一絲希望，這時候，那風朝歌再次的開口，語氣依然孱弱，但是因為一些事情被改變導致了某些軌跡出現了變化，是以他的情況也有了一些變化。

    他的虛弱，有了一些恢復。

    抑或者說，這種虛弱忽然之間，就消散了不少，就仿佛他原本就沒有這么虛弱一樣。

    蘇離這時候也沒有繼續深入思考，而是聽著那神秘聲音的話，繼續前行。

    這一次，蘇離很輕易的順應著那種牽引，來到了這古老的祭壇之地。

    這個地方，這種場景，蘇離之前其實也已經見過。

    而且，他還歷經過一些因果。

    這就是祭天古城上的那巨大的血色祭壇。

    只不過，那時候，祭天古城整體都是虛幻出來的，用來掩飾真虛體悟的因果。

    而如今，蘇離見到的卻是真實的！

    真實的特殊祭壇！

    蘇離的目光穿過了祭壇之后，的確見到了被枷鎖在六芒星一般的一名老者。

    是的，老者。

    這老人已經枯瘦如柴，如皮包骨頭一般，十分的虛弱。

    而且，蘇離已經在其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生命本源和不朽底蘊了。

    而這個老人，毫無疑問，正是風朝歌。

    此時，被蘇離打量著的時候，這老人也無比艱難的抬起了頭。

    他一雙無比渾濁的雙眼里，反而有了一絲淡淡的錯愕。

    “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僅僅只是看了蘇離一眼之后，那‘風朝歌’的神色就顯出了一些異常。

    接著，他似乎又陷入了某種思考之中，似乎在整理某些無法延續的因果。

    “是的，我做到了?！?/br>
    蘇離不太確定什么，但還是以這樣的回答回應了這位特殊的老人。

    風朝歌努力的抬頭，靜靜的看著蘇離，好一會兒才道：“曾經……曾經……和曾經真的一樣……你做到了……竟然……做到了?！?/br>
    蘇離這一次保持了沉默。

    風朝歌又道：“天皇子，如今是什么時代了？”

    蘇離聞言，道：“我現在是蘇人皇，不是天皇子了?！?/br>
    風朝歌一怔，道：“是風族皇室的人皇，還是洪荒神話世界的人皇？”

    蘇離道：“是洪荒皇族的人皇?！?/br>
    風朝歌一怔，道：“你莫非已經……成功復仇了？”

    蘇離沒有回應。

    風朝歌嘆了一聲，道：“曾經我就提醒過你，該注意一下穎皇的?！?/br>
    蘇離嘆了一聲，沒有開口。

    風朝歌無比艱難的繼續開口——盡管他與蘇離的交流很是艱難，但是卻還在努力的呈現一些因果。

    風朝歌的聲音依然沙啞而滄桑：“這個女人很優秀，但是她真的不值得你去付出。

    因為，她的格局真的很小，眼光也非常的狹隘。

    她的位置是你扶上去的，你拼盡了一切，帶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成就，讓她坐上了至高無上的女帝之位?！?/br>
    蘇離聞言，依然沒有開口。

    而風朝歌的聲音，卻還在艱難的繼續：“她已經完全的忽視了她自身的能力，以及你對于她的扶持和培養。

    她認為這所有的一切能力，都源自于她自身的能力。

    實際上，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不是這樣子的。

    而你，一直這么付出，真的值得嗎？

    這世間，有諸多大域——”

    風朝歌說著，無法控制的咳嗽了起來。

    每一次劇烈的咳嗽，都會咳出大量的灰色鮮血。

    他的生機在被不斷的腐蝕著。

    可是，他的眉心深處卻不時涌現出大量的生命魂泉，讓他的生機一直無法磨滅。

    只是這樣的生命魂泉，如今的涌現速度越來越慢了。

    這樣一來，他的湮滅也同樣是遲早的。

    大抵上也是如此，那恐怖的因果牽引，反而并沒有立刻呈現出來。

    不然，如這樣的‘真相’和‘秘密’，風朝歌以其當下的狀態，顯然是承受不住的！

    “一旦當她掌控了諸多的核心，她必定會狡兔死，走狗烹。會鳥盡弓藏，卸磨殺驢的。

    到時候，你獲悉了她無盡的核心秘密，又幫她掃清了諸多障礙，做了很多不光彩的事情——你覺得你的下場會是什么？！”

    風朝歌一邊說，一邊繼續咳嗽。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仿佛都蘊含著泣血之意境。

    第九百八十七章 卸磨殺驢，因果選擇

    蘇離靜靜的聆聽著風朝歌的話，卻沒有立刻回應。

    風朝歌的情況很特殊，屬于一種彌留之際，生命力已經枯竭到了極限。

    而維系他生命力的生命魂泉，卻來自于生命古樹的生命本源。

    這種生命魂泉的手筆，蘇離其實也從中感應到了很熟悉的氣息，那就是蘇衍的氣息。

    換句話說，風朝歌如果沒有生命魂泉的蘊養的話，其早就已經死了。

    可是其沒有死，而且還在祭天古城內部區域被這樣的蘊養著，這本身就值得思考。

    更重要的是，風朝歌身邊的生命魂泉的氣息，來自于蘇衍的氣息。

    蘇衍是誰？

    這是曾經的雷衍王，也是華夏第九仙，更是華夏道統核心的主宰者，甚至沒有之一！

    因為蘇衍實際上甚至走在了華秋道之前。

    可以說，如果沒有蘇衍，甚至沒有華夏的其余八仙。

    這么說，固然夸張了一些，可這也是事實。

    而祭天古城，又本身就是蘇衍這位雷衍王的因果之城。

    風朝歌說了不少話，又忍不住再次的咳嗽了起來。

    他的情況的確是很虛弱，這并不是裝出來的。

    以蘇離如今的能力，扮演之類的手段，是過不了他的眼力這一關的。

    更遑論蘇離身上還有大因果術大輪回術大命運術等三千大道。

    這一些最頂級的三千大道匯聚于此，在這一方面，蘇離暫時還是有近乎于不敗的底蘊。

    蘇離沉默期間，風朝歌似乎又想到了曾經的過往，眼神有剎那的迷離。

    隨后，他又恢復了幾分清醒。

    這時候，那匯聚而出現的生命魂泉又從即將枯竭的狀態有所回暖，回饋的生命本源又稍微多了幾分。

    這樣一來，風朝歌的情況又有了一絲明顯的好轉。

    這種情況，倒是很像是一個瀕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樣，忽然之間渾身就輕松了很多，狀態莫名的就變好了許多。

    這種狀態，往往會給人一種莫名的錯覺……

    此時，在蘇離的眼中，風朝歌的情況就是這樣。

    甚至，蘇離心底深處已經知道——風朝歌出現在這里，這里的因果就是為了牽引他而來，甚至是傳遞一些無比至關重要的信息。

    也是如此，風朝歌的因果也必定會在這里終結。

    這卻絕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蘇離自然不愿意在這里引動風朝歌的因，更不愿在這里終結風朝歌的果。

    為什么？

    因為這也是一個歷史的見證者，同樣也是復刻了蘇離部分底蘊的存在。

    畢竟，當時風朝歌處于一種很特殊的狀態，就是利用類似于復制體般的蘇離的底蘊而復蘇的。

    這就是借用了蘇離一部分的皇命和皇氣。

    這一點，蘇離知道，甚至也是他所同意過的。

    正是如此，如今在這里見到了風朝歌，蘇離先是詫異，但隨即又不詫異了。

    一旦他蘇離被抹除了，那么風朝歌是不可能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