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蘇忘塵雙眼一凝，一柄無比兇戾的殺戮之劍，猛的刺向了祁的眉心。

    “噗——”

    祁瞪大了雙眼，身體陡然一震，竟是化作了一片黑暗迷霧。

    黑暗迷霧很快潰散，接著，竟是發生了如同《涅槃九變》般的奇異變化。

    這般變化之中，祁的精氣魂全部潰散，其中卻漸漸凝聚出了淺綠色的光影。

    光影之中，公乘青蝶的身影竟是一點點的凝聚了出來。

    隨后，蘇忘塵沒有去看蘇太清、諸葛九鳳以及沐雨兮等人，反而忽然祭出了開天斧。

    “開天斧?！?/br>
    “盤皇生滅殺道?！?/br>
    “不錯?！?/br>
    蘇忘塵喃喃，隨即看向了蘇太清等人，抬起戰斧便斬殺了過去。

    蘇太清等人面對蘇忘塵，毫無還手之力。

    只一斧頭，蘇太清、諸葛九鳳就直接被殺穿了。

    沐雨兮、魅兒、云青萱等人完全無法想象，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蘇離’。

    這時候，她們已經發現了蘇離的不對勁，隨后她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立刻臉色大變。

    只不過，蘇忘塵沒有任何的感情，再次提起開天斧，直接對著沐雨兮等人出手。

    這一次，依然沒有任何懸念的一擊殺穿。

    因為，以蘇忘塵的實力復印蘇離，施展開天斧衍化盤皇生滅殺道，現場沒有任何人能承受這樣的攻擊。

    所以，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斗。

    特別是，當云青萱被開天斧劈中的時候，不遠處完成‘復蘇’的公乘青蝶，只是以一種很淡漠的眼神看著而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這一幕，也同樣落在了云青萱的眼中。

    云青萱死亡之前，眼神無比的黯然。

    接下來，蘇忘塵以蘇離的身體，提著開天斧，從這一方天地殺出，殺進了荒域之外，殺入了紫微星的其余星球之中。

    他以戰養戰，殺人煉魂，搶奪天機造化本源命氣，用以進化系統。

    這般，足足殺戮了千年，整個紫薇星域，幾乎都被他屠戮一空。

    以他自身的實力，結合蘇離的一身功法、一身絕世神器，如軒轅天邪劍、開天斧，所過之處，竭盡死絕。

    這樣的殺戮，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也沒有任何修行者能逃脫得了。

    甚至，在這般過程之中，他將《天機星河血煞煉魂術》修行到了極致，所過之處，星球枯竭，所有生命全部被他一口吸光所有的生命底蘊氣息。

    在這般無限膨脹之中，他犯下了滔天罪孽，將整個紫薇星域全部殺絕！

    隨后，在紫薇星域之外，他又遇到了蘇葉以及蘇家那些人，甚至還遇到了諸葛淺韻以及諸葛淺藍。

    但是這些人無論用什么辦法，都無法喚醒他。

    在這般過程之中，蘇葉自斬，諸葛淺藍和諸葛淺韻同樣自斬證道、顯化曾經蘇離給予的那些畫卷，嘗試著去喚醒他，都沒有能喚醒。

    殺殺殺！

    這樣的殺戮，又持續了一千年。

    總共兩千年。

    兩千年后，蘇忘塵用光了檔案復印的時間，并釋放出了蘇離。

    這兩千年，蘇離自然被鎮壓在了永恒的迷失域中——而這一幕，又恰恰與檔案世界之中的在地獄之中普度眾生能銜接因果。

    而等蘇離復蘇恢復正常之后，蘇忘塵已經殺空了這一方世界，并留下了公乘青蝶。

    蘇離察覺到他自己屠空了這一方宇宙的生命之后，沒有任何猶豫的選擇了自斬。

    如此一來，現實的一切，似乎又走到了當初的那一幕。

    整個世界，又僅僅剩下了蘇忘塵以及公乘青蝶。

    不過這一次，幽冥殿的穆清雅等人卻還活著，只不過，因為時間的流逝，她們無法超出生命的上限——因為這一次她們并沒有服用造化不朽丹，所以只能活在壁畫之中。

    但是，在壁畫之中，她們卻看到了外界發生的一切。

    蘇忘塵見蘇離再次自斬并真正化道之后，他重新收回了系統權限，并還是將公乘青蝶殺了。

    最后，他釋放出了穆清雅三人，并還是將殺戮之手伸向了這三人。

    三人這一次同樣沒有還手，或者說也已經沒有能力還手了——以他們的實力，面對蘇忘塵，毫無還手之力。

    三人依然被煉化了。

    這一次，連闕德等人都沒有能逃脫，在很早就被他煉死了。

    所以，這一方宇宙全部落在了他的手中。

    但是零并沒有出現。

    最終，蘇忘塵想了想，直接徹底放棄一切自斬，想看看一看最終的結果。

    可是當他自斬的時候，他卻發現，他已經接近真正的不朽不滅，已經死不掉了。

    是以，他只能一直伴隨著這片黑暗的宇宙的時間流逝，一點點的寂滅。

    時間又不知流逝了多久，最終，當蘇忘塵發現他的系統已經徹底枯竭、但是系統卻依然莫名欠下巨額的巨債的時候，他才變得茫然了起來。

    隨后，他嘗試著將所有系統產物進行煉化吞噬，重新化作對應的天機造化本源命氣等一切，用來嘗試著一些其余的因果。

    可惜，最終他耗盡了所有，卻找不到出路。

    最終，當他終于在無盡的歲月里枯竭、寂滅之后，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光。

    那一道光，似乎是他的起點，也似乎是他的終點。

    當這一道光出現，并又很快的熄滅的時候，蘇忘塵隱約聽到耳邊響起了驚雷聲，以及莫名其妙的翻書聲。

    只是那翻書聲，卻很快停下了，因為，書似乎翻閱到了最后一頁。

    在那一刻，仿佛時光回流一般，蘇忘塵的雙眼出現了另外一道視野，在這一道視野里，他看到了那書頁的最后一行——忘塵世界，塵寰歸墟。

    第三百六十六章 忘塵路斷，真虛歸來

    “路盡見塵寰，坎離終忘塵?！?/br>
    最那書頁的最后一行文字呈現之后，蘇忘塵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已經無比的蒼老，也已經無比的枯朽，但是他還是在笑。

    他在笑的時候，還忽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耗盡了一切，卻最終并沒有達成他自己的心愿。

    人之將死，所有一切看不透的，其實也都可以看透。

    所有放不下的，其實也都已經可以放下。

    那些放不下的，僅僅只是他們的死太過于突然，在臨死之前甚至沒有時間來思考死亡所蘊含的意義。

    死是結束，死也是開始。

    蘇忘塵此時面對死亡，反而有足夠的時間來思考生命之中的所有一切。

    這所有的一切，也包括他自己這一輩子到底值不值得的問題。

    這世間，真的有一種東西，叫做堅持。

    堅持到最后，或許未必可以完成自己的夢想，但是一定可以讓自己少很多遺憾。

    在這時候，蘇忘塵所有無法放下的，便忽然放下了。

    就像是——當他的生命走向終結的那一刻，他看到的不僅僅是忘塵世界一樣。

    他看到的，還有在他的手中那一條條的生命的痛苦與掙扎，以及人世間的所有悲歡離合。

    “淺藍，你還在嗎？”

    蘇忘塵并沒有再此時死去，因為不時響起的驚雷聲一直提醒著他，他的聽力還在，他的感知能力還在。

    這些東西存在，就代表他其實還沒有死。

    但是他沒有死，這個世界似乎已經開始走向死亡了。

    天地間除了黑暗之外，唯有黑暗。

    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曾經他一直以為是，可如今他卻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是因為零的欺騙而不甘心？

    是因為零的出賣而憤怒？

    還是因為將自己賣了一千萬而覺得諷刺？

    “淺藍，你還在嗎？”

    蘇忘塵再次呼喚。

    “啪嗒——”

    這一刻，他的眉心忽然像是有什么東西破碎并掉落了出來。

    那是一塊雕像。

    碧綠色的玉雕。

    玉雕雕刻的還是公乘青蝶的畫像。

    這玉雕上的女子栩栩如生，美麗動人之極。

    但是她已經沒有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