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爾：“頂風作案，加三分?！?/br>
    宋瑞池笑聲更甚了。

    宋瑞池打著電話，車里也放著歌。

    車廂隔音效果很好，完全聽不到車窗外的任何聲音，徐爾聽著熟悉的宋瑞池的歌單，閉著眼睛，仿佛自己此刻就在宋瑞池的車里。

    但畢竟這個點了，徐爾有點困了。

    “睡著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邊宋瑞池突然問，徐爾的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

    他強撐精神：“沒有啊，在聽歌呢，啦啦啦啦啦，我很喜歡這首歌呢?！?/br>
    徐爾還跟著哼了句。

    宋瑞池笑了笑：“我知道，但是我到了?！?/br>
    徐爾：“哎呀?！?/br>
    宋瑞池：“把這首歌聽完吧?！?/br>
    徐爾：“好啊好啊?！?/br>
    兩人就這樣，在城市的兩個角落，安靜地把這首每次徐爾聽到必跟著哼的歌聽完。

    聽完了他們也不說話，徐爾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用耳朵感受著宋瑞池關車門。

    聽宋瑞池等電梯。

    聽宋瑞池上樓。

    聽宋瑞池關門。

    “到家了?！彼稳鸪卣f。

    徐爾三分神思在夢里，七分在地球上。

    “嗯，”徐爾回應宋瑞池，也說：“你的聲音真好聽啊?！?/br>
    真好聽啊。

    這樣安靜的深夜，聽起來更沉了，沒有任何雜音，像是磁帶里放出來的。

    當然，也更催眠了。

    “你還不睡嗎？”宋瑞池那邊問。

    時間已經走到十二點多了。

    徐爾確實是很困很困了，但是他又不舍得掛電話。

    他還想聽。

    “不困啊，”徐爾側了個身：“我要等你一起睡?！?/br>
    那邊宋瑞池停頓了幾秒，才問：“今天怎么這么黏人？”

    徐爾被這句話震得精神了兩分：“??？我有嗎？”

    宋瑞池又沉默了片刻：“你沒有?！?/br>
    徐爾心跳跟上了，開始跳得很快。

    “我要洗澡了?！蹦沁吽稳鸪卣f。

    徐爾：“那你去洗嘛?！?/br>
    宋瑞池：“你呢？”

    徐爾：“你把我放著就好了?！?/br>
    說完，他似乎聽到宋瑞池很輕地笑了。

    很短暫的一個聲音，徐爾不知道有沒有聽錯。

    宋瑞池說：“好?！?/br>
    徐爾說的放，就是簡單地把徐爾放在外面，等宋瑞池洗完澡出來報告一聲就行。

    他沒想到，宋瑞池把他帶在身上了。

    手機里的聲音變得空曠，徐爾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徐爾問：“我在浴室嗎？”

    宋瑞池：“嗯?！?/br>
    徐爾嘴巴都o了起來。

    然后他這個腦子，突然就有畫面了。

    這路上的一切都不足以讓徐爾精神，僅這一下，徐爾眼睛都睜大了。

    他想了想，在床頭摸出了耳機，戴上。

    那邊的宋瑞池在刷牙，他能聽得出來。

    沒多久在洗臉，他也能聽得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

    徐爾聽著細細索索的聲音：“你在干嘛？”

    宋瑞池：“脫衣服?！?/br>
    徐爾不自禁地抓住被子：“哦?！?/br>
    然后，耳朵里傳來了皮帶的聲音。

    徐爾緩緩閉上了眼睛。

    困意完全消散，徐爾還有點熱。

    他平平躺在床上，聽著耳機里嘩嘩的水聲。

    腦子里不斷地有畫面，它客觀地跟著這些水聲出現，接著被徐爾主觀擦掉。

    有點擰巴，想象了覺得自己有點變態，不想吧，又忍不住不想。

    他甚至還會問自己，你說啊，宋瑞池這會兒洗到哪兒了？

    救命啊救命啊。

    別想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停下來的水聲拯救了徐爾。

    徐爾這才發現自己緊繃得要命。

    他緩慢放松全身，接著那邊傳來逐漸走近的聲音。

    宋瑞池：“洗完了?！?/br>
    徐爾：“哦?！?/br>
    宋瑞池：“我以為你睡著了?！?/br>
    徐爾撇嘴，怎么可能。

    “沒有啊，”徐爾說：“快吹頭發吧?！?/br>
    宋瑞池說：“好?！?/br>
    吹風機嗡嗡的聲音傳了過來，徐爾腿一抬一踢，把上半身的被子掀了。

    真熱啊，真熱。

    宋瑞池頭發不長，沒幾分鐘那邊的聲音就停了。

    宋瑞池繼續報告：“吹完了?！?/br>
    徐爾：“好的，快去睡覺吧?！?/br>
    像是要給這個電話好好地收尾，宋瑞池最后把徐爾帶出浴室帶上床，關了燈，和他說睡覺了晚安，才把電話掛了。

    嘟聲之后，徐爾躺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耳機也不摘。

    這誰睡得著啊。

    滿腦子都是……

    徐爾突然笑了一聲。

    他腿一勾，重新把被子蓋上，也把耳機收了起來。

    接著他打開手機，拍了拍宋瑞池。

    兩秒后，宋瑞池也拍了拍他。

    宋瑞池：「還沒睡？」

    徐爾突然想起來宋瑞池說喜歡他叫哥哥的話。

    于是他按下了語音：“哥哥?！?/br>
    宋瑞池也用語音回復他了：“怎么了？”

    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

    兩秒的語音，徐爾重復聽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