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里春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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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自出來就精神恍惚,如棠都看出她不對勁,隨口問屋里怎么了,如意把頭搖搖,只說有些打盹。 也是,這都快過子時了,誰還不想睡覺,可屋里的主子沒走,她們哪兒敢下去。 如棠壓低了聲問如意,“瞧陛下的意思,是想要姜太妃生子,陛下心底是什么想法?” 如意這會子亂的很,只記著姜雪甄那聲李鐸,哪有心思同她討論這些,只告誡她道,“這話莫再跟別人亂說,咱們好好當值吧?!?/br> 如棠自討了沒趣,心下卻在尋思,天子若真想要姜太妃生他的孩子,那意味著姜太妃在天子心中的地位不輕,有了孩子,若這孩子還是個兒子,那以后姜太妃這身份也許還得變一變,她們這些跟著姜太妃的宮女,必然也有個好前程,當下大概除了天子,就屬她盼著姜太妃能懷龍種了。 更漏過一更時,天子從主臥出來,神情慵懶饜足,兩個宮女雙雙矮身跪下,等著他離開,但他沖如意道,“你跟朕出來?!?/br> 如意小步跟他走出房門,屋外的雪下大了,地上積了厚厚一層白雪,這灰墻黃瓦都被雪色襯得雅致精秀,可誰又知,這樣美的地方成了關禁姜雪甄的牢籠。 “今晚你聽到的,給朕徹底忘干凈,若有一日被朕發現你在外說了什么,你的父母親人都會因你這張嘴受難,”天子淺淡的說著威脅話語。 如意直發怵,跪地上道,“奴婢今晚一直在外守門,沒聽見什么話?!?/br> 天子彎著嘴角,“朕記得之前送你來她面前時,你就是掌事宮女,若你能好生服侍她直到她有孕,朕可準你升任女官?!?/br> 宮中的宮女若能做女官,那真是鯉魚躍龍門,即使出身不好的,做了女官,以后出宮嫁人也必嫁達官顯貴。 如意難免心跳飛快,她聽懂天子的意思,從今晚開始,她就得寸步不離的盯著姜雪甄,絕不讓她再碰到那些避孕的物事。 “奴婢明白?!?/br> 天子看了看她,又道,“把如棠也叫過來?!?/br> 片刻如棠跟著如意跪在天子跟前,天子道,“朕讓你們看護姜太妃,你們出了不止一次紕漏,前一次朕沒罰你們,這次為著讓你們長記性,扣你們三個月月奉,若再有疏忽,你們自己去浣衣局領罰?!?/br> 在浣衣局的宮女多是在宮里犯了錯,被發落到那兒的,那里有洗不完的衣物,更別想吃飽飯,進了那種地方,不死也得脫層皮。 兩人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知道這已是天子寬容了,若換做先帝,她們早在姜雪甄出逃的那一次,就小命不保了。 遂都暗暗下決心,一定要看好姜雪甄。 天子這才放心下了長廊,繞到后門出去,兀自回養心殿。 姜柔菀蹲在角落見著天子從姜雪甄房里出來,霎時愣住,不管姜雪甄有沒有生病,天子也不能在這么晚進一個太妃的房里,天子不是最重禮的嗎? 可姜雪甄若是生病,勉強也算情有可原,畢竟若是重病,也顧不得什么禮數了,畢竟這佛堂離得最近的就是養心殿了。 待明日她叫人來主臥問問,姜雪甄有沒有生病,若生病了,那便是她自己胡思亂想,若沒生病…… 姜柔菀腳踩在地上狠踱,怎么可能,就算姜雪甄美貌,她就比姜雪甄差很多嗎?她至少比姜雪甄年輕,還待字閨中,姜雪甄嫁給比她大十幾歲的先帝,尋常男人都得惡心她! 她旋身回了房,叮囑侍奉她的宮女明日一早去主臥問問姜雪甄的情況。 隔日,那宮女回來,跟姜柔菀匯報道,“二姑娘,太妃娘娘沒生病啊?!?/br> 姜柔菀瞪著眼問她,“她真沒生???” 宮女搖搖頭,“真沒生病,昨夜太妃娘娘睡得早,今兒早醒了,還叫人抬了熱水進盥室沐浴回來又睡下了?!?/br> 姜柔菀只將牙咬的咯吱咯吱響,原來都在騙她! 姜雪甄的jian夫分明是天子! 作者有話說: 二更晚十一點左右!今晚繼續去吃小火鍋,嘿嘿嘿!感謝在2023-03-24 23:41:32~2023-03-25 18:20: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七斛星 10瓶;飛飛女王 5瓶;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陛下!臣女知道您在太妃娘娘屋里!您出來!◎ 姜柔菀想到昨晚天子出了主臥, 今早姜雪甄才洗澡,這期間兩人私通了多少回,姜雪甄才會連床都爬不起來, 還請了吳太醫來, 怪不得吳太醫不敢進房, 怕是她跟天子浪蕩,差點死在床上吧! 姜柔菀恨的牙癢癢,這兩人背著她搭上, 怕不是在她進噦鸞宮就有了首尾, 天子素來對姜雪甄避嫌,一定是姜雪甄使了狐媚招數勾引他的! 這賤人! 敢背著她勾引天子, 她斷不會讓姜雪甄好過! 她在廂房坐立難安, 想來想去怎么報復姜雪甄,一時竟沒有好法子,姜雪甄既與天子有染, 必然會對她產生嫉恨, 她腹中的龍種自也是危險的, 她至少不能再住在這佛堂, 以免姜雪甄會從中作梗禍害她的孩子,為今之計,她只能提前與天子訴說自己懷孕了, 再添油加醋說姜雪甄苛待她, 她懷的是天子的第一個孩子, 就算天子不心疼她,也得心疼這個孩子。 姜柔菀這么想著便叫宮女下午時往養心殿跑一遭, 跟魏宏達探探口風, 今晚她想去養心殿陪天子下棋, 以前都是這樣的,只要天子說下棋,那定是想招她侍寢,她侍奉的天子舒坦了,天子便也會溫柔些,誠然他們是摸黑在房里,她早前只覺得自己被天子輕待,侍寢也不能看不見天子得臉,可她昨晚再見主臥那頭得架勢,想必姜雪甄在伺候天子這方面比她還賣力,那樣差的身子不也纏著天子過了一更。 怎么不死在床上呢! 說起來,至少天子待她溫柔,就是輕賤也是輕賤姜雪甄,一個先帝太妃也配跟她爭寵,今晚她見了天子后,姜雪甄不死天子也不會饒她傷龍種之罪! 下午她讓隨身宮女跑了趟養心殿,卻被魏宏達給擋了回去,宮女回廂房對她道,“魏公公說陛下近日繁忙,有一陣子沒空跟二姑娘下棋了?!?/br> 姜柔菀氣的一捶桌子,什么沒空,分明空都給了姜雪甄!她今晚繼續去蹲蹲,看看天子來不來佛堂,若來了,她怎么都要想法子攔下他。 -- 入冬后白日變短,下午一個午覺睡下來天就黑了。 雪夜格外冷,天子處理完政事,他捏了捏眉心,魏宏達送茶到桌上,鞠著笑臉道,“陛下喝杯茶醒醒神?!?/br> 天子吹著熱茶問他,“佛堂那邊可有宮女來尋朕?” 魏宏達道,“姜二姑娘跟前的宮女來過,說想跟您下棋,被奴才擋回去了?!?/br> 天子贊他一句機靈,“以后她或者她的宮女來,都不準進來,朕看著煩?!?/br> 魏宏達這便明白了天子的意思,姜家那二姑娘本就不得圣寵,現下天子連裝出來的看重都不愿再給了,可見這是打算發落人。 天子在桌上奏折里翻出來一本,是參報嶺南秋后征收上來的稅款,魏宏達也看不懂,貼著笑臉等天子指示,天子才悠閑道,“嶺南一直荒山多過平地,朕看過往年的秋收稅款,多是收不上來多少,今年嶺南突遭洪災,且不說死了多少百姓,這莊稼更是顆粒無收了,今年的稅款比以前少了很多,朕之前一直令工部想辦法,把嶺南的那些可利用荒山開出來充做農田,至少能讓百姓手頭有充足的田地,不至于餓死人,但今日看,工部這幫吃白飯的,沒把朕的話放在心里?!?/br> 魏宏達遲疑道,“這約莫是工部屯田部職責?!?/br> 天子手點在那奏折手,沖他道,“你去把那屯田郎中叫來?!?/br> 魏宏達忙去請人。 不多時,姜明提心吊膽的進殿內,撩起下擺跪好,先給天子磕頭,“微臣叩見陛下?!?/br> 天子本就想訓斥兩句,結果一見姜明,方記起如今的屯田郎中是他,立時沒了好臉色,“朕說過,讓你管好你的田,你管好田了嗎?” 姜明道,“……微臣管好田了,沒出什么事兒?!?/br> 天子跟他說的話,他自是記在心上,被貶職即使心有怨言,他也知曉要做好屯田郎中,這職位是個閑職,平素也沒什么忙事,到了春種秋收時,聽底下的官兒匯報各地農地情況,再分析分析明年各地農地的栽種,就差不多忙完了,可比他在兵部輕松的多,可兵部他掌實權,在工部做這個郎中,他只怕一輩子坐死在這職位上。 現今也就希望姜柔菀能給他爭口氣,不指望進內閣,至少讓他重回兵部。 “管好什么田,嶺南那些地方你管了嗎?”天子喝問他。 姜明想了想說,“微臣指派了手下的屯田員外郎轄管嶺南事項,微臣之前問過他,嶺南農地與往年相比,日日見好?!?/br> “日日見好,你看看你嘴里日日見好的嶺南上供了多少夏稅!”天子將奏折扔到他面前。 姜明翻開那奏折一看,兩眼發黑,直道,“陛下、陛下這事兒是那員外郎報與微臣的,微臣也是蒙在鼓里?!?/br> “朕讓你當這個屯田郎中不是讓你吃干飯的,早在之前,朕就說過,嶺南的田務必開整出來,你們做了嗎!”天子喝問著。 姜明自覺委屈,他做屯田郎中也只有兩個月,這收上來的稅少了,怎么也得算到上一任屯田郎中頭上,可問題就在,工部的屯田郎中一直有空缺,從前只幾個屯田員外郎共擔著這些職責,后來到他上任,那些員外郎自然卸了擔子,他倒給底下人背了黑鍋。 “陛下明鑒,微臣任這屯田郎中不過兩月,也是在為嶺南想辦法,可畢竟時日尚短,微臣一時、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求陛下寬限微臣一些時日……” 天子哼道,“朕寬限你,老天爺寬限朕的百姓嗎?今年嶺南水災頻發,你們工部下到嶺南帶人鑄修河道水提,這事你會不知道,你為什么不早早想好開墾荒地的對策?拖到現在朕來問,你跟朕說不知道,莫非朕讓你進工部,你心有怨氣,故意跟朕拖延?” 姜明有苦說不出,他到現在屯田這塊的事項都沒全弄明白,叫他想對策,他哪能想到對策,他是讀書人,本就對農田一竅不通,讓他擔這個職務,他實在痛苦。 “并非微臣拖延,即便您去問底下的員外郎他們,也依然一時拿不出主意,其實陛下多慮了,水災旱災,那些百姓每年不知要經歷多少遍,約莫早就習以為常,也不用……” 后邊兒話被天子砸來的茶杯打斷,那杯茶燙的姜明差點叫出來,卻怕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朕當真看錯了你,百姓食不果腹了,你覺得他們應該已經習以為常,是不是等他們易子而食、揭竿起義,你還覺得,朝廷應該出兵鎮壓他們這幫不知足的刁民?” 天子從座上下來,腳踩到姜明的手背,用力碾著,“青州的匪寇差點死在你手里,現下你連百姓都可以不當人了,朕留你不得!” 姜明疼的慘叫一聲,隨即求饒道,“微臣一時失言,不是真這么想的,微臣知曉陛下心系百姓,求陛下給微臣三日時間,微臣一定想出開墾荒山的辦法……” “晚了?!?/br> 天子睥睨他,“朕看你這些年當官當的都快忘了自己也曾是你口中的那些百姓,你這般數典忘祖,可對得起你的父母?” 姜明一時竟無話,他的出身很不好,爹娘是鄉間最淳樸的莊稼人,他靠著爹娘在田地間勞作攢下來的那點微薄錢銀進了學堂,他刻苦讀書,只為有一日能金榜題名,他中了進士那一日,以為自己飛黃騰達了,可才知,他只能被派任到地方為官,可能一輩子都留在那里。 讀了十多年的書,怎么可能甘心留在地方,京城的繁華讓他癡迷,所以他一定要留在京都,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遇到了嘉寧縣主,他對她大獻殷勤,放下讀書人的尊嚴,只為討她歡心,他忍著厭惡,終于將嘉寧縣主娶到手,也終于能留京為官,甚至系了嘉寧縣主父親武安侯的爵位,他得到了一切,嘗到權力的甜頭,他想要更多。 他早忘了他也是莊稼人的后代。 他甚至反過來看不起那些莊稼人。 天子道,“今起,罷去你屯田郎中職務,給朕滾出朝堂!” 姜明一下癱坐在地上,待半晌才撕心裂肺的哭喊了出來,“陛下!微臣錯不至此??!” 天子一揮袖,立時兩邊侍衛近前,拿下姜明頭上的烏紗帽,脫去姜明的官袍,一左一右駕著人扔出了宮。 -- 這廂姜柔菀用過晚膳,沐浴用的鮮花牛奶浴,只聞著自己身上香了,才起身穿了衣裳,正想去主臥那邊看看,她的宮女忽從外進門,抖著嗓子道,“二姑娘,陛下革了您父親的職……” 姜柔菀一下慌道,“你胡說什么!陛下好端端的豈會把我父親革職?” “聽、聽說是姜大人辦事不利,惹惱了陛下,”宮女小聲解釋道。 姜柔菀當即坐不住,心想著她得立刻去見天子。 她急急忙忙便往主臥跑去。 主臥這里,姜雪甄那纖長脖頸被托起,嘴唇也被指節輕微捏開,藥碗放在她唇邊,一點點的喂進她嘴里,她閉著眼倒在天子懷里,天子喂完藥,籠著她趴在桌前,襖衫半落,薄唇吻在那充滿苦澀味的唇瓣上,勾纏挑弄,天子那雙長眸一直盯著她,她的臉有些皺,萎靡不振的靠著桌子撐著她。 天子唇息在她耳畔發出笑,“朕說件喜事讓你高興高興,姜明被朕革職了?!?/br> 果然她一僵。 天子愉悅的哼著笑,“不錯,有點反應才叫朕有興頭?!?/br> 恰時,屋外傳來姜柔菀的喊叫聲,“陛下!臣女知道您在太妃娘娘屋里!您出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