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公辦的語氣。

    「好?！?/br>
    為了表達點誠意，陸勤端坐身姿，關知刑卻主動走到陸勤這側床畔，拉起薄被裹住陸勤光裸的肩膀，示意他下床：溫柔的動作與板起的臭臉形成強烈對比。

    接著，從關知刑口中吐出了陸勤意想不到話語。

    「先吃早餐?！?/br>
    不但要吃早餐，獲得允許后關知刑在廚房里確認、打開冰箱清點食材的模樣，陸勤才知道關知刑打算自己煮，而且是要兩人一起吃。

    從關知刑自冰箱前回過頭默默飄了他一眼的模樣，陸勤知道有人對自己空空如也的冰箱很不滿意。那模樣逗笑了陸勤。

    「我不開伙，平常也不吃早餐?！?/br>
    「等下一起吃?！龟P知刑的口吻不容拒絕。

    陸勤拉開椅子坐下，端正身姿打量關知刑透露著苦惱的背影，好心的補了句。

    「你寫要什么食材，樓下管理室會派人去買。半小時左右就會送來?！?/br>
    「不用，雞蛋跟吐司就夠了?！龟P知刑把冰箱里為數不多的物品全排上流理臺?！柑?？咸？」

    「甜?！?/br>
    「水果可以用？」這句話微微散著發現新大陸的喜悅。

    「有水果？」陸勤詫異道?！肝叶纪?。請?！?/br>
    發現新大陸的喜悅在水果拿出來的瞬間消失了，關知刑瞪著手中木乃伊化的水果，又回眸挑了眼笑呵呵的陸勤，神色里埋著無奈，閉上冰箱進行其他確認。

    「很久沒有人想煮給我吃?！龟懬趯Φ芍Х榷贡４嫫谙薜母呤荼秤凹毬曒p道?！复蟛糠秩硕碱欀晕??！?/br>
    關知刑毅然的放下了咖啡豆，一語不發的打理起其他東西。陸勤自然不會漏看關知刑紅了的耳根，對小傢伙的興趣又濃了幾分。瓦斯爐傳來點火時特有的噠噠聲，陸勤跳下餐桌回房去拿筆電，不再注目關知刑的一舉一動。

    埋首在電腦里的陸勤被瓷盤上桌的喀嚓聲驚著，抬起頭赫然對上眼，才意識到是關知刑把早餐放妥，正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定。

    陸勤蓋起筆電推開，瞥了眼自己這份咖啡與法式吐司，以眼神無聲詢問正端起半白不黃物體要咬的關知刑。他面前這盤法式吐司色澤金黃、撒了適量的糖粉做裝飾，淋好蜂蜜再搭配切好的水果點綴，散發出誘人的焦香與清甜，說是從高級餐廳端出來的絕對有人信。

    陸勤難以想像這盤令人垂涎的早餐誕生于他貧瘠的廚房。

    反觀關知刑那盤，是誰看誰都會別開視線的失敗品。

    「??蛋不夠?！龟P知刑似乎承受不了陸勤的眼神，嘀咕著解釋?！肝乙膊粣鄢蕴??！?/br>
    「謝謝你把好的這一份讓給我?！龟懬谟芍缘乐x，拿起刀叉試了一口。

    「我只是不愛吃甜?！?/br>
    輪到陸勤不予回應，口中軟軟化開的香甜吐司使他驚呆了。他無法控制自己清空餐盤的速度，享受每一口早餐給他味蕾帶來的美妙衝擊。而關知刑似乎本來就是吃飯速度很快的人，已經捧著咖啡輕啜，目光定定的籠罩陸勤，按兵不動。

    陸勤吃完吐司、咖啡抿了好幾口后，沉默才被打破。

    「你到底想要什么?！龟P知刑冷聲詢問?！改梦襾硗{知紹哥？黑函關氏集團？」

    難以想像這些話是從弄了這么美味早餐給他吃的人唇縫里蹦出來的，陸勤想。

    「知紹？你家公司？為什么？我要也是對你有興趣?！龟懬谌诵鬅o害的甜笑著。久違的美食讓他心情好上加好?！肝乙?，如你所見，已經得到了?！?/br>
    「所謂你要的，是指公開自己的性愛影片一事？」關知刑嚴肅的嗓音不帶評判，實事求是?！笧榱耸裁?？」

    「自我滿足?！龟懬诖蠓匠姓J?！改憧梢援斪魇切择钡囊环N?！?/br>
    果然關知刑臉上閃過一絲恍然大悟。是性癖啊，那就沒辦法了，的理解表情。

    當然理解不代表接受。

    「性癖有需要把片修得這么棒？」

    讚美來得很意外。

    「你覺得好看?！龟懬谌滩蛔∽穯?。

    「很色?！龟P知刑直白的道?！肝也幌氘斃镱^的演員。請撤掉?！?/br>
    「沒有人會知道是你，更不可能認出你?！龟懬趶娬{。這也是他一早就把影片播給關知刑看的原因?！富蛘J出我?！?/br>
    「那不是重點。我知道那是我?！龟P知刑的態度冷若冰山?！刚埑返??！?/br>
    「我昨晚跟你確認了兩次，你酒醒了就翻臉不認帳？」

    「你清楚我昨晚喝了酒，沒有足夠的理智判斷?！?/br>
    言下之意批判陸勤趁人之危。陸勤笑了笑，先轉移話鋒。

    「后悔跟我做？」

    「不后悔，但兩件事無關?！?/br>
    不后悔三個字聽來真是悅耳。

    「你牽上我的手時我就清楚解釋過我的打算?！龟懬诔脛僮窊??！改阍谕馕忆浻?、上傳的前提踏進了我的家門，zuoai前也幾番確認，現在上完我就想撇清一切？用喝醉當藉口？」

    「不??」關知刑出聲反駁，縱然他知道自己的掙扎很薄弱。若陸勤所述為真，情理上他就是個射后反悔的渣男。

    「抱歉，但我不記得了?！蛊P知刑不會說謊。不記得陸勤曾經解釋。他腦海中只有昨晚的快活與自己確切數度親口承諾了，可以。

    「想聽證據？」陸勤刻意拉過電腦，底氣十足的要調出檔案。

    「不?！龟P知刑不假思索的出聲阻止?！肝也??總之，不了?！?/br>
    「關知刑?！?/br>
    被陸勤呼喚全名的男人渾身一震。

    陸勤雙手抱胸往后坐直，愜意的將關知刑的反應盡收眼底。

    「我做到了我的承諾，不會有任何人認出你或我。你也見證了影片本身。我絕不會要求更多，也不會再釋出其他片段?！龟懬阪倘灰恍?，發自心底惋惜?！缚上Я四切┟篮??！?/br>
    「??你真的不是為了報復知紹哥，或報復我？」

    「報復？我為什么要報復你或任何人？怎么，你對自己昨晚表現沒信心？」

    「陸勤先生！」

    「真是夠了?！龟懬阝黄鹕?，陰沉著臉對關知刑怒目相視?！改阄叶家殉赡?，昨晚你也承認是你情我愿，只有口頭講所以輕易反悔？」

    話音未落，陸勤轉過筆電，在確認關知刑的視線走向下點開帳號，當著關知刑的面刪掉了觀看次數等所有數據都在不斷飆升的貼文。

    「你知道大門在哪，慢走不送?！共唤o關知刑任何反應的間隙，陸勤嫌惡的拂袖，背對餐桌往自家另一隅走去。

    佯怒的陸勤沒聽到任何起身離去的動靜?？諝庵杏懈鞣N情緒在發酵，陸勤撇棄來自他人的灼灼目光，索性拉開落地窗踏上陽臺。他先遠眺了車水馬龍的街景，小半晌后回神，發現陽臺角落擱著被遺忘已久的菸盒，也不知受潮了沒。

    陸勤會抽菸但不抽，平時幾乎不會靠近陽臺。心血來潮之下他拾起紙盒，動作熟練的敲出香菸含住，正要拿出藏在紙盒里的打火機時一道疾影覆住陸勤的意圖。掌心的熱度與昨晚毫無二致。

    「別抽?！篃o聲無息出現在陽臺上的關知刑連菸盒一同把陸勤握在掌心?！笇ι眢w不好?！?/br>
    追上來了，但原因還真特別。陸勤不著痕跡地笑，月白五指如蛇般溜出關知刑的阻攔，叼著菸往后靠向陽臺扶手，拉開兩人距離。

    「??想約束我？」陸勤姑且把香菸夾在指間?！笐{什么呢，砲友先生?！?/br>
    「我??」

    言詞間猶豫，關知刑的動作不見絲毫遲疑，堅定地抽走陸勤手里的有害物質，踏上前一步。

    「這樣不好?！?/br>
    「哪樣不好？」陸勤乾脆地把態度轉軟，手勾上關知刑后頸，輕輕摩挲，誠懇問到?！干蟼鞑宦睹娴男詯塾捌?？」

    「不吃早餐也對你身心不好。陸先生?！?/br>
    呼喚很冷很靜。關知刑眸子上的理性像層永凍土，這么近的距離陸勤仍探不見冰融的水光，他忽然沒了把握，仍選擇孤注一擲。

    「我們是什么樣的關係，我為什么要聽你勸？」

    對現在的陸勤而言關知刑是不可多得的寶，他已構思了不少往后的計畫，值得一試。

    「什么樣的關係你會聽勸？」

    關知刑極為自然的回了話。對方接到了餌，正在把玩、權衡。

    「你太瘦了。嗯?！龟P知刑顯然憶起昨晚的畫面，嗓音沉的很曖昧。

    「你真關心我?！龟懬谇尚︽倘?，主動靠上關知刑胸膛，耳朵貼著強而有力脈動?！肝疑眢w好不好與你何干？」

    與依賴感滿溢的動作反襯，陸勤語氣充滿譏諷。

    「你很喜歡顧左右而言他，陸先生?！?/br>
    由著自己懷抱被霸佔，關知刑不為所動，像尊臭臉的石雕藝術品。

    「我喜歡你昨晚的叫法?！龟懬诘母锌挠撵o靜，一股絕美的寂寥，彷彿已在紀念?！竼渭兘形仪?，多親密?！?/br>
    「陸勤先生以為我與你成為情侶，你就能名正言順地公開我們之間情愛的細節？」

    陸勤依在關知刑的心跳上，笑笑，不置可否。

    「意下如何呢？小傢伙?！龟懬趩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