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奶酪 第27節
她們大多數只能待在10000名額上限的新號里,游著沒有邊際的死海。 雖然他哥沒有明確說過擇偶要求,但按照他身邊女伴們的容貌均值,真正能走到他身邊的無一不是域界美人,并且他還有兩大不吃標準: 丑的不吃。 小的不吃。 梁笑寒忍不住道,“您天天帶倆部手機出去,不累嗎?” 他哥睨他,“你天天帶倆條腿出去玩,你累不累,需要我打斷一條嗎?” 梁小爺:啊啊啊又被親哥嘲了好氣! 在嘴炮這方面,雙胞胎弟弟顯然落于下風,他果斷轉移話題。 “哥,那邊又來催了,你什么時候去看爺爺?” 他哥回國兩周,到處神出鬼沒,就是沒去醫院探病,差點沒把他老父親氣瘋。 然而能怎么辦呢? 他哥翅膀都硬了!根本不聽老梁家的指揮! 梁小爺內心爽得一批,當初你們逼我哥像喪家之犬一樣,遠走國外,沒想到吧,我哥他王者歸來,亮瞎你們的狗眼! 《絕代雙驕之華夏第一龍王爺歸來罩弟!》 《誰敢動我的弟弟?龍王爺一聲令下華夏百萬……》 他哥:“少看些龍王贅婿翻身文,本就腦子傻?!?/br> 梁小爺:“……” 感情您在國外還攻讀了讀心術呢? “言歸正傳——” 梁小爺玩著游戲倒在沙發上,“老梁家都快被您逼瘋了,催得我耳朵都生繭了,您再不去看爺爺,我很有可能會被老父親打屁股?!?/br> 他忿忿不平埋怨,“老梁家就會撿軟的柿子捏!” 1天800次就會來催他,到他哥跟前屁都不敢放! 梁小爺只恨自己演技太差,裝不出他哥那種從容的逼王風范,不然老梁家能天天拿捏他? 軟柿子好氣哦。 “不急?!?/br> 神臺旁,班斐手指折起,捻起三根線香,沾著紅蠟燒燃,裊裊細煙盤旋而起。 他笑意微淡,“班女士停靈四十九天,尸身都臭了,他們為了體面,都不肯還她個自由身,等我兩周算什么呢?” 梁小爺忽地噤聲。 他在維揚老家長大,被姥爺一路帶到高中,大學才住進秦郵公館,他跟他媽感情并不深,記憶中是個瘋瘋癲癲的美麗女人,總是抓著他好疼。 她每次來維揚,都要歇斯底里地哀求要兒子跟她回京市。 她說她一個人待在秦郵公館會死! 他很害怕抓著哥哥的衣角,并不想在瘋子底下生存。 哥哥擋在他面前,“好,我跟你回去,讓臭蛋跟姥爺?!?/br> 哥哥去了,聯系越來越少。 再然后。 他接到了他媽自焚而死、他哥連夜出國的消息。 要不是姥爺他們一直陪著他,梁笑寒都不敢想象自己怎么度過那段噩夢似的日子。 梁小爺見他哥指尖合攏微紅的香根,微微欠身,又將細香插入香爐。 室內彌漫開新的柏子香。 記憶中那從機場單薄離開的身影,逐漸長出了漆黑蓬勃又銳利的根枝。他哥的臉在燭火香霧中明明滅滅,污著血滴一樣的紅,仿佛被什么怪物吞噬。 梁小爺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囁嚅道,“哥,不管怎么說,咱們也是老梁家的種……” 他哥笑了,笑得又輕又冷。 “老梁家的種,有你就夠了?!?/br> “我呢?!?/br> 負責歡送他們入地獄。 次日,班斐正在公館書房,接到了他弟弟的電話,顯而易見的慌張跟哭腔。 “哥、哥你快來,爺爺,快不行了……” 京天壇醫院。 梁笑寒握住爺爺枯如槁木的手,哭得一塌糊涂,“爺爺,爺爺你別走,孫孫還沒結婚呢……” sao動由遠及近。 “大少來了?” “真的是大少?!” “笑寒都在里頭呢,這肯定是——” 親戚們的議論戛然而止。 無他。 只因大少探病,不僅高調無比穿了一緞冷金翡翠唐裝,還提了一籠鬧騰的鸚鵡。 “咚咚?!?/br> 大少腕間纏著一碑迦南香大吉牌,佛珠墜出圓潤慈悲的光澤,指骨輕敲房門。 “我可以進來了嗎?” “哥?。?!” 梁小爺就是一個爆哭。 班斐抽了張帕子,嫌棄蓋他臉上,這才轉過身來,面對這一群或打量或惱怒或復雜的家人們,他拎起折扇,敲了下鸚鵡籠,清涼開嗓。 “公主,唱?!?/br> ? 公主鸚鵡清了清嗓子,當場一展歌喉。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撕心裂肺,情感飽滿。 眾人:????。?! 當場被送走。 “梁笑斐!你胡鬧什么?老爺子還沒走呢!” 為首的中年男人低聲叱喝,他生得高大文雅,黑西裝,內襯白高領,皮鞋錚亮而富有光澤,鬢角利落夾著一兩縷銀絲,即便四十來歲也可見歲月的特別優待。 梁氏雙生子的天賜骨相,跟優越的父系血統不無關系。 父子仨同框到一個畫面,就如同一部延續不絕的家族美學。 “哦?”班斐挑眉,“梁笑寒,收收鼻涕,人家聯合起來演你呢,就你這個小傻子上了當?!?/br> 梁笑寒:“???。?!” 演我的? 不是一個個都叫我節哀嗎?! 梁笑寒頓時不哭了,像頭即將發怒的小獅子,“你們故意騙我哥來?缺不缺德??!” 梁家人尷尬移開目光。 有人小聲嘀咕,“誰讓你哥薄涼都不肯來見老爺子……” 班斐輕笑,“這不是來了?那我送梁老爺子一程可好?” 梁父驟然變臉,“你小子又想——” “斐,是小斐來了嗎?快,快到爺爺身邊來!” 病床的老人面色青白,急促地呼叫,他伸手就要抓住這一根年輕的主梁骨,然而始終沒有人遞手過來,梁老爺子目光暗淡。 “怪我,都怪爺爺,當初沒有攔住你父親……唉,爺爺相信你是好孩子,小斐,你不會怪爺爺吧?爺爺就要走了,你能滿足爺爺最后一個心愿嗎?” 眾人的目光似有若無移動到老子攥住的另一只纖細的手。 高家的小姐,高夢圓。 梁父雖然一表人才,是蜚聲中外的英俊翻譯官,卻不是經商的料子,自老爺子癱瘓后,梁氏以極快的速度走向日薄西山。 兩姓聯姻,無疑是梁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本來人選是梁笑寒,可誰讓人家不稀罕呢。 梁老爺子輕咳道,“這,這是夢圓,你小時候也見過的,她說要嫁給你當新娘子哩……” 高夢圓羞澀低下頭。 去世是假,逼婚是真。 班斐則笑,“梁老爺子,您果真是糊涂哪,我住秦郵公館的第一日,就看見我父親與高夢圓的小叔在您的書房茍且,當真是硬漢柔情哪,難怪能把那么年輕的班女士活生生氣瘋了?!?/br> “我身上流著禽獸的血,自然也是隨禽獸的口味,搞女的做什么呢?” 班斐望向他的生父,笑容更深,“女人嘛,只要能生孩子就好,娶回家不是徒增煩惱么?您覺得呢,梁先生?” 病房死一般的沉寂。 班斐指尖輕晃,露出那佛珠大吉牌,“喏,他們打情罵俏的時候,還把您桌面的迦南香大吉牌摔了出來,可不巧,正正就摔在我的臉上,您說這是不是緣分哪?” 梁笑寒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