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娩(微微微血腥描寫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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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母羊產崽了。 農場經理人的女兒叫Peggy,她告訴蕭恩,這是自己父親為了紀念祖母,將她的名字給了自己。馬兒晃晃悠悠走近了一處漂亮的米白色磚瓦房,庭前有栽種的紫紅色野花盛開,Peggy下馬,將蕭恩抱下來。 “哥哥,不會找不到路吧?”蕭恩望向遠方的草坪,看不見蕭旸的身影,用磕磕絆絆的英語問。 “不用擔心,馬兒知道路?!盤eggy幫她理了理矢車菊藍的連衣裙,沾上了馬身上的草屑,慢騰騰但很清晰地回答,“走,我帶你去看小羊和牛犢,一周之前母牛才生產,現在的小牛還是毛茸茸的?!笔挾髋d奮起來,忘記去擔憂蕭旸找不到路的事情。 羊圈在另外一片草場里,Peggy要開車帶蕭恩過去,看見屋后那輛老舊但是干凈的吉普時,蕭恩驚訝地嘴張成O形:“它沒壞?!毙←溎w色的美人爽朗地笑起來:“的確,但騎馬過來的風景更好,不是嗎?”調皮地朝蕭恩眨了眨眼。 她們開車過去的時候,正巧遇到母羊難產,羊圈里另外一位身材短小的褐色頭發男孩正焦頭爛額,看見走過來的Peggy像看見了救世主:“hey! Peggy!” “fuck.”Peggy輕輕罵了一聲,她帶小美人來看新生的羊羔可不想讓她看這么新的,“babe,你需要回避一下嗎,等下的場面可能會讓你吃不下晚飯?!?/br> “不用,我想看看?!笔挾鲹u頭,趴在木柵欄上,上面有新鮮的木刺。她其實膽子不小,也會好奇一個新生命的誕生。Peggy點了點頭,示意男孩給她拿一雙手套,拿起裝著酒精的噴壺朝羊尾噴灑消毒,盡量讓母羊生產的地方減少細菌。蕭恩目不轉睛,那只難產的母羊之前被疼痛折磨地咩咩直叫,Peggy接手之后,她很快靜下來,還很配合女孩的動作。她戴上了一雙特殊的長臂手套,拍拍母羊尾椎作為安撫和固定,右手伸進母羊產道調整胎位,她的動作干凈利落,手在里面動了幾下,蕭恩還沒看明白,她就抽出手來,拍了拍母羊說:“生吧?!蹦钦勰パ騧ama的疼痛在她的幫助下消失泰半,她是有產羔經驗的,一用力,一只帶著血和雪白胞衣的羔羊掉下來,連接著臍帶和一包污血,誕生的過程不是蕭恩想象中的那種舐犢的圣潔,那團黏濕灰色顯得丑陋的乳羊掉在地上,立馬粘上草籽和泥土,母羊也是剛剃完毛顯得灰撲撲,用舌頭舔去沾著血的胞衣,小羊細弱地尖叫,因為離開母體感受到寒冷而痙攣。 程致樂,母親的臉在蕭恩腦海里閃過。 蕭翎在為了申請做準備。他其實想留在國內讀書,但很多事情,或者說絕大多數事情他沒有決定權,他想留在蕭恩身邊,她的學校已經定好了,東部海濱城市的一個一本,這個城市也有更好的教育資源,但他的基礎教育已經不支持應試國內的考試了。 很多事情和他想的總是背道而馳。 他把蕭恩的自拍設置成墻紙,蕭翎手機里只有兩張蕭恩的照片,另一張是他偷拍的她,還在蕭恩上初中的時候他去找她,當時春天,她穿了一件很清淺的綠色手織毛衣,像蘭草上新生的綠芽,蕭翎在遠處偷偷拍了一張,照片里的蕭恩扶著綠化樹木躬身彎腿好像在看鞋后是不是蹭到了什么東西,手機換了幾個,但照片被他珍藏了很多年。 他也想要不要去再想蕭恩,每天睡前都跟自己說如果第二天沒有想起蕭恩,那就徹底忘掉她,適得其反,第二天蕭翎總是更想她。人是一種降低底線很容易的生物,他第一次想著她出來的時候幾乎要被背德和愧疚殺死了,但現在甚至可以邊顫抖撫摸自己邊輕輕喊著她的名字,他不期望蕭恩會和自己做——最好也再也不要和蕭旸做,和誰都好,只是他不要她再傷心了。 微涼腥味的東西從柱身釋放,蕭翎將另外一只干凈的手貼在額頭,他漫長的分離焦慮在這一刻暫時停息。 Peggy帶蕭恩回去的時候,察覺出來她心情低落,以為是牲畜分娩的場面嚇到她了,一路上都在說對不起,蕭恩和她解釋說沒事,只是想到不好的事情累了,Peggy默默加快了車速,車在黑夜的草場上破開豐茂高挺的牧草行駛,頭頂是亮的夸張的星空,每一粒星星飽滿到像要下墜。 回到后院,Peggy親了親蕭恩側臉,告訴她明天早上給她帶鮮羊奶,讓她今晚好好休息,蕭恩下車,朝離去的經理女兒揮揮手,轉身看見聽見聲響出來,表情平淡的蕭旸。 “哥哥?!毕肫鹱约涸谕饷娲袅艘幌挛?,手機也落在屋內,蕭旸可能會擔心,但她今天忽然很疲憊,記憶里那些獨自承受虐待的疼痛都回來了,她只想回去睡覺。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蕭旸在心里嘆息,走過去牽蕭恩:“我試了一下熱水,是合適的溫度,去洗個澡吧,我給你熱粥?!眱蓚€人一步一步回屋里,寂靜下來的草場,有夏蟲鳴叫的聲音,屋里有光,世界上好像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蕭恩哭出來,蕭旸回身抱住她。 那年那個夜晚,她沒辦法流淚。蕭恩心里在想,和喜歡的人靠在一起十年倏忽就過去了,像飛鳥的翅膀劃過天空一樣快。 ------- 我好急好能廢話,蕭旸這小子還有一難,夠他受的,狐貍被徹底套上頸繩之前會掙扎的,不像某些人已經徹徹底底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