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搞基建 第140節
男人掀開車上的簾子悄悄向外張望,“放心,我們不是那樣的人?!?/br> 沒過多久馬車行駛到一處胡同被人攔住,一男一女打扮成小廝丫鬟模樣上了馬車。 “走吧?!?/br> 魏云祥打量著三個人,從始至終只有那個假貨郎跟自己說話,剩下的兩人一句話都沒說過,他懷疑那兩人不是啞巴就是聾子。 很快馬車行駛到了西城門處,之所以走西門是因為魏云祥借的這枚出城令牌就是西城值守的令牌,走西門更容易一些。 城門口排了長長的隊伍,這陣子因為進出城盤查的比較嚴,所以速度慢了許多,要等半天才能通過。 中途車上的三人不停的掀開簾子朝外張望,又怕引起旁人注意,每次只把簾子掀開一條小縫。 打扮做丫鬟的女人小聲跟那男人說了幾句話。 魏云祥驚訝的看著她,心想這人居然不是啞巴,但說的話有些奇怪,他一句都沒聽懂。 假貨郎道:“守城的士兵不會朝我們要戶籍和文書吧?” 魏云祥拍著胸口道:“放心吧,我拿的可是值守的牌子,他們不會阻攔我們的?!?/br> 半個時辰后,馬車終于行駛到了城門口,魏云祥讓車夫把令牌遞過去。 負責盤查的士兵接到令牌后神色一變,走到馬車旁邊詢問:“車上可是張大人?” 魏云祥道:“是我,出城辦點事,快讓我們出去?!?/br> “大人請稍等,我這就去讓他們放行?!?/br> 魏云祥朝車上的人笑笑,“看吧,我說他們不會攔我的?!?/br>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車上三人慢慢放下戒心。 就在即將通過城門時,車身突然晃動了一下,然后停了下來。 車上的人嚇了一跳,假貨郎拔出刀抵在魏云祥的喉嚨上:“怎么回事?!” 魏云祥比他們更緊張,大喊道:“怎么不走了?” 沒有人回答,因為趕車的車夫已經被士兵帶走了。 丫鬟打扮的女子悄悄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身體瞬間僵住。 旁邊的男人急切的用倭語詢問她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只見馬車四周,圍了上百個士兵,最前面身穿盔甲,手拿利劍的正是魏云祥的親爹——兵馬司統領魏浩。 車簾打開,假貨郎脅迫著魏云祥。 “魏統領,您家二公子在我手上呢,我們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二公子與我們不同,您放了我們,我們放了二公子如何?” “你們想拿他要挾我?”魏統領面色平靜,根本沒放在眼里。 魏云祥嚇得臉都青了,這會他都顧不上自己被匪徒脅迫了,心里只剩下一個想法,他爹會殺了他,一定會殺了他! 三人見魏浩不同意,假貨郎焦急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刀刃刺進魏云祥的脖子,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快跟你爹說,讓他放我們出去!” 魏云祥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 自小他便活在父親和大哥的陰影之下,魏浩是一名嚴將,對部下嚴對自己的兩個兒子更嚴。 偏偏他就是那個不爭氣的,從小到大干啥啥不行,挨過的打數都數不過來。如今自己干出這種事,他爹一定會打死他的! “爹……” “別叫我爹!我沒你這個畜牲兒子!”魏浩怒發沖冠,大有一劍攮死他的沖動。 “別往前走了,再過來……我真會殺了他!” “哈,殺了正好,省得我動手!” “爹啊……”他知道父親看不上他,要不是大哥早逝,父親都未必會認他這會兒子 魏浩指著他怒斥道:“混賬東西,誰讓你沾那東西!誰讓你入那狗屁清虛教的!老子一世英名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廢物!” 魏云祥涕淚橫流,雖然知道父親看不上自己,可從他口中聽到這些話,心里還是難受的要命。 廢物……沒錯他就是個廢物,跟自己英明神武的大哥比起來自己連廢物都不如。 “對不起……對不起給您丟人了?!?/br> “你還知道丟人?我要是你就一頭撞死得了!”魏浩氣急了,他是真沒想到二兒子會跟清虛教扯上關系。聽兒媳說,老二已經吸食神藥有半年之久,夫人一直攔著不讓她告訴自己。如今他竟然敢私自帶清虛教的人出城,真是慈母多敗兒! 魏云祥苦笑著想,是啊,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啊,他這輩子膽小怯懦,父親看不上他,妻子嫌棄他扶不上墻,就連母親對她的溺愛也是因為大哥早逝。 他窩囊了這么多年,不知從哪來得勇氣,突然掙脫了控制朝刀刃撞去。 刀尖瞬間穿透脖子,鮮血噴涌而出,倒下前魏云祥心想,刀子割在脖子上可真疼。 “云祥!”魏浩目眥欲裂,士兵同時沖過來,將三名清虛教徒控制住。 魏浩抱著兒子的身體,捂住他的脖子上的傷口,可鮮血依舊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淌。 “爹……爹……” “爹在,云祥爹在這!”魏浩把臉貼在他的臉上,聽著他說話。 “下…下輩子…兒子就不投胎到你……你家了?!?/br> 魏浩如被雷擊,他呆呆的看著兒子的臉,怎么瘦成這個樣了…… 腦海里的畫面一閃,依稀記得那是一個秋日的午后,他將五歲的二兒子扛在肩頭,小胖敦抱著他的脖子,嘴里甜甜的說:“祥兒最喜歡爹了!” 第136章 空船 魏云祥死了,這件事還不算完,因為還有三個罪魁禍首——清虛教徒。 三人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嚴刑拷打,可他們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士兵第一時間就卸掉了他們的下頜,防止他們咬舌自盡,五花大綁送到了詔獄。 * 詔獄里,紅色的火苗跳動著,時不時傳來一兩聲駭人的慘叫。 這里因為常年不見光充斥著一股腐爛的鮮血以及排泄物混雜在一起惡臭,聞上去讓人隱隱作嘔。 假扮成貨郎的男子已經被打的體無完膚,他還是咬緊牙關不愿透露清虛教的事。 負責行刑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獄卒叫陶老七,他在詔獄里干了三十多年,什么樣的硬骨頭沒見過? 這里面的刑罰用一遍,再硬的骨頭都得軟了。 他一邊燒炭一邊說:“年輕人,聽我一句勸,把該說的都說出來,早點解脫少受罪?!?/br> 假貨郎閉著眼睛,鼻尖發出一聲輕哼。 老陶搖了搖頭,拿起燒紅的火鉗,貼在他的胸口。 “?。。?!” 凄厲的的叫喊聲再次響起,關押在隔壁的兩個倭人嚇得渾身顫抖。 坐在對面的鴻臚寺卿廖鈺聽得都頭皮發麻,他cao著一口流利的倭語道:“二位,還不說嗎?” 男人率先反應過來,他嘰里咕嚕說了一堆,意思是:如果我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可以放我們回去嗎? 廖鈺笑笑:“當然?!笔遣豢梢缘?。 男人哽咽的說:“你說話要算數,千萬不能騙我!” “不會騙你的?!辈殴?。 兩個倭人扛不住壓力將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清虛教是倭國的一個宗教,早在前朝就存在,只不過那會沒有神藥加持,在中原的信徒非常少,發展的也十分緩慢。 后來清虛教中的一位教主,在云南意外發現了罌粟。 長期食用罌粟中的汁液會讓人上癮,這位教主便把這些汁液收集到一起,煉制成了第一批“神藥”獻給了當時還是云南王的楊元吉。 楊元吉得知了神藥的作用后,立馬派人在云南種植了大片罌粟。 之后便與倭人勾結到了一起,當地人負責收集罌粟汁,倭人們帶回去提煉,轉手再賣給大啟從中賺取大筆錢財。 后來盛朝滅亡,楊元吉被迫北上投誠,云南的那片罌粟田便徹底由倭人們掌管。他們煉制大批神藥送往全國各地,一部分用來招攬人,一部分用來賺錢。 男人說完后,女人又補充了幾句,他們二人在清虛教中的位置明顯不低,知道的事也詳細,大概被隔壁的慘叫聲嚇壞了,一點都不敢隱瞞,生怕自己也遭受那生不如死的刑罰。 他們把上京、冀州、鄭州、揚州、蘇杭的據點,以及那片罌粟園的地點一一說了出來后,目光希冀的看著廖鈺。 廖鈺奮筆疾書,將二人的口供翻譯成漢文書寫在紙上,待他寫完吹干了墨跡,朝兩人微微一笑,“大啟是好客之都,二位遠道而來,不妨在這多待些日子?!闭f罷起身離去。 “騙子!” “你這個無恥的小人!” 廖鈺邊走臉色邊冷下來,他們煉制那“神藥”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這些倭人萬死不足! 口供呈上去的第二天,宋玉竹便傳令下來,派人去云南抓捕倭人,搗毀罌粟園。 還在喪子之痛中的魏浩聞訊,主動請纓要去云南。 宋玉竹知道他心底憋著一股怒火,不發作出來肯定要憋出病。剛好這些倭人可以給他出氣,讓鄭大安他調了三千兵馬,擇日前往云南。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朝廷便將藏在民間清虛教徹底連根拔起。 魏浩帶兵到了云南,更是瘋了似的,將當地的罌粟園全部鏟除,倭人全部殺死一個不留。聽說手段極其殘忍,嚇得當地人都不敢再提清虛教。 鴉片禍國,為了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宋玉竹頒布了律法,民間凡私自種植罌粟超過十株者流放千里,超過百株者處以絞刑。 這還不算完,宋玉竹準備派遣海軍去倭國走一趟。 八月中旬,濱州余下的海軍再次起航,這次出發由楊平領兵,率二十八艘戰船朝倭國行駛。 這么遠去一趟,不得帶點“特產”問候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每艘戰船都安裝了一門火炮,以及一船艙的炮彈,既然倭國喜歡大啟,就讓他們感受一下大啟的“熱情招待”。 他們總得要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