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尋找

    高考結束的半個月后，成績陸續公布。

    國內查詢成績是下午三點，在國外就是凌晨。

    衛妤坐在病床前，緊張地守著，身旁是哥哥衛衡。

    手機鬧鐘響起，衛妤打開官網，輸入姓名考號，卻遲遲不敢按下查詢。

    “查吧?！毙l衡溫柔地說，“不管是什么，我們一起接受?！?/br>
    衛妤垂著眸，點擊查詢鍵。

    頁面跳轉，總分為674分。

    這個分數很高，但想上京大，不太可能。

    說不出來是什么感受，只是熱淚簌簌往下落。

    控制不住地，衛妤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哭。

    可能是她和陳錚的約定，可能是自己的失利，也可能…是努力這么多年后與夢想的失之交臂。

    少女嗚咽出聲，散落肩頭的長發遮住面容。

    寂靜的黑夜中，安靜病房內，回蕩著少女低聲啜泣。

    真讓人心疼。

    衛衡沉默著，伸手拍拍她的后背。

    終于，衛妤沒忍住，撲進哥哥懷里，放聲大哭。

    好一會兒，哭聲慢慢停止，衛妤抬起無措的眼睛看他。

    水洗過后的眼眸，更如純凈的小狗般惹人憐。

    “沒事的妤妤?！毙l衡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哥哥陪你一起?！?/br>
    “哥，我不想…不想回去了……”

    衛衡頓了一秒，爾后笑著應下。

    “好，妤妤不想，那我們就不回去了?！?/br>
    *

    成績出來了，陳錚沒有查詢到自己的成績，因為他進了全省前五十。

    他在班級群里，看著大家曬出來的好成績，瘋狂滾動的消息是考生勝利的歡呼。

    可是，這里面沒有妤妤。

    少年點開班主任對話框，詢問他少女的成績。

    ——衛妤還沒聯系過我，但是她之前給我打電話，說考的還不錯。

    陳錚緊握拳頭，心中有了一點期盼。

    她前世在計算機系。

    只希望，九月快些到來。

    *

    兩個月轉瞬即逝，陳錚拖著行李箱，從樓上走下。

    客廳坐著客人，他那笑面虎爺爺正給客人沏茶。

    “爺爺?！标愬P把行李放在門口，折身返回坐在老人身旁。

    前世在商場多年，這會兒少年的他身上也染上深沉，眼眸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男人看起來有四五十歲，人很瘦，五官凸現，眼神狠冽。

    再往下看，他拿水杯的手指上有不少劃痕，指腹中也有厚厚的繭。

    陳錚在腦中搜索著面前男人，卻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卿益，那件翡翠，就拜托你了?！?/br>
    “您客氣了?！北粏厩湟娴哪腥嗣嫔峡蜌?。

    兩人繼續聊著，不知不覺到飯點。

    說實話，陳錚很少看見自家爺爺對一個人這么欣賞，話里話外都是贊嘆。

    自然而然地，他爺爺想留下男人吃飯。

    后者卻有些抱歉，“陳老，我外甥女過兩天生日，我送給她的禮物還沒完成，您看……”

    被拂了面子，老人也不生氣，而是笑呵呵地擺手，讓他多來玩兒。

    男人走后，陳老忽然對他孫子說，“剛剛那個是方卿益?！?/br>
    陳錚一愣，隨后說，“哦?！?/br>
    這個人是誰，他還是沒印象。

    但他爺爺讓他記住的，不會是小人物。

    “什么時候開學？”老人問。

    “過兩天?！?/br>
    陳老抬起茶杯，細細品味，慢慢開口，“你之前和我保證的，我都記著。也希望你，別讓我失望才好?！?/br>
    “不會?！?/br>
    說罷，陳錚站起身，拖著行李箱離開。

    身后的老人久久凝望少年的背影，滿意笑出聲。

    這孫子，比他那廢物兒子好太多。

    *

    把行李箱放在后座，陳錚坐在車里看消息。

    他讓人弄來了京大今年的新生名單，上面并沒有衛妤。

    若不是手機里還存著兩人合照，陳錚都要懷疑衛妤是否真的存在過他的高三。

    否則，她怎么如同人間蒸發般，沒留下任何訊息。

    他已經找了她兩個月。

    “妤寶……”少年喃喃出聲，“我好想你……我到底要在哪里才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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