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愚人眾執行官拒做萬人迷 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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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比聞音更知道,自己這副破敗的身體中究竟蘊含著怎樣的力量,那遠遠不是幾枚邪眼能夠彌補的差距。 但是—— 冰涼的指尖落在側臉上,像是撫慰家養的乖巧小貓,輕輕地蹭了兩下,又慢慢劃過聞音的眼尾。 “剛才同你說了小心些,怎么不聽?”博士語調溫和,手指卻慢慢下移,單手便扣住了那纖細的脖頸。 聞音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是——那個切片……他告訴你的嗎?!?/br> 窒息感仍舊沒有褪去,眼前的眩暈感越來越濃重,以至于聞音說出來的句子都不成語調。 但是博士顯然聽清楚了。 他湊近聞音,淺藍色的發尾甚至蹭上聞音的脖頸,有點輕微的癢。 “對,你總是能很快地猜到我的每個想法。就是他——你動手很利索,也沒暴露出什么異常,但是我曾經研究過深淵的力量——” “我的研究比你要深入的多,聞音。僅僅是窺探到他死前的一個畫面,我就已經知道,你為了從須彌活著離開,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了?!?/br> 聞音看不清博士的表情,但她能感覺到對方扣在她頸側的冰涼手指,意識輕微潰散的大腦也聽得到對方仿若呢喃的輕語。 “支撐了五百年,就已經是這副身體的極限了吧?你須得承認,你快要死了?!睂Ψ揭援惓:V定的口吻說出這句話,語調里像是帶上了幾分疑惑。 “你都要死了,為什么還要這么固執地來找我呢。殺了我,對你究竟有什么好處?” “別告訴我,你只是不想邪眼繼續在愚人眾中流傳罷了。雖然這符合你一貫的俠義性格?!?/br> 他忽地嗤笑一聲。 他垂著頭,手指卻繼續細微地縮緊,雖然這并不會帶來什么威脅。 空氣中粘稠的來自深淵的力量,已經將聞音逼迫到身體崩裂的邊緣了,這會先博士一步奪走聞音的生命。 這是他早在五百年前,從切片臨死時映現來的最后一個畫面時就已經開始構思,一直留用到今天的后手。 聞音沒有回答,那雙已經像是蒙上一層白霧的黑瞳沒有焦距地渙散著,并不將視線落在博士的臉上。 她的意識好像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連同這具脆弱的人身一起。 博士慢慢松開了手,起身,卻并沒有離開,只是默默地看著五百年幾乎真的殺了他,如今卻已經是強弩之末地半跪在他身前的這個人類。 人是一種很脆弱,又很愚蠢的生命,如果說一定要有什么例外,那或許就是眼前的聞音。 殺了她,或者囚禁她,將她重新變為自己的試驗品—— 自從五百年前的那個雨夜后,每每想到這樣的念頭,博士都會在無人的實驗室里掩面低笑,控制不住地興奮。 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流于凡俗的特殊人類啊,從無情而危險的荒漠之中掙扎出來的鮮活的生命,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瞬呼吸中都寫滿了自由的氣息。 她夠天真,卻也夠冷靜,夠無情。 博士曾經以為她總是被無用的感情裹挾,卻也見過無數次她冷酷無情極度理智的模樣。 矛盾又復雜,危險而帶著荊棘長刺,偏生又是讓人難以言明的溫柔多情。 世界上怎么能有這樣的人呢。 偏生她還如此懂他,很多時候,與她交流從不需多言,明明是生死仇敵,可她總能無比精準地揣測到自己的心境。 除了她以外,就連其他的切片想要了解自己都需要心聲交流。 博士原本想為了實驗制造出更多的切片,但或許是聞音的存在拉高了他的要求,面對那些和自己出于同源卻或多或少總有瑕疵的切片,博士的不滿也愈發擴大。 終于有一天,他銷毀了所有的切片,并停止了切片的研究。 在遇到了最合心意的一個之后,其余的,哪怕是曾經的自己,都變得沒有吸引力起來。 博士從不是會為這種事情困惑的人,他很快就捋清了自己的想法。 他需要這個人,他要得到她。 世俗的情感只是對這種需要的侮辱。他曾經漫不經心般地想過。 只需要得到她就行了,無需在意究竟是用什么手段。 博士這樣告訴自己。 于是,他開始籌謀如何達到目的。 武力值自然行不通,他們之間的力量已經相差的越來越多了。那就只能從其他方面入手,比如,她身上來自深淵的氣息。 博士精準地計算著深淵的力量會給聞音帶來的影響,知道她的生命即將會在什么時候終結——那對于他而言并不是難事。 他甚至已經給她準備好了一個類似切片的身體,只等她來,將自己送回他的實驗室里。 他未必能治愈被深淵力量侵蝕的這具身軀,卻能保證她繼續活著,在自己的身邊永永遠遠地活著。 不需要過問聞音的意見——因為他們依舊是生死仇敵。 他們先是敵人,然后才談得上其他。 博士不會問聞音是否想留下,就像聞音如果有機會,也會利落地殺了他。 敵人之間,有什么情誼可談呢。 只是他仍然不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 又或者,他心底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說服自己罷了。 自由的鳥兒,它的每一片羽毛都閃爍著自由的光輝。 博士是沒有辦法讓她為自己停留的,就像他也不覺得自己會因為聞音放棄自己的實驗。 聞音對于他究竟是什么——博士其實也不知道。 是身上帶有無數秘密,僅僅是被綁在實驗臺上便能讓他心血guntang的完美實驗體?還是這世上唯一有能力也有意愿殺了他,甚至差毫厘便當真成功的野心家?還是那個將自己所作所為都看透,明明是仇敵卻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半個知己? 博士一向驕傲自負,將其他人全都看做愚蠢的傻瓜。 聞音是世界上唯一能打破他這種自負的人類。 這就足夠了。 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只她最為特殊。 博士在口袋里摸索了一會兒,像是變戲法一般抽出鐵索來。 然后他再度彎腰俯身,單膝跪于地面,將鐵索扣上少女纖弱的腳踝。 他記憶總是很好,因此毫不費力地回憶起,他們第一次在實驗室中相見的時候,他將她扣上實驗臺時,聞音的足踝便如眼下一般,皮膚白皙,骨骼圓潤而均襯,像是一抔清透而不帶一絲污垢的白雪。 他將鎖環合緊,咔噠一聲,就好像從此栓扯住了聞音余下的生命。 “從今天起,你是屬于我的了——你只屬于我?!?/br> 他重新抬頭,看著那雙仍舊霧蒙蒙的眼睛,像是把將她從夢中驚醒,因此刻意壓低了聲音。 但語氣里又含著絕對的篤定,像是在許下什么海誓山盟般的誓言。 聞音沉默著。 剛剛極度的窒息感并沒有減退,這種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力量并不會真的剝奪身體里的呼吸,只是會給人的精神帶來極度的意志和毀滅罷了。 畢竟,很少有人能在極度窒息的痛苦中保持清醒,最痛苦的時候,聞音全身上下的每一塊肌rou都在不受控制的痙攣,冷汗打濕了后背,唇色也是毫無血色的蒼白。 聞音看起來似乎仍沒有恢復意識。 博士半彎下腰,似乎想將她抱起來,送到實驗臺上去。 這身體已經不能再使用了,要趕緊啟用自己為她準備的新身體。 聞音卻突然扯住他的袖口。 力量很輕,但是博士順著她的力道停了下來,瞳孔里重新勾起含笑的冷光。 他認真地端詳著這張茫然而蒼白的面容。 “你先前問我,為什么一定要殺你?!?/br> 聞音聲音很輕,似乎下一刻便會被吹走,徹底地消失在空氣里。 ——那已經是好幾分鐘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博士知道,聞音現在的意識不清醒,回答問題的能力也有很大程度的削弱,因此并不算詫異,甚至臉上重新露出微笑。 “對?!彼f。 眼前的人微微仰頭看他,下一瞬卻忽地笑了,輕輕歪了歪頭。 像是一望無際的雪原中突然開出璀璨的花,落在極北的冰霜上。 “你知道答案啊。早在很久以前,你就應該知道了。何必欺騙自己的心,再來問我呢?!?/br> 博士的心臟驟然勒緊,極度的興奮感和將要壓不住的暢快卻在下一刻陡然襲來。 她知道。 你看,就是這樣的結果。 “我想殺你,從來不是因為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邪眼和你的實驗只是其中一個小原因罷了,甚至談不上重要?!?/br> “你想要掌控我,偏又有能做到這一切的能力,就像是——現在這樣?!?/br> 聞音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不流暢,說到最后的時候甚至有些氣喘,說上半句話聲音便又變小一個音階。 但是她又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人已經在接近了,這就是最后的機會,也是最好的機會。 她垂下眼簾,劇烈地咳嗽起來,卻因為胸腔疼痛難忍,每咳嗽一聲都含著劇痛,唇邊也慢慢溢出鮮紅的血。 這樣極度虛弱的狀態中,她卻依然在笑,驟然抬起的暗紅色瞳孔里,熾烈的暗色叫人心驚。 “我早就不是好人了?!?/br> “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你活著的,博士?!?/br> 聞音可以隨手救下某個深陷險境的人,也可能是大多數愚人眾士兵們心中的好上司,甚至可以扮演民眾心中的拯救者和英雄。 但是和深淵同行的心,并不是一片溫柔的純白。 甚至在更久之前——在她上一次離開須彌,前往稻妻準備殺死博士的時候,她就已經將自己沉入靜謐的黑暗之中了。 那時候她尚且沒有面對和屬下的離別,也不知曉邪眼的誕生是何等恐怖殘忍,但是她驟然揮刀的手不曾猶豫過,側頰濺上鮮血的時候也不曾動搖。 而現在,她的心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