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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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丁蕙如安眠在身旁。屋外蒙蒙亮,李冬青這一夜也是恍惚朦朧。眼睛有些酸脹,她依稀記得,林敢吻了她,很用力。 鏡子里的面孔慘白,沒有氣色,脖子上那點紅印卻囂張分明。他跟以前一樣,占有欲極強,恨不得在每個角落都蓋上印章。冬青拿來遮瑕,厚涂了一層,害怕丁蕙如醒來盤問,仔細壓了壓高領毛衣。 這里風景極好,她睡不著便出去走走,在茶室里竟然遇見莫皓霖。想起昨日畫面,還有些尷尬,莫皓霖卻坦蕩得很:“早上好??!怎么一個人來?” “早上好!蕙如還在睡覺,我怕吵到她,自己出來待會兒?!?/br> 昨夜的意外還在腦海,溫熱的茶水澆出一樹霧氣,李冬青不知如何面對這個男人。莫皓霖卻自顧自地坐在她對側,對飲起來。 他家里做傳統服飾,耳濡目染多年,自己也沾染些老一輩的習慣。幼時最煩早起喝茶,后來發現逃無可逃,也慢慢鉆研起品茗之道。只抿過一口,他就知道這茶葉的道行,不甚滿意。 “莫先生要是不喜歡,可以換別的,這里的口味還挺多的?!?/br> 李冬青看看茶室邊上的柜子,莫皓霖搖頭:“也不說喜不喜歡,茶葉再上等,也不是新鮮炒制,香味上總是差了一點。我啊,還是最愛喝早春叁月的茶,芽兒尖嫩香,爽口沁神?!?/br> 冬青笑:“是嗎?我對這些沒有講究,只是喝個水?!?/br> 莫皓霖嘖聲:“誒——我也不算講究,粗淺了解些罷了。說起來,林敢才講究呢!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他外婆家里以前是茶商,有片小山呢!后來人丁凋落,沒人愿意經營,自然就沒落了。不過這習慣保留得挺好,我這點功夫,都還是跟著他去他外婆那里學來的呢!” 商人善于觀察與談判,莫皓霖見李冬青眼有好奇,主動給她說道起來。 “林敢老家在叁清山旁邊,那兒以黃金茶聞名,他家在革命以前便是當地著名的茶商。后因戰亂一家搬遷,這才漸漸丟失祖業。我小時候中了暑,都是喝他家的黃金茶。半個小時,準能好!” “以前也問過他,為什么叫黃金茶,難道還要用黃金換茶嗎?” “他可自豪了!說是黃巢起義那會兒,大軍輾轉到叁清山,酷暑難消引發腹瀉,喝了茶水之后病癥很快就減輕了。義軍拿黃金相易,一兩黃金一兩茶,所以才叫黃金茶?!?/br> “關于茶葉的傳說有很多,什么道士煉丹、御史除瘴……各種各樣他都了如指掌,我以為他長大有打算重拾家業,沒想到,路子拾歪了,跑去搞酒了!” “不過吧,也沒什么不好??偙缺焕狭执蛘哿送人腿ボ婈犚?!” 他口無遮攔,李冬青迅速想起林敢那個同樣不通人情的爹,想起她昨天光顧著說自己的往年,忘了問他,他這幾年又是怎么度過的。 他們聊了很久,莫皓霖言辭間偶爾向她探究丁蕙如,可李冬青跟他主動賣兄弟不同,她是真的滴水不露。他自覺無趣,及時止損,只是發出邀約:“下次有機會一起吃飯,李小姐問問那位叁浦桑愿不愿意出來,我也想見見!” 年后,李冬青從丁蕙如家搬出來,住進叁浦澈家。 朱虹編寫的哲學叢書正在篩查階段,她愛人最近常跑醫院,自己難得兩頭照顧,便全權委托給李冬青幫忙。冬青深知任務重,不敢懈怠,隔叁差五就跟編輯溝通,也盼著這套書能快些定稿下來。 叁浦澈租住的是一套小公寓,陽臺被他改造成小庭院,養了些瓜果花草,一直以來,打理得很細致,長勢喜人??上Э臻g不大,不然還能多種些種類。他遺憾,想落戶買套房子,存款還有些吃緊。 General老板海棠已經在籌謀開設上海分所,有意派他和小謝以及王芮過去,他沒立刻答應,卻 也因此擱置了買房的想法。 明年高考后meimei便要離家上學,母親心里孤寞,總問他什么時候回家,是打算一直留在中國嗎,他暫時得不出答案。今年過年回家,母親問起他怎么不帶女朋友過來玩玩,他說還在磨合中,不著急。離家時,她為他做了他最喜愛的蔬菜天婦羅,有意無意地點撥。 “澈,你知道嗎?天婦羅最重要的就是外面那層炸衣,要薄薄地裹上一層,叁五分鐘就撈出,這樣口感才酥脆而不油膩。裹得太多,或是時間太長,口感就厚重了。點到即止,才最好?!?/br> 叁浦澈不懂:“母親,你想說什么?” 母親笑嘻嘻地起身:“沒說什么啊,就是希望你在異國能自己做點吃的?!?/br> 回國后,他將李冬青從丁蕙如那兒接來,只要不用上課,她基本就是待在家里。偶爾整理下衛生,只是丟叁落四,多么整齊的房子也容易被她弄亂,跟他的母親截然相反。 叁浦澈不是古董,不追求女生要顧家,要會做家務。但身為京都男人,多少也有些傳統,立業成家是刻在骨子里的觀念,如若可以,再生一雙兒女,那生活便成了理想的模樣。 可惜他喜歡的人,與他截然相反。 出門前見客戶前,李冬青學著幫他打領帶,他有意無意地說:“冬青,真希望你能一直幫我打領帶?!?/br> 李冬青身子一僵,手頭還是忙著,笑:“這是在求婚?澈君忘了我是不婚主義了?”她綿里藏針地提醒,叁浦澈看著這笑靨,十分無奈。 “記得呢,一直記得!” “那我就不當是求婚,當你是表白啦!” “好——” 此事見好就收。 早餐后,冬青去了趟出版社。叢書稿件基本確認,她只是負責過去傳達朱虹的意見。責任編輯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書卷氣很重,聽說之前是朱虹的同學,對這次教材重編格外重視,提出的問題也都很專業。 會議在午前結束,冬青正想著吃什么,易靈凌剛好發消息過來,分別多時的兩個人竟然 約上了見面。 易靈凌一看見她就露出了酒窩,領著那個小孩兒往這邊跑:“等很久了嗎!你又瘦了??!”拍了拍旁邊的小孩兒,“來,叫jiejie!” “jiejie好!” “你好啊,考了那么久,餓了吧?來,坐下吃飯?!崩疃帱c了最補身的雞湯,給她多盛了一點。 易靈凌搓著手,使勁哈氣,喝了口湯才稍微暖和一些:“二月多了,怎么還是那么冷??!” 冬青笑:“你又不是沒在這里待過,現在已經算回暖啦!” 易靈凌扁嘴:“那也很冷??!下次你去我那兒過冬試試,可沒有那么難熬!” 她想留在父母身邊,辭職之后直接回了瓊州,選擇到縣城高中做個英文老師。以她的學歷而言,這份工作實在屈才。易靈凌卻不介意,相反,倒是這屈才的工作,帶給她更多的滿足。 每天準時準點地上下班,不似一線城市的教育那樣緊繃,她手里的孩子都快活而自在,成績也在穩步提升。閑了下來,還能趁著陪侄女藝考的機會,來見見老朋友。生活的一切都與瓊州的氣候一樣,溫暖宜人。 李冬青羨慕不已:“我說了吧,什么選擇都可以有閃光的未來?!?/br> 是這樣的,原來以為很可怕的后果并沒有出現,生活很善待她。易靈凌感恩自己及時止損,心里雖有遺憾,卻不足以激起波瀾。她告訴李冬青,彭程就要結婚了,他們談了那么就的戀愛都沒能修成正果,僅僅分開小半年,他竟然要結婚了。 李冬青問:“你會不甘心嗎?” 易靈凌說:“多少有一點,但是也只是一點點了。以前總是追著他跑,只看得見他的好?,F在停下來回到小鎮,看看自己,我發現我周圍的風景很好,沒有他也很好。他跟誰白頭偕老,好像都不重要了?!?/br> 住在海邊的兒女終于學到了海洋的寬廣,即便彭程邀請她參加婚禮,她也不會耿耿于懷“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我”了。 李冬青為她開心,短暫的相聚后在公交站分別。有朋自遠方來,又去遠方。不知下次相見是何時,但她想,應該也會是一次很愉快的相聚。 回家后,她開始給李裕松挑選禮物,生日將近,小伙子的物欲不高,她想不出什么選項,打算直接請吃飯。問李裕松哪天得空,李裕松直接說:【最近一周都有空?!?/br> 李冬青:【你不用上班嗎?】 李裕松:【酒吧停業了?!?/br> 怎么就停業了?李冬青納悶。李裕松告訴她,有人舉報酒吧經營不正規,客人在這飲食后出現集體的食物中毒,工商局還在調查中,只能暫停營業。 李冬青記得Adventurer只提供極少的餐點,很難跟食物中毒扯上關系。一家店的名聲垮下去容易,做起來難。她相信,林敢不可能放任食品出現問題,酒水就更不可能了。 李裕松也說:“小老板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什么問題也沒查到。但是病例確確實實擺在那里,停業是不可避免的。他叫我們都回來等著,說是很快就能重新開業,也不曉得是要怎么做。誒……老板的心思你別猜!” “什么猜不猜的,”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李冬青很清楚,大規模的食物中毒不可能是偶然,既然根因不在酒吧內部,那就只有可能是有人記恨Adventurer,搞了破壞。她叮囑李裕松,“你別瞎摻和,等你老板解決吧?!?/br> 她當然也不知道林敢打算怎么做,心里頭有些好奇,可轉念一想,關我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