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酸(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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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入局沒什么意思,成年人的世界盡是交易,便是人家的婚禮宴席上,也充斥著各色的試探:哪里上學?哪處工作?薪資水平幾何?婚戀狀況怎樣……得虧今次帶了林敢來,李冬青才少花心思去對付他們。沒了興趣,吃到一半,他們提前離席。 林敢在衛生間門口等待時,聽見兩個人多舌聊起李冬青,說她這么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是對汪如海袒護有加,會不會是余情未了??!另一人噓聲,今日是別人的婚禮,倆人現在的對象都挺好的,這些埋汰人的話最好都爛在肚子里!林敢斂眉。 李冬青沒著急回去,就近去湖邊走走。石墩子邊有老頭垂釣,她沿著花壇邊沿走著,雙手打平衡,林敢則是在邊上小心看著,剛在廁所門口的對話哽在心里,他忽然就問:“你之前怎么看上的那男的?還對人家戀戀不舍?” 李冬青愣住,邊走邊問:“是不是聽見有人嚼口舌了?”她笑,“我們高中都傳是我喜歡他,其實是他給我表白的。你別看他現在這唯唯諾諾的樣子,他高中時候其實還有些招人的,窮歸窮,有志氣,而且長得不也不錯嘛!” 她和汪如海的孽緣來得很簡單,窮小子汪如海沒錢交班費,她好心幫忙墊了一次,而汪如海選擇報恩。高叁第一次??级喟l燒暈過去,一整套試卷都沒答幾道題,家長會后李憲年氣急敗壞,在人流散盡后罵她沒出息,汪如海沖出來,替她挨了一巴掌。 巴掌打在后背,并不疼。冬青很清楚,李憲年是紙老虎,每次耀武揚威,揚的是狐假虎威的威。盡管如此,她還是念著汪如海的好。至少讓李憲年在人前挫了面子,她心里高興。任由那虐戀情深的佳話流傳,汪如海喜歡她,她也想嘗嘗戀愛的滋味,就隨口答應了。 林敢意外:“這么隨便?人家喜歡你你就答應了?” 李冬青坦然:“嗐!我啊,可能當時就是想氣氣我爸!所以啊,這個人是誰都無所謂。不過……”她忽然轉過身,指著他的鼻子,眼神凌厲:“你剛剛罵我很隨便!我聽出來了!” 林敢嘻嘻笑開,扳住她的手指。黃包車在擁擠的街道奔馳著,差點撞過來,他趕緊將她拉到身邊。面向湖水,手沒松開,他問:“既然是誰都無所謂,為什么我不行?” 冬青微微驚道:“你什么時候問過我這事兒?” 林敢玩起她的手,漫不經心:“那現在呢,答不答應?” 李冬青忽然抽出來,背手看他:“我也不是誰都答應的好吧!” 呃……怎么著也不能比汪如海差吧!他一臉委屈,預備反駁,李冬青湊上半步,到他耳邊:“不過嘛,要是Adam老師愿意給我做一回拉莫斯的話……” 她的尾音拉長,就等待他的回復。林敢心中一嘆,終究還是被拿捏:“我替Adam老師答應你了,12分鐘給你搖滿!” 話音一落,冬青笑出兩排整齊的牙:“那就提前幫我謝謝Adam老師吧!” 參加這場婚禮是偶來興致,她不怨汪如海移情別戀,更不可能責備一個吃盡苦頭的人權衡利弊。對于她而言,走到人間是張單程票,沿途的風景全部隨機,留守過去沒必要,抓到能抓住的才尤為重要。 湖邊風景正好,稀稀疏疏的落葉鋪得干爽,大爺重新甩竿入湖,等待上鉤。釣魚講究耐心與時機,兩者缺一不可。冬青主動挽住林敢,蹭蹭他的臂膀,樂開花:“學校小西門有家甜品店,酒釀丸子很好吃,可惜一份不夠吃,兩份又太多。我不想浪費,你吃半份夠了嗎?” 回去宿舍,易靈凌問她怎么這么開心。李冬青笑嘻嘻地將打包的另一份酒釀丸子帶給她,問她甜不甜。易靈凌嘗了一口,酒精味如舊,太重,她吃不慣,冬青嗔她不懂欣賞。 酒嘛,要越品越有味。 確認關系后,他們不常見面。十月底小測試和要交的論文太多,林敢吊兒郎當地應付著,耐不住李冬青對于學習相當執拗。兩人聚少離多,劉延亮都說,這還不如之前沒談戀愛的時候,明明他對別人都游刃有余,怎么會被一物降一物到這種程度? 林敢自己也摸不清,主動權統統都掌握在李冬青手里。他們說好了是試試,那就是試試。有時候他都懷疑,李冬青找他談戀愛,是不是單純想找個免費的鴨! 十一月初,陳喻要親自去蘇州勸說一位九旬老太出售自家的傳世蘇繡。拍賣行業水深,魚目混珠,找到珍品實屬不易。她在德國有些名氣,在此卻是初來乍到。前些日子靠著玉器雜項立了點威風,人人都盯得緊,一不小心可能又撲一場空,她要抓緊機會嶄露頭角。 陳祐獨自留在家里,起先她特意請了阿姨來照顧,可陳祐不習慣陌生人一直待在家里,便改為準備叁餐即可。這次出去少說也得一周時間,她有些不放心,早前那場婚姻令她與父母訣別,如今只能求助冬青。 這兩天易靈凌又吃了愛情的苦,天天躲在宿舍里以淚洗面。李冬青正好逃個麻煩,按照約定,當天晚上就去探望陳祐,直接留住在客房,陳祐樂不可支。最近他迷上了拼圖,3500片,讓李冬青一塊玩兒。李冬青是聰明伶俐,偏偏圖像辨別能力不突出,一塊碎片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去處,被陳祐嘲笑:“Eden,你談戀愛之后變笨了誒!” 李冬青佯裝生氣:“你再這樣,我不陪你了!周五的運動會,我也不陪你去了!” 陳祐聽言,連連求饒。國際學?;顒佣?,陳喻之前關心則亂,不敢讓陳祐參與太多,最近態度有所軟化,才稍稍放開一些。她工作忙,陳祐早就做好了沒人給自己加油的準備,陰差陽錯下竟變成李冬青照顧自己。陳祐轉念一想,將角落的一塊碎片貼好:“Eden,到時候能讓Adam一起來嗎?” 運動會那天早上天氣有些陰,陳祐一直擔憂會下雨,催著冬青快些出發。她和林敢約好在園區門口見面,到了才知,原來現場這么多家長。工作日,來的幾乎都是老一輩,他們倆在其中顯得有些突兀。學校管理嚴格,陳喻提前打了招呼,老師對他倆一路綠燈,帶到安排好的座位。 運動會在半個小時后開始,一個班上的家長正互相寒暄。李冬青和林敢站在角落里,有些無所適從。一個小姑娘跑過來問陳祐:“Stern,你mama今天也沒來嗎?那我和奶奶給你加油吧!” 陳祐回望過兩人:“嘻嘻!Juicy,今天有人給我加油了!” 他鮮少露出這樣得意的表情,大約是真的被陳喻冷落慣了,今次竟也意外的激動起來。小女孩兒的奶奶從身后追來,冬青愣神,當場叫了聲“朱老師好”,把昨天換班的林敢也給叫醒了。 朱虹今天沒課,陪小孫女過來開運動會。一把老骨頭幫不上忙,遇見李冬青,懸著的心算是落下了。 國際學校的運動會項目也沒多突出,頂多增加了些趣味性。陳祐好勝心不強,今天卻也來了精神,比賽時沖得飛快,跌倒在半路,小膝蓋挫了小半層皮。 按理說應該喊疼的,小家伙卻惋惜沒能表現好。后來的親子接力賽跑,林敢想也沒想讓步,幫他拿了個第一,哄好了一個,又惹得Juicy不開心:“Stern,你姐夫怎么都不讓你jiejie??!換成是我姐夫,早就挨打啦!” 李冬青在一旁小喘氣,朱虹在課堂上嚴肅板正,私底下卻也有些小老太太的八卦習慣,被小孫女哄得哈哈笑,眉眼不停地打量這倆。 運動會后陳祐出了身大汗,今天提早放學,冬青預備和林敢先送他回家,一起吃過晚飯后再行離開。沒想到,學校外拐角打車時,沖出來一個陌生男人直接抱走陳祐。李冬青一下沒反應過來,林敢已經追了上去。 他猛地一撲將男人推倒,男人對著他的臉就是兩腳,林敢沒撒手。陳祐被嚇到了,一個勁兒地哭,男人稍稍松開手,林敢抓緊機會就把人搶了回來,交給李冬青?,F場馬上有人報警,陳祐卻哭著喊了聲“爸爸”。 事后,陳喻第一時間從蘇州飛回來,陳祐沒事,前夫被單獨關在一邊。李冬青沒預料過這種情況,向她道歉,這次陳喻掂量得清。監控視頻里前夫的舉動多么粗魯,林敢臉上的傷也還留著,她有些歉疚:“冬青,辛苦你了?!彼萃卸嘣偕陨哉湛搓惖v,轉身去了隔離間,與前夫單獨談判。 離婚時說好了有探視權利,她固執將陳祐帶回國,警察這邊袒護外國人,沒給陳喻好臉色??伤泊蟠笮⌒〗洑v那么多事,那點官威鎮不住她。 許久不見的前夫坐在面前,德國人的氣質總是陰郁古板的,他如今更顯憔悴。曾經結婚時也真切地愛過,甚至不惜背叛父母,陳喻一直不后悔所有的決定,唯獨虧欠陳祐。 眼前這個男人從未在她面前示弱,如今哀求能讓他與孩子一同生活。眼眶里盈著的淚水是真的,她想或許他也有悔悟,可是掐一掐自己的手腕,傷口愈合疤還在,時刻警醒自己。 清了清嗓音,陳喻便用德語沉聲道:“Leon,我知道你愛Stern,可是你在他學校門口做出這種事,不怕他以后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嗎?當初以我們倆的情況,我大可以向法院申請強制隔離,可是因為他愛你,所以我不那么做。今天,你倒是改變了我的想法?!?/br> Leon當場怒吼:“孩子是我的,憑什么不讓我見!” 陳喻冷聲笑:“孩子想見你,我不會攔著。經此一事,他愿不愿意見你,真不好說了。不過有一件事你可以確定,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帶他走!” 一來一回,陳祐坐在外面,聽見里面的爭吵,窩在冬青懷里哭。一抽一抽地,聲音不大卻熱淚如雨,心都要碎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冬青想起他問起她mama,也想起陳喻對過往的痛恨,摸了摸他的后腦勺,摟緊他:“小祐,別害怕。我在這里,Adam也在這里,等下我們就回家,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