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的讀書郎 第543節
幾個京中有名的紈绔,老油條一樣,屢教不改,家里都放棄讓他們改好的念頭了,結果這個懲罰一出,好么,這幾個是九門提督衙門牢房里??偷募一?,只犯了一次錯誤,就是喝多了花酒,跟人爭搶粉頭,差點鬧出來人命! 被懲罰掃了一個月的公廁,回去之后一個個瘦弱的幾乎脫了相……他們打掃公廁之后,壓根就吃不下任何東西,只能喝一些白開水。 效果驚人的好! 后來這公廁就建起來了,如今月姑一看,覺得老爺太有先見之明啦! 公廁,尤其是內城的公廁,建的非常不錯,不論春夏秋冬都有人每個時辰打掃一次,干凈的不比一般大戶人家的茅廁差。 甚至更勝一籌! 幾個人是真的沒轍了,他們去過公廁,知道那公廁干凈得很,比他們家里給下人用的茅廁都要干凈。 月姑還在那里說:“放心,干凈得很,這可是內城,多少王公貴族,臨了了還得去一趟公廁舒坦一番呢?!?/br> 她這話,等于是把路給堵死了,他們的借口、理由都不成立。 幾個人臉色變了變,月姑瞬間就覺得,他們有問題! 第517章 春祭之前 沒有問題為什么非得要入府??? 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呢么。 大將軍府要是能那么好近,都入府了。 后頭早不知道被鶯鶯燕燕的擠滿了幾個宅院。 一看這么多人都對付她一個,月姑干脆一甩袖子進了門,門一關,你們愛等不等去吧,老娘不伺候了。 溫潤派人出去,他們也不知道,畢竟大將軍府來來去去的人不少,買菜的,割rou的,還有去買零碎的生活用品的,更有休息的小年輕出門溜達的,夾帶一個出門報信的,他們根本沒辦法。 何況在東角門那里,還有兩個挑擔的貨郎,一個賣胭脂水粉的,一個賣針頭線腦的,有幾個大媽嬸子的在挑東西。 自家用胭脂水粉的少,用針頭線腦的時候多。 西角門那里還有七八個挑柴的來送貨……。 可以說,大將軍府的一切忙碌,跟他們沒有一點關系,想等就等,無所謂啊,每天來等大將軍的人也不少,能不能見到,可就兩說了。 溫潤還安排了一下家里春耕的事情。 按照本朝的傳統,春秋兩季,農忙的時候,佃戶們的飯食,應該是東家提供嘛,故而溫潤這邊安排人手,制定了菜單。 北方這邊主食是面,很少吃米。 所以主食就是粗糧饅頭,細面的不行,供不起,也不敢給提供,你家吃細面饅頭,你讓別人家的地主老財,給佃戶們吃什么? 菜也就倆,一個rou菜,一個素菜,湯要么是蛋湯,要么是瓜菜湯,反正油水足一些就行了。 溫潤舍得花錢,他們家的rou菜,就真的是rou菜,紅燒rou,清燉雞的,油水足,干活才有力氣。 剛寫好,讓月嫂派人發出去,不止是京城的莊子,直隸山東那邊的都得送到:“正好,有什么事情,跟三哥說的,寫一封信過去,三哥這都走了快一個月了,到那里也是忙得很,估計也得想家,想孩子?!?/br> 這個時候,就不能說想老婆,會被人說道沒出息滴。 “想啥,春耕過了就回來了?!痹鹿玫故遣幌胝煞?,她偷偷的告訴溫潤:“老爺,大將軍要回來了,門口那還沒走呢?!?/br> 溫潤一聽,來了興致:“看熱鬧去!” 月姑無奈的道:“真的不是親戚嗎?” “是不是親戚,我在老王家十幾年,能不知道嗎?”溫潤都樂了:“別擔心?!?/br> 他是一點都不擔心的,老王家的親戚是沒有,就算是有,十幾年不聯系的富貴親戚,到底有沒有親情,那就不一定了。 再說了,老王家的戶籍上,也沒什么親戚記載。 古代這一點是要有的,不然抄家啊,夷三族啊,誅九族的,都得有個憑證。 總不能隨便抓人就說是人家的親戚,受到牽連,要真是親戚還好了,要不是,人家平白無故的憑什么受牽連??? 溫潤趴在門縫那里往外看。 王珺正好回來了。 王大將軍是去上差,甭管是在哪兒,只要上了差,大將軍就得有個大將軍的樣兒。 按照規矩,武將除非是七老八十身體不好了,否則他們一概騎馬,親兵護衛們也一樣,所以大將軍府開銷最大的不是人,是這幫四條腿的寶貝們。 光是草料的費用,和馬夫的工錢就不少。 雖然說朝廷也會貼補一些,但要想養好馬匹,就得盡心,不然養不好,馬匹沒耐力,如何騎著打仗??? 這邊兒王大將軍領著人,騎著馬,一股子的彪悍氣息,回到了自家,剛到門口,看到那邊又有人又有車的,不由得問了一句:“干什么的?” 門子過來開側門,一聽大將軍的問話,立刻就告狀了,說是來投親的,結果家里都說認錯了門,還不走了:“月姑嫂子說了,不許他們進門一步,就在那頭等著,還不許他們堵家門口?!?/br> “親戚?”王珺冷笑一聲。 正好那群人過來七八個男的,領頭的一個,看著像是主事的模樣。 王珺不等他們開口就大聲地笑著道:“本大將軍的親戚,就剩下兩個弟弟一個meimei了,其余的都是至交好友,原來的親戚們,不是死了就是散了,本還有一門好親戚,結果他賣了本大將軍去軍中,又想將本大將軍的小妹送人做童養媳,斷的干凈,十幾年沒見,不知道死活,宗祠里族譜都沒他名字!” 他不知道這幫人的來歷,唯一能跟老王家掛鉤的就是那個二伯了,誰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先把路都給堵死了。 王珺說話,可比溫潤和月姑直白多了。 那些人過來認親不是,走,更不是了! 王珺才不管那個,側門一開,直接騎馬進去了,身后跟著的一大群人,吆喝一聲,也跟著進去了,側門一關,完事兒! 王珺一進來,就看到溫潤站在一邊笑的身體都軟了。 “笑什么呢?”下了馬,丟了韁繩給小豪,自己湊了過去。 “笑有的人啊,真是不知道怎么說好了?!睖貪櫂泛呛堑牡溃骸皝碇耙膊淮蚵牬蚵?,咱們老王家的親戚,都是個什么樣兒!” 在江南的時候,親戚就鬧過一回了。 這會兒還有人上門來認親,這不是找死么? “一群不知道所謂的人?!蓖醅B拉著溫潤的手往里頭走:“過幾日要上山拉練,可能要幾日才回來,你自己在家多當心,如今選秀在即,不少外人涌入了京城,以后出去,多帶點人手,不能欺負人,也不能讓人欺負了?!?/br> “知道了?!睖貪欬c頭:“出去的話,看能不能挖到野菜?” “這個時候還沒野菜萌發呢!”王珺樂了:“這才二月末,等過了清明,開江開河了再說吧?!?/br> 北方清明還下雪呢。 南方清明倒是能吃野菜了。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月姑趁著上菜的功夫,跟他們說,門口那伙人走了。 去哪兒了不知道,反正是離開了。 “好事兒,免得在咱們家門口,跟擺攤兒似的?!蓖醅B討厭那些人,什么親戚?他家親戚就那么幾個,一手都數的過來,還親戚? “走了就行?!绷粼陂T口,溫潤恐怕睡覺都會惦記。 兩口子沒當一回事兒,不過么,因為要出門去山上拉練,王珺第二天休沐在家,夫夫倆本來挺休閑的,結果王玫跑了回來。 “meimei怎么回來了?這么急?”溫潤見到王玫的時候,王玫氣喘吁吁的,明顯是下了車就一路往家跑:“我聽說,咱家來親戚了?” “親戚個屁,都是騙子?!蓖醅B沒好氣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哪兒來的親戚?別扯淡了?!?/br> 王玫松了口氣:“沒有就好,沒有就好?!?/br> 夫夫倆都沒問,她怎么那么快知道的消息。 第二天王珺就出門去了,溫潤開始預備春耕的事情,同樣的,宮里的太子殿下,也在準備春耕的事情。 溫潤看他一點都不忙碌:“不是要去春耕嗎?你怎么不準備一下?衣服得方便一些的吧?這廣袖長袍的也不適合下田???” “先生,我又不是沒下過田,這點道理還是懂的?!碧拥钕聼o奈的一攤手:“但是在耕耤禮的時候,是有很多講究的,我這樣穿戴當然不行,當天要更隆重一些?!?/br> 《禮記》記載,周天子有耤田千畝,諸侯百畝。耤田名義上由天子、諸侯親自耕種,實際上由農夫代耕,所產糧食主要供祭祀使用。 周天子為表示對農業的重視,每年農歷三月都要舉行象征性或禮儀性的耕耤禮。 因為本朝都城在北方,不可能三月份就耕地,起碼也得四月末,土地宜種植了才行。 不然耕種之后,皇帝的“耕耤田”里,顆粒無收,多不吉利??! 溫潤一擺手:“行耕耤禮時,天子需要躬耕往返三次,三公為五次,卿和諸侯為九次。傳說周天子的先祖是黃帝的后裔,名叫棄。棄最早開始種植稷,也稱后稷,被尊為祖先神和農神。戰國時期,傳說發明農具、教會先民種植五谷的神農氏,又被民間奉為先農之神受到祭拜。漢代,統治者十分推崇代表南方之神和火德之神的炎帝,將炎帝和神農氏合二為一塑造出炎帝神農氏,作為先農之神予以祭拜。祭祀炎帝神農氏和行耕耤禮逐漸結合在一起,統稱為”親耕享先農”或”耤田享先農”。也因為如此,才有了江山社稷一詞?!?/br> 與耕耤禮并重的還有先蠶禮,所謂“天子親耕以共粢盛,王后親蠶以共祭服”, 不過他們沒有皇后,所以這親蠶禮也就不舉辦了。 “先生啊,那是上古時期的規矩了,如今改了?!碧拥钕赂嬖V溫潤:“南朝宋文帝劉義隆將先農祭壇建于耤田之中,梁武帝蕭衍在先農祭壇東邊建望耕臺,用于觀看大臣演耕。唐代在長安建先農壇,壇高十尺、周長四十步。宋代,在東京建先農壇,壇高九尺,周長還是四十步?!?/br> 元世祖忽必烈入主中原后,經過權衡利弊,決定采用儒家禮法治國,其中“耤田享先農”就是一項重要內容。忽必烈在大內厚載門附近,開辟耤田以舉行農耕之儀。 至大三年,元武宗依照唐宋之制,又在大都東郊開辟耤田千畝,仿照社稷壇形制及祭禮建造先農壇與先蠶壇,制定先農祭禮。 先農壇與先蠶壇高五尺、闊十一步,嗯,他給縮小了范圍,四面有欞星門。 將先農壇與先蠶壇一并建在耤田中是元代的獨創。 明太祖朱元璋出身貧寒,深知農民生活的艱辛和農業對于國家的重要性。他稱帝之后的第二年,即下令在國都南京城西南,為太歲、風、云、雷、雨、岳、鎮、海、瀆、城隍等諸神修建山川壇,在山川壇內西南位置,仿唐宋時期的規制,建造了先農壇,并首次確定耤田的面積為一畝三分地。 而本朝承襲前朝的制度居多,這“一畝三分地”也給繼承了。 “我倒不是怕種地,我是怕表現得不好,我沒跟我父皇一起耕地過,而且我記得,我父皇母后在我小的時候,也是去舉辦祭奠的,也耕地養蠶,但好像是表演一樣,您也說了,哪有穿廣袖長袍耕地的???”太子也郁悶呢。 溫潤眼珠子轉了轉:“我有個辦法,就怕你不敢?!?/br> “什么辦法?”太子殿下對他這個先生,可是很期待的。 “你附耳過來?!睖貪櫢拥钕逻筮筮蛇闪税胩?,太子殿下猶豫了一下:“這能行嗎?” “我就說你不敢吧?”溫潤斜眼看他。 “那就這么辦!”太子殿下一拍巴掌:“反正頭一次去,本殿下什么樣兒,他們還敢說我不成?” 于是,太子殿下秘密的吩咐阿吉公公去辦事,又讓照顧他的姑姑們做了幾個針線活兒。 選秀的時間,定在了耕耤禮舉辦之后,端午節過去的五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