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的讀書郎 第468節
“紗櫥”是碧紗櫥的初代形制。歷朝歷代的“碧紗櫥”并不相同。 宋以前,紗櫥可以內外移動。夏天放在室外納涼。 甚至類似架子床一般,可供人躺臥小憩。 明以后碧紗櫥由半移動可拆卸,逐漸演變為一部分固定的建筑格式。 是個很私密的地方,大將軍府也建有碧紗櫥,且寬闊的很,也很隱蔽。 王珺選了這個地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私密要說,不會跟過來。 而他躲開眾人,跟溫潤說了陳鎮的那些話:“你說他說的是真的嗎?” 溫潤聽了半天,稀奇了很久,才開口:“可能……是真的?!?/br> 陳鎮都能飛天走地的兩重身份玩耍的不亦說乎,何況是養蠱蟲這種傳說之中才存在的事情。 再說滇南那些女人們,的確是怪異的很。 滇南王生不出來兒子,個個都是女兒,也是沒誰了。 “不管怎么說,只要陳旭沒事兒就行了?!睖貪櫟溃骸拔覀冊揷ao心的只有他一個,滇南王,管他去死呢!” 滇南王就是被人剁成rou醬,溫潤都不帶問一聲的。 這就是他的態度。 “你不著急就行了?!蓖醅B松了口氣:“我看你這兩天,都有點上火了?!?/br> “可不是么。溫潤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膚都干燥了?!?/br> 這幾日忙活的他都快要忘了今夕是何年了。 正說著話呢,外頭一陣熱鬧,新郎官接新娘子回來了,倆人趕緊跑出去,鞭炮聲響起,新郎官將新娘子接進了門。 這邊花轎進門,陳旭蹦蹦噠噠的起哄,一臉的興奮,嚎叫動靜都跟別人一樣,歡快的不得了。 同時,京城南邊兒,一行龐大的囚車,被更龐大的隊伍押送進了京城。 第446章 我做的! 王瑾的婚事同樣順順利利,溫潤看著倆人拜堂開心得不得了。 因為是同輩中人,王珺跟溫潤是不能坐在堂上的,堂上放著的是王瑾父母的靈位,王玨成親的時候,也是如此。 眾人都知道老王家沒有長輩在,以前說話算數的就兩個人:王珺跟溫潤。 如今說話算的就要加上兩個人了,那就是王珺、溫潤、王玨和王瑾。 畢竟兩個弟弟成親,是從大將軍府出發,接了新娘子回了大將軍府。 代表大將軍府沒有分家,兩個弟弟依然是在哥哥的管轄范圍內。 不過,現在不分家,不代表以后不分家。 熱鬧過了,順順利利的送入洞房,然后開席開始吃喝,溫潤也松了口氣,不一會兒新郎官出來,挨個敬酒。 這兩場婚禮,也算是讓兩個弟弟打開了一些人脈關系。 畢竟這是他們的婚禮,隨禮的喜冊都在呢,上頭有人隨了禮,他們倆日后在人家有喜事的時候,就得登門去隨禮,這就是最初形成的人脈關系,以后禮來禮去,熟悉了就是友好關系,再好點兒,姻親故舊,這就成了關系網。 要怎么維護這張關系網,就是兩個弟弟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王珺跟溫潤就不會再管他們啦! 不過這場喜宴卻跟上一場不同,上一場都知道他們家還有一場要辦,故而沒幾個人會鬧騰,都想著安靜點吧,那個時候溫雅士看著就像是個一摸就爆炸的豬尿腑。 現在么,反正今夜過后,老王家也沒什么事情在短時間內忙碌了,不由得就有人起哄,非得要讓溫潤作詩一首不可。 認識的人都知道,溫雅士作詩,別具一格! 尤其是平時玩的好的張寅,這家伙本來就是個文武兼修之輩,又特別喜歡老王家的文武全才:大哥是大將軍府,兩個弟弟是進士,契弟也是個雅士。 這家伙就高興,跑前忙后的沒少打點出力,這會兒起哄也挺出力:“好歹是最后一個弟弟成親,又是進士,溫雅士也得表示表示,大家說,對不對?” “寫一首好詩,我們就不灌新郎官兒好酒了,不然的話……?”金大雅也跟則起哄,手里頭還捏了一只酒盅。 其他的名士才子們,一看有人起哄,就跟風一起舉起了手……別看他們酒量不咋樣,可是人倒是挺多。 能來的都來了。 一個是給溫雅士面子,另外就是給王瑾面子。 王玨成親的時候,他們也來了,但是沒敢鬧。 現在嘛,再不鬧就來不及啦! 于是一個個的喝了點酒就膽兒肥了,仗著人多勢眾,開始起哄了。 其他人沒辦法,唯有把溫潤請來,王珺跟著就來了,但是王珺也沒辦法,這些文人們都是溫潤請來的客人。 “那在下獻丑?!睖貪櫼豢催@是鬧起來了,不擺平不行啊,不由得一頭黑線的應承了下來,那邊馬上就預備好了筆墨紙硯,還抬來了一個桌案。 溫潤看了一眼就哭笑不得:“竟然齊備了!” 原來那桌案上,宣紙被鋪開,兩邊放了一對紅木鎮紙;筆掛上七八支適合寫字的毛筆掛的可全乎了;硯臺里有磨好了的墨汁兒;一塊已經用了一點兒的京墨,正放在一邊,一看就是剛用過的……不用說,就差人上來寫字了。 “來吧,溫雅士!” “溫雅士!” “溫雅士!” 一個個起哄還帶喊口號的,溫潤不由得樂了,這都是他帶壞的習慣呀! 自己帶壞的習慣,自己跪著也得執行。 算了,寫就寫吧,抄詩詞又不是第一次,不過要琢磨一首,適合老王家風格的詩詞寫上來。 想了一下,將現代詩詞掐頭去尾,湊了一下,終于寫了出來: 峨冠博帶朋滿座,耳熱酒酣意氣豪。 丈夫一嘯安天下,破敵收邊賴我曹。 “好,好,好!”看到這首詩詞,第一個喊好的不是帶頭起哄的,是過來看熱鬧的張炳大人:“溫雅士文采不減當年!” 他們算是老熟人了,且張炳也的確算得上是溫潤的長輩。 “張炳大人客氣了?!睖貪欁灾t,這位大人的文采也十分驚人,就是偏愛竹子這一塊,這輩子子是改不了了。 聽魯明說,他們家連吃的糖,都想要個竹子口味的,跟大熊貓似的,愛竹如命,如今溫潤的竹葉茶,每年都給他送去兩罐。 用的罐子都是特別制作的竹子罐兒。 眾人一陣叫好,這首詩都轟動了。 好不容易,喜宴結束了,溫潤已經笑僵了臉蛋子:“終于辦妥了此事,我以后不愧對任何一家祖宗了?!?/br> “你本來就不愧對任何人?!蓖醅B給他捏了捏肩膀子。 “哎呀!”溫潤這個疼?。骸澳阆率州p點兒,我這是肩膀子,不是你手里的刀柄子!” 捏那么重,感覺要被捏壞了。 “我都沒用勁兒,你這僵硬的厲害,揉捏開了就好了?!蓖醅B也會兩下子,給溫潤捶捶打打了半天,溫潤舒服多了。 “今天那些讀書的要干什么?還逼著你寫詩?!蓖醅B記恨著呢。 “他們呀,一群酒瘋子,文人沒幾個能喝大酒的,偏偏十分羨慕詩仙李白的”斗酒詩百篇”,總覺得喝多了就有靈感了,實際上他們喝多了要么呼呼大睡,要么撒酒瘋,就沒有一個能吟詩作對的!”溫潤十分惡劣的評價那群家伙:“千古就出了一個詩仙李白,沒第二個人了?!?/br> “詩仙李白我知道,愛喝酒的那個嘛,聽說他是喝多了,看到池塘水面上的月亮,就去撈,結果自己跌進了池塘淹死了?!蓖醅B還知道詩仙李白:“你說一個詩仙愛喝酒,文人雅士們就跟風喝酒,要是愛喝尿怎么辦?都跟著去當夜壺?” 溫潤一下子笑噴了好么! “這話不許說,誰愛喝尿???”這話說出去,會被人認為是找茬兒,喝什么也不能喝尿??? 純粹是跟人抬杠好么。 倆人休息了一會兒,還得繼續忙,這客人有的走了,有的沒走呢。 等到很晚了,他們倆才躺在炕上的被窩里,簡直是太累了,溫潤嘟嘟囔囔:“我都不想動彈了?!?/br> 王珺好奇?。骸凹辪eimei的時候,你可活躍了,在劉家簡直不想走,怎么這次覺得累了呢?” 那個時候的溫潤,按照他的話來說,就跟磕了仙丹妙藥似的,精神百倍! “嫁meimei是往出送,能一樣嗎?那個時候我可是娘家貴客!”溫潤往他懷里鉆:“現在我是娶弟媳婦兒,讓人家進門的,明天還得給爹娘上香奉茶……不一樣的啦?!?/br> 王珺想了想,好像是不一樣,剛要繼續聊天,結果就聽見了小呼嚕,低頭一看,這人已經累得睡著了。 算了,不一樣就不一樣吧。 把人團吧團吧,摟著睡了。 雖然五月份了,但是晚上依然有點冷,故而倆人蓋了一床很大的蠶絲被,睡得一塌糊涂。 幸好兩個弟妹都在家里住了不短的時間,知道沒事的話,大家起碼會在辰時的時候才起來,而不是卯時。 先去了祠堂,祭拜了先人,又敬了茶,正好兩個弟妹都在,一起寫入了族譜。 他們家的族譜很厚,可里頭的內容很少。 回頭就趕緊去飯廳吃飯,這頓折騰,大家都餓了。 老王家的早飯向來都是怎么簡單怎么做,結果今天王瑾跟新媳婦兒剛坐下來,就有人端了兩碗銀絲雞湯面過來,讓倆人一起吃了。 偏偏這銀絲雞湯面上頭,還臥了兩只雞蛋,一吃下去,竟然是雙黃蛋! “這是嫂子做的吧?”王何氏一口就吃出來了。 “是啊是??!”王薛氏笑著道:“為了這碗面,我老早就起來了?!?/br> 按照家鄉的規矩,新婚頭一日,要夫妻二人同吃銀絲雞湯面,上頭最好臥著一雙黃的雞蛋,表示夫妻永遠纏纏綿綿,恩愛白頭不分離。 而這碗面,最好是嫂子給做。 是關系很親近的嫂子才可以。 王何氏吃的美滋滋,吃了半天才想起來,抬頭問了一句:“那嫂子你們的面,誰做的呀?” 王薛氏一愣,看向了王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