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雙重生)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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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衛時舟一直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沒再像以往那樣來她身邊,容清棠問他: “那現在呢?我發現了你藏著的事,你便不想再靠近我了?” 衛時舟的心猛地一沉, 神色間不自覺閃過幾分慌亂。 他快步走近,用力地將容清棠攬進自己懷里,低聲道:“不是?!?/br> “那是什么?”容清棠有意不像以前那樣回擁住他,只是平靜地追問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 察覺到容清棠沒有回應自己的擁抱,衛時舟微微垂首, 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俯在她肩窩, 輕聲說:“我想讓你愛我?!?/br> 似是獎勵他的坦誠一般, 容清棠這才輕輕擁住了衛時舟的腰身。 “所以之前你提出的兩年之約只是個借口, 你其實有別的法子平息朝臣們的議論?!?/br> 容清棠嫁入宮中后, 有大臣看皇后之位已經有人坐了, 便開始打著主意想讓衛時舟召宮廷選秀, 再納嬪妃。 可衛時舟不僅沒有答應, 還不曾讓那些話打擾到容清棠。若非懷文告訴容清棠, 她還以為大臣們已經放棄盯著衛時舟的后宮了。 如今看來, 衛時舟其實并不在意會否因為立后一事而招致朝臣議論。他已有足夠的能力在朝堂政事上掌握實權,讓自己不受掣肘。 畢竟即便劉相在朝中的勢力再根深蒂固, 他如今也正一步步地踏入衛時舟為他布下的陷阱中。 衛時舟沉默了幾息,如實說:“我知道你原本打算離開長安。所以大臣們有關立后一事的諫言的確只是借口, 讓我能留下你, 娶你為妻的借口?!?/br> “所以你與我約定做假夫妻時,真正的所圖之事是……” “是你?!毙l時舟低聲承認道。 他一直在圖謀她的情意, 既是個耐心進取的獵人, 又在無聲地等待著她的垂憐。 聞言, 容清棠在心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衛時舟的確是在所有事上都游刃有余的天之驕子。 除了能夠得心應手地處理朝中政事以外,在與她之間的關系上,衛時舟也能面面俱到,考慮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仔細推敲,再從中選出最為可行的那個。 而事實也證明,他的確達成了所圖之事。 “若在一開始便知道這些,我應會毫不猶豫地離你越遠越好?!比萸逄恼?。 衛時舟的這份感情太深,太沉,也太復雜和危險。 容清棠不愿說他們之間的感情帶上了算計與籌謀,但這的確與她原本所以為的不太一樣。 聽清她的這句話,衛時舟心里不斷涌起慌亂,擁著她的雙臂也不自覺收緊了許多。 他動了動唇,想說些什么,卻又意識到無論自己如何解釋,都不能改變他的確是帶著目的與企圖靠近容清棠的這個事實。 他與她之間的關系發展到如今的地步,的確少了幾分純粹,多了幾分有意為之。 但衛時舟卻聽見容清棠緊接著說道:“可已經來不及了?!?/br> 容清棠往衛時舟懷里靠得更近了些,希望能讓他心底的不安消散些許。 “在知道你的企圖之前,我便已經將心交了出去,并且……暫時還不打算因為此事收回?!?/br> 若衛時舟用的是陰毒的詭計,容清棠得知真相后或許會很失望。 可她很清楚,衛時舟雖從一開始便帶著目的接近自己,可他從不曾傷害過她,也不曾讓她受過任何委屈。 相反,衛時舟溫柔體貼地尊重她,陪伴她,照顧她。 接近她的理由只是借口,可他帶給她的情意是真的。她由此而來的心動與愛意也都是真的。 衛時舟圖的是她的情意,可偏偏,容清棠并不后悔將之給了他。 衛時舟的心還沒來得及安定幾分,便又聽見容清棠繼續問道: “所以,你要不要趁此機會,將你瞞著我的其他事也一并說了?” 衛時舟神色微凝,猜到了什么。 “你……” 容清棠打斷他的話,徑直問道:“同我解釋御駕親征之事時,你為何會說,這一仗之后,我們的將士很久都不必再在戰場上流血犧牲了?” “邊關事務不僅與我國朝政有關,也與鄰國的內政聯系著。就算國內的情況盡在你掌握之中,你如何能確認,那些鄰國不會像海山國一樣忽然有所動作?” “這似乎與你所說的‘居安思?!嚆??!?/br> 聞言,衛時舟的臉上終于又有了淺淡的笑意。 “你聽出來了?!?/br> 容清棠“嗯”了一聲。 她最初聽衛時舟說起這句話時其實并未在意,只以為是他很有把握。 可得知衛時舟早在去云山寺之前便已經計劃著要設法將她留下后,容清棠忽然想起了前世—— 前世的衛時舟為她修墓立碑,應不只是因為她的父親曾是他的老師。 那時他常會來她的墳塋邊遙望對面層疊的山巒,容清棠只以為是因為那處很清凈,望出去的景色也極佳。 可容清棠這才意識到,這些或許都是因為她。 自重新相識以來,衛時舟的話里從不曾有過漏洞。 有關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起戰事的推斷,若不是因為衛時舟過于自信,便應是—— “你知道將來會發生什么,不會發生什么?!?/br> “所以我在云山寺暫住的第一日,你便也出現在了那里?!?/br> 容清棠想通了許多事情。 前世在容清棠跌落山階之前,她不曾與衛時舟碰過面。 為何這一世她剛離開安王府,便先后在長街和云山寺中看見了衛時舟? 并非是她巧合地遇上了他微服出巡,而是衛時舟有意為之。 今生她和衛時舟之間的關系之所以會與前世不同,不僅因為她變了,還因為衛時舟也和前世的他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之前容清棠半真半假地提起前世之說時,衛時舟不僅并未反對,還隱約順著她的話說。 應該早在她同衛時舟提起想修那座山間小樓時,他便猜到了容清棠曾親眼看見過自己前世的墳塋,還很喜歡他為自己選的地方。 從記憶深處瞥見了什么,容清棠的呼吸都停了幾瞬,聲音微顫:“那日在大雨里呼喚我名字的,是你,對不對?” 那時她墜落在被雨水淋濕打亂的春景里,渾身都痛極了,意識不受控地一點點消散,眼睛也已經無力睜開。 卻仍然模糊地聽見有一道很陌生的聲音,聲嘶力竭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那道聲音里的痛苦越過瓢潑大雨來到了容清棠身邊,是她對那日最后的記憶。 思及自己在那場大雨里親眼目睹的一切,衛時舟的懷抱無法抑制地有些顫抖。 “是我?!?/br> 他的聲音像是被粗糙的石塊碾過磨過,沙啞到了極致。 那日若他能到得再早一些,或者甫一得知容清棠即將與謝聞錦和離的消息便趕去她身邊,那場大雨便無法將她帶走。 可他遲了。 感覺到衛時舟的顫抖,容清棠連忙輕輕從他懷里掙脫,抬眸去看他的臉。 卻發現衛時舟面色慘白,眉間緊蹙,額上也滿是細密的冷汗。 意識到衛時舟此時的狀態有些熟悉,她忽而道:“每逢下雨時你便會難受,也是因為那場大雨嗎?” 衛時舟沒有說話,只更加用力地將容清棠摁進自己懷里。 容清棠的眼圈倏地紅了,眼睛發酸,喉間也又緊又澀,讓她說不出一個字來。 原來那場如傾如注的大雨,不止淋濕了她一人。 她的生命驟然停在了那場殘忍的春雨里,而后的每一場雨,便都打在衛時舟的心上,自他的骨血里滲出密密麻麻的疼痛。 無論是宮里的太醫還是其他名醫都無法幫衛時舟擺脫這種痛苦。 因為他們都不能將她帶回來。 容清棠心尖上最柔軟而脆弱的地方像是被人狠狠戳爛了,攪碎了。 原來不只是下雨時,僅僅回憶起那日的場景,衛時舟也會如此難受。 她不該問起那場大雨的。 “最近不是已經好很多了嗎?怎么忽然又這么嚴重了?” 容清棠用自己的絲帕仔細幫衛時舟拭去額上的汗,有些哽咽地問道。 衛時舟強撐著搖了搖頭,寬慰她道:“別擔心,很快就會過去的?!?/br> 容清棠嘴唇緊抿,無法真的不擔心。 成婚后的這幾個月以來,無論是衛時舟在雨前趕回坤寧宮,還是容清棠去紫宸殿找他,每次下雨時容清棠都會陪在他身邊。 是以她能發現衛時舟的情況在慢慢轉好,每次疼的時間都在縮短,他的反應也逐漸沒有之前在云山寺時的那回那么嚴重了。 可這會兒衛時舟像是又回到了他們還未成婚,還在云山寺暫住時一樣,顯而易見地痛得十分厲害。 容清棠只得匆忙地拿出了師父專門為衛時舟調制的安神藥丸。 這藥雖然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但能讓他沉沉地睡過去,不用清醒著生生捱著。 “還和之前一樣,”容清棠扶著衛時舟往床榻邊走去,強忍著哭腔說,“你先把藥吃了,借著藥力睡一會兒,醒來時應該會好很多?!?/br> 衛時舟一直垂著眼看容清棠,他忍著疼,小心翼翼地問:“你也還和之前一樣,陪在我身邊嗎?” 容清棠莫名想到了棲霞山那只很黏人的雪豹。 她輕輕點了點頭。 衛時舟這才服下藥,抱著容清棠在床榻上躺下。 藥力上來得很快,衛時舟隨即便陷入了沉睡。 但和以往服下藥后的情況不同,衛時舟仍然很不安,緊緊蹙著眉,含糊地呢喃著容清棠的名字。 容清棠一直陪在衛時舟身邊,雖然知道他此時意識不清,卻還是一聲一聲地耐心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