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雙重生)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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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若太深,即便用再好的藥或許也會留下傷痕。 并非所有傷害都能和解。 即便是父母與子女之間也一樣。 溫蘭察覺容清棠的情緒有些低,有意拿話轉移她的注意力道:“我們家清棠明日就要嫁人了,有沒有考慮過,自己想不想做母親?” 容清棠面色一滯,神情立時便有些不自然了。 她明日的確要出嫁了,但她和衛時舟又并非真夫妻,哪里需要考慮這件事…… 她輕聲討饒道:“師娘……” 溫蘭只當她是害羞了,了然地笑了笑,“好,不逗你?!?/br> “順其自然吧,當年你的身子落下了病根,本就還未完全恢復,且陛下對你多有回護之意,應也不像是會早早催你這件事的?!?/br> “對了,我險些忘了,”溫蘭猶豫了幾息,還是繼續道,“春日里你的身子要弱些,若陛下索求……太過,你受不住,要同他說?!?/br> “夫妻敦倫之事要兩人都樂在其中才好,切莫一味順著夫君,委屈自己。這樣無法長久?!?/br> 聽了這幾句話,容清棠的臉頰霎時染上緋色。她微微頷了頷首,沒說什么。 他們說好了只是名義上成婚,明晚不會洞房,今后也不會同房。 且衛時舟看著清雅禁欲如謫仙般,哪里像是會索求無度的人…… 察覺自己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容清棠連忙斂回思緒,繼續找了別的話題同師娘閑談。 待師娘從她房中離開后,不多時,群青便在屋外稟報道:“姑娘,宮里的信送來了?!?/br> 容清棠神情微頓,狀似平常道:“拿進來吧?!?/br> 她在這一瞬才發覺,自己今日竟在隱隱期待著這封信。 按例,大婚前的這幾日衛時舟與容清棠不能相見。 容清棠本不覺得有什么,但她沒想到衛時舟自第一日起便開始寫信給她。 每封信上都并無什么重要的事情,更談不上秘密,衛時舟只是在信里和她說些宮中的瑣事。出于禮節,容清棠同樣也會回信給他。 衛時舟今日在信里夾了一張他寫的字帖,上面是一首容清棠很喜歡的田園詩。 看著上面筆精墨妙,鐵畫銀鉤的字跡,容清棠仿若能想象出衛時舟用那只修長瘦削的右手執筆寫字時的專注模樣。 除此之外,衛時舟還親手畫了坤寧宮的布局圖,附在信中給容清棠看。他細心地在旁邊寫著各項批注,好讓容清棠對即將住進去的坤寧宮有所了解。 成婚前,容清棠到底沒有按他所提議的那樣,提前去坤寧宮看看。 但看著他附在信里的圖紙和批注,容清棠能想象出那座陌生宮殿的許多陳設與布置。 似乎很合她的心意。 衛時舟還寫了坤寧宮內哪一處的花又開了,何處的屋檐下有春燕開始筑巢,荷花缸內又添了幾條漂亮的錦鯉…… 字里行間都并無什么距離感,像是在閑話家常般,與容清棠分享著他的所見所聞。 在信的末尾,衛時舟寫道:“往后我們日日都能相見,與宮中有關的種種,到時我可再細說與你聽,或你我一道去看?!?/br> “明日便可相見,此信不必回。 愿卿好眠?!?/br> 容清棠細細地讀完衛時舟的信,擔心遺漏了什么,又從頭看了一遍,才沿著原本的折痕將它疊好放回信封中,與前幾日的信妥帖地放在一處。 往后我們日日都能相見…… 容清棠回憶著衛時舟信上的這句話。 容清棠原本以為她進宮后便以皇后之職打理后宮事務,衛時舟則在前朝處理朝政,兩人各忙各的,有事需要商議時才會去找對方。 但衛時舟在信里這么寫,是指他們今后每日都會見到彼此嗎? 容清棠有些意外。 即便是兩情相悅的皇帝與皇后,恐怕也沒有每日都見面的?;实劢袢杖タ催@位妃嬪,明日留宿在那處宮殿,話本里不都是這樣寫的嗎? 或許是因為衛時舟的后宮里還沒有別的人? 思及此,容清棠忽然想到,為皇帝挑選秀女,充盈后宮以綿延皇嗣,似乎也是皇后的職責之一。 即便衛時舟自己不提,朝中大臣們恐怕也會像以前催他立后時那樣上折子勸諫他,可能還會順帶著說是她這個皇后做得不夠稱職。 不知為何,容清棠心底某個角落忽然悶悶的,有些難以言明的低落。 作者有話說: 小棠:他看著挺禁欲的,不像是會索求無度的人 文案上的小衛:嗯…… [注] 1.狀元郎和糖葫蘆那兒化用自一則考清華和烤地瓜的網絡評論 2.有關帝后大婚的禮節參考網絡資料 第43章 帝后大婚 ◎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的妻子?!?/br> 黎明初現, 遙遠的天際才浮出一線光亮時,宮城中與狀元府里的人便都已醒來許久了,正緊鑼密鼓地籌備著今日帝后大婚的事宜。 在容清棠的印象里, 自己已許久不曾這么早便起身了。她僅著單薄的寢衣站在窗欞邊,看著此刻晝夜交替時分的天色。 容清棠曾在某本書里讀到過,黎明時分這種“尤蒙蒙其復晦”,還未白透的天色便為“東方之既白”。[1] 容清棠很喜歡的一篇賦中也寫著“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2] 她很喜歡這個對天色的描述, 甫一看過便記住了。 容清棠作畫時喜用那些顏色獨到的顏料, 但她還未能找到顏料來復現這種藍朦透白的天色。 除此之外, 許多前人在古籍中提到過的顏色, 容清棠雖一一記在心里, 卻很難全都找到可以將其復現出來的顏料。 而即便現有的制取工藝還無法將那些顏色調制成可以作畫的顏料, 容清棠也一直有另一件想做的事—— 為那些曾在古籍著作中出現過的色彩撰寫一本書, 將它們的色名源流、顏色特征及制取相應顏料的可行之法編纂成冊。 那些源于世間萬物的色彩此時還無法一一被落于紙筆之間復現。但若有人能加以整理、解釋, 去偽存真, 歷史長河綿延不絕, 遲早有一日, 后世之人能把那些細膩而絕妙的顏色制取出來。 后世的畫者,便能作出更加繽紛而動人的畫作。 容清棠前世本想在和離后靜下心來編寫這本書, 但她還未來得及著手做這件事,便墜下山階遺憾殞命。 好在, 這一世, 她不僅有機會做這件事,或許還能將那本書編寫得更加完備準確一些。 容清棠曾聽父親說過, 宮里有一處藏書閣, 里面妥帖存放著許多古籍孤本和前人的書畫。容清棠雖看過不少書, 但到底還是宮中的藏書更加豐富。 待她進了宮,應能在與衛時舟約定好暫為夫妻的這兩年內,多整理一些她需要的內容出來。 容清棠的師娘和柔藍一起走進她的臥房時,便看見她只穿著單薄寢衣立于窗邊,似是在想些什么。 溫蘭立即拿著披風上前將容清棠裹住,心疼道:“怎么穿這么少站在風口?” 容清棠的思緒從所想的事中抽離,柔聲說:“沒待多久,剛過來?!?/br> 溫蘭隔著披風拍了拍她,拆穿道:“手都是涼的,還不久呢?” “時辰不早了,跟師娘過來,該為我們的新娘子更衣上妝了?!睖靥m牽著容清棠從窗邊走開,柔藍適時將提前準備好的一個小暖爐遞到容清棠手里。 今日容清棠要身穿皇后吉服自狀元府入宮,宮里也來了女官為容清棠上妝,溫蘭便為她順發。 容清棠坐在銅鏡前,看著周圍的人都在忙活時,她晨起時原本已經不那么緊張的心緒又變得有些忐忑了起來。 而在宮中,衛時舟也早已換好了皇帝大婚的吉服,于提前卜好的吉時抵達太和殿,與使臣一同去往狀元府行皇后的冊立禮,準備將容清棠迎入宮中。 按例,皇帝身為九五之尊,大婚時本不該出宮,而應留在宮內等待使臣行奉迎禮,接皇后入宮。 但衛時舟力排眾議,仍決定親自去。 他想如同其他男子那般,去迎娶新娘回他們的家。 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的妻子。 宮中處處張燈結彩,御道上鋪設著紅毯,燙金雙喜字大紅燈籠和彩綢掛滿了每一處宮殿,宮人們也都換上了重大節慶時的新衣。 儀仗隊與鼓樂隊在迎親隊伍最首,衛時舟騎著馬居中,后面跟著使臣、禁軍以及部分宮人,皇后的鳳輿和迎親禮也在迎親隊伍中。 迎親的隊伍甫一走出宮門,便能看見有許多百姓沿街跪迎。 百姓們本想沾一沾帝后大婚的喜氣,也看看皇室婚儀的排場,卻不曾想竟看見迎親隊伍中有一名清俊儒雅的男子正騎著馬。 他并未作使臣打扮,卻是身著顯眼華貴的婚服,氣度非凡,身份不言而喻。 皇上這是要親自迎娶皇后進宮! 這是何等的榮寵?! 即便再情深,歷朝歷代也都不曾有皇帝親自出宮迎娶皇后的先例。 看來陛下果然十分看重皇后。 眾人意識到那人的身份后便立即敬畏有加地垂首,不敢再抬頭多看。 并非人人都有機會瞻仰天顏,但也并非人人都有膽子直視圣上面容。 迎親隊伍抵達狀元府門口時,府中上下也都在大門口跪迎。 使臣高聲宣完詔,身穿華麗婚服,戴著鳳冠霞帔的容清棠跪受皇后冊寶。 而行完冊立禮之后,容清棠起身時才看見衛時舟竟也來了。 她神色微怔,面上有一息的慌亂,又很快掩下。 宮里來的女官之前與容清棠仔細說過成婚前后的所有禮節,提到她今日在洞房內,即坤寧宮東暖閣,才會見到陛下。 她沒想到他竟也來了。 一旁的溫蘭與懷荊也心下大驚。 陛下未遵循禮制等在宮中,親自來了,雖能看出他對清棠的在意,卻也讓他們擔心朝臣們可能會有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