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雙重生)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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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余內侍將奏折送到云山寺時無意中看見了一抹十分熟悉的身影,才終于知道陛下為何想在云山寺住下。 容姑娘竟也在這里! 難怪陛下說在這里會更安心些,余內侍原本想不通的地方都有了理由。 但看見容姑娘身邊的人后,余內侍暗道了聲不妙。 他走進陛下暫住的寮房,見陛下正身著常服耐心地研墨,忍不住問:“陛下不去見見容姑娘嗎?” 衛時舟抬眸瞥了他一眼,淡聲問:“方才看見她了?” 余內侍誠惶誠恐地跪下,“是奴婢多話了?!?/br> 察覺不對,衛時舟停下手上的動作,道:“把話說清楚?!?/br> 余內侍斟酌詞句道:“容姑娘的二師兄也來了寺里?!?/br> 衛時舟蹙了蹙眉。 他記得那個看似風度翩翩的男人。 懷谷與容清棠的另外兩個師兄都待她很好。前世容清棠離開后,他們都很痛心難過。但唯獨懷谷曾在她墓前沉默地站了三日。之后他瘋狂報復謝聞錦,險些要了謝聞錦的性命。 關了筆墨閣離開長安后,懷谷沿著容清棠成婚前游歷四方的路線走遍了大江南北。每到一處,懷谷都會寄一幅畫給柔藍,讓她在容清棠墓前點燃。 衛時舟見過懷谷在容清棠墓前的眼神,他很清楚那眼神里有些什么。 看來在得知容清棠即將與謝聞錦和離后,按捺不住的人不只是自己。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毙l時舟的聲音毫無波瀾。 余內侍心里替陛下著急,卻也只能小心恭敬地從屋子里退出去。 衛時舟繼續研墨,待墨汁足夠了,他才如往常一樣拿起奏折開始批閱。 可才看了幾眼,衛時舟的目光便不自覺地移到了窗外,越過院子望向那既遙遠又臨近的地方。 他很快收回目光,繼續看手里那份禮部遞上來的折子—— “……后位空懸,后宮虛設,望陛下召宮廷選秀……” 第三次走神時,衛時舟覺得窗外風拂動樹葉的聲音亂極了。 他無聲嘆了一口氣,放下折子,起身往外走去。 作者有話說: :有人急了有人急了 第7章 師兄懷谷 ◎似乎是想揉一揉容清棠的頭發◎ 靜謐的院子內。 容清棠與一位身穿月白色衣衫的文雅男子分坐在石桌兩側。 “我還以為師兄要先忙幾日,怎么剛回京就來云山寺了?”容清棠翻看著手里的山水畫冊,語氣熟稔道。 懷谷垂眸,眼神在她翻動紙張的纖指上凝了一瞬,才說:“知道你近來在尋這本畫冊,我偶然得了,便先送來給你解悶?!?/br> “倒是你,”懷谷放緩語氣,“聽說離開王府之前還讓人把他打了一頓?” 嫁入王府后師妹就收斂了性子,端莊得任誰都挑不出錯來。如今她讓人傷了謝聞錦,懷谷倒有些愉悅。 可惜師妹還是太心軟了,謝聞錦還活著。 聽他提起謝聞錦,容清棠也不覺得意外,“是有這回事?!?/br> “謝聞錦還在府里養傷,我聽手下的人說,劉相的女兒今日去了王府?!?/br> 懷谷一直派人注意著安王府那邊的動向,他在返京路上得知她即將和離的消息后便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容清棠興致缺缺道:“她多去幾趟,我與謝聞錦和離的事也能更順利些?!?/br> 見她似乎當真不介懷,懷谷思忖須臾,問:“不再心悅他了?” 容清棠抬眸看向他:“師兄擔心我是意氣用事嗎?” 懷谷隨即說:“自然不是?!?/br> “只是擔心你做得太決絕,以后會后悔?!?/br> 容清棠直截了當道:“不會?!?/br> “那便好,”懷谷說,“就像你五師兄說的,王府后宅活像個牢籠,不適合我們雨隱樓的小師妹?!?/br> 容清棠神色柔和地笑了笑,沒說什么。 其實容清棠不曾覺得是王府后宅困住了她。當初她嫁給謝聞錦,學禮儀規矩和執掌中饋,都并非勉強。 走進或離開王府都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她皆不后悔。 “五師兄上月自西南回來后又鉆研了些新菜式,等我服完這段時日的藥,三師兄也該考完春闈了,我們幾個可以聚一聚?!比萸逄恼f。 “我過會兒把藥給柔藍,讓她督促著你先好好調理,”懷谷提醒道, “否則到時你還得繼續忌口,恐怕就沒口福了?!?/br> 除了書畫以外,懷谷還精通醫術,容清棠如今的藥方都是他開的。他會定期把藥材切制配好送來,再讓柔藍按方煎藥。 “為了雨隱樓那些佳肴我也得把身子養好?!比萸逄男χf。 雨隱樓是容清棠的師父和師娘一手創辦的酒樓,也是國內最大的商號,生意遍及各地。她的師父和師娘稱得上是國內最有錢的商人。他們沒有孩子,收了包括容清棠在內的四個徒弟。 和容清棠不同,幾個師兄都是孤兒,自幼由師父和師娘撫養。經商、文墨、作畫和武藝、廚藝,容清棠他們只要想學,師父和師娘便會傾囊相授。 最年長的懷谷本應是雨隱樓的大公子,但他幼時覺得音似“大公雞”,便一直讓人喚他二公子。年紀次之的懷文則成了三公子。容清棠也分別喚他們二師兄、三師兄。 而比容清棠還小一個月的懷樂嫌“四公子”不吉利,又不愿做小師弟,便耍賴讓最后被收為徒弟的容清棠喚他五師兄。 他們三人志趣各異。 懷谷開了筆墨閣做書畫生意;懷文一心想經科考做父母官;懷樂跟師父一樣最愛研究吃食,便接下了長安城中雨隱樓的生意。 容清棠想起,前世自己死后,他們都曾來她墓前。 一向灑脫開懷的師父因為白發人送黑發人而紅了眼眶。師娘蒼白虛弱,像是大病了一場。 單純的懷樂師兄沒忍住流了淚,內斂少言的懷文師兄也少見地情緒外露,神色悲痛。 但二師兄懷谷…… 思及他在自己墓前沉默佇立的那三日,容清棠心神微滯。 她似乎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什么。 “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br> 二師兄的聲音讓容清棠從回憶里抽離。 容清棠搖了搖頭,“沒想什么,只是方才糕點用得多了些,有些乏了?!?/br> 懷谷失笑道:“怎么還和兒時一樣貪嘴?!?/br> 他一面說著一面微抬起手,似乎是想像小時候一樣揉一揉容清棠的頭發。 容清棠心里一緊,借著拿起畫冊的動作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他的手。 “這本畫冊只當是我買下的,過會兒我拿銀票給你?!?/br> 這本山水畫冊是孤本,容清棠找了很久都無果,她知道二師兄應該也費了些力氣,并非像他所說的那般輕松。 懷谷的手狀似自然地放下,他語氣如常道:“你我之間還需要如此見外嗎?” 容清棠故作嚴肅道:“這回你不收我的錢,是不是為了下回賣我的畫也不給我銀子?” “我可不敢,”懷谷笑了笑,“萬一到時赫赫有名的‘青里’不肯把畫放在筆墨閣賣了,我的生意肯定得元氣大傷?!?/br> 有很多書畫商一直在打聽化名為青里的畫家究竟是誰,想取代筆墨閣與之做生意。但除了容清棠身邊親近的幾個人,還沒人知道青里其實是個女子。 容清棠說:“就這一兩月之內,我應該會有一幅新畫?!?/br> 懷谷神色微動,問:“這次想畫什么?” 容清棠避而不答,“到時你就知道了?!?/br> “好,那我先把消息放出去,”懷谷沒有追問,“至于那幅大婚圖的贗品流出之事,我也會盡快查清楚?!?/br> “若筆墨閣當真有內賊,我絕不會輕饒?!?/br> 想起那幅大婚圖,容清棠倏地意識到—— 和以前那些出現贗品的畫不同,她這幅大婚圖的原畫不曾賣出。甚至除了拿去筆墨閣麻煩師兄幫她裝裱以外,這幅畫不曾示于人前。旁人都不應該知道青里畫過這么一幅畫。 但那幅贗品仿得幾乎能以假亂真,這也意味著仿畫的人不僅畫技精湛,還應仔細對照研究過原畫。 如此一來,筆墨閣中能做到這個程度的人或許就只有…… 容清棠抬眸看了一眼與自己相識近十年的師兄。 忽然問:“師兄近來可有新畫?” 懷谷搖了搖頭,不無遺憾地說:“生意繁忙,我已經許久不曾靜下心來作畫了?!?/br> “還是不可偏廢,師父知道了會怪罪的?!?/br> “好,謹遵師妹教誨?!睉压裙室獾?。 見他打趣自己,容清棠把心底的疑慮暫時放在一旁,問起了師父和師娘的近況。 懷谷這次離京,也順便去江南見了一趟師父和師娘,他一一耐心說與她聽。 院子一角的羅漢松后,衛時舟一直安靜地注視著容清棠的身影。 方才懷谷抬手想觸碰容清棠時,衛時舟幾乎忍不住想走上前去失禮地打斷兩人的談話。 直到容清棠避開了懷谷的動作。 兩人交談的模樣十分熟稔,但中間一直留有一段距離,并不會顯得太親密。 得知容清棠即將與謝聞錦和離,懷谷也忍不住開始想朝她靠近。但容清棠并沒有因為相識已久便放下界限感,方才的躲避其實也是一種無聲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