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美 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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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愣。 不知道江硯白什么時候吹熄了屋內燭火,是以此時他手里拿著的東西便更引人注目些。 那是一個走馬燈,昭虞在揚州時見旁人拿過,可這燈賣得太貴了,她既不舍得又沒有銀子。 如今江硯白手里拿的這個更精致些,不,不止精致,是比她見過的所有走馬燈都要漂亮。 內里溫潤的黃色火焰跳躍,六角上的流蘇隨著轉動微微飄蕩,還隱隱能聞到一陣清雅的香味兒,昭虞瞧著像是那走馬燈用的木頭散發的香味。 江硯白提著燈含笑站在榻前,襯得他柔和俊美極了,像是…… 昭虞睫毛顫了顫,像是眼里只有她似的。 走馬燈,燈走馬動。 昭虞跪坐著湊近了去瞧,里頭的小人兒像是活著一般。 行走坐臥皆清晰可見。 她看得清后眼眸略顯酸澀,指尖緩緩撫著其中一個小人兒,喉間微哽:“好像晚玉呀……” 她的晚玉眉梢也有一顆小痣。 江硯白舉著燈坐在昭虞身旁,傾身吻了吻她的眼角:“且瞧瞧還有誰?” 昭虞眨了眨眼睛,睫毛微潤,依言繼續去看。 她湊近想努力看清,臉頰上映出一片陰影,半晌才轉頭看向江硯白,眼里閃著淚光嘴角卻高高揚起:“是我爹娘!” 里頭的人和哥哥給他的那副畫里面的穿著容貌皆似。 江硯白含笑頷首。 昭虞說罷便又轉回頭,不時出聲:“爹娘在摘桃子……晚玉、晚玉在跳舞呢!” “還在下棋……” 走馬燈雖小,里頭的人影兒動作卻連貫流暢。 聽著昭虞喃喃自語,江硯白始終淺笑著沒出聲打擾她。 他無能,只能用這樣的法子叫昭昭見到她掛念的人,如今得她歡欣,他忙的這陣子便沒有白費。 不知看了多少遍,昭虞才又看向他:“江硯白,謝謝你?!?/br> 她眼眶泛紅,環著他的脖子軟綿綿地開口:“你真好?!?/br> 江硯白總是會拿捏她的心思,她的喜歡好像又要多一點了。 將走馬燈放到手邊桌上,江硯白抬手抱住她,低頭道:“可喜歡嗎?” “喜歡……” 江硯白面頰蹭了蹭她的頭頂:“旦逢良辰,順遂時宜。昭昭,生辰吉樂?!?/br> 昭虞怔住,側頭看向他:“生……辰?” 江硯白見她呆愣住,淺笑:“我問了大哥,今日是你的生辰?!?/br> 昭虞將頭埋到江硯白懷里,沒說話,圈著他腰的手臂卻緊了又緊。 走馬燈依舊微微轉動,那抹昏黃的燭光不算明亮,卻叫氣氛極盡曖昧。 “昭昭……” 江硯白吻著她輕喚,蘊著萬千情意。 昭虞忙撈起一塊巾子搭到走馬燈上,面頰微熱,這種事不好叫他們看到的…… 耳鬢廝磨間,地上落了一層衣衫,嬌吟聲再克制不住,羞退了窗臺上的月光。 昭虞睡去前迷迷糊糊間覺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罷了,還是先睡吧。 榻邊走馬燈內燭火漸消,畫面緩緩停下,上頭的小人青絲變白發。 鶴發松姿,步履猶健,順遂一生。 作者有話說: 昭昭:晚玉同意了,她自己說的。 晚玉:已投胎,勿cue。 第81章 生辰 ◎昭昭和大哥說什么了◎ 走馬燈得了昭虞喜歡, 第二日睜開眼便要去尋,就連回江府都要帶著。 江硯白瞧著她愛不釋手的模樣莞爾一笑:“傻子?!?/br> 昭虞也不與他理論,提著燈下了馬車。 只是奇怪, 今日府門前怎么這么多馬車? 她回頭問:“府里要辦宴嗎?” 江硯白見她還沒明白過來,牽著她邊走邊道:“今日大喜,是該辦宴的?!?/br> 大喜? 喜事莫過于嫁娶,她手指緊了緊:“又……嫁娶?” 府里還有正適婚齡的兒郎姑娘嗎? 江硯白:…… 他沒忍住伸手點了點昭虞地額頭,昭昭頭腦也說不上笨, 怎么就是不往正地方使? 他笑道:“進府便曉得了?!?/br> 守在府門口的方貴見著兩人便笑, 等昭虞踏上了臺階立馬朗聲道:“小的恭賀四夫人生辰喜樂!” 昭虞微愣, 這才看清了院里的場景。 府里頭人影攢動, 江府眾人都在, 還有趙禎、弘陽、柳嫻…… 還有一些她瞧著眼熟卻叫不上名兒的, 皆華服盛裝, 聽到方貴的聲音都側頭向她看過來。 江硯白上前在她耳邊解釋:“你頭年進府, 娘便想著多請些人來, 叫他們都認認你, 以后也好一處玩耍?!?/br> 昭虞抬頭看他:“什么玩?!?/br> 倒像是將她當成二郎一般。 江硯白笑:“若嫌吵鬧, 明年咱們便少請些?!?/br> 昭虞眼睛亮亮的,怪不得今早起來江硯白吩咐人給她梳了好久的妝, 連長公主給的玉佩都戴上了,原來是…… 她揪了揪江硯白的衣袖, 歪著腦袋笑:“謝謝夫君?!?/br> 江硯白胸口悸動, 垂首失笑:“且去吧,大哥在看你?!?/br> 說話間趙禎已經抬腳過來了:“瑜兒?!?/br> “哥哥!”昭虞跑了兩步迎過去。 “生辰喜樂?!?/br> 趙禎彎腰替她整了整裙擺, 淺笑道:“跑慢些?!?/br> 江府發帖, 自然是沒人駁這個面子的。 院中一位貴女看著昭虞滿目艷羨:“命真好啊?!?/br> 夫君是家世頂頂好的江四郎, 哥哥是朝廷新貴,成親后頭次生辰是長公主親自張羅下帖,倒是什么好處都叫她占了。 她不遠處的一個姑娘聞言幾不可見地撇了撇嘴:“狐媚樣兒,以色事人色衰而愛弛,江四郎英俊倜儻,又豈會……” 她話未說完便臉色難看起來,眼瞧著離她近些的貴女都不約而同的走遠了些,無一人應和。 最開始說話的姑娘與身側的閨友笑道:“瞧著趙大人這個哥哥也是極為疼愛四夫人?!?/br> 她閨友也笑:“何止趙大人呢,大夫人三夫人和郡將軍不也是一樣?” 郡將軍便是江挽白了,她出生便被封為郡主,后來在邊關立了功,要封將軍時便得了這個號來。 “連當今圣上都親賜了一份聘禮呢?!?/br> “如此說來,江四郎的喜歡倒是還比不上這些人了?” “這你倒是說錯了,兩人成親時的喜帖你可見著了?江四郎墨寶珍貴,可當日那每封喜帖竟都是他親自寫的呢,足足幾百封,若非用心哪里會做到這般?” “是了,我還聽父親說,當日江四郎出京辦差受了傷,陛下問他要何賞,他沒做思索便為四夫人求了誥命,那時可還未成親呢?!?/br>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雖沒明著反駁那人,卻叫她羞惱得說不出話來。 二人相視一笑,款款離去,沒眼色倒也別拉著她們一起得罪人。 不過是個插曲罷了,左右也無人在意。 昭虞以為只是宴請賓客,誰知道府里竟還請了戲班子來。 她被領著來到暢聽園,長公主剛巧從里頭出來,她笑道:“不曉得你喜歡聽哪一折便沒點,你自己去選吧?!?/br> 昭虞頷首:“勞煩娘費心了?!?/br> 長公主眸中含笑,又想起頭一回見昭虞地情景,當時便想著將人拐回家呢,如今一眨眼竟還真給人cao辦上生辰了。 她點了點頭:“不過是吩咐幾句罷了,不算費心,前廳還有客等我去,你且去玩吧?!?/br> 江府的暢聽園里本就有個戲臺子,戲班子進府來倒是省去了許多準備。 “便點這出《壽白眉》吧?!?/br> 點出戲不過是圖個熱鬧,今日來客不少,她這個壽星自是不能在這兒躲懶的。 江硯白始終后她一步跟著,維護之意明顯。 昭虞時不時回頭瞧他一眼,倒也習慣他跟著,她偷笑,江硯白一貫是粘人的。 宴席結束后,等賓客都走得差不多了,昭虞喚了趙禎來到后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