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美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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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一個月早就想通了,兒子一時興起也罷報恩也好,只要昭虞安分,她愿意睜只眼閉只眼替兒子封住旁人的嘴。 江硯白垂首:“多謝娘?!?/br> 長公主點了點他的腦袋:“這事我依了你,你卻也得答應我一件事?!?/br> 江硯白:“娘說?!?/br> “泰安王下月回京,嘉陽也會隨他一道歸來?!遍L公主嘴角輕揚,“你們小時候便親近,嘉陽久不在京,回來了也該多走動才是,你若有空可約她出門?!?/br> 江硯白蹙眉,泰安王并非皇親,只因祖上當年與大周開國皇帝一同打天下,開國皇帝便金口承諾泰安王爵位世襲罔替。 如今傳了幾代,現任泰安王急流勇退,辭了朝中職位,只留后輩們自己打拼,他帶著孫女嘉陽郡主游玩天下。 若江硯白記得不錯,泰安王離京是在五年前。 時隔五年再次回京,按照舅舅的性子,許是會在宮中設宴迎接泰安王。 江硯白聽懂了長公主話中之意,面上卻不顯,只拱手道:“是,回頭兒子會讓人下帖子?!?/br> 長公主笑著點頭,兒子一時興起,哪里就丟不開手了呢?嘉陽那孩子不錯,子修與她相處久了,兩相對比,孰好孰壞他心中自然有桿秤。 江硯白進宮一趟,再回到宜園已是入夜,好在他走時便打了招呼讓她不必等太晚。 江硯白看著黑乎乎的昭華院失笑,她倒聽話。正準備喚下人備水沐浴,昭華院瞬間亮起數道燭光。 丫鬟小廝點完燭火皆紅著臉退下,唯留江硯白立在院中,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廳堂款款而來的人影。 昭虞似是上了妝,平日里已是眉目似畫,如今更是風流如仙。 她穿著也與平日不同,梳著一頭芙蓉髻,發髻斜插著一支梅花釵,薄紗團扇在手中靈巧擺動,襯得她如山間妖魅。 唇脂和身上大紅色紗裙遙相呼應,一顰一笑間訴盡風月。 江硯白眼中只剩下她的身影,呼吸都放輕了些,生怕驚著了她。 昭虞腳腕繞了一串鈴鐺,起舞時銀鈴作響,一聲一聲,勾著江硯白的魂,盈盈柳腰不過巴掌寬,偶爾露出一截便白得刺目,當真是翩若驚鴻。 江硯白站在原地,昭虞舞著便湊近了他,她拔下梅花簪輕挑地抬起江硯白的下巴,眉間略顯哀怨:“四郎怎回的這么晚,真叫奴家好等?!?/br> “再叫一聲?!?/br> 昭虞聞言便繃不住,露齒笑起來,頓時山間狐媚便化成了爛漫的兔子精:“四郎愛聽?” 江硯白伸手將人箍在懷里,眸中燃著火:“愛?!?/br> 揚州養傷加上回京的一路,兩人身邊皆圍滿了婢女侍衛,今夜天時地利人和,江硯白還能忍住便不算男人。 昭虞在此事上從不羞怯,懵懂又大膽,江硯白最愛,嬌吟聲中,四郎變成了野狼。 直到天邊泛白,昭虞累的實在受不住,才抬手推了推他。 江硯白輕笑,低頭輕啄她的肩頭。 昭虞攀著他的腰迷迷糊糊道了句:“多謝大人,給我一處安身所?!?/br> 江硯白微怔,眸中閃過憐惜。 這一路上她應當是極不安的,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只等今日腳踏上了宜園,才真的信了他。 昭虞愛美,卻從不打扮的這般艷麗,她擔憂在揚州說的那些話江硯白介意,所以他讓她心安后,她便也真心伺候,甚至不惜使出些自己并不愛的手段來取悅他。 她以為他江硯白只是貪圖美色,所以回報的直白又熱情,如生意一般你來我往,不摻情意。 她不愛他,且毫不掩飾。 這般肆意到堪稱光明正大的昭虞就像攔路搶親的女土匪,江硯白仿佛看見她得意的對自己笑:“誰帶的聘禮多,老子就跟誰走!” 跟他回京,不過是因為他相較于其他人更能護她周全罷了。 江硯白垂眸看著她的睡顏,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在前朝口若懸河可斥退敵國使者的江四郎,如今卻滿胸挫敗,能做的只是將人摟的更緊些。 他想,昭虞或許真的是他的劫數。 因為即便如此,他還是甘之如飴且渴.望更甚。 接下來半個月,昭虞都沒有出門,便是連宜園都沒有肆意逛,實在無聊了就在昭華院四周轉轉,乖順的過分。 金穗立在一旁看昭虞作畫,一團團菊花燦爛絢麗,條條花絲分明,瞧著跟真的一樣,她也見過江硯白的畫,對比之下竟說不出誰畫的更好。 “姑娘畫的真好看?!?/br> 昭虞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困的眼角一滴淚滑:“那便送你了?!?/br> 金穗張大了嘴:“送我?” 昭虞擱下筆,對著畫紙輕輕吹了吹笑道:“我留著也沒用?!?/br> 她雖這樣說,金穗卻不敢私藏,不過一個時辰,這畫便送到了江硯白手里。 方福原是在江硯白身邊伺候,昭虞進京后便一直留在了宜園,他雙手捧著畫卷,笑的燦爛:“四爺,這是姑娘畫的?!?/br> 今日初八,是江府每月設家宴的日子,江硯白用過午膳便回了江府,心下有些遺憾錯過了她作畫。 江硯白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笑道:“這是畫了什么?” 方福:“園中菊花開得好,姑娘有興致便畫了下來?!?/br> 江硯白點頭打開畫卷:“我瞧那株千絲卷開的不錯,想必是……” 他突然住了嘴,眸中閃過一絲錯愕,仔細看了半晌突然失笑,喃喃道:“倒是……不曾想到?!?/br> 第8章 宮宴 ◎臣不成器,怕她嫌棄◎ 方福見狀問:“可是有何不對?” 江硯白搖頭不語,將畫卷緩緩收起后喚來方貴:“將此畫給林瀚送去?!?/br> 方貴取了圖走時,江硯白又叫住他囑咐:“你且告訴他,宜園菊花絢爛,此畫雖不能盡述其美,但也極盡風流?!?/br> 方貴撓了撓頭,林參將的未婚妻柳小姐極愛菊,這畫最后定會被送到柳小姐處。宜園的菊甚絕,照著柳小姐的性子,估計會想法子去宜園一觀。 四爺這樣說…… \\\ 過了家宴,江硯白回宜園前被長公主叫去了書房。 “明日泰安王便歸京,你當注意些行蹤?!?/br> 江硯白點頭:“兒子知道?!?/br> 長公主給他一副畫像:“你與嘉陽幾年未見,瞧瞧可還認得?” 江硯白幾不可見地蹙眉,展開畫卷掠過一眼:“與往日無甚差別?!?/br> 長公主:“胡說,當年她離京時還未及笄,如今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豈會無變化?” 她說罷擺手:“明日需進宮赴宴,勞神傷力,你今晚且歇在府里吧?!?/br> 她雖同意不多過問昭虞之事,可兒子總宿在外面,難保不被有心人察覺。 江硯白點頭:“聽娘的?!?/br> 翌日,泰安王如約歸京,永熙帝大喜邀群臣赴宴,宮宴上歌舞升平,一派和樂景象。 永熙帝高坐,舉杯道:“泰安王游歷一番,可有收獲???” 泰安王起身行禮:“回陛下,陛下治理有道,收復邊關二十一城,民間皆贊,臣恭賀陛下!” 邊關二十一城,乃是先帝在位時好大喜功丟了的城池,永熙帝即位后這便成了他的一塊心病,直到前年才收復失地,實乃大喜。 永熙帝朗笑:“二十一城收復,朕確實欣喜,只憾韃靼朝賀時泰安王不在?!?/br> 泰安王:“韃靼歸降天下皆知,臣雖在外也不曾錯過萬民同歡,便是孫女嘉陽不通政事,聞聽此事也幾欲欣喜落淚,佩服陛下英明圣武?!?/br> 永熙帝心情不錯地點頭:“嘉陽乖巧,若是在京許是早已出嫁,只怪你將人拘在身邊,耽誤了年華?!?/br> 泰安王聞言感傷:“臣膝下子孫稀少,唯嘉陽從小懂事孝順,臣便私心多留了幾年,如今回想才覺不妥?!?/br> 江硯白手指輕捻朝嘉陽看了一眼,眼神平靜無波,對方見他望過去,臉頰微紅眼神飄忽。 永熙帝耳清目明,見狀笑道:“哪里只你一人感傷,朕有個不成器的外甥,親事上也是叫朕cao碎了心?!?/br>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向江硯白看去,目中皆是了然。 江硯白微微一笑,并不接話。 永熙帝佯瞪他一眼:“子修?” 江硯白起身行禮:“回陛下,臣確有心悅之人,只是多年不曾相遇,才耽誤罷了?!?/br> 長公主聽罷眉目舒展,嘉陽久不在京,可不正是多年不曾相遇?她早就猜這孩子心里有人,不然怎會對誰都不冷不熱? 對面的嘉陽聞言更是滿臉羞澀,眼都不敢抬。 永熙帝怔了片刻,抬手遙指了指他:“你倒是藏得深,連朕也瞞著?!?/br> 江硯白垂首:“臣不成器,怕她嫌棄?!?/br> 眾臣嘩然,若江家四郎不成器,那自家的兒孫們一個一個都該打出門去。 一時間,各家兒郎都忍不住心中暗罵江硯白虛偽,貴女們卻都聽得滿心艷羨嫉妒,暗道嘉陽郡主生的好命也好,如今有這么個矜貴的人喜歡著,日后出嫁想必也是幸福美滿。 永熙帝見他拿自己的話堵自己,不氣反笑,說話也帶著幾分商量:“過陣子便是你二十歲生辰,自己可有打算?” 江硯白一側的江淮白垂首微笑,聲音極輕的啟唇提醒:“子修,慎重?!?/br> 江硯白看了他一眼,微微嘆氣:“陛下,前陣子去揚州佛音寺,有大師見臣面色不佳便給臣算命,他瞧完臣的面相一陣后怕,直言臣二十生辰前不宜訂親,否則后半生便不會順遂,所以臣不急,待過罷生辰劫再計劃也不遲?!?/br> 怪力亂神之事不過是誆旁人的罷了,大周設有欽天監,永熙帝自然知曉其中的門道,可這話卻不能由他反駁。永熙帝有些失望的咂咂嘴,還以為今日能把親事定下呢,他可惜道:“既如此,那便再等等?!?/br> 不過是個插曲,這段過后宴上依舊熱鬧。 江淮白給江硯白遞了個眼色,兩兄弟趁人不注意退出殿外。 “你明知道嘉陽心思,又何必叫她誤會?”江淮白蹙眉,他雖與江硯白差了六歲,卻也從沒有這般輕斥過他。 他確信江硯白對嘉陽沒有愛慕,那今日這番話暗指的只能是昭虞。如今不止宴上大臣,連娘和舅舅都被他迷惑住了,若是泰安王也信以為真,日后兩府如何收場? 江硯白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