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我與他早已緣盡
凌緋云紅著一雙眼,剜過無辜的棠韻禮,一跺腳氣得跑了開。 在宮里,這一幕被無數雙眼睛看著,棠韻禮刻意與鐘離柳表現得更加疏離,怕因此牽連到他。道別之后,就決絕擦肩而過,恰逢那邊棠如煌和魏益垣也談完了。 棠如煌走過來,掃到不遠處立著的鐘離柳,又瞥到自家jiejie有些微紅的眼眶,眸色一暗:“那死女人招惹你了?” “你不是在和魏將軍講話么?” 棠如煌伸手替她抹掉眼角未干的淚漬,柔聲道:“我一直注意著這邊,那女人讓你如此不快,我這就去宰了她?!?/br> “阿煌別?!碧捻嵍Y搖了搖頭,“她算不了什么,何必在意,我們回去?!?/br> 正抬頭,恰眺到微生翊負手獨立對岸,也不知他可有看見這處情形。 散宴之時,皇后宮里的大長秋過來傳召棠韻禮。 自凌如峰登基之后,因凌夫人并不滿丈夫爭權奪位之舉,凌如峰并不待見這位糟糠之妻,可她畢竟是正妻,加之家族勢力龐大,還是順理成章地成為皇后。凌如峰抬了原先的妾室們為夫人,其中也包括凌緋云的親母胡夫人,后續又納了許多貌美年輕女子為夫人、姬妾,以充盈后宮。 棠韻禮對皇后還是頗有好感的,至少當年,她親近自己并不如凌如峰另有所圖。 “禮兒,你來了?!?/br> 皇后把她當親女兒看待,見她來了,便起身熱絡地親自拉她坐下。 “娘娘?!?/br> “來來,這兒坐。香兒快奉熱茶?!彼嫔蠏鞚M了笑容,握住她的手,親昵道,“許久都沒能見上一面,近日可還好?哎呀,好像瘦了些,莫不是有事憂心?” “我很好,娘娘不必掛心?!?/br> “哎?!?/br> 近日的賞功宴皇后稱病沒去,自從當年那事發生,她才發覺似乎從未認清丈夫這個人了。這么多年暗地籌謀、苦心經營,作為枕邊人的自己竟然全然不曉,實在是太可怕了。 “如煌可回來了?” “嗯,他方才還在宴上?!?/br> 外男不得入后宮,否則皇后也想見見那個孩子,這么多年被自己的丈夫扔去邊外,不知過得又多艱難。 許是看出了她眼底的憂慮,棠韻禮道:“娘娘不必擔心阿煌,這些年他成長了許多,比以往更堅強了,不是從前總愛哭鼻子的毛頭小子了?!?/br> “那就好,那就好?!被屎罂偹阌行┬牢?,轉念又想到自己的罪孽,“我對不起你們姐弟,也不起先皇,對不起你母親?!?/br> 她與棠韻禮母親在女兒時期一直便是手帕交。 “娘娘別那么說?!碧捻嵍Y搖了搖頭,“這并不是您的錯。況且,若非您相助,我和如煌恐怕早已死在冷宮里頭了?!?/br> “你們都是好孩子?!被屎竽税蜒蹨I,憔悴的面容透著慈祥,“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br> “禮兒,我聽聞凌如峰有意為鐘離相國和緋云議婚,你...” 棠韻禮睫羽一顫,語調盡量顯得低緩平和:“我與相國早已...緣盡,再無念想?!?/br> “你這么想就好,我就怕你難過。想你二人本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可惜天妒情緣?!彼龂@了一口,又說,“不過,清遠公微生翊也不比鐘離相國遜色。雖是新秀,但其人品行端莊正直,姿容更是無可挑剔,你和他好生過日子,時間久了,多磨合些,也是良配?!?/br> 棠韻禮想起微生翊那個大冰塊,不由得渾身一抖,那人對她最大的寬容就是視她于無物,任其瀟灑快活。 “禮兒,我將你當做親女兒看待?!被屎笳苏?,語重心長道,“雖說京中貴女豢養寵臣面首并不罕見,那些男人總歸不是良人。你和清遠公還是要有子嗣才能長久?!?/br> “我......” 他倆都沒圓房,何來子嗣,況且這一生,她注定要于夾縫中仰人鼻息以延茍活,至于孩子又何必生下來讓其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