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婦女主任 第3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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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好單位一天有事兒沒事兒凈開會,一天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會,就得讓她一整天都蹲在公社里?剩下時間干啥?讓領導看不慣她太閑,安排她“打雜”嗎? 權責統一,各司其職,理所當然。 而且不是緊急會議,那就一周安排個一兩天、兩三天集中解決唄。 趙柯這個不“乖”的下屬給倆老領導“上了一課”,所以沒事兒還能守在趙村兒大隊,朱大娘才能逮到她。 民生無小事。 趙柯很坦然地去找造成集體重要財產產生心理問題的主要責任人——趙新山。 她一出辦公室,就看見了在豬欄前面抽煙的趙新山,一走近,就嗆得咳了幾聲,邊抬手扇邊問:“大伯,你這抽多少煙???” 趙柯再一瞅他腳下,得有五六個煙頭,還有散落地煙灰。 “……” 這是要升天吶。 趙新山問:“你來一根兒不?” 趙柯:“……??!” 是要她煙酒全來嗎? 還是打得融入了就聞不出來的主意? 男性長輩的教育方式……怪粗暴的。 趙新山自顧自從兜里掏出一紙盒煙,遞到她面前,又給她看手里的卷煙,“我抽卷的,這買的成煙我一般不給別人兒,來一根兒吧?!?/br> 趙柯擺手拒絕,“讓我媽知道,你教我壞,她肯定要堵你家門兒?!?/br> 趙新山抽得狠了,咳了兩聲,嘆道:“人活這一輩子,處處都是坎兒,小坎兒絆腳,大坎兒擋道,我也不差人堵我一回了?!?/br> 趙柯皺眉,“大伯你這抽得太狠了,對身體不好,要不戒了吧?” 趙新山說話有些沖,“我要是戒了,還不得把家都掀了!” 這火氣明顯不是沖她,趙柯眼神疑惑。 趙新山意識到語氣不好,緩和了語氣,沉悶道:“我不是對你,戒不了了,地里蚊子多,不抽點兒煙出來熏蚊子,叮滿頭包,刺撓著更難受?!?/br> 趙柯勸道:“咱們沒有經驗,豬一時配不上種,很正常,大伯你也別太愁了,以后肯定能解決的?!?/br> 趙新山扔掉半截煙,腳踩滅,道:“實在趕不及,就只能買了,大隊買了不少種子,還得孵鴨子,賬上錢不夠,可能得再跟社員借?!?/br> 年前,趙村兒大隊還的都是外頭的債,本村社員們的錢還沒還,以大隊的信譽,賬目分明,寫清楚欠條,還是能再借的。 “我知道一只母豬能配種好幾年,盡力了,就當積累經驗吧?!?/br> 上一年欠那么多錢,都過來了,豬崽的錢比較起來,能承受。 這個事情,趙新山能想得明白,知道再可惜也沒辦法。 趙柯聽他話,想得挺開,不解:“那大伯你咋抽這么多煙?朱大娘還擔心你為了豬的事兒上火,讓我來勸勸你?!?/br> 趙新山沉默。 “你也不是外人……” 屋頭的事兒,尤其他還是大隊長,按理不該往出說,可他這些日子過得屬實是郁悶,“蕓蕓她媽為了蕓蕓的事兒,鬧得厲害,我在家里待不住了?!?/br> 連余秀蘭和趙建國聊起趙蕓蕓和陳三兒,都不看好,大家都覺得趙新山家肯定要鬧一場。 “大伯娘和蕓蕓爭吵了?” 趙柯了解一點兒趙蕓蕓和陳三兒的想法,他們并不想給大家看笑話的機會,打算安安生生的,慢慢軟化趙新山和李荷花的態度,按理說不該吵啊。 趙新山提起來還惱火,“她跟我鬧呢?!?/br> 趙新山簡單說了一下前因后果,然后道:“前幾天美麗她們娘倆來家報喜,美麗不是和一個退伍軍官相看成了嗎,倆人歲數都不小了,打算盡快定下。你大姑那個德性,過來一通嘚瑟,還擠兌蕓蕓不懂事,跟陳三兒處對象,你大伯娘那直接就甩臉子進屋了,整得場面挺難堪的?!?/br> “那您沒說大姑他們?多少有點兒故意了?!?/br> 趙新山黑臉道:“我咋能不說,我叫她們管不住嘴,結婚就別找我給主持,我都沒向著你大姑她們了,你大伯娘還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br> 趙柯一針見血道:“夫妻矛盾是因為趙蕓蕓爆發,但多年累積的不滿才是根源?!?/br> 趙新山在家里說一不二慣了,并不愿意承認,嘴硬道:“我給她啥氣受了嗎?滿村兒有幾個婦女吃穿能比上她的?大隊長的媳婦兒在村里也風光,她還不滿啥???” “沒訴過苦,就真的沒有過委屈嗎?還是表現出來了,您全當‘女人愛嘮叨’忽視了?說出來的委屈是委屈,沒說出來委屈,更委屈?!?/br> 男人真的看不出來妻子很多時候的委曲求全嗎? 他們只是習慣了“男主外女主內”的約定俗成,習慣了讓別人屈從一家之主的權威地位,習慣了母親的樣子,就對妻子理所當然,故意看不見。 趙新山不說話。 夫妻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磨合出新的相處模式,李荷花現在鬧,就是在挑戰舊的家庭模式,總會有答案。 趙柯沒就這個問題對大伯說教不停,轉而提起趙蕓蕓,“要不借著蕓蕓的事兒,跟大伯娘坐下一起聊聊,我幫你們先找個臺階下?” 趙新山日子比李荷花難過多了,自然不會反對。 于是,趙柯就將李荷花請到大隊部,和趙新山一起坐下來聊趙蕓蕓和陳三兒的事兒。 李荷花看都不看趙新山,一坐下就問趙柯:“你也不反對蕓蕓和陳三兒嗎?” 趙蕓蕓雖然不如趙柯懂事,但是個成年人了,實際還是趙柯的堂姐,李荷花之前遷怒,也知道不賴趙柯。 但以趙柯從小到大護趙蕓蕓的作風,她要是覺得不行,指定不能放任不管。 李荷花這段兒時間想過味兒來,不理解,“你這么相信陳三兒改好了?” 趙柯沒直接說她的想法,就講具體的事兒,讓她自行判斷。 陳三兒和樹根兒從小互相取暖,互相救贖; 陳三兒暴雨主動參加挖水渠; 陳三兒在方靜和許誠那件事里對趙蕓蕓閉口不言…… 趙柯一開始也對陳三兒帶有一些偏見和警惕,可陳三兒的行為打破了她的偏見,他用事實證明他本質上就沒有爛到骨子里,不應該一棒子打死。 而且…… “你們擔憂的并不是陳三兒一個人,你們也不信任蕓蕓的選擇,不是嗎?” 如果陳三兒確實不是個好東西,趙柯不會客氣,他們作為趙蕓蕓的父母,用怎樣的手段來分開兩人,也都不為過。 “與其糾結他是不是真的學好,為什么不趁這個機會修理修理趙蕓蕓?她本身有應對風險的能力和底氣,不才是最重要的嗎?” 趙柯神情帶著點兒使壞的意味,“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些,上進應該也可以吧?如果做不到,好像沒那么堅定……” “阿嚏!阿嚏!” 家里,趙蕓蕓躺在炕上,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第192章 趙新山和李荷花一起回家了。 夫妻倆好像破冰了。 趙蕓蕓眼神在父母之間來回打量, 做好準備動作,隨時逃跑。 李荷花看向趙新山,眼神詢問:你說還是我說? 趙新山眼神里的意思是讓她說。 李荷花便對趙蕓蕓語氣冷淡道:“讓陳三兒上門兒吧?!?/br> 趙蕓蕓試探出去的那條腿兒縮回來,震驚地張大嘴, “啥?!” 李荷花懶得說第二遍。 曲茜茜問婆婆:“媽, 要準備什么嗎?” 閨女的對象上門, 受歡迎和不受歡迎, 目的不一樣,待遇都可能不一樣。 曲茜茜在打聽婆婆的態度。 李荷花道:“就見見, 又不是要定下, 正常招待就行了?!?/br> 曲茜茜答應:“好的?!?/br> 趙蕓蕓這時候回過神, 興奮地跑回屋穿衣服, 跑出去找陳三兒。 李荷花看著呼扇的門,表情一言難盡。 趙柯的話,當時他們夫妻倆想了想,都很認同。 但李荷花有些遲疑的是, 趙蕓蕓能怎么上進? 大隊的姑娘, 現在的發展方向各不相同。 趙柯那種的,萬里挑一,她的路一般人走不了,尋思都不用尋思。 趙萍萍那種勤奮學習考核上崗的路子,也不適合趙蕓蕓。 趙蕓蕓從小就不愛讀書,趙柯小時候帶她寫作業, 哄她騙她, 她能一陣兒一陣兒地學, 混到小學畢業, 誰說啥都不好使了, 就不往上讀了。 趙棉也是一個路子,踏實進廠,每天丁是丁卯是卯。 但李荷花根本沒法兒想象趙蕓蕓那懶蛋能積極進取,估計到頭來就掙個一級工的工資,還不如在趙村兒大隊干著。 好歹她記工員的工作做得熟,會計的活兒也一直沒出過什么大的岔子。 李荷花越琢磨越覺得趙蕓蕓干啥啥不行,主要是性格上不思進取、懶惰,還不穩重,一點兒闖實勁兒都沒有,就愛擱家蹲著,蹲吧,她還不是個能顧家勤快的媳婦兒,讓她干點兒啥都推三阻四的…… 她能上進到哪兒去呢? 但趙柯很能發現人的優點。 她說趙蕓蕓有自己的方向,并且在她緩慢地向著那個方向走,不受人左右。 還說趙蕓蕓是她所認識的人中,唯一一個不追求改變的,她做出大家認為“反叛”的舉動,但她本身不認為她在做“錯”事,從來不會產生后悔的情緒,完全接納自己,調頭也是從自己的內心出發。 趙柯說趙蕓蕓性格很飽滿,有自己的時區。 這不就是趙蕓蕓那些缺點的另一面兒嗎?這算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