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婦女主任 第2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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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兒子是兒子,別人的孩子哪怕沒有人護著,也一樣價值千金?!?/br> 趙柯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大隊要為所有社員負責,我們是大隊干部,我們不嫌麻煩,永遠站公理,必須正風氣,我今天就警告所有想要以身觸線的人,不要心存僥幸,大隊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br> “法理容情,容得是人間真情。他們有害人之心,他們活該?!?/br> “同情嗎?用以后村子的治安混亂來換?!?/br> 趙柯就是這么鐵石心腸。 她退,那是她愿意退,她不想退,誰說話都不好使。 社員們看向彼此。 趙柯方才挺不近人情的。 可他們心里一下子就安心,踏實了。 其實這兩天,大伙兒幫著陳老爹準備陳三兒的宴席,正常的干活,表面上都若無其事,但心里根本不太平。 咋能不清不楚地逼知青嫁給陳三兒呢? 就算為了集體的利益,為了“皆大歡喜”,也不能不講道理??? 趙村兒大隊不應該是那樣兒的。 他們不是光明正大的嗎? 現在,啥都明白了。 趙村兒大隊永遠是有底線的。 趙村兒大隊的干部是追根究底的。 這才是趙村兒大隊的味兒。 社員們挨罵也得勁兒了。 而許誠媽呆坐一會兒,忽然哭得撕心裂肺。 趙新山不反駁,社員們也不替他們說話,許誠被帶走的結局注定了。 趙柯再次重復:“別讓孩子待在這兒,不想回家,就帶他們去辦公室待著?!?/br> 許誠媽只想陪著兒子,貼著庫門不走。 丁巧巧看著兩個孩子驚懼的臉,拽起他們去辦公室。 兩個孩子安置在辦公室的桌上,丁巧巧哄他們睡覺,默默流淚。 趙柯沒進去,坐在門口的板凳上,聽著許誠媽的哭聲,望著天上的月牙出神。 片刻后,門靜悄悄地開了又關。 “聊聊吧?!?/br> 丁巧巧緊張地搓手指,緩慢地走近,站在旁邊。 “坐?!?/br> 丁巧巧搖頭,“不用,我站著就行?!?/br> 趙柯也不勉強,自顧自地說道:“枕邊人應該最了解枕邊人,許誠跟方靜的事兒,你肯定有所察覺吧?” 丁巧巧倏地揪住衣袖,想否認,“沒……” “不用急著否認?!壁w柯側頭看她,黑夜下看不清人臉,看不真切她的表情,“萬事講證據,但我沒找你。我試過幾次了,被動地去說服一個人太費力,我喜歡用事實說話?!?/br> “現在大隊已經找出許誠,無論如何,他的名聲已經跌落谷底,你的孩子受到影響已成必然,你還要否認嗎?” 趙柯咄咄逼人,“如果陳三兒背上這個罪責,沒了一條人命,你心里不愧疚嗎?” “我只是不想家散了,只是想我的孩子安安穩穩地長大,我有什么錯?” 丁巧巧崩潰,她當然受折磨,“我不恨他嗎?可他是我孩子的爹,我不能讓他的名聲壞了!” 趙柯怕那兩個孩子沒睡著偷聽到,出現些莫須有的麻煩,起身靠近丁巧巧耳邊,低聲道:“既然你恨他,你大可以送他一程……” 丁巧巧崩潰的情緒卡頓,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這種人,如果還能回來,后患無窮,你真的希望他回來,再繼續禍害你的孩子嗎?” 丁巧巧……當然不想。 趙柯輕聲問:“有證據嗎?” 丁巧巧緩慢地點頭。 “把證據交給許叔,說就算許誠對不起你,你也愿意像女兒一樣陪伴在他們左右,不想留他們孤苦伶仃;說你不想帶孩子們回娘家寄人籬下,過苦日子??稍S家的名聲徹底壞了,孩子們留在趙村兒大隊,要受白眼,你實在沒有辦法……” “這就可以?” “讓許叔大義滅親,比你不顧情分,更能挽回許家的名聲,不是嗎?許家的條件,還是不錯的……” 丁巧巧眼神漸漸清明。 趙柯站直,用正常音量道:“犯錯的不是你們,你們完全可以繼續留在趙村兒大隊,大家嘴雖然碎點兒,人嘛,大部分還不錯,回娘家不會比在趙村兒過得好?!?/br> “你以后多跟曲茜茜、春妮兒走動走動;你家的兩個孩子,我會交代趙小草和牛小強帶一帶,那兩個孩子,全都正義感十足,不會讓人欺負他們?!?/br> “時間久了,事情的影響總會消弭,人活成什么樣兒,全憑自己?!?/br> 趙柯言盡于此,留下她一個人走了。 許正義還在家,身體也不太好,丁巧巧把孩子暫時留在這兒,回家去看他。 很久之后,丁巧巧才重新回到大隊部看孩子,照看婆婆。 許誠媽哭了很久,哭得嗓子都啞了。 庫房里,許誠和方靜也在哭,彼此咒罵不休。 一個晚上的恐懼,折磨的兩人不成人形。 天亮后,傅杭開著拖拉機,拉著許正義夫妻,許誠和方靜,還有幾個青年,去縣城報警。 許誠和方靜被拽上拖拉機的時候還在奮力掙扎,還想逃走,許誠媽也拽著許誠,不想他上去,哭得慘極了。 村里社員們看見,同情歸同情,可趙柯說得話對,他們活該,按照法律該咋判咋判,都是他們應得的。 而陳老爹一早起來聽說之后,很茫然。 然后,他獨自在家大哭了一場,哭得眼睛紅腫。 他即便反省,也一直覺得,他已經盡力做到一個爹能做的了,沒多對不起陳三兒。 可這一件事,他徹底認識到,他根本不信任兒子,差點兒害了兒子。 陳老爹悔恨,愧疚,不敢面對陳三兒,只能找到趙柯,“趙主任,這席還辦嗎?” 趙柯道:“晦氣是要去的,而且這兩天,村里好些青年大晚上蹲在外頭,也該請人家吃一頓?!?/br> 陳老爹明白了。 趙蕓蕓又恢復陽光,晚上回家住,只是一回到家她就陽光不起來了。 李荷花拎著雞毛撣子抽她,不準她再跟陳三兒來往。 趙蕓蕓疼哭,犟脾氣上來,“我就不,我愛跟誰來往跟誰來往!” 李荷花又舉起雞毛撣子,“你還犟嘴!你知不知道要是把你牽扯進去,你名聲就完了!” “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怕啥?” “我讓你不怕!”李荷花氣得又抽她,“啪啪”抽在她身上,“不準再敢跟他接觸,你聽不聽話,聽不聽話?!” 趙蕓蕓梗著不躲,硬挨她的打,“方靜那事兒根本不是他干的,我憑啥不能交朋友?” “是不是他干的,他也不是個好東西!他有前科!” “他學好了!” “我不信!” “你不講理,嗚嗚嗚嗚……” 趙蕓蕓疼得厲害,拔腿就跑。 李荷花雞毛撣子往桌上一扔,“氣死我了!” 曲茜茜悄悄拿走雞毛撣子,藏起來,安慰她,“蕓蕓得哄著,您別生氣了,回頭我去看看她……” 另一頭,趙蕓蕓跑回趙柯家,氣不過,又沖進傅杭家。 陳三兒臥床養傷,看見她一臉淚,爬起來,“趙蕓蕓,你咋了?” 趙蕓蕓邊哭邊給他按回去,“躺你的?!?/br> 陳三兒哪躺得消停,“你到底咋了?” 他越問,趙蕓蕓哭得越兇,直接從抽抽噎噎變成嚎啕大哭,委屈的不得了。 陳三兒真怕她的眼淚,求饒:“趙蕓蕓,我叫你祖宗,你別哭了行嗎?哭得我頭疼?!?/br> 趙蕓蕓聽他說頭疼,哭聲小了點兒,倆腫眼泡艱難地睜開。 那么小的縫兒,還嘩嘩往下流眼淚呢。 陳三兒抬起袖子給她擦,放輕聲音,“好了,別哭了啊,到底咋了?” 趙蕓蕓頭一回聽他這么溫柔的強調,又委屈地想哭,抽噎著說:“我媽打我,他不讓我跟你來往?!?/br> 陳三兒的手一頓,“她不喜歡我很正常,你別跟你媽犟……” “咋,你要跟我掰?” 趙蕓蕓瞪眼,大有他敢答是,就捶死他的意思。 但她再想兇,腫眼泡也不允許。 滑稽又可愛。 陳三兒情不自禁地笑。 他受傷之后,幾乎沒怎么出面澄清,就清白了。 趙蕓蕓不管不顧地維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