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家致富奔小康[九零]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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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爸見江檸一直在外面待著,天黑了也不敢回家,就氣的對江媽發火:“你說你脾氣怎么這么爆?你看你把檸檸嚇的,家都不敢回了,再這樣下去你遲早要把她打跑了,她要是哪天真走了,不回來了,就順了你的心了?!?/br> 江媽聽的心一梗,可嘴巴依然硬道:“她往哪里跑?她敢跑我把她腿都打斷!” “你就嘴巴不慫?!苯值溃骸八际辶?,在家里還能待幾年?就這么幾年你都容不下她?她也是你生的,你怎么把她當仇人一樣?” 一番話說得江媽的怒氣都對著江爸去了,“什么叫我把她當仇人?哪家小輩掙了錢不交給父母的?就她膽大包天,翅膀都沒硬,就敢自己藏錢了,難道不該打?”江媽覺得自己真是冤死了,“哪家姑娘有她日子過的好?我們從小就上山砍柴下河摸魚,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就她是例外?”江媽哼笑了一聲總結道:“我看我們就是對她太好了,才讓她生了反骨!” 江爸不理解江媽對女兒的態度,也不能理解女兒的叛逆。 但他畢竟和江媽有著相同的成長環境和成長軌跡,到底還是贊同江媽的話,覺得是江媽不讓她讀書才讓她生了叛逆之心。 他嘆道:“她也是怕你不讓她讀書,她這么想讀書,就讓她去念吧?!?/br> 江媽氣道:“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讓她念書,你光會說,錢從哪里來?” 江爸嘆氣道:“我這些天再抓些小龍蝦去賣,晚上我再去捉點泥鰍黃鱔,實在不行,我去炭山挖煤礦?!?/br> 河對岸就是炭山,他們這十里八鄉的人,農閑時都是去炭山挖煤掙家用。 江媽的父親以前就是在炭山當隊長。 挖煤是一件非常繁重且危險的工作,江爸自詡是個高中生,哪怕最困難的時候,都選擇去外地打工,而不是去炭山挖煤。 江媽一直沉著臉,拿了衣服去臥室,坐在床上,想到家里的困難,想到女兒的不懂事,想到兩個兒子未來的大學費用,家里屋子這么小,還得建房子,兒子們結婚的費用、彩禮,各種費用的壓力壓得江媽不由坐在床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怎么這么命苦?!?/br> 江爸聽見江媽的哭聲,心里也很不好受。 他走出去,來到槐花樹下的石頭邊,勸江檸:“檸檸,你讓著點你媽,她也不容易?!?/br> 黑夜中,江檸收回了凝望遠方的目光,看向江爸,似有些疑惑:“mama不容易也不是我造成的啊?!彼行┎唤獾貑?,“那不是你造成的嗎?” 第19章 19 “可為什么承受她怒火和暴脾氣的人是我呢?”江檸滿心不解地問江爸:“因為我容易嗎?” “因為我弱, 因為我小,因為我最好欺負,所以她所有的怒火, 所有的不如意, 所有的打罵,我就必須得受著嗎?” 江檸誠心問江爸:“是不是她打我左臉時, 我把右臉也伸過去讓她打,讓她打舒服了,發泄夠了,才叫容易?” “世上不容易的人那么多,我是不是都要把臉伸過去給他們打?” “我體諒你們的不容易, 可誰來體諒我呢?” 江檸的聲音被夏日的夜風一陣陣的傳到江爸的耳中:“我真的很體諒你們了,從小到大, 我從不給你們惹麻煩,別人的欺負也好, 責罵也罷,我幾乎從不找你們撐腰,從不找你們告狀,因為只會換來你們更多的責罵,你們只會要求我乖一點, 再乖一點, 我都已經把自己乖到塵埃里去了, 還要我怎么乖呢?” “我也不是你們養大的啊, 你們都沒在我身上費一絲一毫的心力, 小學五年在村里, 是爺爺帶的我,初中三年我每日所花只有二毛錢, 不說爺爺這些年守林員的工資了,就是我和爺爺撿破爛的錢都足夠養我了吧?我從小到大身上所有的衣裳都是表姐穿了不要的舊衣,唯一一套新衣服還是姑姑買的,我又怎么讓她不容易,讓你們不容易,讓你們把你們不容易的怒火一直一直的發泄在我身上的呢?” “我知道高中學費要花很多錢,我都說了呀,我自己掙錢去上學,我不要你們的錢,如果這樣還不行,那把我從小到大你們在我身上花的錢算清楚,給我點時間,我通通都還給你們行嗎?” “如果十月懷胎,兩月哺乳,能有價格,請你們給我定個價,我都一一還給你們行不行?總不至于得像哪吒那樣割rou還父,削骨還母,需要我把我身上的血rou一塊一塊的割了還給你們吧?” * 江檸的錐心之語讓江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他從小所見,所有的家庭都是這樣的,他沒有待江檸有絲毫不好。 是他錯了嗎? 他上養父母,下養子女,愛護妻子,辛勤勞作,一日不曾停歇。 那是妻子錯了嗎?是妻子不該打孩子?可他們不都是這樣長大的嗎?在農村,哪個孩子不是被父母打著長大的?別說打,罰跪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那是女兒錯了嗎?可就如女兒所說,她自小乖巧懂事,聽父母長輩們的話,在兩個兒子調皮搗蛋的時候,她從不給父母添麻煩,友愛兩個兄長。 那究竟是哪兒錯了呢? 江爸想不通。 他知道江媽不該打孩子,可這似乎又不是一件特別大的事情。 在他眼里,妻子教育兒女,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 晚上江檸沒有回去,她也不著急,在江媽睡著后,她悄悄溜回院子。 江爸給她留了門,她進去拿了手電筒,帶上竹筐,去田溝里釣龍蝦。 在釣龍蝦的過程中,她在田里看到很多浮出泥土上面的泥鰍和黃鱔,突然想起來,他們這里很多小孩,晚上都會拿著他們父親的礦燈,出來捉泥鰍黃鱔,用的便是鑲嵌在廢棄牙刷上的一排排縫衣針。 將鑲嵌了密密麻麻縫衣針的牙刷綁在細竹竿上,對著浮出地面安靜躺在水田里一動不動泥鰍黃鱔,一刷子切下去,泥鰍黃鱔便被釘在密密麻麻的牙刷針上,任它們如何扭動,也無法逃脫。 他們甚至都不用下水,站在田埂上礦燈照到泥鰍黃鱔對著戳就行了,多的,一晚上能釘兩三斤泥鰍黃鱔。 泥鰍可是補身體的好東西,有‘水中人參’的美譽。 她當下也不遲疑,拎著半竹筐的小龍蝦回家,取了蠟燭、舊牙刷、一包縫衣針、老虎鉗子,將牙刷上的刷毛剪掉后,用老虎鉗子夾子縫衣針,一根一根在蠟燭上燒紅,鑲嵌到牙刷頭上,然后找了根細竹竿綁上去,腰上系的密齒的竹簍,一邊釣龍蝦,一邊捉泥鰍黃鱔。 到晚上十點多左右,就已經捉了小半簍的泥鰍,估計得有三斤多,龍蝦也釣了半框。 她也沒回家,直接帶上之前釣的半框龍蝦,背著去山上。 夜晚的山路非??膳?,可怕的不光是可能會遇到的狼群,還有路兩邊的墳塋。 江檸想起,她初中每日都是這樣一個人走夜路上下學,為了走近路,需要走一段地勢平緩的山間小路,山路旁就有很多墳地,那時的她腦中對于這些墳包有很多可怕的幻象,每次路過都目不斜視,垂著頭,心里默念著‘阿彌陀佛’才能抵抗恐懼。 寂靜的夜里,這一段山路格外漫長。 江檸不是不害怕的,她不是怕鬼,她怕狼。 好不容易安全抵達山腰護林小屋,江檸敲了敲門,江爺爺一下子驚醒:“誰呀?” “爺爺,是我!” 江爺爺以為聽錯了,又問了聲:“誰呀?” “爺爺,是我,檸檸,我沒地方住,來你這啦!” 小屋拉燈的繩就系在江爺爺的床頭,他伸手一拉燈就亮了,連忙起身過來開門,見她背了大框,手上還拎著竹簍,忙去接下,語氣又氣又急:“你咋這么晚到山上來了?你膽子怎么這么大?遇到狼了怎么辦?” 山上的狼一到夜里就去村里偷雞偷豬,想到孫女可能會遇到下山的狼群,江爺爺嚇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江檸也明白江爺爺的擔憂,笑著說道:“沒地方去,只能來找爺爺啦?!?/br> 一句話,把江爺爺說的眼眶通紅,“下次來,早點來,別天黑了一個人往山上跑?!?/br> “嗯?!苯瓩幑郧牲c頭。 “吃飯了沒?”江爺爺一邊問著,一邊去竹柜里翻找剩飯,給江檸炒飯吃。 “吃了,晚飯我燒的,我能不吃飯嗎?” 他們都沒有提江爸江媽。 江爺爺打了水給江檸洗漱。 江檸小時候就是在這里跟著爺爺長大的,漫山遍野的跑,對這山里的每一處地方都熟的很,她也有衣物在這,拿了牙刷刷牙,簡單的洗了下。 江爺爺將兩條長板凳并在一起,點了兩盤蚊香在兩邊,打算晚上就躺在長板凳上睡一晚。 護林員的床寬度只有一米二,非常小,她小時候還能跟江爺爺一起睡,現在大了,也睡不了了。 江檸看著心酸,說:“爺爺,你到床上去睡,我個子小,睡板凳剛好?!?/br> 江爺爺只推著她:“都半夜了,趕緊去睡吧?!?/br> 江檸就跟江爺爺杠上了,坐在竹椅上,就是不去睡,最后江爺爺沒辦法,自己去床上睡了,但把風扇轉向了江檸,江檸沒有拒絕,躺到狹窄的長板凳上睡下。 這回她和江爸一樣,體會了一把被山里蚊子抬走的酸爽。 饒是已經用草帽蓋臉了,早上起來,臉上依然被蚊子叮了十三個包,兩只眼皮都是腫的。 天蒙蒙亮,江爸就趕到了山上,見江檸在山上小屋后,才放心的下了山。 早飯是江爺爺燒的,紅薯粥煮雞蛋,一盆臭香臭香味道發苦的爛蘿卜。 若是沒有江檸,江爺爺的早飯會更簡單,用水沖一碗自家磨的芝麻糊或炒米,或用開水沖個蛋花就是一頓早飯了。 看到這小瓷盆的爛蘿卜,江檸忽然知道,江爺爺身體為什么這么差了,江爺爺因為一個人住,懶得燒菜,一日三頓的爛蘿卜吃,身體能好才有鬼??! 江檸坐不住了,剝了雞蛋強硬的讓江爺爺吃了下去,下山去賣豆腐的家里買了兩塊豆腐,回江家拿了她之前買的信紙和筆,又回了山上。 中午她給爺爺燒泥鰍燉豆腐。 對于孫女能來山上陪伴他,江爺爺是非常開心的,早上一早起來臉上就帶著笑,拿著自己的老~獵~槍~去巡視山林了,順便看看有沒有野雞野兔菜花蛇之類的,如果沒有,他就去山澗里捉點螃蟹回來,給孫女炸著吃。 江爺爺不負他‘老毛蟲’的外號,走路背著手,駝著背,慢悠悠的。 江檸的長篇小說,在昨天寫完大綱和人設后,今天也正式動筆,名字取的很簡單——《我在大宋破案的那些年》。 開篇便是點名女主的法醫身份,之后因意外穿到宋朝,成為開封府府衙內一名捕頭的小女兒,小女兒十二歲,跟著父親學了點拳腳,因最近開封府沸沸揚揚的無頭尸案,跟著父親一起去探案,遭遇意外摔到頭,醒來已是女主,而她父親也因為最近的無頭尸案遲遲找不到兇手而焦頭爛額,之后女主跟著父親一起,用一些現代常用的破案手法,為父親尋出線索,提醒引導父親,成功破獲這個無頭案的故事。 女主也因為在第一個案子中展露出的天賦,讓她的捕頭父親更加重視了幾分,平時有案子,女兒再要跟,便也帶著她了。 因為腦中早有腹稿,江檸開頭寫的很順,一個上午便寫了六千字。 她急著賺錢,便很有寫稿的欲望,中午燒了個清炒扁豆和泥鰍燉豆腐,見屋前江爺爺開墾的兩分地里結滿了長豇豆,江檸吃完飯又拎著竹籃去摘長豇豆,讓江爺爺拿去山澗里洗干凈,她接著寫小說。 等江爺爺把長豇豆全部洗干凈帶回來晾好,江檸又著手腌缸豆,江爺爺還想過來幫忙,被江檸堅決的阻止了。 不能幫忙的江爺爺非常惆悵:“你寫你的作業去啊,腌個缸豆,我來就行了?!?/br> 想到江爺爺不管腌什么東西,永遠都是軟軟爛爛的口感,江檸嚴厲的拒絕他:“不!你不行!” 等搞完了這些,下午江檸又寫了六千字。 過了兩天,江檸將這幾天攢足了的前四萬字后,又重新謄抄了一遍,連帶著這些天攢下的小龍蝦一起,騎車去了市里,將這些天寫的稿子一股腦兒的寄了出去。 第20章 20 這期間江月琴也來過江家幾次, 這幾天她去了她外婆家,又聯系了外婆村子的兩個姑娘,想到這一趟過去最少能拿到一千五百塊, 江月琴高興的不行, 想著能不能再找兩個。 可惜這個時節,大的女孩基本全出去打工了, 小的又太小,找來找去也只找了三個,便來江家約好出發的時間,可惜來了幾趟都沒見著江檸,就只好找江媽了。 江媽白天都在地里忙活, 只有吃飯時間在家,這幾天江檸沒回家, 家里飯菜沒人做,地沒人掃, 她每天忙活外面的事情,回來還要做家務,脾氣暴躁的緊,對江檸滿腹怨氣,覺得她太不懂事了:“我現在就指望不上她, 老了就更別想指望她了?!?/br> 江媽是越想越氣, 覺得這個女兒是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