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她驕縱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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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氏集團陳韶怡夫人,高調出席東方利德新一期寶石絲路拍賣會。 并豪擲5.2億購下當日壓軸紅寶石鉆戒,只為贈予拍賣師白鵲思,面對媒體鏡頭更是直言稱她為黎家媳婦。 評論區瞬間炸開了鍋,眾所周知,陳韶怡之子正是黎錫然。 那么不用猜,照片上的旗袍古典美人,就是黎錫然即將過門的妻子。 為了印證真實,記者更有配圖。 是五月二十日情人節,黎、白兩家于黎安酒店聚餐的照片。 當時,白鵲思正與黎錫然并肩坐在一起。 樁樁件件,已然明了。 評論區有祝福的人,也有吃瓜豪門的人,自然也有執著尚禧暖和黎錫然的人。 【什么!之前不都在傳黎錫然要和尚家千金訂婚嗎?怎么現在突然變了新娘!】 【尚大小姐喜歡黎錫然的事,人盡皆知。為了黎錫然,尚老爺子才收了他做學生,現在突然轉頭就娶別人,明擺著耍人吧?】 【尚家怎么凈出一些倒霉癡情千金!】 【在黎氏上班的朋友還說黎錫然之前專門給大小姐讓了半間辦公室,日日陪著。他們私下都叫大小姐老板娘了,現在突然變人。貴圈真是亂?!?/br> 【怎么沒人想想,大小姐比黎錫然小了整整十歲,那可是尚老千嬌百寵長大的公主。也不是誰想娶就能娶的吧...】 【照片里的是壹京白家的千金,和黎錫然同歲,兩人門當戶對。無論從外形,還是性格都明明更像一對?!?/br> 【這一欄投票。1是尚禧暖,2是白鵲思?!?/br> “你愣什么呢?”尚禧暖叫了喬曦半天,都不見她應自己。這才拉著韁繩朝她飛馳而去。 喬曦一瞬失了分寸,起身朝她喊道:“不好了,舅舅好像和白鵲思訂婚了!” 宛如晴天霹靂,尚禧暖便是在那一刻松掉了ruby的韁繩。 跌落的瞬間,她沒有感受到疼痛,滿腦子都是黎錫然訂婚的消息。 直到ruby的馬蹄失控地踩在她的小腿上,劇烈的痛撕扯著心臟,再彌漫至全身。 所有人都在叫她的名字,讓她不要閉眼。 但再沒有哪一刻,是她覺得好累,好困,想睡上一覺的。 跑馬燈般,她視線內出現了黎錫然的背影。 他消失的片刻,她突然覺得心臟好像空了,然后落下一個巨大的,無法縫補的窟窿。 青春里的春日花榭,也在這一刻飄落凋零。 那個人,仿佛在說,他永遠到不了屬于她的盛夏。 第9章 銀碗盛雪 ◎我等他,給一個正面的解釋?!?/br> 尚禧暖再醒來時,入目是昏黃爬滿噪點的天花板。 耳邊除了監控生命體征的機器“滴滴滴”響外,再沒有半點聲音。 渾身撕裂的痛,密密麻麻如被千萬只螞蟻啃噬。 她只能通過轉動眼珠,去觀察周圍。 醫院病房的布景,喬曦和喻嘉樾守在她兩側床邊,阮頌宜與江向琢依偎在沙發上,四人都已經睡著。 再看向窗邊,天幕漆黑一片。 她努力眨了眨眼,忍住酸澀感,讓眼眶濕潤一些。 才看清床前墻壁掛著的電子鐘,顯示著凌晨三點。 而昏迷之前,發生了些什么呢? 哦,對! 是黎錫然訂婚的傳聞。 伴隨著鉆心的刺痛感,她唯有喉嚨深處發出嗚咽聲。 喻嘉樾最先溫聲醒來,呼喊著她名字,“暖暖,暖暖?” 其他三人也一秒驚醒,齊齊圍在她窗邊。 “暖暖?!眴剃匮劭裟[成了核桃,看著她的模樣,淚滴再也忍不住地噼里啪啦往下砸,“你不要嚇我呀!” 她嗓音嘶啞,甚至連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有顫抖著唇角用口型和氣音表達,“舅...舅...” 她想知道昏迷之前的噩夢是真是假,她翹首以盼的人,是不是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了。 可對上她的視線,喬曦卻又心虛地將眼睛挪移開。 她看出了其中的愧疚,像是無聲地回答。 那一刻,尚禧暖仿佛嗅到一股血腥味的液體,從喉嚨蔓延至她整個胸腔。 泛紅酸澀的眼眶,再也收容不住淚水。 豆大的淚珠順著她眼角滑落而下,像巖漿一樣灼燙,又像千萬只看不到的螞蟻,滲透于她肌膚,順著血管,啃噬全身筋骨。 那種痛。 是從心臟聯動大腦皮層的痙攣。 甚至,她想放聲大哭一場。 可喉間只能發出痛苦嘶啞的氣音。 大批醫護這時趕來,大約是為她注射了安定。 她意識再次開始渙散,最后的最后,是一滴淚從眼角滾落,砸在了她的耳骨。 原來,痛到極致是可以笑出來的。 自嘲一般,她徹底陷入昏睡。 - 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跟在黎錫然身后的呢? 可能是第一次在尚家見到他時。 性醫學雜志曾研究表明,對一個人產生特別的情愫時,大腦內會立刻分泌出一種愉悅的化學因子,這個過程只需要1/5秒。 所以,不夠一片花瓣飄落到湖里的時間,她的心湖就已經泛起漣漪。 那黎錫然又是從何時默許她的存在呢? 她翻遍了回憶的儲存箱,發現并沒有這段記憶。 關于彼此深不可拆的羈絆,好像都歸功于少女濾鏡的強行腦補。 四年的追隨,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真切回應過她的深情。 大二那年,她二十歲生日。 黎錫然第一次在她面前喝醉。 小姑娘穿著白色婚紗禮服,蹲在他身前,雙手捧著漂亮精致的小臉。 他手自然地摩挲著她頭頂的鉆石皇冠,周身氣質清貴又斯文。 他眉骨很高,眼廓深邃。 帶著很濃的英倫混血矜貴感,又因更像國人,帥氣中多了幾分內斂。 那是她記憶里,黎錫然第一次穿白色的襯衫。 領帶和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被他扯開,領口微微敞著。 像是卸下來全身的刻板防備,直白坦誠地將自己全然袒露在她面前。 喧鬧的包廂,觥籌交錯,燈影韞濃。 唯有他們之間,像被隔出一片世外之境。 她直視著他的眼眸,將自己的手掌搭在他膝處。 那雙如琥珀般的瞳,就在距離他咫尺的位置。 流轉間,如星似月。 少女連聲音都是嬌俏的,借著人醉酒。 似無意,似玩笑地試探問道:“舅舅,你都三十歲了,怎么還不找女朋友呀?” 他盯著她紅唇,眸底是說不出的情緒,喉結翻滾幾下后,仍是沒回答這個問題。 可她不想收斂,繼續問道:“你不會,是在等我長大吧?” 黎錫然這才突然輕笑出聲,剛剛還摩挲皇冠的手,點了點她的鼻尖。 但回答依舊是模棱兩可的,“你這么想,也可以?!?/br> 那時,她以為只要等自己長大了,就會換的那句“可以”。 可“長大”的閾值,又如何判定呢? 很久之后,她找到了答案。 “畢業”就是那個閾值。 所以,她答辯一結束,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他。 那句“黎錫然,我畢業了”。 意思分明是“黎錫然,我長大了??梢宰瞿闩笥蚜??!?/br> 她也記得,那晚送黎錫然上車后。 他在臨走前降下車窗,那般鄭重其事地同她講“畢業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