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這個世界上,我留戀的只有她。(H)
“不用道歉了,我也有問題。還是她說得對,沉迷這些陰謀詭計機鋒斗爭的,能有幾個有好下場,”沉平莛語速有點快,“拼了個兩敗俱傷,倒是門好課,來得夠疼?!?/br> 兩敗俱傷。 是,她折了左膀右臂,也在下屬面前大大丟了顏面,要收攏四散的人心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而他更沒落著好,放在心上的人就此一堆麻煩不說,外界也會懷疑他對地方的掌控力。 魯妍向他借了火,狠狠地抽了一口。 許久,沉平莛道:“愿意替我去江蘇嗎?” 江蘇。 那是他們魯家發源的地方。 魯妍低眉,抖了抖煙灰:“我去江蘇,你就不怕壓不住人心動蕩?!?/br> 老領導的兒子落了馬,女兒卻來接班了,很難讓人不以為這場斗爭里是她魯妍占了上風。這種信號放出來,即便她不動心,怕也少不了黃袍加身的事情。 沉平莛淡淡道:“動蕩才好,動蕩了才能看清誰在上躥下跳,心懷鬼胎。打掃起來也方便?!?/br> 穩定第一,卻又說動蕩才好。 魯妍是真看不明白了:“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當皇帝,”沉平莛把煙摁了,看過來,眉眼似乎舒緩了許多,“兩屆過后,我總要退下來的?!?/br> 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念頭涌上來,魯妍啞然:“你——” “我身上沒有派系的烙印,相較你,我有任性的資本,”他淡淡一笑,“魯妍,考慮一下?!?/br> 魯妍真沒想到,她這招臭棋竟然能換來他這么重的承諾,他竟然想要她來接他的班:“沉小叁……我不明白?!?/br> 自古以來只聽過坐上去就不肯放權的,什么時候聽說過忙著下來的。以他的年紀,就算顧及名聲,也不過是休息五年的事。 “什么不明白?” 魯妍沉默了一下:“權力?!?/br> “權力?” “你不留戀手里的權力?” “我不留戀手里的權力。我走上來是為了護著她,但我手里的權力,給不了她想要的自在,”他看向窗外的夜景,聲音不高,“魯妍,這個世界上,我留戀的只有她?!?/br> 魯妍低頭,把煙摁了。 一段沉默縈繞在兩位老友之間。 許久,魯妍道:“難以想象,你是這樣的人?!?/br> “我是什么人?” “虛偽,自私,不擇手段?!?/br> “是,我是很糟糕的一個人,”他似乎很輕地笑了一聲,“所以,我就這一輩子,能得她真心相付,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報得干凈?!?/br> 魯妍喉間微微一哽:“你這幅樣子,我只能說,幸好沒出大事?!?/br> “沒出事她也活不了太久了,”他尾音顫了一下,一點液體飛快掠過,滴在還有余溫的煙灰上,“我不知道我會怎么面對她的永別……連想都不敢想?!?/br> 寧昭同被封遠英親自送回家,等洗完澡把女兒抱進懷里,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mama,你的手怎么了???”小珍珠問道。 “mama不小心把手腕摔骨折了,”寧昭同含笑,親了親女兒的臉,“大概要兩個月才能好?!?/br> “兩個月!”小珍珠叫道,“那肯定是很嚴重!” “不嚴重,只要好好養著就好了?!?/br> “好,那瓅瓅給mama吹一吹,mama快一點好,”小珍珠往她懷里鉆了鉆,“mama好了才能穿漂亮婚紗,瓅瓅還等著給mama提裙子呢?!?/br> 婚紗。 寧昭同微微一怔。 結婚證是去年就領了,婚期則商量著定在了五月初,就在云南辦。 聽mama說他們都提前銷假回去了……應該都能來的吧。 “mama?”小珍珠看她不說話,“mama怎么了,手很疼嗎?” “mama在想婚禮的事,mama的手不疼,”寧昭同含笑,壓下喉嚨里的血腥味,“瓅瓅在新幼兒園過得怎么樣,跟mama說一說吧?” “好!”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br> 寧昭同坐在案前,朝邊上的韓非道。 韓非放下書,神情很平靜:“好?!?/br> “你說好是幾個意思?”她失笑,移動屁股過來把他撲到地上,把臉貼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有點難過,沒能多陪你幾年?!?/br> “能有此世新生,已是上天眷顧了,”他聲音輕輕緩緩的,手上溫柔地梳理著她的長發,“別怕,我會很快跟上來的?!?/br> 她眼底立即就蓄起來淚光:“韓非,你不要死?!?/br> “可是沒有你在世間,我活著只余煎熬,”他輕輕一笑,“同同,念念和覓覓會把瓅瓅撫養長大的,別再留我一個人帶孩子了,很不好受?!?/br> 留他一個人。 她實在忍不住了,把臉埋在他胸前,哭得聲嘶力竭。 死亡,一個無人能夠躲過的命題。 她曾經是坦然的,因為國廈已有托付之處,兩個孩子也業已成年,她沒有什么放不下的??稍偈佬律?,他們帶著深切的愧與悔來,將最無保留的真心交付于她,平她前生一切遺憾。 如果故事能寫到這里,就是再完滿不過的結局了。 所以—— 她要離開了。 他們又會有更多的遺憾了。 淚不斷從眼里流出來,她顫抖著肩臂,哭到失聲。 《郁郁乎文》完結篇發送,江淮平準太太心滿意足地切到微信,準備朝郁郁父君討個賞。 【(鏈接:【詔獄】郁郁乎文04)】 【(貓貓驕傲.JPG)】 但聶郁估計是在工作,等了好久也沒得到回復。 寧瑱切回微博,看了一眼底下的評論。 【我完滿了太太我完滿了(面條淚)他們在機場交換了戒指我就當他們已經結婚了(面條淚)】 【你以為你停在結婚報告下來我就看不出來是BE了嗎!媽的組織都同意你們結婚了顯得結果更虐了?。。ㄅ穑ㄅ穑?/br> 【笑死我,快叁十了還管父母叫爸爸mama,什么媽寶】 【可惡,他怎么那么嬌?。。。?!】 【嗚嗚嗚嗚誰會不愛郁郁啊嗚嗚嗚嗚嗚】 【結婚報告求爺爺告奶奶那個情節真的虐到我了】 【“那位軍轉行政青云直上的故交”,太太你這個暗示很危險啊】 【合理到我懷疑這就是真相(癡呆)】 【為什么沒有“他們不分晝夜黏在一起”的細節(怒火)有什么是我十年詔獄粉不能看的(怒火)】 【嗚嗚嗚嗚來自組織和父母的祝福真的讓我覺得好圓滿(面條淚)】 突然微信消息響了一聲,寧瑱連忙切回去,結果神色一僵。 【潛月父君:?】 【潛月父君:念念】 【潛月父君:我要生氣了】 【潛月父君:這是你寫的?】 寧瑱驚慌失措地切出來,目光游移在兩個極為類似的酥酥頭像上,再確認了一遍消息確實是沒發給“郁郁父君”的備注,絕望地意識到這回是真捅婁子了。 【?。。。?!】 【潛月父君?。。。。?!】 【我發錯了?。。?!】 【潛月父君:我知道你發錯了】 【潛月父君:是念念你寫的嗎?】 【……】 【潛月父君:我懂了】 【(貓貓流淚.JPG)】 【我錯了阿爺!】 【潛月父君:你叫阿爺也沒有用】 【潛月父君:給我也寫一篇我就原諒你】 【?】 【潛月父君:就寫我和你當年在西戍營里相依為命的事情吧】 【潛月父君:正好夫人也有好多事情沒聽過】 【潛月父君:撈魚、爬山、野炊、打獵】 【潛月父君:夫人應該會很喜歡的】 寧瑱心頭微微一暖。 【好!】 【我這就寫!】 【潛月父君:(貓貓摸頭.JPG)】 兩小時后,思帝鄉話題有了新文。 【江淮平準:#思帝鄉# 鳥啼花發柳含煙,擲卻風光憶少年。(鏈接:念念西戍營紀事01)】 【啊啊啊啊啊是我最愛的糧食向啊啊啊啊太太你是我的神啊啊啊啊】 【嗚嗚嗚太太竟然帶我們潛月寶貝玩太太我愛你嗚嗚嗚(面條淚)】 【雖然我對陳潛月無感,但是請把鄉村養兒生活更到一百章好嗎?。蓯郏?/br> 【寧瑱你終于良心發現想起你潛月阿爺了(怒火)(怒火)】 【我想看寧ALL我想看寧ALL(面條淚)ALL寧也行啊我只是個修羅場愛好者(面條淚)】 【更個寶釵的吧!好久沒看到寶釵整活了!】 【太太什么時候寫我們寶釵(面條淚)我們寶釵值得一個十萬字單箭頭?。鏃l淚)】 巧了,薛預澤剛好看到這條,想了想,截圖發給了寧瑱。 【(圖)】 【什么時候寫寶釵?】 【寧瑱:?】 【寧瑱:小澤父君你】 【寧瑱:(貓貓哭哭.JPG)】 【寧瑱:你怎么也知道這個號了】 【那不重要?!?/br> 【什么時候寫寶釵?】 【寧瑱:現在就寫!】 【寧瑱:父君你想看什么情節?】 情節? 薛預澤想了想。 【你了解BDSM嗎?】 【寧瑱:?】 【BDSM是用來描述一些與性虐戀相關的人類性行為模式。其主要的次群體正是BDSM這個縮寫字母本身所指稱的:綁縛與調教(Bondage amp; Discipline,即B/D),支配與臣服(Dominance amp; Submission,即D/S),施虐與受虐(Sadism amp; Masochism,即S/M)?!?/br> 【維基百科?!?/br> 【寧瑱:?】 【你阿娘的鞭子用得特別好,聽她說是當年腿受傷的時候練出來的?!?/br> 【寧瑱:……】 【她比較喜歡皮帶領帶和刀子,但是對項圈不感興趣,好像也不喜歡滴蠟?!?/br> 【寧瑱:?。。。。。?!】 【寧瑱:打住打住打??!】 【寧瑱:小澤父君,這個肯定發不出來的】 【寧瑱:(貓貓擦汗.JPG)】 【我知道?!?/br> 【可以發境外平臺,然后向微博引流,注意不要直接放鏈接就好了?!?/br> ……他懂得好多哦。 【父君,我不會】 【小澤父君:不會來問我?!?/br> 【?】 【小澤父君:小張對這個有興趣嗎?】 【?】 【父君!】 【小澤父君:要勇于探索無限可能?!?/br> 【小澤父君:念念加油?!?/br> 【嗚嗚嗚父君我真的不行我不會】 【小澤父君:男孩子不能說自己不行?!?/br> 【小澤父君:(轉賬:¥500000.00)】 【……】 【父君放心,我下周就能交稿!】 【(貓貓可愛.JPG)】 【(轉賬已收入零錢)】 張肅奇怪地看著老婆一臉蕩漾,問道:“念念,你笑什么呢?” “我在想,孟夫子有一句話說得不對,”念念心滿意足地關了手機,打開筆記本,“如果誰說自己不能yin,只是因為富貴還沒到位?!?/br> 張肅:“?” 讓念念寫自己的黃文是整個小活,而今晚要整的是個大活。 “你就穿這個跳?”寧昭同看著他的白襯衫黑西褲,略有不滿,“說好的艷舞呢?你這布料比我還多?!?/br> 薛預澤抱著她,朝她眨眨眼:“艷的艷的,相信我嘛?!?/br> “不許撒嬌,跟誰學的?!?/br> “露著腿毛很奇怪的,穿多一些扭起來才不出戲,”他還有自己的理解,然后把領帶放進她手里,“昭昭幫我蒙在眼睛上?!?/br> “?” 她坐直了一點,摸了一下嘴角,確認沒什么液體流出來:“好色?!?/br> 他看笑了,湊上來親了她兩下,有意把嘴上的口紅蹭亂,小聲催她:“快幫幫我?!?/br> 幫幫我,說得跟什么似的。 她仔仔細細地將領帶捆在他的眼睛上,倒還想著也不是捉迷藏,好心給他漏了一點光。 當晚十點鐘,一個話題火箭一樣沖上熱搜第一。 #薛預澤 got it# 【薛預澤-v:this thing won’t stop.(鏈接)】 【我超,gotit】 【你是想對臭女人說這事兒沒完嗎?】 【小薛你終于找到人間正道了!這種東西以后摩多摩多?。鏃l淚)】 【?????你在暗示什么?????那個笑出聲的女人是誰?????】 【我靠澀得我褲子飛飛我靠我靠】 【我透蒙眼西服男跳艷舞,超了】 【跳得比我好】 【唇妝好色(口水)】 【扭得好色啊啊啊啊啊警告你不要勾引我(怒火)(怒火)】 【@昭昭明光-V @昭昭明光-V 出來管管!】 【這笑聲聽起來像臭女人啊】 【可惡,我們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怒火)(怒火)】 【你妖嬈得簡直像個零(哆啦A夢驚訝)】 【我cao太會玩兒吧還用領帶蒙著眼睛!】 【你的嘴是被誰親成這樣的?。。。。ㄅ穑?/br> 【@昭昭明光-V 你在他家?】 【成年人就要靠勾引!寶釵你給我沖??!】 【好色哦(口水)】 “一天天背著我上躥下跳的,抱著什么壞心思呢?”她手上用力,拉著他脖子上的領帶讓他跪過來,“想讓外人都看看你在我面前發浪的樣子?是不是?” 他仰著臉看她,急促地喘著氣,嘴唇紅得簡直不成樣子:“jiejie、是……狗狗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jiejie的狗狗……” 她低笑,足尖用力,碾了碾他鼓得不像樣子的一團:“可是jiejie不喜歡你這么做。jiejie不喜歡你了?!?/br> 他一下子眼睛都紅了:“狗狗錯了、jiejie……” “狗狗怎么老是犯錯呢,”她抬腿把他踹到一邊,看他掙扎著爬回來,又補了一腳,“一點都不乖。狗狗好可惡,jiejie想丟掉狗狗了?!?/br> 手被捆著,他有點艱難才重新爬回來,眷戀地蹭她的膝蓋,又低頭親吻她的足尖:“狗狗錯了,狗狗以后一定乖乖的,jiejie不要丟掉我、??!” 話音未落,又迎來當胸一腳,這回力道大得多,他整個人直接摔到了墻邊。他都懵了一下,又見她利落取下腿邊的長鞭,揚出一道銳利風聲。 她的腿是光裸的,肌rou線條流暢,肌膚上散發出成熟女人的香氣,讓他感覺干渴。她拎著領帶逼著他仰起頭,咬住他的唇,卻毫不留情地將細細的鞭子抽在他腿上,疼得他叫了一聲。 他似乎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卻被她輕描淡寫地按住。疼痛、快慰、親吻和折磨……最折磨的節奏里他流著淚到了高潮,她拎著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墻壁上,給了他一個纏綿到難以忍受的親吻。 于是他明白,她是他不能忤逆的主人,他的一切都由她來掌握。 那么,他能做的只是搖尾乞憐,以求她能在愉悅的時候,能大發慈悲地允許他跪在她的腳邊。 第二天薛預澤沒能去上班。 打電話給言明方的時候,言明方說您不用打電話我們也知道,薛預澤想問為什么,結果小言這回膽子大了,直接掛了他的電話。 不用打電話也知道…… 他微微有點不好意思,埋進她的發間,低聲跟她撒了兩句嬌。寧昭同一聽就笑:“小言的意思是,你那舞一跳誰頂得住?!?/br> 他眷戀地輕輕蹭她:“手腕好了嗎?” “還不太利落,所以昨天抽你都用的左手,”說到這里,她把手伸下去摸了摸他的膝蓋,“昨天跪太久了,現在還疼嗎?” 跪太久。 脫離成人游戲的語境,曖昧的元素退回到隱晦的掩飾中,恥感也重新進入常規的語言體系。他耳根微微發紅,按住她的手,輕輕搖頭:“不疼了?!?/br> 她讀出他的羞澀,想到什么,神色微微一暗,摸了摸他的嘴唇:“Togal可能看到過你手上的傷痕?!?/br> 他怔了一下:“……他沒跟我說過?!?/br> “他也沒跟我明說,”她輕笑,“希望這小子懂點事兒?!?/br> “是怕小喻說出去嗎?” “是怕你怕他說出去,”她說了個有點繞的句子,倒是玩笑意味重一點,“他倒也不是那么多話的人,主要是怕他不懂,心里有什么想法?!?/br> 他懂了:“那還是找個機會跟小喻聊聊吧。聽說當年師兄他們的事,小喻也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接受?!?/br> “嗯,好?!?/br> 一個閑適的早晨,陽光明媚,他再粘了她一會兒才慢慢起床:“今天要回家嗎?” “估計不回,潛月最近在辦一個大案子,”她打了個哈欠,拿起手機,“在你這兒躺兩天回家寫喜帖去?!?/br> “手疼的話讓太師寫吧?!?/br> “當然是他寫,但是來賓名單得我來定?!?/br> 他點點頭,不多問了:“我去做早飯,不許賴床?!?/br> “消息回完就起?!?/br> 話是什么說的,但消息回完后寧昭同還點進微博看了一會兒,因為艾特數實在有點驚人。不出所料,是他昨晚發到賬號的那條舞蹈視頻,無數網友艾特她問看了是什么感受,都沒懷疑過到底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