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你見色起意,我狐媚惑主,咱倆一起挨罵。
南京也算寧昭同兩輩子的故地了,下午她帶著陳承平和聶郁去四牌樓溜達了一圈兒,韓璟則先送寧璚回去。本來還想去南大的,但當時寧昭同在仙林校區,離得太遠,就沒有成行。 晚上約了姜宏先和張璐詩一起吃飯,張璐詩抱著小珍珠笑得開心,但也難掩三分黯然。姜宏先察覺到妻子情緒不高,主動地說著笑話熱著場,對陳承平尤其熱情:“陳隊長,我可真是久仰了啊,多謝您一直以來對疏橫的照顧……” 張璐詩回過神,打量兩眼這位小寧的前男友,心里略有震撼。 小聶還真不介意啊。 寧昭同輕笑,低聲跟聶郁咬耳朵:“姜哥真是厚道人啊?!?/br> 聶郁笑,也低聲回:“除了說照顧也沒其他能說的了?!?/br> 哦,那倒也是。 寒暄過了,姜宏先和寧昭同就難免聊起學術,姜宏先作為老前輩自然也有底氣對小寧老師提出建議:“懷孕辛苦休息是應該的,但下半年也該多發發論文了。小寧你起點那么高,趁年輕體力好,多出點成果才是要緊的……” 寧昭同自然含笑認錯:“是,您說得是。我是玩得太倦怠了,下半年一定努力工作?!?/br> 張璐詩可有不一樣的意見,對著丈夫嗔怪道:“你說什么呢,小珍珠還不到一歲,小聶又不在家。帶孩子多辛苦忘了?要是休息不好老了可受罪!小寧都升了教授了,急什么?哦,你平時知道說現在學界太浮躁就知道發論文,到小寧這里就逼著人家卷哦?你這個老頭子……” 眾人都笑,姜宏先連忙求饒:“小寧的文章質量很高嘛,我是作為讀者期盼她多寫一點!” “那您太言重了……” 一頓飯賓主盡歡,告別兩夫妻,再把聶郁送回營區,寧昭同和陳承平抱著孩子,慢悠悠地走回酒店。 陳承平單手抱著小珍珠,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念叨:“南京城啊,感覺氣候不怎么宜居?!?/br> “我也覺得,冬天冷死夏天熱死,最討厭的還是梧桐絮,”寧昭同握著他的手,“聽說南林已經研究出沒有梧桐絮的梧桐樹了,希望能早點種上?!?/br> 陳承平摩挲著她的手指:“還是想過吧?!?/br> “嗯?” “讓你一輩子待北京你得郁悶死,應該想過搬到別的城市吧?!?/br> “那肯定是想過的,特別是現在,不想孩子霾天的時候只能在家望著窗外?!?/br> 陳承平對這句話還有印象,但依然被微微觸動了一下:“想去哪個城市?” “嗯……”寧昭同輕笑一聲,“昆明?!?/br> 還真是。 陳承平立馬回過頭來看她:“認真的???” 她如果愿意來昆明,他就可以不用離開淬鋒了。 寧昭同挑眉:“為什么不認真?” “云南教育不怎么樣吧——哦,云南大學是個211,但總歸不能跟北大比啊,”陳承平這番分析出口,自覺違心得要命,“算了吧,喜歡南邊兒再想想,看看成都重慶什么的?!?/br> 她嘆氣:“你讓我去成都重慶,你是不是想讓我活活辣死?!?/br> 他悶笑一聲:“沒那么夸張,川菜不一定是辣的,你看我現在做飯都不放辣椒了。川渝不想去,那要不去杭州,還能跟過玄一起,要么上海也行?!?/br> “去上海跟留在北京有啥區別?杭州也是偶爾下雪的地方,還是想去暖和一點的城市?!?/br> “那深圳?” “不去大城市?!?/br> “那廣西貴州也挺舒服的,不行去海南?!?/br> “海南那就太暖和了,廣西貴州也吃辣?!?/br> “那云南一樣吃辣??!” “可是云南氣候好啊,”她一句話出口慢悠悠的,“空氣質量好,氣溫也合適,光照足,物產豐富,物價還低,我房子賣了能躺一輩子。到時候你有空就回家,我們帶著小珍珠去摘草莓摘藍莓摘芒果摘牛油果,還能開個幾個小時帶她回你老家吃荔枝去……” 陳承平聽得心都燙了,將她的手攬進掌心:“認真的???” “可認真了,”她笑,探頭輕輕吻他一下,“這樣你也不用一心想著往北京調,我知道你不想走?!?/br> 他喉間都有點梗:“你、你這沒必要為了我那么大的動作……” “你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她嚴肅,“主要是為了我和孩子的身心健康——不然你就讓我在家天天想你?” 他把孩子倒了回手,換了個位置牽著她:“我不一定能經?;丶??!?/br> “憑什么不能?” “就是、哎,說不好,有時候連著半年都有任務,我出來得算請假?!?/br> “那另外半年總有時間吧?”她不滿了,“實在不行我申請隨軍算了,麻煩得要死?!?/br> 隨軍? 陳承平失笑:“你用什么身份申請隨軍?你要跟我結婚???” “結唄?!?/br> 他一怔,手上用力止住她的腳步,對上她的眼睛:“你別說你這句也是認真的?!?/br> 她笑瞇瞇的:“我可是每句都是認真的,你能搞定的話結婚就結婚唄?!?/br> 陳承平笑罵一句:“合著在這兒等著我?!?/br> “哪兒有!”她拽著他往前走,“不過,陳承平?!?/br> “干嘛?” “不管結不結婚,”她回頭看他,眼睛很亮,“我都是想跟你過一輩子的?!?/br> 他心頭猛地一震,站在原地,看著她站在闌珊的光里。 “嗯?反應不過來了?”她笑,走過來親他一下,“打車回去吧,我也回酒店了。說好的三月份回來啊,明年見?!?/br> 和韓璟在國內旅游是個找罪受的挑戰,因為總要躲著驚疑探究的視線,還得預防每一個可能的攝像頭。 再一次確認#韓璟 寧昭同#詞條里沒有新東西,寧昭同把手機扔到一邊,往床上一躺:“不行寶貝兒,咱們不能往人堆里走了?!?/br> “我也覺得,”韓璟看起來早就想好了,把手機遞過來,“咱們去一趟蒙古怎么樣?” “?” 寧昭同坐起來:“蒙古?” “我們還有一個比賽沒分出勝負,”他說這話時都笑出幾分少年的意氣風發,“阿綺不會怕了吧?” 那時候他開玩笑要跟她比誰騎馬更慢,當然得不到什么結果。 她好笑地看他一眼:“你英語好嗎?” “英語?” “對,”她頓了頓,“我聽說在那邊說普通話會被扇大嘴巴子?!?/br> “……不算很好,”將軍輕咳一聲,“你負責交流,我見人就當啞巴行嗎?” 她撲哧一聲:“行,我負責有禮有節,你負責見勢不妙帶著我跑。你看看機票酒店吧,我找人辦簽證?!?/br> 將軍和陛下在執行效率這件事上還是很同頻的,第二天一早飛回北京把孩子安頓好,第二天使館絲滑出簽,第三天就從北京飛到了烏蘭巴托,甚至到酒店后才想起來往家里說一聲。 【(圖)】 【烏蘭巴托的夜——】 【過玄:?】 【過玄:你去外蒙了?】 【對】 【太困了,明天再跟你聊哦】 【過玄:好哎】 【然也寶貝兒:注意安全?!?/br> 【好,親親】 【崔喬:讓將軍多注意一下周圍環境,外蒙反華情緒比較嚴重】 【知道了,睡覺惹】 烏蘭巴托的七月晴朗得很,但是溫度合宜,一點不熱。天上行云流蕩,街頭不算特別繁華,但該有的設施都不缺,蔬菜和水果的供應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緊缺。 就是堵車實在有點太厲害了,感覺是城市規劃的問題。 在烏蘭巴托閑逛了兩天,滿耳朵蒙語加韓語,有些地方能用英語交流,但很多時候街邊點個餐都費勁。不過蒙古是個西化程度比較高的國家,飲食模式都比較偏向于西餐,所以也不用特地找什么當地特色美食,進大廈點西式套餐就好,而最后一頓晚飯甚至是在麥當勞解決的。 寧昭同拉著韓璟坐到玻璃門邊,看著玻璃里映出的打量視線,正想開口,就見一個姑娘靠了過來說了句話。 這姑娘肌膚透亮水潤,平眉細鼻,一頭柔順的黑長直,就算連那個阿尼哈賽喲也聽不懂都能看出是韓國的。韓璟埋頭吃飯,甚至不知道她在跟自己說話,何況他今天當啞巴也很熟練了,于是只能寧昭同開口:“sorry,he isn’t.” 姑娘驚異地打量她兩眼,好像想說什么,但是最后也沒有說出口,留下句sorry就離開了。 寧昭同把可樂推給韓璟:“人家以為你是韓國人?!?/br> “?”韓璟抬起臉,腮幫子鼓鼓的看著都有點傻,“我都剪了頭發了還像棒子呢?” 他公司以前確實把他往韓氏元氣花美男的形象包裝,但他現在一個利落的寸頭走天下,又是骨相相當深邃的一張臉,都有人懷疑他是不是亞洲人。 “說話注意點兒,別棒子棒子的,”她警告,“說不定看過你的戲?!?/br> “至于嗎,那種片子還往國外送?!?/br> 她輕笑:“不清楚,我就猜猜。都怪你,長那么一張招人的臉?!?/br> 他聞言就笑:“不這么長阿綺能看上我?” “幾個意思,說我見色起意是吧?” “這也不是個壞詞兒,”他把腿靠近她的膝蓋,“你見色起意,我狐媚惑主,咱倆一起挨罵?!?/br> 估計她也早就習慣了。 轉天起得晚一點,中午在酒店隨便對付了一點,然后就收拾收拾東西,裝著滿腹牛羊rou,帶著大包小包超市里買的東西,開著車朝北去了。 本來聽說蒙古路難找,寧昭同是想找個靠譜的導游的。結果韓璟非說這方圓兩千里地自己都門兒清,帶著她租了車就往外跑。 事實證明鎮北將軍還是很靠譜的,一手紙質地圖一手電子地形圖,在蒙古的土地上吹著風自在奔馳,連牧歌都哼起來了。 而且他明明一句新蒙語都不會,路上竟然能跟牧民達成比較順暢的交流,就是那肩背厚實的大姐看過來的視線實在是很奇異。 等韓璟帶著補給上了車,寧昭同扒拉了他一下:“你跟她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啊,我都聽不懂她的話。我就比劃了一下需要的東西,把錢給她拿著東西走就行了?!?/br> “那她怎么這么看我?” “看你?”韓璟打量她片刻,探頭親她一口,“是挺好看的?!?/br> 寧昭同都樂了:“別鬧,我現在rou還堆身上呢,好看什么好看?!?/br> 孩子是落地了,懷孕時養的膘還在,現在她接近75KG,比一路過來見到的好多蒙古姑娘都還豐腴幾分。不過她皮膚白,加上氣色好,倒也有幾分凝脂如玉的感覺,薛預澤偶爾還會調侃幾句像楊貴妃。 “堆點兒rou才好,蒙古人為什么善戰,因為人家從來沒有纖瘦苗條的審美,”韓璟自覺自己是有發言權的,“而且有點rou比較好摸?!?/br> “?” 她罵道:“怎么不摸自己的!” “也摸啊,偶爾會摸摸自己的胸,”他悶笑一聲,掛擋加油,“要不要摸?” “……當然,”她湊過來,很不客氣地揉了幾下,“不錯,就是估計有點硌牙?!?/br> 蒙古的野生動物保護確實是太好了點,本來一路上晚上都是在居民聚集區不近不遠的地方睡在車上的,沒出過事,結果今天沒碰上合適的地方,當晚就遇到了兩只狼。 早就聽說蒙古狼群泛濫承載,韓璟當然做過一點準備。他道了句在車里等著下了車,五分鐘后就帶著一身血氣回來了。 寧昭同在后座扒著座椅:“殺了?” “殺了,”韓璟拴上安全帶,把刀扔給她,“得趕緊走,狼群可能在附近?!?/br>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把腥臭的狼血擦干凈:“寶刀不老啊?!?/br> 他輕笑一聲,發動了車:“臣如今青春鼎盛?!?/br> 一個略顯曖昧的玩笑,她也笑:“那你知道在蒙古帶刀出門是犯法的嗎?” 那是他在UB的特產店里精挑細選的蒙古刀,當天回去花了三個小時磨刃。 韓璟還真不知道:“被發現了會怎么樣?” “聽說他們有水牢?!?/br> “也不是沒坐過?!?/br> “聽說Sodomy文化很發達?!?/br> “so什么?”韓璟沒聽明白,“估計要開個一個多小時?!?/br> “索多瑪,引申義是雞jian,”她頓了頓,“就是要小心你的屁股?!?/br> “?” 他不滿:“阿綺!” 要小心也是他們得小心——好像也不太對。 她輕笑,一腳跨到副駕駛上:“明天就能到庫蘇古爾了,當時到過這個地方嗎?” “到過,都是針葉林,和北海、貝加爾湖很像,”他聲音放輕,“我就死在那里?!?/br> 寧昭同猛地偏過頭來:“你說什么?” 他笑了笑:“可能就跟你去咸陽一個感覺吧?!?/br> 她瞳孔動了一下,但最后沒說什么,回過頭,看著前方的大片黑暗。 朝光逐漸明亮,給沿途的景色度上金輝,那是太讓人心懷激蕩的景色,韓璟一路欣賞風景,開到度假村才停。 寧昭同有點木木的,拎著隨身的包進去辦了入住,拽著他洗了個澡,先睡了個天昏地暗。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但窗外天色還明,兩人也不急,慢悠悠地去吃了頓魚餐才出門,朝著庫蘇古爾湖走去。 晚霞絢爛,湖邊的游客不少,海獅一樣團團躺在墊子上,看起來分外閑適。不過蒙古敬水,雖然波光粼粼清澈見底的湖就在面前,也沒有上去戲水的。 韓璟拉了她一把,讓她避開旁邊的人,干脆就沒有放手。 她偏頭看了他一眼,晚風徐徐把額發吹起來,有幾縷都落在了他肩上。 他對上她的眼神:“是不是想問什么?” 關于他的死亡,關于這片曾屬于北境的土地。 寧昭同看見夕陽式微照在他漆黑的瞳孔底端,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對,想問問你對現狀滿不滿意,是準備把合約履行完就退圈呢,還是在其中找到一些樂趣了呢?” 韓璟沒想到她竟然不問自己預想的問題,又覺得她仿佛向來如此,也跟著笑:“反正合約一定要履行完,那我到時候再回阿綺吧?!?/br> “我是想著退休得循序漸進,咱們先培養培養愛好,免得突然閑下來都沒事做了——也還好,”她想了想,“你在家帶小珍珠,正好能解放潛月?!?/br> 沒結婚證當然沒產假,陳碧渠最近能勉強帶著孩子都是因為辦公室人換著幫忙代班,以后要還不說,還不知道他怎么跟同事解釋孩子出生兩個月mama不在家里的事的。 韓璟一聽就搖頭:“不行,我不能接受跟陳潛月生活在一個屋檐下?!?/br> 這男的一犯病能把人膈應死,偏偏她還慣著! 她撲哧一聲:“那你自個兒買房,我把孩子送來托管?!?/br> 托管? 他有點氣:“不跟著孩子一起來嗎?” “我考慮考慮,估計你也挺習慣一個人帶孩子的?!?/br> “……阿綺!”他停住步子,側身抱住她,“感覺你都不想見我。我知道錯了,我想天天陪著你,我不會不回家了……” 這話說得寧昭同心里酸了一下,撐著的輕佻一瞬倒塌:“你這認錯的語氣真跟覓覓一模一樣?!?/br> 他眼眶有點熱,不肯抬頭:“想回去了?!?/br> 打量的視線越來越多地投過來,寧昭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好,我們回去?!?/br> 白天睡得太久,韓璟躺在床上抱著她,半點睡意都沒有。 倒不是還糾結傍晚的話題……如果多年前有人說,他會對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欲念熾烈至斯,他一定會把那人雙腿打折。 可有些事就真的不能把話說死了。 比如此刻,他抱著熟睡的夫人,第三條腿硬得跟新造的槍似的。 好想親親她。 好想摸摸她。 好想……不敢想。 他偷偷抬手,輕輕蹭著她的臉頰。 整個孕期沒進行什么室外運動——好像室內運動也沒有吧。反正她又白了一個度,加上那點還沒消退的豐腴感,肌膚摸著就跟凝固的羊乳似的。 肚子倒減得快,生了小珍珠后報了個什么產后恢復的班,沒過幾天鼓鼓囊囊的大腿和腰就像戳破的氣球,一下子就沒了。 越發顯得胸脯和屁股圓潤飽滿得過分。 還有溫暖的香氣,一反往日的冷冽感,親熱許多,似乎還帶著點奶氣。 真他媽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