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也知道……在本校繼續深造也不是不可以，但?現在，數學物理?還是歐美最強?！?/br>
    “你想去哪所大學？”

    “普林斯頓或是mit。你呢？你有什么想去的大學嗎？”

    “說不好，我?覺得都挺好。是不是要看導師？”

    “對。你要是學純數學可以去哈佛，丘成桐在哈佛數學系。不說這個?了，以后有的是時間說這些。我?問你啊，你來科大還沒見識過科大的校園文?化吧？”

    她搖頭，“沒有，這不是才開學第二周嗎？”

    “周六晚上有舞會，你要不要參加？”

    “什么舞會？”剛問出來就明白了：懂了，就是那?種學生舞會嘛。

    90年代初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沒有電腦游戲，年輕學生的社交活動十分匱乏，要么去校外的錄像廳看港臺歐美片，要么就是學校里每周都有的學生舞會，通常都在食堂舉行，別的場所容納不下數百人?，食堂晚上停止供餐后，就給?學生們開辦舞會。

    跳舞嗎？好像……其?實也沒有什么意思的，她還是個?寶寶呢！

    “你多大？”她忽然問。

    “肯定比你大?！彼?著說了一句廢話。接著便說：“19?！?/br>
    嗐，還是19歲的大男孩呢！

    月光隱隱，路燈潤黃，照在他倆身上。

    影子?踩在腳底。

    “好吧，你周六下樓喊我??！?/br>
    “就在樓下見吧，7點?！濒斍嘌阆肓讼?，“明天要不要一起打羽毛球？你的課表呢？明天下午幾節課？”

    第105章 羽毛球與老友記

    “明天周三, 下午不是只有第三大節有課嗎？”周三是大學固定?的政治學習時間，所有有編制有崗位的員工（此處包括教授講師系主任科室職員）都?必須參加，所以周三一般只有第三大節有課。

    “對, 我?忘了?！彼傅恼f：“你會羽毛球嗎？我?可?以教你?！?/br>
    “會一點, 沒怎么玩過?！?/br>
    “不難的。走, 上樓?！?/br>
    *

    回?了宿舍, 3個女生都?圍著她，嘁嘁喳喳問個不停, “是少年班的師兄嗎？”“你怎么認識他的？”“我?們少年班居然有長得?這么好看的師兄！”

    康妙玟確定?肯定?重點是最后一問。

    女生們進了科大之?后最失望的一點大概是……科大沒有帥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作為理工科名?校，科大男生質量普遍堪憂, 稍微長得?五官立體一點的都?會比較引人注目了, 絕大多數男生都?是普通相貌, 每天見面甚至都?記不住長相。

    康妙玟有著照相式記憶, 但對完全沒有外表特點的人也沒有什么記憶點，不會浪費腦細胞記住他們的長相。

    別說男生會評價女生的相貌外表, 女生也同樣，但女生們不會無聊到逐一點評, 只會泛泛的說上一句“沒有好看的男生”。

    哈！

    大家都?普遍的“難看”，也就不值得?多說什么了。

    魯青雁長得?好看嗎？康妙玟覺得?也就是個“不難看”吧。你要是對比明星什么費翔啊郭富城啊，那肯定?一般般啦。

    女生們嘻嘻哈哈的，“那要看跟誰比吧, 跟我?們班的男生比的話……嘻嘻，不說啦，不然妙玟要害羞了?！?/br>
    康妙玟莫名?其妙,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們之?間很坦蕩好嗎？君子坦蕩蕩！”

    “魯師兄把你留下來跟你說了什么？”蘇瑞好奇的問。

    “說周末食堂有舞會，問我?……們女生要不要去玩玩?！?/br>
    “啊, 舞會呀！可?我?不會跳舞！”楊娉婷輕呼一聲，“會不會很好玩？”

    嗯，90年代初，跳舞還是一件非?！拔鞣交钡氖虑?，別說普通大一新生會覺得?好奇又激動，少年班的未成年女孩當然就更好奇了。

    康妙玟努力回?憶，“可?能?吧，科大男生多女生少，只要你想跳舞，一晚上都?不會停下來?！?/br>
    “哇！”女生們又驚呼起來，還臉紅了，“多害臊呀！我?長這么大連爸爸的手都?很少握。跳舞是不是這樣——”

    葛小卉做了個姿勢，左臂虛虛的彎起，右臂稍微伸長，仿佛對面有個透明的舞伴，笨拙的前后左右挪動雙腳。

    蘇瑞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趴在楊娉婷背上。

    “差不多差不多。你會跳舞??？”

    “表哥他們常偷偷去舞廳跳舞，不過他們說我?還是小女孩，不帶我?去，也不教我?。妙玟，我?們周六晚上一起去好嗎？”

    “行啊?！?/br>
    “你不回?家了嗎？”蘇瑞問。

    “我?……”她周六下課后就回?家了，回?家再吃晚飯，周一上午康衛國上班之?前把她送回?學校?！拔?給我?媽打個電話，星期天早上再回?去?！?/br>
    *

    少年班的同學們陸續交上選課表，大部分還是按部就班根據少年班管委會的指導性學習計劃走，少數競賽生選擇了更深一點的課程。除了康妙玟這個兩屆imo金牌得?主之?外，少年班還有一些國家一二三等獎學生，都?是提前接受過更好的數學教育的學生。

    康妙玟的選課表經過少年班管委會的討論?，決定?先這么著，目前的課程她應該能?學得?下來。

    周三下午，第三大節課下課之?后，魯青雁帶著羽毛球拍到了cao場。

    過了十幾分鐘，康妙玟來了。

    “隨便玩玩吧，天還是挺熱的?！?/br>
    不到4點，陽光依然熾熱，康妙玟換了一件t恤，穿了一條方便運動的短裙褲，腳上一雙帆布鞋。為了遮陽，戴了一頂沒有帽頂的網球帽。

    帽檐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小小的羽毛球在球網上空飛過來飛過去?？得铉渥杂X自己羽毛球打的不是很好，之?前在家跟張婭寧她們一起打球，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的菜，誰也不嫌棄誰。

    魯青雁的羽毛球水平應該更好一點，他很巧妙的幾乎每一球都?打到她身前，10個球能?接到5、6個球，不至于總在撿球。

    打個十來分鐘他就會停下休息，走到一邊喝水：他帶了一只暖水瓶，里面放著涼白開，又帶了兩只帶蓋的搪瓷水杯，一只舊的顯然是他自己的，一只新的。

    “知?道你肯定?不記得?帶水杯。這個杯子是新買的，給你。涼白開，涼白開最好?！?/br>
    “謝謝?！彼蠓降乐x，接過水杯。

    玩了快一個小時，渾身是汗，一瓶涼白開也喝完了。

    “累不累？”魯青雁走到球網這邊，伸手示意她將球拍遞過來。

    “有點累，今天不用跑步了?！?/br>
    “你每天什么時候跑步？”

    “早上，或者下午下課后?！?/br>
    “挺好的?！?/br>
    “你呢？你就每天打羽毛球？”

    他笑笑，“是啊，不打球就跑步?！?/br>
    “不踢足球嗎？籃球呢？”

    “籃球會一點，但也不怎么玩?！彼麖拈L褲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巾，抽了一張遞給她，“擦擦汗。一起去吃飯？”

    “剛運動過就去吃飯？”

    “慢慢走回?去，休息休息?！?/br>
    他一手拎著暖水瓶，一手拎著羽毛球拍?？得铉浔阌貌即昧藘芍惶麓杀谒砗?。

    “剛進學校不要著急，有四年時間呢?；蛟S你想早一點畢業？”

    “是有這個想法，我?剛買了學法語的書?和磁帶準備自學，可?能?以后會考慮去法國?！?/br>
    “法國也不錯?！?/br>
    “還不知?道你學的什么專業?！?/br>
    “數學物?理?！?/br>
    那就是應用數學了。

    “你呢？”他問。

    “還不太清楚，我?不是很懂……”其實是完全沒有想好自己的發展方向。

    “你喜歡數學嗎？”

    “還行。很喜歡，數學其實很有意思?！?/br>
    “以后會出國嗎？”

    “有這方面的想法?！?/br>
    魯青雁點點頭，“可?以跟你的教授談談，教授們會比較清楚你的實力?！?/br>
    康妙玟笑了笑。

    *

    回?宿舍拿了飯盒，一起去食堂吃飯。

    打了1角錢的米飯，打飯的年輕師傅手一抖，多打了一點。1份素菜西紅柿炒蛋，1份葷菜雞腿。飯盒是新買的雙層飯盒，上面一層打飯菜，下面一層打湯，例湯不要錢隨便喝。

    “夠吃嗎？”

    “夠了?！?/br>
    “我?這兩條魚，你吃魚嗎？”

    “我?不吃魚頭和魚尾?！?/br>
    魯青雁便用飯勺將魚頭和魚尾跟魚身分開，將魚身撥到她飯盒里。

    “謝謝啊。那你夠吃嗎？”

    “不夠吃再打別的菜?！?/br>
    魯青雁是19歲的大胃口?男生，米飯就打了3角錢的，足有半斤。2份葷菜，紅燒魚和紅燒排骨，分量還不錯，一個不銹鋼的飯盆打的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