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不入夜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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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耐心告罄,絲毫不給人留面子,“膩了,懂嗎?” 黎初掛斷電話,將那人號碼拉進黑名單,冷漠的臉上頓時浮起笑容,變臉比變天還快。 謝清硯低聲問:“男朋友?” 黎初表情夸張,語氣更夸張,透著就幾分嬌俏可愛,“你別瞎說哦,我可是單身哦?!?/br> 她明媚的臉,說出這樣的話,一點也不讓人反感。 反倒像是真被冤枉了一樣。 謝清硯嘴角勾起弧度,顯然是滿意這種回答。 黎初順勢而為,膽子更大些,“你呢?你是單身嗎?” 謝清硯故作沉默,饒有興趣觀察她。 黎初將散在臉頰邊的頭發撩到耳后,造型夸張的耳環搖晃,長長的墜到鎖骨那兒,說不出的性感。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也沒有很無禮啊,問清楚不是更好嗎。 謝清硯薄唇微啟,“回答你有什么好處?” 什么好處???他還真是商人逐利,就算聊個天也要講究利益回報,不知道在床上是否也這樣? 黎初眨眨眼,向他拋出一個誘人條件,“那得看你想要什么了?!?/br> 謝清硯低笑。 黎初漫不經心地托住下巴,嬌嗔抱怨:“就準你問我,不準我問你???” “你這是獨/裁,是暴君?!?/br> 她又說:“我才不碰有對象的男人?!?/br> 謝清硯看了眼時間,一副矜冷自持不被女妖精誘惑的模樣,起身提醒她時間不早了。 見黎初坐著不動,他等待了幾秒,語氣松了幾分,“明早有個會?!?/br> 黎初睫毛微微顫,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偏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開會跟我有什么關系???” “我又不開會?!?/br> 黎初說著施施然起身,裙擺貼著腳踝擺動,她邊走邊攏肩頭長發,瓷白的后背上項鏈從脊溝垂下,搖搖曳曳。 她漂亮的太張揚,一現身舞池,男人們爭先恐后圍了上來。 仿佛與這樣的女人邂逅,能成為他們日后引以為傲的談資。 謝清硯遠遠瞧著她像只蝴蝶,引人追捕,眉心皺起,眸色變得晦暗。 黎初身體隨著音樂晃動,狀態微醺,身邊男人來來往往,她興致來了就碰碰杯,就當施舍。 端著酒杯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她慢條斯理轉過臉。 臉上露出不解表情。 謝清硯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徐徐開口:“不是想發生故事么?” 燈火迷離,音樂燥吵。 黎初透過光線只看見謝清硯嘴唇動了動,沒聽見也讀不出他在說什么。 她往他身邊靠了點,下秒,謝清硯傾身俯在她身邊說:“不然你想在這?” 聲音不大,呼吸間那點灼熱氣息仿佛能穿透耳膜抵達心臟。 黎初下意識摸耳朵,明明沒人碰,卻很癢。 聽清楚了,他說在這? 雖然沙發很軟,但她沒這種癖好啊 黎初不敢置信看向他,鐵樹真的開花了嗎? 終于想通了嗎? 她拽住他的袖口,手指若有似無勾著他手心,理直氣壯貼近他,“可是我賭約輸了,要有懲罰的?!?/br> 謝清硯垂眼,“什么懲罰?” 黎初點開容黛發來的語音,“你輸了的懲罰就是找現場任一男人接吻,拍照發我?!?/br> 謝清硯:“……” 豪華的套房燈火明亮,曳地窗簾隨意敞開,占據一整面墻的落地窗倒映著雪景。 夜色沉沉,城市喧囂熱鬧,閃爍的霓虹仿佛潑在雪地的彩色顏料,隨著時間越晚,一點點消失。 “氣死了!臭男人臭男人!” 黎初在床上翻滾一圈,隨手抄起抱枕狠狠砸到地上,手撐著床坐起來,睡裙吊帶,松垮滑到手臂。 長發散下來,窩在頸側,眉頭擰著,滿是慍怒。 目光定格在丟出的抱枕上,她深深吐了口氣,掀開被子下床,漂亮的腳趾先落地,赤腳踩進地毯里。 謝清硯又騙了她。 他沒想跟她發生點什么,純粹就是催她回房間。 看見桌子上放著謝清硯讓助理送來的甜品,黎初想到他那副不為所動,運籌帷幄的樣子就來氣。 明明就是有欲望,偏要裝出一副自己能隨意掌控的模樣。 藏那么深,不知道藏了頭什么樣的野獸呢。 夜色越深,整個酒店都陷入安靜,隨著雪夜入眠。 黎初打開房門,看著走廊盡頭那間房門緊閉,心里氣不過,再想到謝清硯今晚的所作所為,重重關上門。 一整晚沒睡好,黎初對男人的興趣驟降,就連最喜歡的珠寶首飾都難讓她回神。 銷售小姐將店里最新款全都送到她面前挑選,黎初興致缺缺,連試戴的興趣都不大。 滔滔不絕的介紹落在她耳里,更是自動被屏蔽,黎初陷在沙發里,望著一點空洞出神。 銷售順著她目光看過去,以為她看上了王冠,便小心翼翼將滿鉆的王冠捧起送到她手邊。 黎初懶懶坐著任由她試戴,視線越過銷售舉起的鏡子,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謝清硯。 他來這里做什么? 思緒回神,頭頂的王冠沉沉壓著,黎初視線移向鏡子,王冠美得不可方物。 她讓銷售拿走,又拿眼去瞧另一條項鏈,設計獨特,祖母綠寶石和錐形鉆石不規則排布,相互傾斜堆疊,張力十足。 銷售頓時欣喜,又問她要不要定下,被黎初拒絕了。 謝清硯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叫了她名字。 黎初假模假式從手機抬起視線,臉上綻開笑容,明媚慵懶,“這么巧啊,謝總也對珠寶感興趣么?” 謝清硯單手插兜,繞到沙發邊,抽手坐下,“不太了解?!?/br> 不太了解,那你來做什么? 黎初暗暗腹誹,難不成她要自作多情以為是偶像劇偶遇劇情。 她攏了攏頭發,調整了坐姿,眨了眨眼,“那你來做什么?” 謝清硯解釋,“我妹喜歡這牌子,來給她買個小禮物?!?/br> 黎初記起來了,謝清硯雖然行三,上面有兩位兄長,但下面還有三個meimei,家族可謂龐大。 他meimei似乎比她年紀小些,也在國外上學。 “哦!”黎初拖長了調子,開玩笑說:“當謝總的meimei真幸福呀?!?/br> 謝清硯抿唇,沒說什么。 銷售取來他預定的項鏈,珍珠做鏈條,絲巾狀的鉆石蝴蝶結設計點綴,讓整條項鏈看起來輕盈又清冷,靈動又有質感。 漂亮的讓人認不出喟嘆。 她一眼看出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謝清硯忽然看向黎初,薄唇開口,“黎小姐覺著這條項鏈怎么樣?” 他記得黎初是學珠寶設計的,很有靈氣,他meimei夸過也收藏過她的作品。 “謝總眼光挺好的?!崩璩跎ひ魷氐貞司?。 又不是送她的,問她做什么。 注意力又回到手機上。 顯然,她沒什么興趣繼續和男人閑聊。 氣氛安靜兩秒。 謝清硯清冽嗓音響起,“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 黎初頓了下,垂著看手機的臉上笑意不減,語氣更是聽不出端倪,“該不會謝總想我想了一晚上吧?!?/br> 又狡猾地偷換概念,謝清硯深深看她一眼,便讓銷售將項鏈包起來,起身往外走。 他步伐很快,鞋子在安靜的店里發出微弱聲響,黎初余光瞥見他離開,連眼都沒抬一下。 十分鐘后,黎初選中一枚戒指,拎著包包結賬準備離開。 忽然被叫住。 黎初跟著銷售回到貴賓室休息室,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禮品盒。 她不明所以坐下,銷售將禮盒打開,推到她面前。 “黎小姐,這是謝總委托我們送您的?!变N售笑著說。 黎初訝異看過去,盒子里盛著的正是她之前多看了一眼的祖母綠項鏈,燈光下,璀璨流光。 “謝清硯?” 黎初提了提唇角,手指撫摸著項鏈,讓銷售給自己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