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狈ǘ纫虻故遣⒉环裾J, 他點點頭, “表面上我給了你選擇的權力，但實際上, 認識你的人都知道, 你是不會輕易放棄同伴的生命的?！?/br>
    “尤其是在這種, 你們似乎剛剛產生了一點友誼的時候?！?/br>
    莉莉安娜閉上眼：“那么，法度因閣下，我還需要向您確認，您的刀尖究竟朝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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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

    法度因沒有避開目光：“當然是降臨在這片夜神的神國，束縛了所有人千百年的詛咒?！?/br>
    他低笑一聲，“也有人把這當做恩賜，但對我而言，是毫無疑問的詛咒?！?/br>
    “不過我也知道你想確認什么?！?/br>
    “想要破解契約，只要殺掉契約雙方的其中一方就可以了。我們的目的相同，但選擇的目標似乎不盡相同?！?/br>
    法度因笑了笑，輕描淡寫說出了他們的計劃，“我想要殺死與神明契約的所有人，而你們想要殺死神?！?/br>
    安迪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神色恐懼里，居然帶著幾分希冀。

    而亞瑟似乎已經隱約有了猜測，這兒更多的是塵埃落定般的顫抖，他深吸一口氣：“我倒是并不希望你們在我們面前說起這些?！?/br>
    “即使我們做了約定，但我們是神的仆人，我們對于神明而言毫無秘密，你這樣放心地在我們面前說出這一切，會讓我覺得……”

    “你不打算讓我們活著回去?！?/br>
    “不?！狈ǘ纫蜉p輕搖頭，“我說過你們的性命是我給出的籌碼?！?/br>
    “只是你們不再需要擔當‘神仆’了?！?/br>
    “你們不再能見到神明，自然也不會再暴露秘密?！?/br>
    亞瑟默然，他回頭看向莉莉安娜。

    莉莉安娜沒有退讓：“我不會讓你對無辜者出手?！?/br>
    “我已經發現了?！狈ǘ纫蛘\懇地說，“你很礙事?！?/br>
    莉莉安娜：“……”

    “我們的敵人相當強大，我認為我們彼此針對毫無意義，所以我才要和你合作?！狈ǘ纫蜃⒁曋?，“我只是不想在面對那樣的敵人的時候，還要提防你?！?/br>
    “也不要誤會，我并不是要你的幫助，我只是打算做個約定，讓你先去?！?/br>
    “你可以盡情籌謀，對神明揮刀，而只要是為了這個目的，你完全可以把我，把艾恩家當做自己勢力的一部分，我會盡力提供幫助?！?/br>
    “而我只與你約定，直到死亡為止，你都不能出賣我?！?/br>
    “如果你成功了，那么一切皆大歡喜，如果你失敗了，與我而言也沒有多少損失，我會繼續我的計劃?！?/br>
    莉莉安娜盯著他：“……你真是個奇怪的家伙?！?/br>
    “彼此彼此?！狈ǘ纫蛩坪跤X得這個評價并無不妥，“也許在無法互相理解的人眼中，對方就是如此奇怪吧?！?/br>
    “我答應?！崩蚶虬材扔昧γ蛄嗣虼?，“神明見證，莉莉安娜與法度因·艾恩達成契約?！?/br>
    “這樣就可以了吧？”

    法度因微微點頭，看向安迪。

    周圍的霧氣一瞬間濃烈，把四人都包裹在內，亞瑟稍微動了動手指，但法度因宛如實質的目光把他釘在了原地。

    安迪低下頭，像是施展了某種魔法，她低聲說：“……我見證，也以夜神尊名發誓，絕不泄密?！?/br>
    亞瑟閉上了眼睛。

    “很好?！狈ǘ纫蚵冻鲆稽c笑意。

    安迪抬起頭，目光帶著最后的一點希冀：“等等！哥哥……”

    法度因注視著她，目光毫無變化：“尊貴的神仆，您可不是我的meimei?！?/br>
    他彎腰行禮，安迪嘴唇顫了顫，在他直起腰的時候，他指尖的光芒貫穿了她的肩膀。

    “安迪！”莉莉安娜眸光一凝，直接拔劍，“你違背……”

    “冷靜點?！狈ǘ纫蚴栈厥?，已經閃現出現在了不遠處，“她不會死，只是需要受點傷，需要花一段時間才能好起來的傷?！?/br>
    “這樣神明才會更換仆人?！?/br>
    法度因的身影逐漸消失，“至于襲擊者，就是那位突然在王都內消失的刺客?！?/br>
    他像是從沒來過，周圍的霧氣逐漸散去，三人重新回到了王都之內。

    莉莉安娜面沉如水，飛快檢查了安迪的傷勢，確認她的傷勢確實不致命，這才松了口氣。

    她回頭看向無法自己站起的亞瑟，背對他蹲了下去：“上來?！?/br>
    亞瑟一愣：“我……”

    “快點?！崩蚶虬材让碱^一擰，“就算不是致命傷，失血過多也很危險?！?/br>
    “上來?！?/br>
    亞瑟抿了抿唇，最后還是艱難趴到了她的背上，莉莉安娜單手拖著他的腿，另一手把安迪抱了起來。

    “抱緊我的脖子?！崩蚶虬材忍嵝寻驳?，她慘白著臉，慢慢抬起了頭。

    莉莉安娜沒顧及周圍傳來的驚呼，帶著他們飛快跑了起來。

    安迪把頭埋在了她的肩膀處，壓低聲音說：“對不起?！?/br>
    亞瑟垂下眼：“你在跟誰道歉?！?/br>
    “都……對不起?！卑驳纤坪跸胍棺〕橐钠?，但還是沒忍住，“我知道那一瞬間我可以反擊，但是……”

    亞瑟沉默片刻：“我已經忘記很多，作為人類時候的記憶了?！?/br>
    “我都忘了，你是法度因的meimei?！?/br>
    “莉莉……”安迪終于毫不掩飾地哭了起來，“對不起，但是好疼，他為什么要殺我，我以為、我以為……”

    “我是不是要死了！”

    “別害怕，你不會死的?！崩蚶虬材缺旧砭万v不出手，只好讓她揪著自己的衣領嚎啕大哭。

    “你是完全沒聽他的話嗎？”亞瑟語氣不太好，“他說會讓我們活著?！?/br>
    他忍不住吐出一口氣，“居然會……落到這種地步?！?/br>
    他也趴在了莉莉安娜的肩膀上，莉莉安娜似乎察覺到肩膀上濕了一塊，她略微睜大了眼睛：“你、你不會也哭了吧？”

    “沒有！”亞瑟飛快否認，只是聲音比平常更低了一點，“神仆的外表不會變化，我實際上，可比你年長許多！”

    “讓你背著已經很丟臉了，怎么可能還在哭！”

    莉莉安娜：“……”

    她覺得這位一向寡言少語，顯得十分理智的神仆，會情緒激動地說這么多話，已經很反常了。

    “亞瑟……”安迪抽噎著問，“之后、之后怎么辦??？”

    “我從來沒聽說，神仆離開鐘樓以后去了哪里，我們會去哪里？會怎么辦??？”

    莉莉安娜已經敲響了鐘樓的大門，知道兩位神仆在外奔波，侍女也有所準備地開了門，但眼前的場景還是出乎了她的預料。

    “神、神吶……”

    侍女險些直接暈了過去。

    亞瑟強撐著身體吩咐：“去拿草藥過來，不，但我們去草藥倉庫?！?/br>
    “別擔心，我能自己治療，我們就是王都最好的醫師……”

    他頓了頓，對莉莉安娜說，“能麻煩你幫忙處理草藥嗎？”

    莉莉安娜點頭應下，他又看向侍女，“你不必進來?！?/br>
    “是！”侍女惶恐地后退了兩步。

    等到莉莉安娜將止血的草藥給他們敷在傷口上，松了口氣后，繼續幫忙找亞瑟說的其他草藥，做成更強效的藥劑，他們才冷靜下來一些。

    亞瑟冷靜地指揮她尋找草藥cao作，安迪趴在床鋪上，目光緊緊黏在莉莉安娜身上。

    她忽然出聲：“莉莉?！?/br>
    “嗯？”莉莉安娜一邊手上動作不停，一邊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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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怎么了？還疼嗎？”

    安迪露出一點笑容：“沒有?！?/br>
    亞瑟斜眼看她：“現在就笑得出來了？”

    安迪訕訕看了他一眼，小聲說：“我只是擔心，莉莉是不是也害怕……”

    “我？”莉莉安娜愣了一下。

    安迪扭過頭：“你的手一直在抖?！?/br>
    莉莉安娜下意識一把握住了自己微微顫抖的手腕，露出無奈的笑容：“我還以為我很冷靜?！?/br>
    她閉了閉眼，低聲說，“我只是不太喜歡看到有人在我眼前死去?！?/br>
    尤其是同伴。

    這種事無論多少次都習慣不了。

    作者有話說：

    是感謝1000營養液的加更！

    空閑下來了，開始還債啦！

    第40章 更換 ◇

    ◎神明需要新的仆人?！?/br>
    “我們還不會死?！卑驳暇尤贿€寬慰了她一句, “哥……咳，我是說法度因，他既然那么說了, 應該會做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