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嫡長孫他太難了 第1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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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越想越難過,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一顆顆guntang的淚珠子連續不斷的從他的眼眶中滾落出來。 康熙面上雖無驚慌之色,但雙眼淚汪汪的弘晞能感受到他汗瑪法牽著他小手的大手一個勁兒的顫抖。 他心里此時也慌亂的厲害,誰能想到南邊的官場竟然已經亂成這般樣子了?來南巡一趟,他汗阿瑪面領著要失去一個能干兒子的危險下場了? 也不知道他四叔和八叔究竟是查到了什么東西,才會引起對方不管不顧的要將他們倆的性命留在江寧! 康熙深吸一口氣,強自按下心底深處的惶恐和不安。 世人都說,他偏愛太子,但他捫心自問,他對自己的每一個兒子都是用過心的。 此刻的胤禩不是被晚年年邁體弱,感覺皇權遭受到威脅到他當朝痛斥“辛者庫賤婦所生”的政|治對手——“八賢王”,而是他自幼就因為寫不好字,被他親自手把手教著握毛筆練字,而后第二次御駕親征噶爾丹時,被他一并帶到戰場上的,在十八歲就被封為多羅貝勒的聰慧“八兒子”??! 他看著面前一張老臉擔憂不已的張太醫,嗓音比平時低沉極了: “掌院,你老實告訴朕,老八有幾分把握能救活?!?/br> 張太醫此時都恨不得中箭之人是他自己,他抿了抿唇,滿眼痛苦的對康熙解釋道: “萬歲爺,微臣不敢說大話,八貝勒現如今的情況危險極了,微臣之所以不敢給他拔箭是因為,箭頭現在只離他的心臟差不多僅有兩公分,而八貝勒所種的利箭是硬木所制,其上還裹著銅油,別說拔箭了,就是微臣拿著匕首將長長的羽箭折斷,比首也很容易在桐油的箭身上面打滑,一個弄不好插在貝勒爺胸腔內的箭頭就會挪動位置扎傷八貝勒右邊的心臟,唉,這若是心臟傷著了,縱使是華佗再世,恐怕也……唉,微臣有罪?!?/br> 掌院話未說完就低著頭“撲通”一下跪在了地板上,他心里也不好受啊,他在宮里當了半輩子太醫了,八貝勒因為出身不好的緣故,打小的性子就好,看見他們這些伺候的人都是笑呵呵的。 可以說他是看著這些皇子、公主們長大的,如果眼睜睜看著八貝勒在他眼前英年早逝了,他心里也是難過極了的。 康熙喜愛讀書,涉獵廣泛,他不是不通醫理,聽到掌院的話,一顆心也沉沉的往下墜。 “張太醫就是現如今能找到的醫術最精湛的人,如果掌院都不敢給八哥拔箭,八哥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老九的哭聲變得更加無助和悲痛了。 第136章 入住曹家 弘晞也被自己九叔的哭聲給感染的心有戚戚焉, 他用牙齒咬著下唇,拼命回想著自己腦海中殘留的清朝著名人物的信息,瞥見房間里養著的花木, 那綠油油的葉子使他眼前一亮, 從記憶的夾縫中抓住了一抹靈光, 忙在腦海中呼叫自己的系統。 【統子哥,統子哥,你知道清朝有一個姓“葉”的中醫嗎?我記得前世我在病房里住院時,偶然聽到一個來自江南的實習醫學生說他家祖上有個可厲害的大夫,叫葉什么來著?!?/br> 系統聞言也忙打開自己的資料庫瞧了幾眼, 不太確定地跟著道: 【宿主,你說的人可是葉天士?葉桂?】 弘晞的眼睛一亮:【對, 好像就是叫這個名!】 【嗯……宿主啊,資料顯示葉天士確實是清朝中期著名的醫學家,成就斐然,不過?!?/br> 【不過什么?】 弘晞聽到系統語氣中出現的一抹遲疑,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在他的印象里如果一個大夫能靠著醫術在史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經過歷史的檢驗,那肯定是個有大能耐的人??! 系統嘆氣道: 【葉天士是康熙五年出生的人,眼下滿打滿算也才三十多歲?!?/br> 弘晞聽到這話,心也是跟著一沉, 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下頜胡子呈現灰白色的張太醫。 常言道:老中醫, 老中醫,大夫這種靠著經驗吃飯的人, 一般都是年紀越大醫術水平越高。 誠然,葉大夫在歷史上很厲害, 但他現在的年齡顯然還遠遠達不到他的巔峰實力。 感受到自己宿主的沮喪與失落,藏在弘晞脖子金項圈中的系統小人兒也不由尷尬的摸了摸腦袋,它倒是也想幫點忙,但誰讓它偏偏不是神醫系統呢?只好干巴巴的安慰弘晞道: 【宿主,本系統建議你們最好還是讓掌院太醫來給你八叔拔箭,你八叔眼下已經經不起任何折騰了,即使你汗瑪法現在就派人快馬加鞭的去尋葉天士,葉天士的醫術剛巧也能治好你八叔,但他的祖籍是安徽,雖住在蘇州,可蘇州距離你們如今的位置還是挺遠的,得先過了鎮江、常州和無錫,這一去一回的功夫怕是等你們將人尋來了,八貝勒就……】 弘晞越聽這話,心越涼,明白地理位置才是擺在眼前最大的阻礙。 他仰頭看著自己汗瑪法,心中糾結著不知道該不該提葉天士的事情,怕在這個要緊的節骨眼上,因為自己提出了新信息而干擾了自己汗瑪法的判斷。 康熙也不知自己大孫子此刻正在與“老祖宗”交流,他在腦海中經歷了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戰,臉色冷凝的閉眼轉動了幾下玉扳指,而后又轉頭瞧了一眼躺在床上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如紙的八兒子,心中喟嘆一聲,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張太醫開口吩咐道: “掌院,你起來,朕把老八交給你了,你來給他拔箭?!?/br> 張太醫心臟重重咯噔一跳,知道自己是逃不過這一難的,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剛從地上爬起來,就又聽萬歲爺說道: “朕那里有一些對治療冷兵器形成的傷口有奇效的藥丸子,患者吃了后,不僅能防止傷口感染,還可以消炎止痛。老八平日里的身體素質可以,你不用憂慮過甚,只管負責將他胸口的箭拔下來,如果他是因為傷口惡化造成意外了,朕恕爾等無罪!” 聽到帝王已經將話說到這份上了,張太醫也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只好對著康熙拱手俯身道: “微臣接旨,還請萬歲爺先帶著太孫殿下和三位阿哥到旁處歇息,微臣這就和幾位同僚商議一番給八爺取箭?!?/br> 康熙點了點頭,又抿著薄唇瞧了雙眼緊閉的胤禩一眼,壓下心中的痛意,牽著大孫子到外面去了。 弘晞也轉頭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己八叔,默默在心中祈禱著。 待老四、老九、老十也依依不舍的離開床邊,跟著走到了外面后,兩扇紅漆木門在幾人面前徐徐關閉。 幾人只能隔著木門上的玻璃窗格瞧見在明亮燭光的照耀下,張太醫帶著幾位年齡加起來足有快三百歲的太醫們開始分工合作著用烈酒給銀刀消毒了。 “梁九功,你在這兒守著,有消息了立刻到隔壁告訴朕,皇太后那里先保密,別讓她老人家惦記小輩的身體了?!?/br> 康熙對著跟在旁邊的心腹太監吩咐道。 梁九功忙恭敬地俯了俯身: “萬歲爺放心,奴才都記下了?!?/br> 康熙抿著薄唇又透過玻璃窗格瞧了瞧里面的“手術”場景,眸中滑過一抹暗色,低聲道: “老四,老九,老十,隨朕過來?!?/br> 三兄弟忙跟著祖孫倆的腳步,一并進入一墻之隔的廂房內。 康熙在圈椅上坐下,弘晞倚靠在自己祖父身旁,老九、老十也走到了圈椅后面,唯獨老四站在空地上,等待著老父親詢問。 康熙閉眼轉動了片刻玉扳指,感覺自己被受傷八兒子牽動的緊張心緒慢慢平復下來了,才看著面前眼睛紅彤彤的胤禛蹙眉詢問道: “老四,你們倆究竟在江寧暗訪時查到什么了?才會被人不管不顧的追殺呢?” 聽到這話,弘晞、胤禟與胤俄也都將目光給移到了胤禛身上。 胤禛咬了咬流血的薄唇,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外殼被雨水打濕,邊緣處還沾染著血跡的小冊子雙手呈遞給了康熙,聲音極冷地惱恨道: “汗阿瑪,南邊的官場已經到了必須要肅清的地步了,這些貪官污吏們仗著天高皇帝遠在江南胡作非為,早就把官場和商場給攪和臭了!尤其是鹽官與鹽商們,這些蛀蟲們平日里的作風還生生把朝廷的名聲也給連累了!” 康熙看著胤禛惱怒的模樣,沒有吭聲,抬手接過老四手中的冊子,翻開冊子低頭看,站在他身旁的老九、老十與弘晞也紛紛將視線往紙冊子上瞄。 冊子內部的頁面被雨水和血水給搞得狼藉斑斑,紙張邊緣濕漉漉的打著卷兒,寫在上面的字跡也很潦草,顯然握筆之人寫這些東西時很匆忙。 幾人蹙著眉頭,細細辨認著上面所記載的內容,等看明白紙上所描述的是何種狀況后,康熙驚的瞪大了細長的眼睛,弘晞的腦袋也像是被木棒給重敲了一棍子般,嗡嗡嗡直響。 早在來南巡之前,祖孫倆就能猜到南面的局勢肯定會是官商勾結,畢竟水至清則無魚,身處官場不管是大官還是小官想要找到一個不貪的人那必然是比鳳毛麟角還稀少,但二人怎么都料想不到肩負著替朝廷監控鹽商們責任的鹽官們竟然在私底下偷偷瞞著朝廷在南面的鹽場搞起了“預售”! 何為“鹽業預售”呢? 老九錯愕又惱怒的聲音像是一個炮仗般在室內炸響: “汗阿瑪,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怎么敢這般貪婪呢?為了貪墨銀子收好處費竟然膽敢提前將明年、后年、大后年的鹽引都賣給大鹽商了?!” 是的!如今康熙三十九年才剛剛過半,但康熙四十年、四十一年、四十二年的鹽引已經被這些“大聰明”的鹽官們私下里躥了個飯局,以拍賣競價的方式賣給了鹽商們,“懂事”的鹽商們拿到預售的鹽引后,紛紛讓府中的夫人們在拜訪官員太太們時,“孝敬” 了不菲的“脂粉錢”。 但是比預售鹽引更勁爆的消息則是水泥外流。 江南的玻璃分廠、水泥分廠都是兩年前建好的,兩者剛產出物料就成為了倆座落在南邊的聚寶盆,給國庫增添了不少稅銀。 因為玻璃原本就是洋商們從海外帶來的東西,故而朝廷對玻璃的管控并不嚴格,除了大清本土的人能采買外,外國商人們也能拿著金銀來購買,但水泥現如今卻是大清獨一份的貨物。 受限制于產量,朝廷早有規定,近幾年京城水泥廠與江南水泥分廠生產出來的水泥不能對外售賣,先供著修整京蒙官道與加固河道兩側的堤岸與碼頭,前者是為了更好的與蒙古通商,加強清廷對漠北與漠南的控制,順便監控一直都不太安分的漠西,后者則是防止夏季汛期來臨,肆虐的河水與江水沖垮堤岸,致使沿水生活的百姓們失去家園與性命。 面對這種現實,大清各條官道都還是夯實的黃土路,未等到充足的水泥來鋪面呢,說水泥是重要的國家資源也不為過。 可偏偏南方這些官員們腦子里就沒有這根弦,竟然膽敢偷偷摸摸的以極高的價格將水泥分廠生產出的水泥挪出一小部分賣給前來江南做生意的洋商們,試想一下,這些原本用來加固河堤的水泥被官員們當成稀罕的貨物賣給洋人們了,若是這瓢潑大雨持續下去,堤岸被洪水沖垮,該有多少人家遭災??! “這些該死的狗東西們,誤我大清??!” 康熙越想越氣,氣的雙手都直打哆嗦,一把將拿在右手里的冊子重重的拍打在身旁的高腳小方桌上,不小的力道直接將擺放在上面的青花瓷茶盞給拍的四分五裂。 弘晞也頭疼的用小手扶額,這些蛀蟲們的做派說句賣國賊都不為過了,為了自己那些銀兩,罔顧朝廷的重要防洪工程,若是真的發大水了,鬧出洪災了,水泥不夠用,難不成用這些貪官污吏們的身體來擋洪水嗎?他們那些肚滿腸肥的尸體能擋住洪水嗎?他們配嗎? 呸!一群狗屁倒灶的作死玩意們! “汗阿瑪,您打算怎么料理這攤子事情呢?” 胤禛攥著垂在身側的倆拳頭,嗓音略微沙啞的看著老父親,他身上都仿佛冒出來了“抄家流放”四個血光大字。 康熙瞥了老四一眼,按著玉扳指幽幽道: “老四,單有這冊子還不夠,你們還得拿到真實的賬本?!?/br> “眼下先莫要打草驚蛇,防止這些人聽到風吹草動后暗地里轉移財產,究竟如何處理他們,朕心中有數?!?/br> 老四、老九、老十聞言,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了,明白老父親這是讓他們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等到了江寧也得假裝出一番心情愉悅來南方巡游的輕松姿態。 老八/八哥受傷的事情更是一星半點兒都不能傳出去,防止這些人順藤摸瓜的猜出來朝廷在暗訪他們的事實。 弘晞雖然也能明白這中間的道理,但心里還是有種nongnong的憋屈感。 一想到等住進織造府,他不僅得含笑看著曹家眾人,還得看著自己汗瑪法同他的奶嬤嬤、奶弟們親切交流,小太孫就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感覺自己的表情管理還得再抓緊時間練一練。 待到夜半時分,四歲的弘晞抵不住一波波如漲潮般洶涌襲來的困意,躺在軟塌上昏昏欲睡之時,梁九功步伐輕快的推門而入,看著面容疲憊的康熙幾人,俯身欣喜道: “萬歲爺,八爺胸前的箭已經被太醫們給妥善的拔出來了,張太醫也將血給止住了?!?/br> “果真?” 康熙聽到這話“唰”的一下就從圈椅上站了起來,眸中盡是復雜的心緒經過大起大落后的驚喜。 老四、老九、老十與弘晞也眼睛一亮,紛紛從椅子上、軟塌上站了起來。 梁九功再度肯定的點了點頭。 康熙也忙不迭的抬腳往隔壁而去。 瞧見那原本插在胤禩胸前的長長羽箭如今已經被折成兩截放在紅木托盤里,銀光閃閃的箭頭上糊滿著鮮血,幾人先是心中舒了口氣,繼而又染上了滿腔怒火。 等張太醫彎著腰將一層層透氣的白紗布纏在八貝勒胸前后,瞧見麻藥勁兒過后,八貝勒吃痛慢慢睜開眼睛后,他一直高高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和幾個同僚們一塊閃身退到了旁邊,用帕子擦試著滿額頭的汗水。 胤禩的眼睛從茫然無焦距慢慢變得有神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漆黑的雨夜中、閃著銀光,飛速朝著他與老四射來的利箭。 “老八?!?/br> “八弟/八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