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3日

    第三章

    清晨的陽光通過厚厚的玻璃灑了進來，照在了XC的臉上，他緩緩的睜開了眼

    睛。昨天夜里發生的一切像一場夢一樣，但是那刻骨銘心的感覺和身邊漂浮著的

    早已經沒電的終端和落滿了灰塵的書籍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坐

    起身來，不小心牽動了自己昨晚由于摔落而受傷的后腦，疼痛讓他的動作頓了一

    下。他左手握成拳抵住自己的額頭，回味著昨晚追回的記憶，猛然間才想起八點

    他還要去辦公室處理文件，而且今天還有人來報到。他伸出手，漂浮在空中的終

    端穩穩的落在他的手里，想查看時間的他這才發現終端已經沒電了。

    「Damn.」他把終端揣進自己的外套口袋里，讓書和梯子漂浮至原位，如同

    迷迭香cao縱她那四把武器一般。然后離開收藏室快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XC的房間和他的辦公室相距不過只有一堵墻而已，當他趕到辦公室的時候才

    發現自己早來了半小時，于是就返回自己的房間，畢竟在地上躺了一晚上，灰撲

    撲的見人不是很好。

    簡單的給自己的后腦處理了一下，他打開了蓮蓬頭的水閥，水的刺激讓他清

    醒了不少。扭頭去拿洗發露，他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大臂和后背上遍布著可怖

    的傷疤，他不由的用手去摸了摸。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這些傷疤是由什么造

    成的，包括醫療部的體驗人員也沒有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昨晚的他明白

    了一切。他扭頭不再回想那切割皮膚的劇痛。

    洗發露凌空飄起，懸停在他的頭上，自動打開蓋子擠出了部分液體?？雌饋?/br>
    就像是有個隱身術士在幫助洗頭一樣，他這樣想著。

    [「那次改造讓你有了用心去cao控物體、去感應他人的能力?！筣夢里潛意

    識的話語在耳邊回蕩?！刚媸莻€好能力啊，XC，」他自言自語到，「有了力量，

    就能做到更多了吧?！?/br>
    再次走進辦公室已經是快八點的事情了，他打開了PRTS，接了杯水，找出了

    一個可以隨意調節高度的椅子放在辦公桌的另一側。

    「早上好，Dr.XC.」熟悉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您好，PRTS.」他語氣輕快的說，他能感受到那困擾自己三周的頭痛消失

    了，部分記憶的回歸讓他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Dr.XC，好久沒有見到你這么高興了。檢測到你頭部受傷，是否呼叫醫療

    部診斷？」

    他擺了擺手，心想還是不實話實說了：「不用，我昨天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摔

    得。順便PRTS，幫我調出今天來報到的干員迷迭香檔案，之后就沒什么事了?！?/br>
    「確認指令，檔案已傳輸至個人終端，系統將在十秒后進入休眠狀態?！顾{

    色的顯示屏漸漸黯淡下去。

    XC打開了筆記本大小的移動終端，開始仔細迷迭香的檔案，他輕松的表

    情漸漸凝固。

    「外部植入源石感染器官……失憶癥狀……」他的眉頭皺起來，想起在飛行

    器上自己曾經還吐槽過她怎么不記得自己的時候。真是個笨蛋，他暗罵自己。

    當讀到迷迭香是被洛肯水箱實驗室人為進行實驗改造的時候，他變的怒不可

    遏?！高@群滅絕人性的畜生！」他一拳砸向金屬辦公桌，「真應該把那些混蛋統

    統扔到手術臺上，體驗一遍被金屬切割的感覺！」他的憤怒被門鈴聲所打斷。

    迷迭香站在門外，輕輕地按了一下門鈴，尾巴來回搖晃著。博士辦公室的門

    的指紋鎖其實不僅限于博士一人可以開，擁有高級權限的羅德島人員或者助理都

    可以直接開啟，但是今天是她第一次來。

    XC有些慌張，他看了一眼表，已經是八點十分了。辦公室的墻壁和門的材料

    是有隔音效果的，希望外面的人沒有聽見剛才自己的聲音。他按了一下桌子上的

    按鈕?！刚堖M?！顾穆曇魪拈T上的小型擴音器里傳出來，門頂上的燈變成了綠

    色。迷迭香推門走了進去。

    XC站起身來迎接她，「你好博士，精英干員迷迭香來報到了。凱爾希批準了，

    你現在可以指揮我和我的小隊。把我的能力用在對的地方吧，博士。對了，我很

    容易忘事，記得提醒我?！姑缘阋姷絏C后微微一鞠躬，開始了自我介紹，隨后

    她便從筆記本里拿出申請表遞給XC.他雙手接過表后快速的掃視了一眼，然后將

    表格放在一旁，他開始打量起來她的樣子。小巧的貓耳立在她的小腦袋上，灰色

    的長發自然的垂下來，像往常一樣那件穿著大的過頭的羅德島的無袖外套像披風

    似的披在她那身連衣裙上，雙腿纏繞著黑色的腿帶，穿著鞋口寬松的靴子，和之

    前的樣子不同，她今

    天沒有背著那個像是三個球組成的裝置，四把巨盾劍也沒有

    帶。要不是XC之前曾經看過她的作戰和檔案，他現在第一反應肯定會是迷迭香就

    是像鈴蘭那樣的小孩子。

    「歡迎，我是Dr.XC.以后請多指教?！顾麖澫卵退帐?，然后將手指向昨

    晚放置的椅子，示意她在那里坐下。迷迭香這才發現那椅子是可以自由調節高度

    的，她的嘴角微微上翹了起來：「博士考慮的很周到?！?/br>
    「應該的應該的?！筙C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心里暗暗慶幸她剛才沒看見自己

    發火，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博士，我該干些什么事嗎……？」迷迭香將筆記本放在辦公桌上，抬起頭

    看著XC.「啊，那你就負責將這一摞檔案分類歸納吧?！顾酒鹕砗髮⒁粋鹊奈?/br>
    件撥到迷迭香的面前，然后給她簡單講解了一下，迷迭香看起來似乎有些猶豫，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XC便坐下拿起筆接著書寫起來。

    房間里十分安靜，只有筆尖與紙之間的沙沙聲和翻動文件的嘩啦聲，不知不

    覺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了。

    迷迭香有些苦惱，她其實是不擅長文書工作的——由于她的記性不好。要不

    要跟博士說說？她糾結了好久，終于她抬起頭，聲音細若蚊聲：「博士……」書

    寫聲停止了，對面的人抬起頭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改莻€，博士……歸納

    檔案和寫總結，這些我一直不太做的來的，能不能給我換個崗位？」

    XC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她明明都說自己很健忘了，怎么還給她安排這種工作。

    「沒關系的迷迭香，值班時間你只需要在辦公室呆著就行?！顾麤_她微微笑了一

    下。

    迷迭香微微睜大了她翠綠色的雙眼：「你是說，不用做什么只要呆在這里就

    好？唔……博士你有些奇怪?！顾畔挛募_始四處打量起辦公室起來。

    怎么又被說奇怪了啊，他輕輕搖了下頭，繼續投入到與文件的戰斗當中。迷

    迭香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到了書櫥旁邊，里面整整齊齊的數量繁多的書吸引了她

    的注意?！覆┦?，我可以看一下書櫥里的書嗎?！埂缚梢?，拿都可以拿?！?/br>
    她選了一本由維多利亞西語教學書本看了起來。即使迷迭香先前接受過中等

    教育，但是她還沒來的及將維多利亞西語全部學完便被抓進了實驗室，在被羅德

    島救出后，她很喜歡用空閑的時間繼續學習。

    臺子上的電子鐘的數字不知不覺跳到了十二點，XC蓋好筆帽，今天他的效率

    意外的高，一個上午便將工作完成的七七八八，腹中的饑餓感提醒他該吃午飯了。

    「走吧，迷迭香，一起去吃午飯?！顾ь^望向對面的小貓。

    「哎！」她似乎被嚇了一下，「和博士一起嗎？」

    「是的，」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唐突的邀請似乎是有些不妥，他緊接著補充到，

    「是這樣的，助理的飲食全部都由博士來支出，每個月羅德島會給相應的補貼的?！?/br>
    迷迭香聽了后卻沒感到高興，反而有些淡淡的失落感，她抖了抖耳朵，自己

    都在期待些什么啊，她這樣想到?！概?，好的?！顾盟瞧降穆曇粽f著。

    「中午好啊博士，今天來點啥??？」身著圍裙的角峰端著餐盤，另一只手拿

    著廚勺問道。

    「給我來……米飯加番茄炒蛋吧?！筙C看了一圈還是選擇了老幾樣，他一向

    吃的不太多?！该缘?？想吃什么就直接點，算我的?！顾蚺赃呑吡藥撞浇o她

    讓出空間。

    迷迭香的個頭不高，今年十四歲的她在窗口前只能剛好漏出頭來，「嗯……

    我要湯面?！顾鲋^看著角峰。

    「好嘞，古米！」角峰扭頭沖著廚房喊道，「一碗湯面！」

    「馬上來！」廚房內的古米應到。

    XC剛剛在支付感應器上刷完飯卡，古米便端著湯面從后廚房走了出來，將面

    放在了托盤上?！嘎?！」她俏皮的眨了一下右眼睛，又風也似的小跑回去了。

    迷迭香正要伸手去端盤子，XC的手卻搶先一步越過她的頭頂將她的托盤端起。

    「我自己能搞定的！」迷迭香扭頭看著XC說，她感到有些急躁，明明自己是博士

    的助理，怎么今天處處……一點都沒幫助到他?！概e手之勞，」他端著盤子，微

    微屈膝了一下，學著服務生的樣子說到：「菲林小姐，請用餐?！?/br>
    「噗嗤?！姑缘銓嵲跊]忍住，眼前那個平時一本正經的博士居然能突然整

    活是她沒有想到的，剛才不愉快的感覺頓時煙消云散了。

    他們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默默的吃著自己的午飯。XC

    吃的速度很快，但是他發現對面的少女的速度趕不上自己時，他下意識的放慢了

    自己的速度來等她。迷迭香的小

    口小口的吸著面條，吃完面后她用勺子一勺勺將

    那湯汁送進嘴里，最后滿意的用紙巾擦了擦嘴。

    「喲，這不是博士嗎？」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引得二人抬起頭。一個身著

    白色露臍裝的白發庫蘭塔干員叉著手站在他們面前。

    「中午好白金?！筙C禮貌性的跟她打了聲招呼。

    「這位是迷迭香吧？」白金瞇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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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迭香看著她，點了點頭，「我是，請問你是……？」

    白金冷笑了一聲，「想來你也不會記住我，迷迭香，像你這樣記不住事情的

    干員怎么能成為博士的助理呢？你真的有幫助他什么了嗎？」

    不好，XC心中一緊。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啊你，白金。他知道白金為

    何會如此的劍拔弩張，自從她上島后就一直在申請成為助理，均被凱爾希駁回，

    表示時機合適了會給她安排的。而迷迭香剛進入指揮隊列就成為了助理，難怪。

    迷迭香的漲紅了臉，她想說話去駁斥白金的話，但是卻發現她說的話里根本

    挑不出毛病?！缚?，」XC微咳了一下，二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朝他看去，「今天多

    虧了迷迭香，我工作的效率比以前提高了很多呢，一上午就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量

    的大部分?！筙C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下輪到白金漲紅了臉了，這句話給她堵的死死的，她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狠

    狠瞪了一下XC，然后便轉身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出餐廳。

    「走吧，迷迭香?！姑缘阌行┌l愣，「哦哦……」她站起身來跟隨著XC，

    一邊行走一邊在筆記本上書寫著。

    「博士?！姑缘闵斐錾碜Я艘幌耎C的衣角，后者停下了腳步，「怎么了？」

    「剛剛在食堂，那位干員，說的明明沒錯……我什么都沒幫助到你……」迷

    迭香低下了頭，握著筆記本的力度加重了幾分，「博士一定也不喜歡失憶的我吧?！?/br>
    她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她很想知道，博士眼中的自己，或者對自己的態度是什么

    樣的。

    「首先，我說的我上午的效率提高是真的，」XC半蹲下來，棕色的眼睛凝視

    著迷迭香，「以前我的效率可沒有這么高，而你來的第一天我就效率爆表，所以

    我說多虧了你，」他頓了一下，「聽我說迷迭香，我絲毫沒有嫌棄失憶的你，我

    和你一樣也是失憶的人，而且你是個懂事的可愛漂亮的菲林，怎么會有人不喜歡

    你呢？這樣吧，以后我會幫你記住你忘記的事情的，我會提醒你，怎么樣？」迷

    迭香突然抱住了XC，搞的半蹲著的他差點失去平衡，「博士，謝謝你?！?/br>
    上午的高效造成了下午XC早早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開始閑起來了，想到

    早上看的檔案只看了一半，他便打開終端接著了起來。檔案里的那些觸目驚

    心的文字又一次的觸痛了他的神經?！缚蓱z的孩子，一群畜生?！顾]上眼，回

    憶起自己被改造的時候的劇痛，「她是怎么能忍受下來的？她只有……」XC關閉

    了終端，長舒了一口氣。

    坐在對面的迷迭香抬起頭：「博士……很痛苦嗎？」很明顯，她又在使用她

    的能力了。

    XC并沒有直接回答，他岔開了話題：「你……讀心的能力是時時刻刻都在使

    用嗎？」

    迷迭香搖了搖她的小腦袋，和發色一樣的貓耳隨之搖晃?！肝业母袘芰χ?/br>
    有在我想觀察環境的時候才會使用?！?/br>
    「……」XC沉默了一會，最終他還是忍不住了，「迷迭香，你是，怎么忍受

    下來的？洛肯水箱對你進行的實驗?！?/br>
    「唔……」迷迭香沒想到博士會問她這個問題，她想了好一會，「其實，我

    對他們在我身上進行的實驗沒有什么印象了，但是我依然記得那冰冷的鐵床和冰

    冷的機械，」她的身體慢慢縮起來，「痛的事情，傷心的事情，可怕的事情，一

    不小心就會消失。但我不能忘，我要記住因為那些情感還留在我的身體里。有的

    時候我會哭，即使我不想哭……記憶有的時候是負擔，我只能自己去背?！顾p

    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頭埋在臂彎里。

    「對不起，我……」XC緊緊攥緊了拳頭，指關節咔咔作響，他覺得如果洛肯

    水箱那些人現在在他面前，他能跳起來把他們手撕了，「那些痛，失去朋友、失

    去家人的痛，躺在鐵床上任人宰割的感覺，我懂的?！?/br>
    迷迭香望向XC，她的綠眼睛濕潤了，那些糟糕的回憶總是令她想要流淚，她

    這才發現對面的人的眼睛里也閃爍著光，「博士說的，都是真的。我能感受到博

    士的內心?！?/br>
    她垂下眼瞼，辦公室又陷入了沉默當中。而他的內心則涌現出一股

    強烈的保護欲。

    當數字臺鐘上的數字走到17點時，羅德島的下班時間到了（博士下班時間根

    據任務完成度來定，助理的下班則由博士來定）?！附裉旃ぷ鹘Y束了，迷迭香，」

    XC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你可以去休息了?！?/br>
    「博士，你這本書能借我看看嗎？」迷迭香從椅子上跳下來，拿著那本教學

    課本向XC問道。

    「沒有問題，你看吧，這里所有的書你都可以隨意借讀?！筙C端起杯子灌了

    一口水。

    「那再見，博士?！闺S著關門聲響起，偌大的辦公室又一次變成了只有XC一

    人在了。

    他在活動完身體之后懶散的躺坐在椅子上，回想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一切。他

    感到自己好像跟往常有些不同了，今天自己莫名其妙的高效率工作，主動開口挑

    起話題，搞怪安撫迷迭香，主動去給她解圍，還有對她遭遇的那種難以抑制的憤

    怒和想保護她的感情，這是怎么回事？往常的他可是十分理智的，情感也是很難

    表達出來，怎么今天卻一反常態？

    他又仔仔細細的回憶了昨天晚上的找回的那些記憶，難不成是這些記憶讓他

    變得更感性了嗎？他這樣想著。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從椅子上跳起來，離

    開辦公室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在輸入了指紋密碼后打開了自己的儲物箱。

    一個黑色的盒子靜靜的躺在儲物箱里，黑盒上的劃痕精細可見，隱隱約約能

    看見上面的字樣：Project.S.U.，他拿起了這個他曾經多次拿起查看無果后的盒

    子，上面有五個圓孔，每個圓孔里都有一支漆黑沒有箭簇的箭矢，他抽出其中的

    一根，陷入了沉思。

    [「凱爾希，這是哪里來的？這箭矢的材料的強度遠超D32鋼，我們現有的

    水平根本無法對其進行逆向工程?！?/br>
    「沒有箭簇，誰會用這樣的箭去作戰啊?！?/br>
    「博士，這個盒子和里面的東西都是屬于你的……我只能透漏一點，你一直

    沒有用過它，一直都沒有?！?/br>
    「你的能力就是念動力」]他開始嘗試去cao控這些東西，所有被控制的箭矢

    尾部都散發出紫紅色的光芒，它們在他的控制下在空中盤旋著。他將箭矢收了起

    來，把盒子揣進了內兜。

    「你瘋了？你是不是沒有理智了？」凱爾希將他的申請書丟在桌子上，「你

    想申請迷迭香的訓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XC剛要開口說話，她站起身來接著

    說道：「就算迷迭香現在需要別人幫助她更好的運用源石技藝，但訓練迷迭香至

    少自身是個法術大師，你呢？Dr.XC？你根本不會一丁點源石技藝，你甚至連個

    搏擊術都不行，你憑什么訓練她？要是出事誰來負責？我要考慮到收回迷迭香的

    指揮權了?！?/br>
    「羅德島規定，博士的指揮權只有增加沒有減少?！筙C聽到最后一句有些急

    了，面前的凱爾?？墒钦f一不二的，「凡事都有例外?！顾闷鸸P準備寫公示書

    了，XC看到她這樣，心中的情緒一下子爆發開來。

    「你又懂了？！」突然提高幾個分貝的聲音嚇了凱爾希一跳，她抬起頭死死

    盯著XC，「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會？你很了解我？」

    凱爾希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仿佛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一樣，很快，她的

    眼神變得冰冷，嘴唇吐出幾個字：「來訓練場?！?/br>
    訓練場是羅德島干員們進行訓練的地方，巨大的特殊材料制成的空曠場地足

    以支持大部分干員在里面盡情發揮自己的源石技藝。他走在凱爾希的身后，二人

    到了場地中央的時候凱爾希轉過身，「告訴我，你是博士?！顾蓝⒅鳻C.「我

    是Dr.XC.」XC能感到一股很大的怒火從她的身上散發開。

    「Mon3tr.」巨大的源石造物緩緩從凱爾希的背后出現，看上去就好像她的

    脊椎自行抽出一樣，在完全離開凱爾希的身體后，像飛龍一樣的Mon3tr張開翅膀

    朝著天花板長嘯了一聲。XC驚異于自身的冷靜，那段記憶里所包含的戰斗經驗讓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面對強敵時候的只會閃躲，對于戰斗的渴望從心底涌現出來，

    正是這股戰意吞沒了他的思想。他從大衣內兜掏出了那個盒子，凱爾希睜大了一

    下眼睛，但是驚訝只是一瞬間，隨即源石造物便朝著XC撲了過來。

    五只黑色的箭矢在眨眼間拖著紫紅色的尾跡飛到了凱爾希的面前，巨大的源

    石造物則被不知名的力量抓住。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眼中的那個熟悉的

    博士，她要保護的博士，她怨恨的博士，此時在一步步的接近她，她本能的想挪

    動腳步，這才發現自己也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了身體。

    你究竟是為了什么在戰斗？為了守護重要的東西。

    對面是你的什么人？是凱爾希，是羅德島的元老，是……我的家人。

    他突然驚醒。

    箭矢突然像斷線的木偶一樣失去了控制，紛紛落在地上，他走到她的面前，

    擁抱住了她。束縛住Mon3tr和凱爾希那股力量也消失不見。她想掙脫，但是他的

    力量比以前要大的多，最后她的雙手也緩緩的攀上了他的脊背。

    「你究竟是誰？」她輕聲說。

    「我是Dr.XC，凱爾希?！顾念^碰到了她那淺色的頭發上，「我找回了部

    分記憶，但那記憶并不是我一開始想要尋找的?！顾碾p手抽了回來。

    「什么記憶？你……」凱爾希的眉頭舒展開來，「你沒事吧?！?/br>
    「我沒事，」他閉上眼，在羅德島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活著的，逝去的，

    ACE，葉蓮娜，卓博卡斯替，那積攢了許久的情感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不論我

    以前是怎樣的人，現在羅德島就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家人?！挂唤z液體從他的眼

    中滑落，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擦了擦眼，但是卻根本止不住決堤的淚水，他望向凱

    爾希，苦笑道：「眼淚……回來了?！鼓：囊暰€里看不清她的臉龐，只能看到

    從她臉上劃過的閃光。

    他們又擁抱在一起。許久之后二人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去酒吧喝點吧?！?/br>
    她提議道。

    「往日的你可是一點都不讓我碰酒精的?！?/br>
    「凡事都有例外?！顾p手插兜，「走吧，去酒吧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吧?！?/br>
    迷迭香躺在自己的床上，她剛剛通過筆記本回憶了一遍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博士對自己的安撫，博士給自己解圍，博士對自己的承諾……和他在一起，她就

    覺得很是安心，這股安心感她在阿米婭身上也能感受到，但是在博士身上她還能

    感受到其余的感情，這究竟是什么感情？博士對自己的經歷貌似很在乎的樣子，

    并且他貌似也有類似的經歷的樣子……她將小腦袋縮進被子里，在思考中漸漸睡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