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看不起我?!”江緒氣得快要吐血,要不是沈清安攔著,他一記飛踹早就到夏景逸臉上了,“你他媽的勾引我男朋友,我不要臉還是你不要臉?”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沈清安明顯渾身僵硬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低下了頭。 夏景逸縱橫京城十幾年,從沒在任何人手里吃過虧,既然他打不過江緒,那就算膈應也得膈應死他,伸手把林桉攬進懷里,語氣極盡曖昧:“你男朋友?江影帝,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我承認你們曾經有過露水情緣,但我夏景逸是個爺們,不像你跟個娘們似的介意來介意去,我喜歡一個人,我就愛他的全部?!?/br> 林桉怔愣在了原地,不得不說,夏景逸是會火上澆油的,此言一出,江緒只差頭頂冒煙,雙目血紅地死死盯著他身后的林桉,怒不可遏:“林桉!你真是膽子肥了,敢給我戴綠帽子?你只顧自己快活,連你的親親外婆也不管了是嗎?!” 果然,一提到外婆,林桉便像瞬間被掐住了命門,急急地從夏景逸身后出來,“我不是!我沒有......” 江緒看到他這個表情,知道勝券在握,得意地扯了扯嘴角:“既然沒有,那還不趕緊從他身邊滾過來?我可告訴你,你外婆最近馬上要進行一臺大手術,醫療費可還沒繳呢,要是惹得我不高興了,嘿,那我可就不管了,畢竟你的外婆,死活跟我有什么關系?” 林桉張了張嘴,步伐遲疑地朝江緒邁了一點,夏景逸見狀忙拉住他的手臂,眼里滿是懇求:“小桉,冷靜一點,你說過,外婆的事兒,你會相信我的?!?/br> 林桉手足無措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間有些崩潰,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 不是他不相信夏景逸,而是他不敢賭。 對于林桉來說,江緒無疑是個萬丈深淵,但至少,他能給自己一個攀附的韁繩,可夏景逸就像大海里的一葉孤舟,雖然總有上岸時,但在那之前,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兇險與考驗。 他真的痛恨,痛恨江緒的威脅,也痛恨自己身無分文,只能像個乞丐一樣求著別人的憐憫來過日子。 “林桉!”江緒見林桉遲遲沒有動作,怒氣更甚,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林桉看看身后的夏景逸,苦笑一聲,朝他做了幾個口型。 夏景逸愣在了原地。 江緒像個得勝歸來的將軍,霸道地攬著林桉,在一群哥們的簇擁下笑著離去,高調張揚的不得了,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遍體鱗傷猶如小丑的夏景逸。 等寒風灌進衣領,臉上的傷才火辣辣的疼起來。 夏景逸賭氣似的坐進自己被砸的稀碎的帕加尼,在空曠的大道上飛馳,感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腦海里不可抑制地想起林桉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夏師兄,對不起,我不值得你救我?!?/br> 我不值得你救我。 夏景逸狠狠地砸了幾下方向盤,在車里憤怒地大聲嘶吼起來。 發泄過后,夏景逸精疲力盡地把車停在路邊,給自己點了根煙,望著郊區一望無際的田野,靜靜地抽著。 半晌,什么涼涼的東西落在手上,夏景逸愣了愣,伸手一摸,滿手濕潤。 自己居然哭了。 他父親乃是軍官出身,母親也是那個年代的高知女性,從小教育他的,就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在國外那兩年,玩過極限運動摔的肋骨斷裂,又或是到很亂的街道跟人打槍戰,硬生生沒有麻藥從小腿里取出兩顆子彈,他都從沒掉過一滴眼淚。 現如今,他居然為了一個男人,哭成這幅狗樣,真他媽丟人。 夏景逸狠狠踹了一腳身邊的樹,把眼淚擦干,可又止不住地流,他覺得以前貪玩受傷,那疼的都在外面,這一次,疼的是在心里。 一包煙抽盡了,夏景逸掏出手機,給遠在國外的哥們打了個電話。 “天斌,你最近在忙什么?” 那邊,被稱為“天斌”的男人嗤笑一聲,語調輕佻:“怎么?你無事不登三寶殿,遇到什么麻煩了?” 一想起江緒這個混蛋,夏景逸就恨得咬牙切齒:“別說了,兄弟托你找個人,叫劉綺琴,估計六七十歲了,生病了現在在住院,你多往江緒手下的產業查查?!?/br> 天斌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揚了揚嘴角:“行,不是什么大事兒,我們文家跟江家合作的產業很多,但涉及醫療的就那么幾個,這邊的公司都是我在管,你既然開口了,兄弟我幫你這個忙?!?/br> “多謝文兄,回來我一定把那套黃花梨的茶桌送你?!毕木耙莞屑さ貨_電話說道,心里懸著的大石頭終于放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林桉,你說你不值得我救,我還偏要救你,我一定、一定會把你從江緒這個爛泥潭中拉出來。 夏景逸暗暗發誓,拖著一身傷痕,懷揣滿腹計劃回了家。 這邊,柳明輝他們把江緒和林桉送回家后,好言相勸了一通,當完和事佬也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不想摻和江緒林桉夏景逸三個人之間的破事兒,只有沈清安眼睜睜看著他們都走了,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江緒動作粗暴地把林桉推進房子,看沈清安還站在門口,關切地過來拉起他的手,柔聲道:“清安,今天多謝你?!?/br> 沈清安還在為江緒打架時那句“男朋友”耿耿于懷,他一直覺得,他們是兩情相悅,只是礙于性別才讓秦素撿了便宜,可林桉算什么?他的一切,都是江緒按照自己的模樣一點點雕琢的,就算要論起“男朋友”,那也是非他沈清安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