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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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謙充耳不聞,“到了,就這兒了?!?/br> 他掙脫了顧庭簡的懷抱,整個人倚靠在門板上,費勁地從包里拿出了鑰匙,打開了門。 “顧哥,我到家了,你回去吧?!?/br> 顧庭簡就這么愣愣地看著他,幾乎忘記了自己應該離開。他其實很想進去看看,邵謙到底住在怎樣的環境里,也很想問問他的家長,怎么能放心孩子上學的時候去酒吧上夜班,但他最終還是抑制住了自己多管閑事的沖動,回了句,“我走了??!你早點休息?!?/br> 邵謙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道里,推開門,又拿出另一把小鑰匙,打開了里屋的門。 這房子是他們和另一家人合租的,共用廚房和衛生間,他們家付四成的房租,邵謙睡在陽臺包起來改成的6平米的小房間里,她母親睡在另一間。 盡管如此,邵謙半夜回家的時候還是不敢洗漱,他怕吵醒屋里的其他人。 走進自己的房間,邵謙跌坐在床上,覺得頭疼欲裂。他不知道顧庭簡為什么會突然出現,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深究了。他已經困倦無比了,強撐著把今天得到的錢從包里拿了出來,一張張數清楚疊好,然后鎖進床頭的小抽屜了,然后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倒頭就睡。 顧庭簡回到車上,晃晃悠悠地開回了家,一路上他都在想,那姓裴的酒吧老板到底讓邵謙考慮什么???該不會要把人賣了吧?不行,他得好好盯一盯。怎么說也是他的同桌,他關照一下同學,理所應當吧。 要不是親眼所見,顧庭簡根本不敢相信邵謙會住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住那種臟亂差的地方,能好好學習嗎?難怪邵謙會去酒吧打工。他父母到底怎么想的?高三的兒子就這么放在那兒散養?就這樣邵謙還能考上錦繡高中,還能保持成績這么好,也真不容易。 顧庭簡回想起自己當年讀高三的時候,他老子雖然工作忙,有事沒事也總是要關心關心他的學業,平時連打個游戲都要被數落半天,逼得他只能百無聊賴地在草稿紙上作畫。哪里像邵謙一樣自由,能喝酒喝到后半夜回家的。 也不怪顧庭簡沒見過世面,從小到大,他身邊的同學朋友大多非富即貴,再不濟家里也做了點小生意,哪里會像邵謙這樣,需要為生計發愁。他連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更別說理解了。 第二天早上,邵謙睡到了快十一點才醒。聽到外邊有動靜,他打開房間門看了看,是母親劉娟在炒菜。 “睡醒啦?”劉娟將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神情木訥地抬起頭看向邵謙,細聲細氣地說道,“我炒了兩個菜,你快洗臉刷牙,來吃飯吧?!?/br> 邵謙應了聲好,去衛生間洗漱完,回到自己房間打開上了鎖的抽屜。他將存起來的紅色鈔票疊起來,一張張又數了一遍,整整三千三。他給自己留了三百塊,將另外三千用皮筋捆好,塞進了信封里。 邵謙走出房間,劉娟已經把燒好的菜和碗筷拿出來放在桌上了,邵謙走到飯桌前,將信封遞給她,“媽,這是我兼職賺的錢,你拿去還了吧?!?/br> 劉娟接過信封,摸了摸厚度,瞪大眼睛問了句,“這里一共多少錢?” “三千塊,這個月夠還了吧?”邵謙低聲說道。 “夠了,夠了?!眲⒕暧秒p手手指緊緊捏緊信封,手臂不住地顫抖。 邵謙面無表情地拉開椅子在飯桌前坐下,“這次還完,你還欠了兩千三,是嗎?” 劉娟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我也不想你這么辛苦的,最近賣魚的生意不好,房租和攤位費又漲價了,掙不了幾個錢?!?/br> 邵謙默不作聲地扒拉了幾口飯,然后突然頓了頓,抬頭說道,“媽,下個月我再想辦法湊兩千塊給你,你保證,別再賭了,行嗎?” 劉娟激動地說道,“不會了,這次絕對不會了?!?/br> 邵謙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想哭,不想被看出來,只能又把頭低了下去,啞聲說道,“我已經高三了,馬上要高考了,這次給你還完錢,就不去兼職了?!?/br> “好,好!”劉娟伸出手來摸了摸邵謙的頭,“小謙吶。真是苦了你了,等你高中畢業,上了大學就能正經賺錢了吧?你再堅持一下?!?/br> “好?!?/br> 從懂事起,邵謙就覺得,自己的生活看不到什么希望,每天都是苦苦煎熬。 快樂是奢侈品,而他付不起享有它的代價。 等到了大學,生活真的能好起來嗎? 他不知道,但日子總得有個盼頭吧,哪怕實現不了,留個念想也是好的。 他不想一輩子窮下去,一輩子忙于生計,疲于奔命,到頭來卻還是只能勉強維持溫飽。 邵謙不奢求能發財,只要能像隨便哪個同學那樣,有個自己住的地方,有張書桌,不用三天兩頭搬家,就好了。要是家里能養只寵物,每天回家都看見它來迎接自己,就更好了。 “等下吃完飯我睡會兒,下午再去菜場。你晚上自己把菜熱一下吃?!眲⒕隂]有周末,沒有假期,每天都得守著小攤子過日子。 “行。晚上我去上班,你去休息吧?!?/br> 昨天發工資的時候,裴老板和邵謙說,“你現在正是讀書的關鍵時候,不急著賺錢。要是真的急著用錢,我可以先給你點,算借的,等你過幾年工作了再還?!?/br> 裴越本來想多給邵謙點錢的,被他固執地拒絕了。邵謙不想借別人的錢,更不想欠別人的情,就問老板能不能再讓自己干兩個月。裴越同意了,但告訴他,如果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向他借。邵謙覺得自己大概是開不了這個口,他很怕周圍的人對自己表現出過多的善意,因為從小就沒怎么得到過,所以偶爾偷來一點別人的關照,就覺得心不安、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