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難怪這小子是硬骨頭?!?/br> 這群人里,泡面頭的脾氣最臭,好幾回把沈阮儀踹到吐血,看到另一旁的于哲更是心煩,“你這小鬼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br> 泡面頭怕把沈阮儀踢出問題了,轉而去收拾于哲,剛掐上脖子,手腕就被倒在地上的少年擰住了:“滾?!?/br> “喲?”泡面頭只覺稀奇了,“都這樣了還護著他,把這小孩當你小媳婦了?” 沈阮儀撲上來,狠狠咬他的手臂,痛得泡面頭反應劇烈地甩開他:“嗎的!還真讓老子說中了!” “這小屁孩又白又嫩,你老子在外邊亂搞,你這小東西以后也八成不是什么正經東西!” 沈阮儀用英文罵了他好幾聲,兇得不行,說自己被狗咬過,有狂犬病之類的,嚇得泡面頭趕緊狂奔出發醫院打針。 鐵門嘭地關上了。 沈阮儀喘了口氣,臉埋在地上,使不上勁兒,忽然聽著身邊的小孩,憋著眼淚,爬過來蹭了蹭他臉上的血:“哥哥痛不痛?” “還行吧?!?/br> “我給你吹吹……” 于哲說著,忍著淚水湊上去,給沈阮儀吹了吹臉上的傷口,還說都是自己的不好:“如果我沒有跑過來,哥哥就能多吃點飯了,自己也能跑出去?!?/br> 沈阮儀險些笑出聲:“你是笨蛋嗎?!?/br> 于哲吸了吸鼻子,分辨得出哥哥不是在笑話他,而是夸他可愛,可他只覺自己沒有本事,還成了對方的累贅。 “沒事的?!?/br> 沈阮儀好笑,反倒樂觀地安慰他,“等你長大后也可以保護我?!?/br> 后來。 沈阮儀跟那小孩被強制分開了,只因往后的每回,他但凡挨揍,小男孩就會撲上來替他挨打,那小小的身板哪里經得住拳打腳踢。 他在破舊工廠哭過的一回,唯獨的一回,是壞人質問小屁孩沒事找什么死,而他的小朋友會忍著淚水說:“我比起昨天已經長大了?!?/br> “我要保護哥哥的?!?/br> 塵封的回憶戛然而止。 車子??吭诮值肋?,沈阮儀下了車,身軀頎長高挺,推開街角咖啡廳的門,帶進一身寒氣。 只見有個頭發染得花枝招展的男孩,全身堆著一些牌子logo,俗氣得很,見到他時露出見獵心喜的表情。 封櫂多此一舉地抬起杯子,抿一口杯沿,做作地神態無非,狗腿地微笑:“沈總?!?/br> 沈阮儀差點想一巴掌甩掉他的咖啡杯。 嗎的。 最煩裝b的人! 沈阮儀耐著性子,摘下圍巾,手肘搭在座椅扶手上:“你說?!?/br> 封櫂垂下眼,不知作的哪門子秀,演技比起方映那個半路出家的還假:“沈總,想必您也知道我跟于先生的關系?!?/br> “嗯?!?/br> “不管您信與不信,”封櫂直視而來,“于先生過世的兒子就是跟您共患難的小孩?!?/br> 沈阮儀僵硬的臉上,久久才閃過一聲嗤笑,看似慵懶地靠往椅背:“你以為信口拈來的話就能讓我信你?” 沈阮儀的雙眸如同陰冷蛇蝎的瞳:“想從我身上拿什么好處,想讓我保全于明輝?還是想在他入獄后找個新靠山?” “你可真敢找上我?!?/br> 整間咖啡廳都跟著冷寂下來了,那位身著矜貴、氣質非凡的青年,竟是死死地盯著眼前人。 而不過只是個戲子的封櫂,心知眼前的人物有多厲害,連他的金主也高攀不上……可靠山倒了,他也只是想別讓自己好不容易有的地位和名氣受到干擾。 “沈總,”封櫂變了副神態,恭敬得近乎卑微,“也是我冒犯了您,聽說您這樣的人物也有心疾,我只是想讓您走出來?!?/br> 沈阮儀勾起冷笑,心想明明在他被解救出來后,殘喘著一口氣,質問那些人,被關在其他房間的小男孩怎么樣了。 他得到的答復無一不是:“he is alive.” 在那之后。 沈阮儀的精神和身體陷入了極大的危險,昏睡幾日,住院長達倆月,后來身體逐漸康復,開始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如同與世隔絕被困在保護著他的一隅。 他從未忘記那個小孩,找過他無數次,無疾而終,警方為保護隱私不便透露,但分明透露過—— 那孩子很平安健康地活著。 封櫂似是怕惹怒了他,從口袋中抽出一沓資料,擺往桌子,而那上邊,赫然寫著于明輝曾有過的獨子的逝世報告單。 “多項軟組織挫傷?!?/br> “腎臟損傷?!?/br> “身上多處血管破裂?!?/br> 這份資料明擺在自己面前。 沈阮儀皺著眉心,再無耐心與他周旋,他絕非隨意好糊弄的人,奪過那玩意兒就走,讓封櫂丟了明星架子追上:“沈總……” “我不想丑聞被爆,我有很多粉絲還有很多商業合作,求求您幫忙了?!?/br> “嘖?!鄙蛉顑x被攔住去路,眼神像看一條喪家犬似的,甩開對方,徑直地上了??吭诼愤叺能?。 車子一輛駛向于家宅邸。 沈阮儀讓兼職司機的保鏢把那份資料藏起來,托起手機,心情再復雜,也想著在混亂之際帶走他的小朋友:“我到于宅樓下了?!?/br> “要跟我走嗎?” 于哲的手機振動時,一行字浮現在屏幕上,他和親哥都看得清楚,雙方不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