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穆直白的話倒是打消了簡述的部分顧慮，他接受了對方的說法，打開了通話錄音功能。

    “好的，我已經在錄了?！?/br>
    “我們觀察過目前網絡上的走向，對方一直在買量在推，熱度一直居高不下。不過對方賬號爭議本來就有許多黑粉和惡感路人，為你發聲的賬號也不在少數。協議簽完之后，公司會先用官號發一個預熱視頻，你到時評論互動一下。引導更多有獨立判斷力的正常人了解事情始末，方便我們后續把控宣發方向?！?/br>
    “我還需要做些什么呢？”

    簡述沒有被席穆輕巧的語氣迷惑，他切中重點。

    “協議上乙方的義務寫得比較模糊，我想知道發布的推廣視頻和出演腳本的具體內容包括哪些?！?/br>
    “首先像之前說的那樣，你需要作為受訪者參與職場千面的拍攝?！?/br>
    簡述點頭，“這個我清楚?！?/br>
    “嗯……市場部那邊的策劃希望以直播的形式做這次訪談，你這邊有問題嗎？”

    簡述愣了一下，“在平臺上嗎？”

    “是的?！?/br>
    “應該可以吧……”簡述沒什么底氣，但并沒有拒絕。

    “好的，其次你應該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拍的場景應用宣傳片吧?！?/br>
    席穆的話勾起了簡述的回憶，他應了一聲。

    “那是面試者的視角，市場部的想法是再拍一個被面試者視角的宣傳片，形成一些聯動，也能充分利用你賬號的基礎資源。當然到時候還會要求你拍攝一些介紹性的產品宣傳視頻，分階段進行發布。宣傳片拍攝可能會是個比較吃力的工作，這也是為什么協議上規定了報酬?！?/br>
    席穆似乎很忙，一邊和他說話一邊還在不停地打字。背景音里簡述還聽到其他人紛雜的辦公環境音，對方應該還在公司。

    他看了下時間，很好，晚上九點半，不愧是互聯網大廠。心里升起同情與愧疚，“好的，我大概清楚了，具體細節明天面談吧?！?/br>
    席穆松了口氣，說了聲好。

    又簡單地客套了幾句，很快掛斷了電話。

    簡述打開擠擠app刷了一圈后，發現確實如席穆而言，網上的言論看起來正常了很多。甚至有種就這樣什么也不做，這件事好像也可以解決的錯覺。

    不過簡述知道事實上并不會，畢竟對方特意挑起爭端話題，在獲得利益前不大可能收手。他一直拖著不回應，只會被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

    只是簡述隱隱有些擔憂，和遠恒科技的合作真的可以解決當下的問題嗎？

    不知道會不會埋下更深的禍端……抱著復雜的情緒，簡述睡了過去，卻久違的一夜無夢。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如打卡一般準時在遠恒科技上班的時間點出現在了公司樓下。接到電話后席穆下來接他，對方看起來精神奕奕，完全沒有加班狗的疲態。

    “早上好，”簡述把過來路上買的美式和面包遞給席穆。

    “不知道您喜不喜歡，過來的時候看見就買了?！?/br>
    “啊，謝了?！毕麓蠓浇舆^，“正好沒吃早飯?！?/br>
    他領著簡述去專用電梯刷卡，“別再您了，聽起來太生疏了?！?/br>
    習慣性禮貌的簡述：“……好的，不好意思?！?/br>
    席穆按下樓層，電梯發出輕微的轟鳴，迅速攀升起來。

    “對了，身份證帶了嗎，等會兒簽協議要復印一份?！?/br>
    “我直接帶了復印件?！?/br>
    簡述從背包里翻出文件袋遞給席穆，里面放著他事先準備好的復印件和用于核驗的原件。簡述的身份證用的還是準備高考時拍的照片，剪著當時流行的奇怪鍋蓋頭，稚嫩又傻氣。

    他每次拿出來都有些羞恥。

    席穆饒有興趣地看了幾眼，語氣驚訝，“……你比我大?！?/br>
    簡述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對方說的是年齡。

    想回一句看不出來又覺得不是很禮貌，委婉地說道，“可能是我長得年輕？”

    席穆：“？”

    一時無語，電梯也恰好停了。

    簡述正為自己說錯話感到尷尬，匆忙走出電梯。

    席穆應該提前聯系過了，帶著簡述走到會議室時里面已經坐了兩人。

    “這位是我們市場部的負責人李光思李總，這是策劃小姚?！?/br>
    席穆介紹道，示意簡述坐下，又一一說明。

    “李總主要想和你聊一下接下來的推廣動作，希望雙方能在整體方向上達成一致。小姚這段時間會負責對接你的視頻拍攝內容，包括采訪和后續的視頻拍攝，也可以給你提供一些資料和腳本的協助?！?/br>
    雙方簡短的寒暄之后，就進入了正題。

    李光思的說話方式和席穆完全不同，他不會刻意主導對話，又有很明確的目的性，說話重點基本圍繞著“一鍵就面app”的推廣，對于簡述的一些疑惑也都會正面回答，并給出甲方立場的合理建議，讓簡述有種久違的工作快感。

    總體而言讓簡述壓力感沒有太大，和某人形成鮮明對比。

    沒有全名的小姚在邊上默默記筆記，只有提及視頻內容時簡短說了幾句，全程沒什么參與感。

    會談在相對輕松的氛圍中結束了，簡述爽快簽下協議，加了兩人的微信。

    一番溝通后已經快到午休時間，李光思聲稱有個客戶要見很快就溜了，小姚也莫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