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907節
實在是那十里范圍內斬盡殺絕的劍光太可怕了,絲毫不給活路啊,這誰敢碰?除非云鯤或什么人親自來督戰還差不多,否則都是出工不出力的。 出了門就在安全范圍內轉悠。 哪怕看到了有煙火升起,也要瞞報,說什么都沒發現,否則看到了煙火不去查看明白是說不過去的,遭打罰都是次要的,肯定要逼你近前查探的。 這哪敢靠近,靠近找死不成?結果就把南竹給搞無聊了。 他倒是想去找庾慶他們,可是文曲一心修煉劍訣,不肯走,他一個人大老遠跑回去又不敢,也沒那能力漂洋過海不被發現,只能在此耗著。 南竹邊吃還會邊摸摸肚子,不時唉聲嘆氣,這些日子吃吃喝喝的,又把自己給飛快胖回去了,沒辦法,肚子老是容易餓啊,他也恨自己不爭氣,只好再多啃一口解氣。 “要是能再有點酒就好了?!苯赖脻M嘴油的南竹摸著腰間黑葫蘆找酒葫蘆感覺四顧之際,突然一怔,發現文曲已經從閉關的洞內出來了,正站在洞口看天,似乎很惆悵的樣子。 從未見過文曲如此,立刻提著串著烤rou的棍子閃了過去,好奇問道:“文老,第五招悟出來了沒?” 說實話,他這輩子都沒見過修煉領悟能力這么高的人,之前的劍訣賭約,什么三天、五天練一招的都是看不起人,第一天,就一天,文曲就把封塵劍訣的第一招和第二招給練成了。 尤其是第一招,人家想了想練了練,拿劍多比劃了幾下,然后說了句“原來如此”,于是就唰唰施展出來了。 老十五練了多少年才摸到第二招的門檻,才初有小成,結果人家一天就把兩招給練會了,差點沒把他眼珠子給看的蹦出來,夸張到以為自己在做夢,愣是自己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才確定是真的。 然后第三招,人家倒是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練成。 他不敢食言,又獻上了第四招,其實也是心癢癢想看看,到了心御劍境界的“三生萬物”那一招,是不是真有劍訣上形容的那么夸張。 于是三天后,他看到了,他真的看到了,真的就是劍訣上說的那么夸張,三劍合一,劍光如飄雪茫?;\罩大地,真正的趕盡殺絕,那一幕的輝煌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如在夢里! 世間竟有如此驚才絕艷的人物,難怪能領那個時代的風sao,方認識到他們師兄弟之間與人家的差距有多大,人家若是皓月之輝的話,他們只怕連米粒之珠都算不上,連爭輝的資格都沒有。 難怪自己說五天一招時,人家主動降到了三天。 獻上第五招后,文曲只是粗粗領略了一下,便斷言,此招若能練成,足以與云鯤一戰! 南竹相信他的判斷,當時聞言甚喜,真能斬了云鯤的話,那最大的麻煩不就解決了嗎? 自然甚為期待。 然那次有點意外,三天期滿后,不見文曲出來,他主動湊了去問有沒有練好。 結果文曲好像有點耍賴了,說三天一招,五招的話總共應該就是十五天時間,之前四招用了八天,那么就還剩七天。 南竹能怎么辦?之前沒說時間不能累計計算,拳頭不如人,只能是認了。 不認也不行,劍訣就五招,他都已經全部告訴了人家,后悔也沒用了。 如今沒用滿剩下的七天,只用了五天就出關了,那應該是喜訊吧?可看這樣子又有些失落,故而有此一問。 遙望天際的文曲卻是答非所問,輕嘆道:“南胖子,第六招真的就只有四個字嗎?你不會騙我吧?” 其實這也怪南竹這話癆多嘴,覺得五招都全部告知了,第六招那句虛話也就沒必要再瞞著了,順口多給了句,說第五招練成后劍訣就算是練成了,因為最后一招的第六招有跟沒有一樣,就“無往不劍”四個字而已。 南竹翻了個白眼,“我說文老,我名字怎么來的,南方有竹,我是有勁節的人,說出的話就是骨氣,五招劍訣都跟你抖空了,真要瞞你最后一招,之前就犯不著跟您提了。不是,您管第六招干嘛,我說您第五招倒是練成了沒有???” 他既想看看第五招施展出來的真實面目,也盼著劍斬云鯤。 “無往不劍……無往不劍……”文曲喃喃自語著,同時微微搖頭。 南竹見之有些氣餒,轉而又試著說道:“剩下七天,才用了五天,還有兩天,要不您閉關再悟悟?” 都耗這么久了,他也不差這一兩天了,事已至此,只要能解決問題,哪怕再多呆一些時日他也認了。 文曲聞言看向了他,忽苦笑,有些事情他是真沒想到,聽聞仙府開啟在即,故步自封的自己想來仙府尋找再突破自己的機緣,誰知跑進來找來找去都不見什么線索,反倒是在外面人的這胖子身上找到了。 機緣這東西果真是妙不可言,看這胖子一臉可以讓步的樣子,嘆氣搖頭道:“算了,大概是練不成了,十年百年都未必,哪是一天兩天的事。走吧,帶你去找你心心念的老九和老十五,但愿他們福大命大還活著?!?/br> 第1128章 邪靈附體 “好好好?!蹦现窀吲d應下,要不是自己無能,早就想去找老十五他們了,眼前的這個嚴峻形勢,沒他這個師兄坐鎮,他還真不放心那兩位師弟。 不過看到自己手上拎的烤rou,又趕緊指了那還在火上烤的,“要不要吃點再動身,你很多時日沒進食了?!?/br> 文曲目光落在火堆上,再看看從火堆上升上天的煙,又看到火燒過的余燼不止一堆,顯然已是多次干這樣的事,饒是淡定,嘴角也忍不住歪了歪,問“這些時日,你就這樣給老夫放風護法的?” 連他都想罵娘了,問題是沒出事,這期間居然連個來sao擾的嘍啰都沒有,很奇怪,是這胖子有毒嗎? 這個嘛,南竹有些忸怩道:“也沒有,你練成第四招后,我肚子確實有點餓?!?/br> “唉?!蔽那鷩@了聲,“你看看你,難怪又吃胖了,你不胖還有天理嗎?” 他飄了過去,挑了個烤的較好點的,“不吃也是浪費?!?/br> 然后就吃了起來,南竹趕緊蹦了過去幫忙把剩下的再烤烤。 兩人吃飽就上路了,途中抓了幾個舌頭,摸到了一個較有些地位的頭目,才打聽到了一些庾慶等人的情況,知道了云鯤正在親自駕鯤追查庾慶幾個的下落。 這已經是數日前的情況,目前情況如何不知。 南竹頓有些焦急,文曲也放棄了高空飛行,開始低空招搖,遇到撞上來的就拿下審問,一路走,一路打探消息…… 巨鯤龐大的體軀在遨游不歇,大量搭乘的飛翅四腳蛇,呼呼沐浴在風中,似乎閑得無聊,不時張翅迎風扇動兩下。 乘坐在上的人或巨人則比較安分,一個個皆在盤膝打坐狀態中,經過數日的打坐調息和用藥,柯密的臉色似乎也緩了過來。 最勤勞的人反而是站在巨鯤頭部的云鯤,一直在前盯著,一手持鞭,一手不時掐出指決打出。 他其實也有些疑惑,這些時日差不多已經繞著巨靈府轉了幾圈了,巨鯤所到之地,方圓百里皆在感察范圍內,這些日子所探查的區域范圍可想而知,然至今卻毫無反應,這是什么情況,難道自己留下的后手被化解了不成? 他覺得不應該才對,自己沒有將后手激發,應該沒那么容易被發現的。 就在他又一道指決施法打出時,巨鯤上的所有人都震動了一下,因為巨鯤突然轉變了飛行方向,眾人紛紛向站在頭首的上仙看去,但又未見上仙有何動作。 而云鯤的眉頭則已經挑了起來,面上浮現出了略帶猙獰的冷笑。 他清楚,巨鯤并非是他駕馭著突然調整了去向,而是巨鯤有所發現自己嗅著去的,十有八九,目標找到了! 手上立刻再次打出了一道指決企穩…… 林蔭樹下,盤膝打坐中的向蘭萱忽發出一聲悶哼,引起了遠遠近近人員的注意。 她的臉色似乎變得有些難看,整個人也在瑟瑟發抖,不一會兒身上飄出了些許黑紅氣體。 “老十五……”牧傲鐵跳到同樣在閉目打坐的庾慶身邊,將其喚醒,指了指向蘭萱,提醒道:“她身上好像在冒邪氣?!?/br> 庾慶一瞅,大驚站起。 這幾日都在安心療傷的烏烏已經是第一個閃身到了向蘭萱跟前,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冥僧也閃了過來,“怎么會有邪氣從身上冒出?” 似在跟體內什么東西抗衡的向蘭萱忽跳起轉身,雙手撐在了樹上扶著,低頭,沉重喘息著。 庾慶也跑了過來,問她,“怎么會這樣?” 聽到他的聲音,向蘭萱終于睜開了眼睛,回頭看向了眾人,那眼睛把眾人嚇了一跳,血汪汪的鮮紅色,再配上身上浮現的邪氣,宛若妖魔一般。 她痛苦道:“我想來想去,應該是云鯤,應該是之前落在他手上的時候,在我身上做了手腳?!?/br> 烏烏不解,“一點邪氣,憑你的修為也化解不了嗎?” 向蘭萱痛苦搖頭,“不是一般的邪氣,是一道邪靈,之前潛伏在了我體內,我不曾察覺,如今正在與我爭奪我的rou身,我怕是會扛不住,若實在不行,殺了我……” 做出這個決定不易,因為她很清楚,這里就她的修為最高,連她的修為都解決不了,其他人的修為更是休想幫她壓制住。 一群人如今也知她修為是最高的,聽了頗為緊張。 阿瑯大姑忍不住罵道:“那狗東西枉稱上仙,居然行此等下作手段?!?/br> 她之前落在普惹手上時,就被扯下了假面,露出了真容,后來也沒了隱藏的必要,如今就是以葉阿瑯的真實面目見人,大家自然也都知道了她是誰。 邪靈……庾慶手摸上了胸前的那顆珠子,正要出手試試,卻見冥僧上手了,只好暫觀其變。 “阿彌陀佛……”冥僧宣著佛號,一掌輕輕摁在了向蘭萱的背上。 佛法確實有鎮壓邪祟的效果,大家都期待著。 果然,冥僧一出手,很快便將那升騰于體外的邪氣給壓制了回去。 可向蘭萱卻似乎更痛苦了,搖頭呻吟著,雙手十指已經抓進了樹里,整個人汗如雨下。 探查出她體內情況的冥僧忽睜眼搖頭道:“果然是邪靈,已有靈智,貧僧鎮壓它,它便以向蘭萱做人質,若強行施為,恐會傷了向蘭萱……” 庾慶立道:“大師,讓我來試試吧?!?/br> “你……”冥僧扭頭看向他,顯然有些懷疑。 烏烏看到庾慶從領口掏出了那枚珠子,立刻想起了庾慶在天泉驅使邪物滅殺知靈大圣時的情形,當即贊同道:“大和尚,你讓開,快讓他試試?!?/br> 扭頭一看的向蘭萱似乎也看到了希望,艱難道:“大和尚,讓他來?!?/br> 見兩人都這態度,冥僧只好放開了佛法對邪物的鎮壓,松開了那只手讓開。 沒了鎮壓,那邪氣果然又升騰了出來。 庾慶摘下了珠子,意念與珠子里的冥冥活物溝通上了,然后送到了升騰的邪氣中。 升騰的邪氣立刻如墜漏斗,嗖嗖被吸入珠子內,很快便不是邪氣升騰,而是要被從向蘭萱體內強行抽離一般。 果然有用,庾慶大喜。 初見識邪靈珠的人也倍感驚訝,不知是什么。 向蘭萱卻漸漸顫抖的如篩糠一般,很快便昂首發出了“啊”的慘叫長鳴。 見狀不對,冥僧立刻再次上手查探,旋即朝庾慶緊急大喊,“快住手!” 庾慶一怔,知道情況不對,趕緊跟珠子里的溝通,迅速停止了對邪氣的吸收。 向蘭萱的痛苦狀態也因此而緩解了下來,整個人如同在水里泡過一般,癱軟著靠在了樹上。 “邪靈為了自救,宛若鉤子勾住了她體內的一些東西,你這樣如同將邪靈給強行拔出來,一旦強行拔出,向蘭萱的腦子也就毀了?!壁ど忉屃艘幌?。 庾慶略驚,“那怎么辦,這樣放任下去,邪靈就算占不了她的rou身,也能熬干她的血氣?!?/br> 牧傲鐵忽在后面提醒了一聲,“大頭?!?/br> 此話一出,冥僧倒是先反應了過來,“對,你那只蟲子是至陽之物,乃邪物的克星,這邪靈遇之必然畏縮,屆時你再以剛才的法子將其給拔出便可?!?/br> “……”庾慶張了張嘴,看看牧傲鐵,想說你真是出了個沒用的好辦法,又看看冥僧,最終也只能攤了攤手,“現在不在,一時半會兒怕是也找不到,我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會飛回來?!?/br> 大頭現在霍浪那邊,沒什么情況的話,是不會回來的,霍浪所在的位置如今跟云鯤的老巢沒什么區別,守衛太多了,很難接近,更別說找大頭了。 烏烏忽道:“我倒是有一法,可以試試,伏魔真言!”說這的同時,目光也瞅向了庾慶,那意思是,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