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816節
“青爺這爽快的性格就是好?!扁讘c恭維了一句,果真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然就在他坐下的同時,他馬尾發里面突然傳來了嘹亮的“笛笛”叫喚聲。 是大頭的聲音,出門的時候把大頭帶上是基本習慣,回屋又會拿下,就跟隨身佩劍武器一樣。 什么玩意?青牙及其手下齊刷刷盯去。 師兄弟三人則是臉色一變,他們自然知道這是大頭在示警。 庾慶更是察覺到了大頭的沖動,感覺到了大頭要從頭發里沖出來,他腦瓜子也許算不上才子的腦袋,但腦袋反應速度絕對是快的,腦中靈光一閃,立馬抬手往后面頭發一抓,握了握,一語雙關道:“沒什么,沒什么?!?/br> 貌似是說給青牙他們聽的,實則是為了穩住大頭。 不讓大頭反應?南竹和牧傲鐵下意識互相看了眼,察覺到了老十五有什么打算。 青牙也不愿跟一身是非的家伙糾纏深聊,也就沒多打聽什么,直接問道:“有事?” 想探口風的庾慶,也改變了心意,呵呵敷衍道:“幾天沒見,想跟青爺聚聚,咱們找個地方喝兩杯?” 青牙想跟他保持距離自然不會答應,直接說有事拒絕了。 庾慶也另有打算,沒約成,聳聳肩便告辭了,只說等青爺下次有空再約,我請客之類的。 南竹估摸著他是不可能在琥珀海請客的,太貴。 反正師兄弟三個來的快,也走得快,出門后立刻迅速返回了住處。 開門關門,回到房間的庾慶有些迫不及待,迅速摸出了頭發里的大頭,亮在掌心里問道:“何故示警,是感應到了上次那種蟲子嗎?” 大頭立刻在他掌心里俯臥撐狀起伏了幾下,有點頭稱是的意味。 果然如此,幾人面面相覷。 南竹驚咦道:“這意思是,上次那蟲子是青牙派來的不成?” 青牙那邊有那種罕有蟲子,他們想不這樣懷疑都難,總不能是巧合吧? 牧傲鐵遲疑道:“他派那蟲子來干嘛?那蟲子總不至于能監視咱們吧?” 盡管他們手中的大頭就有這功能,可他們還是不太相信,實在是昆蟲之中,大頭這種情況極為罕有,不能當成合理方向來理解,他們自己都搞不清大頭怎么就成了這樣,稀里糊涂的。 南竹摸著下巴嘀咕,“來下毒的不成?” 對昆蟲進行簡單的cao控是有可能的,故而有此懷疑,否則實在想不通青牙的用意。 旁聽的百里心和蟲兒試著理解他們話里的意思。 自言自語了一陣后,南竹問沉思狀的庾慶,“老十五,你當時摁住大頭,是怎么想的?” 庾慶搖頭,“沒怎么想,就是不知道青牙到底想干什么?感覺有些不對勁,情況不明,搞不清青牙的打算,不想讓他發現我們察覺到了和他有關?!?/br> 懂了,想趁人不備多占一步先機,南竹點了點頭又遲疑道:“怎么搞清,總不能直接問吧,他能老實告訴我們嗎?” 庾慶盯向了掌中的大頭,“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能派蟲子來,我們也能派過去,大頭通了人性,能聽人話,比那蟲子強得多吧,不妨探探青牙那廝到底想干什么?!?/br> 聞言,南、牧二人有些擔憂地相視一眼,其實庾慶也有跟他們同樣的擔憂,自從上次讓大頭探查情況差點被九尾狐給打死后,他們就不敢讓大頭再冒這種風險了。 大頭確實有點能耐不錯,可真要對上一定實力的修士,萬一挨上一擊的話,確實危險。 現在的他們,好像有點在乎大頭的死活了。 他們還在那猶豫,大頭卻在庾慶掌心做了幾個俯臥撐,然后唰一下就飛走了,直接鉆窗飛走了。 幾人跑到窗口一看,已經不見了大頭的影子,不過都能猜到大頭是干什么去了。 確實如他們判斷的那般,大頭直接飛到青牙房間那邊去了,找機會直接鉆了進去,躲在了屋里角落的高架上,靜靜窺視著室內偶爾出現的動靜。 青牙大多時候都在屋內修煉,傍晚時分收工出去了一下。 趁這空檔,躲在角落里的那只金甲蟲飛了出來,迅速從窗口飛離而去。 躲在高架上的大頭略扭了扭頭,亦振翅飛出,窗外鎖定目標后迅速追蹤而去。 第1020章 會寫字的大頭 目標一路的去向基本沒什么變動,飛出海島,飛過海溝,朝主島的一處海邊碼頭落去,撲去的落點正是靖遠船行的倉庫。 眼看金甲蟲已經從倉庫大門飛了進去,跟來的大頭卻繞飛在了倉庫外圍,沒有冒然跟進去,也沒有降落。 倒不是因為它謹慎,而是它能察覺到一些不正常的物質或氣息,靠近了就能感應到,或者說它眼睛的視覺成像和正常人能看到的東西是有所不同的,它能看到以倉庫為中心彌散出的一些氣息。 那些氣息的來源正是老邱,也許老邱自己都意識不到。 人稱他為“魔”不是沒有原因的,其修行已經走上了邪路,修煉的也是邪術,其氣質自然與人不同。 大頭從那散發出的氣息上能感應到,這倉庫里的存在比那金甲蟲厲害很多。 總之這種氣息讓它察覺到了危險,甚至有一種比面對九尾狐還危險的感覺,按理說這方世界沒誰的實力能強過九尾狐,可它就是感覺里面有比九尾狐還危險的存在。 若在庾慶等人身邊它有可能會發出聲音示警,如今同伙不在,它自然沒了示警的必要,那樣反而會暴露自己,它也知道自己是暗中跟蹤來的,不能暴露。 倉庫周圍還不時有蒼蠅之類的在飛舞,身上跟那金甲蟲散發著同樣的氣息,數量太多了,似乎在倉庫周圍巡查一般,令大頭不敢輕易靠近。 恰逢有一群海鳥飛來,大頭立刻轉向看向了它們。 好死不死的,這群海鳥見到浮空的大頭,為首那只居然主動向大頭發動了進攻,一口啄向了它。 大頭身形一飄,輕巧躲過一擊,順勢落在了那只海鳥的面門上,節肢抱了其面門,猛然發力壓其一頭,小小身軀竟強行帶著那只打頭的海鳥直接撲向了那倉庫。 那海鳥在空中撲棱,其它海鳥或驚散,或在空中盤旋。 噗通!拽落的海鳥撞在了倉庫上,然后又迅速振翅而起,呱呱而去。 幾乎同時,倉庫內的老邱和霍浪先后陸續閃出張望,看到了那只飛離的飛鳥,也看到了空中飛離的那一群。 老邱又觀察了一下自己布置在周圍的飛蟲,沒發現任何異常,這才轉身回去了。 回到倉庫麻布袋上坐下后,他又摸出了那只金甲蟲,頂在指間,繼續聽其吱吱聲。 待其閉嘴后,老邱有些奇怪地咦了聲,“難道是我們誤會了?” 霍浪不解,“前輩指什么?” 老邱:“靈蟲觀察到的說法,之前探花郎去找了青牙,兩人之間的關系并不親近,不像是有什么名堂?!?/br> 霍浪:“難道青牙找的不是仙府,是另有其它?” 老邱琢磨著搖頭,“不好說,先盯著看看再說吧?!闭f著手指一送,“去,繼續盯著那個青牙?!?/br> 金甲蟲立刻振翅而去。 倉庫內安靜了約莫半個時辰后,外面忽傳來一陣嘈雜聲,老邱到了門口張望,看到打著靖遠船行旗號的船只正在靠岸,翹首觀摩了一下,憑經驗判斷出了可能裝載的貨物,回了里面,對霍浪道:“要卸貨了,你去最里面左邊一堆貨物后面躲一下,來的貨應該不會往那邊放?!?/br> 霍浪應下,“好?!?/br> 他正要轉身時,老邱又喊住他,“等下,你得新取個名字,萬一被發現了,詢問之下,你我得能對上號,你出去行走時也得有個名字應付?!?/br> 霍浪嘆道:“隨便叫什么都行,反正‘霍浪’這個名字本就不是我的真名?!?/br> 外面已經有腳步聲隱隱傳來,老邱看了下四周,來不及磨蹭,直接給取了個名道:“就叫‘陳?!??!?/br> 霍浪不禁苦笑,是指這倉庫陳貨海邊的意思嗎?他也沒什么好挑的,嗯了聲,“好,就陳海?!?/br> 說罷迅速閃身到了倉庫深處躲藏。 “老方,老方,準備點貨,咦,你……西站島上的老邱?你怎么在這,老方呢?”進倉庫的一名漢子大感詫異。 老邱咧出一口大黃牙嘿嘿道:“跟老方換了下地方,憑什么他老在這繁華地方?!?/br> 漢子也樂呵,“行吧,先把貨入庫了再說?!被仡^朝岸邊招手,“快點,海里蕩了個把月還沒膩嗎?早點搬完去喝酒?!?/br> 很快,一堆堆貨物被人搬了進來,老邱也忙了起來,清點交割不可避免。 搬運人員來來往往之際,一人提溜出去的捆綁貨物的一捆麻繩上,大頭不知什么時候混入了其中,不知是不是躲頭發里躲慣了的原因。 反正它感覺老邱這個人很危險,給了它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它混進來后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等到了這嘈雜的機會才敢借機混出去。 按理說,從一開始感覺到非同一般的危險時,它就該撤離的,可畢竟是跟在庾慶身邊久了,耳濡目染的行為多了,近乎人性的一方面多少被潛移默化了,敢于投機取巧冒險。 跟著晃蕩的麻繩去了海邊上了船后,它才沒了什么顧忌,一個閃身而去,就直接飛走了,那甩動麻繩捆綁東西的漢子也只是愣了一下,便繼續忙自己的。 脫離此地后,返回的路程對大頭來說并不遠,很快便飛到了知海閣,找準窗戶沖了進去。 屋里的庾慶幾個也沒心思修煉,多少有點擔心大頭會出事,還商量著要不要再去青牙那邊確定下有沒有出事。 當然,也沒想到大頭會這么快回來,本以為大頭潛伏過去后要蹲守很久的。 飛回的大頭直接落在了案上的硯臺上,幾人目光跟著看去,庾慶立刻叫道:“快,紙,墨?!?/br> 師兄弟幾個一看就知道大頭要干什么,在一起太久了,都熟悉了,知道大頭肯定是發現了什么情況,要把情況寫下來。 這方面,百里心不太清楚,哪怕在桃花居住過許久,也沒看到過大頭寫字,所以有點奇怪。 直到幾人鋪好紙張,磨好墨,用滴水的小勺子舀了墨汁在白紙邊給大頭伸腿蘸墨,親眼見到大頭開始唰唰寫字,她才吃了一驚,這家伙會寫字? 她下意識看向了庾慶,她知道庾慶的字寫得好,沒想到連庾慶養的蟲子也能寫字,這到哪說理去?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天下第一才子養的蟲子都這般非同凡響的嗎? 這一幕確實震撼了她的認知。 當然,對字基本的好壞,她還是能看出來的,發現大頭只能畫出個字樣,能認出就不錯了,好是談不上了。 殊不知對師兄弟幾個來說,若不提字的好壞,他們幾個加一起也沒大頭認的字多。 測試過的,只要是正常有的字,大頭幾乎全部認識,反倒是他們幾個,有很多的生僻字都認不出。 也就是說,他們的識字量還不如一只蟲子。 蟲兒拿著小勺子掂著墨水跟著大頭書寫的腳步小心挪動,保持著大頭抬腿就能隨時蘸墨的狀態,字跡偏小,筆畫偏細,還有不清晰的斷斷續續。 其他人則歪著腦袋看大頭一路寫下的內容,不看還好,一看才知大頭居然跟蹤那金甲蟲出去了一趟,海邊倉庫? 幾人越看越心驚,才發現那金甲壓根不是青牙的,而是別人派去盯青牙的。 危險的老頭?養了好多飛蟲?還提到了找仙府? 大頭快速寫完探查的相關內容后,又飛了起來,直接飛進了水壺里燒水,其實也不是燒水,只是這樣在水里泡一泡能祛除身上的墨跡,這方面它已經有了經驗。 那張紙已經被庾慶拿起了,內容其實都看過了一遍,但都還是擠在一起重新看了遍,邊看邊琢磨。 好一會兒后,南竹才驚疑道:“也就是說,我們誤會了青牙,那金甲蟲不是青牙養的,是那個什么危險老頭派去盯青牙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