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767節
烏烏又睜開了眼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對她放過自己似乎有些意外,稍后一聲哀嘆,“老三吶老三……” “探花郎?!钡搅送饷娴南蛱m萱忽然一聲招呼,然后飛身上了神樹之巔遠眺。 庾慶莫名其妙,但還是快速飛爬了上去,與之一起站在高處,不知她在看什么,以為發現了什么,跟著瞎看了一陣,卻又什么都沒發現。 好一會兒后,見這女人還不吭聲,他試著問了聲,“大行走有何吩咐?” 向蘭萱答非所問,“其實這里景致還是不錯的?!?/br> 庾慶立刻東張西望,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哪來的什么景致不錯?吱嗚道:“黃沙漫漫的,單調乏味,恕我眼拙,欣賞不來,當然,各有所好,各有所好?!?/br> 向蘭萱:“外界爾虞我詐,生生死死這么多年,確實有點累了,其實想想看,呆在諸夭之境也挺好的,靈氣充盈,適宜修行,你想不想留下來?” 庾慶苦笑,“這由得我想不想嗎?現在是不想留也得留?!?/br> 向蘭萱:“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機會離開這山頭的封印,你愿不愿留在諸夭之境生活?!?/br> 庾慶嘆道:“怎么活呀,噬靈鸮的龐大數量你也看到了,實力強大的數不勝數,難道要天天活在與噬靈鸮的打斗中嗎?” 向蘭萱:“也先傳授的‘伏魔真言’足以應對,你也可以學一學?!?/br> 千萬別提這個,一提“伏魔真言”庾慶就牙疼,那死去活來的滋味,真的不想再嘗試了,打死他們幾個也不可能學會,學會了對上噬靈鸮和自殺有什么區別?怕不是要把噬靈鸮給高興壞了。 這地方確實不適合他們師兄弟幾個久呆,對他們來說,比那些有邪氣的仙府更危險。 可他又不好明說,只能另講道理,“其實人吧,甭管怎么靜心修行,終究還是更習慣群居,不身在蕓蕓眾生之中,修為再高也沒意思的。也先又怎樣,不也耐不住寂寞偷跑入了凡間。還有云兮,還有那個天天醉生夢死的蜂王,我看都無聊的快瘋了,也先說的那個冥海守門的也把外界的人引了進去,咱們悶在這里呆不久的?!?/br> 向蘭萱:“大業司、司南府和千流山的都在外面出口等著,你想過你出去后的下場嗎?” 嘴角裂開的庾慶很無語,什么叫里外不是人,什么叫走投無路,這次算是體會到了,就算破開了這道封印,外面還有一道又一道的“封印”等著他。 斜睨打量了一陣他的反應,向蘭萱忽溫言細語道:“要不,就先在這諸夭之境住個幾年再說,或者等咱們住膩了再出去,丁甲青他們也不可能一直守在出口,時間久了以為我們出不去了,屆時再突然沖出去,他們也來不及阻攔?!?/br> 庾慶瞅著她,突然發現這女人還真有夠心大的,都落得這般處境了,還能既來之則安之,若能破除這封印居然還想在這蠻荒之地住個幾年,有病吧? “有男有女的,其實也沒你想的那么無聊,有心向好,自是一番逍遙天地?!?/br> 有女?庾慶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識又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女人是在說自己嗎? 這眼神看的向蘭萱怪不自在的,沒好氣的來了句,“怎么?莫非覺得我配不上你?我告訴你,想追求我的男人能從錦國排到殷國去?!?/br> 庾慶忙擺手辯解,“我不是這意思,何況我們年紀也不合適……” 此話一出,他立馬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話。 果然,向蘭萱瞬間面若寒霜,眼角的殺機都溢了出來,她又不傻,對方擺明了嫌她年紀大。 這哪能忍,也不用聽什么解釋,直接一腳就踹了出去。 “啊……”一聲怪叫的庾慶手舞足蹈,從神樹之巔飛了出去,砸向樹下。 雖受傷在身,好在畢竟是玄級修為,半途減速,慢慢飄落在地。 牧傲鐵當即跑了過去問怎么回事,庾慶擺了擺手,不提也罷,揉著胯,一瘸一拐離開。 陽光下提袖,向蘭萱看了看自己照在樹枝上的身影,一聲幽嘆后,昂首,一張烈焰紅唇的美艷面容迎向了太陽,最終似做出了什么決定,亦飛身而下搜尋,不多時,找到了也先的真靈。 她也不廢話,“大族長,傳我解開封印的術法吧?!?/br> 也先:“你修為不夠,學了也沒用?!?/br> 向蘭萱平靜道:“試試又不損失什么?!?/br> 之后的日子里,庾慶師兄弟三個先給鳳阿刀和鳳金旗收了尸,然后每天往地下深處跑,想找機會泡天泉。 奈何有人似乎早已防著他們,請療傷的烏烏坐在了蓮臺上打坐,壓根就不讓他們幾個靠近。 師兄弟幾個也不急,覺得反正日子還長。 數日后,一個蒙蒙亮的清晨,神樹之巔出現了一團亮光,在向蘭萱手掐指決的手中綻放出的亮光。 微微風中,衣袂飄飄,手托光明的她仰望青冥色天穹,孤影寂寥。 隨著一道道流光從她手中揮灑而出,打在了虛空,終于將那道無形結界給呈現了出來。 隨后,她腳下一跺,一聲轟隆震響傳導而下,不一會兒便將一群人給驚了出來。 見到巨大的波光漣漪晃蕩,知道那封鎖的結界打開了,眾人無不驚訝之際,從天飄然而降的向蘭萱也落在了他們的身邊,淡淡道:“可以走了?!?/br> 然驚變就在此刻,天羽嗡聲大笑的聲音傳來,“哈哈哈,就知你們必然要想辦法打開封印?!?/br> 兩道白光從山腳沙地中鉆出凌空,見到天羽的真靈在其中,烏烏大喊,“老三!” 封印開啟的時機不多,天羽急于脫身,沒空跟他敘舊,盯向了庾慶,“想知道你鋪子里的兩個伙計關在哪嗎?來出口找我!” 話畢一個閃身沖出了波光漣漪,禪知一的真靈跟著一閃而去。 “媽的,就知道是這家伙綁的?!扁讘c咬牙罵了聲,不過現在更興奮的是封印打開了。 向蘭萱:“先出去再說?!?/br> 一伙剛要動身的人,突然全部停頓仰望,只見沙地里沖出了數不清的噬靈鸮,騰空而起,追向了那兩道真靈,很快便將兩道白光困在了其中。 噬靈鸮腦門裂口上閃爍的一道道電弧在清晨朦朧的空中,甚是絢爛。 這情形令眾人大吃一驚,誰都沒想到居然有這么多的噬靈鸮埋伏在了周圍的沙漠中。 “啊,二哥救我……”天羽的慘叫聲隱約傳來。 “老三!”驚呼一聲的烏烏緊急飛了出去。 更多的噬靈鸮趁機沖向了開啟的封印。 第962章 善后 沖出去救人的烏烏當面撞上了呼嘯而來的大量噬靈鸮,慌忙吟唱:“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然太過倉促和慌亂,何況修習“伏魔真言”的時間尚淺,不夠純熟,此心不誠,導致此法不真,并未給噬靈鸮帶來任何影響,當即與一群噬靈鸮轟隆隆混戰在了一起。 他本就被知靈大圣打成了重傷,暫時還未恢復好,瞬間疲于應付,苦不堪言。 率先沖出去的禪知一的真靈也是同樣的境況,倉促施展“伏魔真言”,心慌意亂未能發出真言,反倒成了驚呼連連。 天羽的真靈就更不用說了,他壓根就沒有修習過“伏魔真言”。 在那撲騰而來的一道道裂口電弧產生的奇怪吸力下,兩道真靈幾乎連什么躲閃的機會都沒有,被抽離成一道道光霧吸走了,轉瞬被分食吸收了個一干二凈,消失的連渣都沒有。 凄厲慘叫聲亦戛然而止。 奮力激戰的烏烏意識到了什么,悲聲怒喊,“老三!” 事已至此,他也沒了辦法,只能是自保,又奮力殺回庾慶等人身邊。 “唵嘛呢叭咪吽……” 向蘭萱和也先不慌不忙的口誦真言,瞬間令撲來的噬靈鸮驚慌而散,烏烏借此機會得以脫身返回了他們身邊。 不過烏烏卻看到了異常的一幕,看到了直挺挺倒下的庾慶三人被向真施法扶住了慢慢放倒。 向蘭萱也只是回頭看了眼,暫時沒有分心多想,保持真言輸出的狀態。 按理說,這里只有也先修習的“伏魔真言”威力最大,奈何沒了rou身法力的加持,威力大減,并未將那些噬靈鸮全面嚇退,仍包圍在四周,在遠處盤旋著,依然在伺機而動。 噬靈鸮無數,他們卻不可能一直竭誠施展“伏魔真言”不停。 更恐怖的是,它們開始集體發出急驟的“咕咕”聲,聲音遠遠傳來,已經影響到了他們的心神。 見此狀,也先暫停了真言輸出,對烏烏道:“找出靈兒的尸體,挑尸威嚇,見靈兒斃命于我等手上,必能嚇退,起碼有一段時間令它們不敢再犯?!?/br> 烏烏立刻飛往了山腳,去了下面沙地中挖掘。 之前山上的尸體不可能暴曬聞味,不管好壞都給收拾了,一起葬在了山腳。 不一會兒,他便將知靈大圣的尸體刨出,依照也先所言,挑著尸體飛身沖向了那些噬靈鸮。 誠如也先所言,見到知靈的尸體,噬靈鸮大驚,見到連妖王都被這些人殺了,慌亂成了一片,驚恐逃離的陣勢如潮水般潰亂而去。 不多時,除了遠處天際的影子,周圍的噬靈鸮皆已逃離。 同時,空中的漣漪波光也模糊消失了,結界再次鎖死了這座仙山。 挑尸驅趕的烏烏被隔離在了外界,他再回頭看,已經看不到了那座山,只有朝陽下的荒涼大漠。 而結界內的人卻能看到他,暫時也顧不上了他,向蘭萱第一時間拎起裙子蹲在了庾慶跟前,施法檢查,結果又沒有發現什么問題,紊亂的氣息也在快速恢復中。 她手還沒從庾慶手腕上松開,庾慶便幽幽睜眼醒來了,長喘出一口如釋重負的氣來,其他兩個也陸續跟著醒來了。 向蘭萱掃了三人一眼,狐疑道:“你們三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一起昏倒了?” 庾慶尷尬,支支吾吾,一副還沒清醒過來的樣子,裝糊涂,其他兩個立馬有樣學樣。 結果也先卻給三人捅破了,“你們三個是邪魔之體?” 此話出,把眾人嚇了一跳,向蘭萱更是一臉驚疑。 師兄弟三人卻不承認,確切地說,是三人壓根不知道。 南竹趕緊反駁道:“大族長,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變成邪魔了,只是病體未愈而已?!?/br> 這也就是欺人家如今的rou身毀了,放以前肯定不敢跟對方這樣說話。 也先問:“何謂‘伏魔真言’?你們是不是聽到‘伏魔真言’后倒下的?” 師兄弟三個頓時不吭聲了,目中也有驚疑之色,捫心自問,自己應該不算邪魔吧? 不過也都知道自己身體有不正常的地方,譬如受傷后恢復的特別快。 向蘭萱沉聲道:“我不信你們心里一點數都沒有,你們到底怎么回事?” 師兄弟三人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面對向蘭萱的再三逼問,想想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三人進出其它仙府的事在這幾人面前也不是什么秘密,庾慶最終松口將他們誤染地泉的事說了出來,說三人到處找仙府,就是為了治病。 牧傲鐵又成了那個開刀做演示的,被劃開了后頸皮膚,給大家看那金色骨骼。 眾人知情后既震驚又唏噓。 向蘭萱算是明白了庾慶為什么不愿留下的原因,起碼是重要原因之一,這諸夭之境確實不適合這三人生存,三人根本無法承受“伏魔真言”,除非將所有噬靈鸮殺光,否則沒任何自由可言,總不能把他們拴在褲腰帶上保護吧。 而三人的病況,也是漸漸加重的狀態,是需要尋找醫治辦法的,不能久困于此。 她看向了也先,問:“大族長可有辦法解決他們身體的隱患?”